祁鴆包下整個禦膳房慶祝雲半夏加上滿天星時,薑芷提著二十塊的小蛋糕去了醫院。
病**坐著一個臉色蒼白又虛弱的小女孩,她有著一雙漂亮的眼睛,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又明亮又閃耀,可惜,卻是個瞎子。
“姐姐……”
薑月月通過腳步聲判斷出了薑芷,她開心地朝薑芷伸出了手,薑芷幾步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月月越來越厲害了。”
因為化療,薑月月的頭發已經掉光了,薑芷每次看到她都很心疼,恨不得替妹妹受這份罪。
薑月月努了努鼻子,笑得眉眼彎彎,“奶油的味道,姐姐給我買小蛋糕了嗎?”
薑芷寵溺地在她鼻子上刮了刮,“是呀,但隻能吃一小塊,不能吃多了。”
“我聽姐姐的。”
薑月月越是乖巧懂事,薑芷心裏就越難受。
她將小蛋糕拿出來,用勺子一點點喂妹妹,薑月月突然想起了什麽,激動地抓住了薑芷的手。
“姐姐,你今天去滿天星樂團麵試,是不是成功了?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在電視上聽到你演奏的曲子了?”
薑芷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看著妹妹亮晶晶又期待的目光,她實在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她,隻能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嗯,等姐姐賺了錢,就帶你去環遊世界。”
“好yeah,我就知道我的姐姐是最棒的。”
薑芷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心中無比酸澀。
即便再不甘,日子還要過,錢還要賺。
祁長風給的錢隻夠薑月月的藥費,以後想要養活自己和妹妹,薑芷還得努力賺錢。
剛好薑芷看到一家酒吧招樂器手,她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應聘,竟然應聘上了。
蘇繡繡聽說薑芷輸給雲半夏後,一整個替薑芷打抱不平,可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何況,沒人敢惹祁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知道薑芷要去酒吧兼職後,蘇繡繡很擔心,“酒吧那種地方,你真的行嗎?”
學音樂的人都有一股傲氣,都會覺得酒吧那種地方配不上自己,可薑芷覺得隻要有人欣賞,哪裏都是舞台。
何況,她真的需要錢!
“放心,我可以的!”
蘇繡繡知道薑芷決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隻能叮囑她,“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翌日。
薑芷睡醒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腦袋昏昏沉沉,鼻子不通,額頭也有些燙。
她測了一下三十八度八,發燒了。
怕影響晚上的演奏,她趕緊吃了藥,但到出門時,燒都沒有退下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怕被祁鴆傳染,還真傳染了。
薑芷背著琴到達酒吧,一身紅色吊帶裙,燙著大波浪,烈焰紅唇的老板娘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就這長相,還用得著來酒吧兼職賺錢?”
賺錢的途徑有很多種,像薑芷這樣漂亮的女孩,根本不用這麽辛苦。
“需不需要我給你介紹幾個有錢的大老板?”
薑芷微微一笑,“謝謝老板娘的好意,我還是喜歡拉琴。”
老板娘輕哼一聲,似是覺得薑芷的天真又可笑,躺著賺錢不香嗎?
薑芷被安排從八點演出到十點,十點以後就是午夜場,有其他樂隊和DJ。
薑芷覺得挺好的,兩個小時就能賺五百塊,還能早一點回家。
八點多的時候,酒吧沒多少人,薑芷拉著輕鬆又舒緩的音樂。
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棉服,跟整個酒吧格格不入。
不過老板娘看到他的時候激動的,兩人在無人的角落吻得難舍難分,男人甚至都上了手。
因為感冒,再加上酒吧的香薰很重,薑芷的腦袋越發昏沉,兩隻眼皮都在打架。
突然——
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衝了進來,他們直衝向老板娘,老板娘對麵的男人反應過來想逃,被黑衣人一腳踹翻在地上,死死地按著。
喝酒閑聊的客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下一秒,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在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男人長得俊美,氣場強大,幽暗的眸子輕飄飄一看,窒息感撲麵而來。
音樂戛然而止,見有大事發生,賓客們怕禍臨己身,跌跌撞撞跑出酒吧。
薑芷看著祁鴆,怎麽也沒想到會在一個小酒吧遇到他。
她倒是也想離開,可她今天的演出費還沒拿到,不能就這麽走了。
祁鴆坐到沙發上,身旁的保鏢立刻遞上香煙和點燃的打火機。
他夾著煙睨著趴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真是讓我好找啊!”
男人看到祁鴆,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來,滿臉驚恐求饒,“二爺,我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
祁鴆麵露厭惡之色,“知道我最討厭什麽人嗎?做壞事的時候膽大包天,不被人發現就沾沾自喜得意洋洋,被人發現就裝可憐求饒。”
男人叫丁得水,之前是鼎盛集團財務部部長,祁鴆很器重他,哪知道他竟然起了歪心思,卷走五千萬跑路。
臨走前他舍不得情人,便喬裝打扮一番來情人開的酒吧。
色字頭上一把刀,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完全忘了祁鴆有多可怕。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掙紮著往祁鴆腳下爬去,“二爺,我也是鬼迷心竅,你看在我為鼎盛集團做牛做馬十幾年的份兒上,放我一馬吧。”
“做牛做馬?”
祁鴆冷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金色浮雕打火機,明明一副慵懶閑散的樣子,散發的氣場卻讓人膽寒。
“牛馬隻需要喂點草就能為主人勞碌一輩子,你一邊領著我的工資一邊算計我的錢,也配跟牛馬比!”
“二爺——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饒我一命,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鞋尖挑起男人的下巴,隨後嫌惡地在他臉上踹了一腳,留下了一個霸氣的鞋印。
“我要你一個老男人幹什麽?賣都沒人要,不過——”
祁鴆的目光落在了老板娘身上,“你這位情人倒是風韻猶存。”
老板娘被祁鴆那一眼看得肝膽俱裂,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二……二爺,我什麽都不知道。”
丁得水驚恐不已,“二爺,事情是我一個人幹的,跟她無關,求你放過她。”
“好一個郎情妾意,行啊,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錯,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丁得水欣喜不已,跪在地上直給祁鴆磕頭,“謝謝二爺謝謝二爺。”
祁鴆哼笑一聲,很快,保鏢拿了五百個空瓶子放在桌上。
丁得水一臉懵逼,“二爺,這——”
“五千萬,五百個瓶子,一個瓶子算你十萬,砸完這些,我不但會放過你,那五千萬也當賞你了。”
丁得水開心不已,不就是砸瓶子,那還不簡單——
祁鴆仰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保鏢遞來的龍舌蘭,“哦對了,要用腦袋砸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