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宇第一天在學堂裏的時光,就這樣睡了過去,直到下課後眾人準備離開,他才醒過來,伸懶腰打哈欠,像是清晨剛從**爬起來一般。

“洛公子,我們剛才有些地方沒聽懂,能不能幫忙講解一些?”

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在洛宇耳邊響起,轉頭一看,竟是有三個女學生站在自己身邊,一臉羞紅之意。

洛宇心想你們這模樣哪裏是來問問題的?更像是來問親的吧。

深諳世事的洛宇自然明白她們的心思,但卻並不想接下這份桃花運,說道:“有問題應該去問先生,而不是來問我。”

話音未落,洛宇便繞過她們離開了畫堂,留下她們幾人氣得跺腳不已,咒罵洛宇不解風情。

洛宇走在街上,心想雖然畫堂是進入秋水學院的必經之途,但每天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用來修煉畫之力。

“不行,這件事必須想辦法解決掉才行。”

洛宇自言自語地說著,但一時間卻沒有想出任何可行的解決辦法來。

走著走著,他忽然發現街道前方正圍著一群人看熱鬧,他對這類事情不感興趣,本來打算繞道而行,卻從中聽到一句話,馬上又停下了腳步來。

“雖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洛家這樣對一個小女孩可真是太喪盡天良了。”

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可洛宇如今已是畫童上境的修為,耳目比尋常人要聰慧許多,這話語還是落入了他的耳中。

洛宇好奇地湊到了人群之中,隻見前方有幾個彪形大漢正拉扯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樣貌清秀可人,但臉上卻掛滿了淚痕,在那些大漢的拉扯下極其不請願地前行著,就連手袖都被扯爛了,看上去很是淒楚可憐。

洛宇不了解內情,所以沒有貿然插手此事,而是先向旁人低聲詢問了起來。

一問之下,洛宇才得知原來這女孩家裏欠了洛家的錢,前兩天她父親去世了,一個小女孩家根本無力償還債務,現在洛家的人正要拉她去青樓賣身抵債。

“哼!洛家身為洛城大族,居然做這種逼良為娼的事情,我可不能忍!”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洛宇都是一個路見不平,願意拔刀相助的人,更何況此事和洛家有關,他就更加不會袖手旁觀了。

洛宇從新買的收納戒中取出了一幅畫卷,走到那幾個彪形大漢身前,用凶狠地眼神掃視了他們一遍,說道:“識相的就給我滾!”

那些大漢都是洛家的打手,算是稍微有點見識的人,自然認得洛宇手中的畫卷。

尋常人不管體型多麽健壯,身手多麽矯健,和畫者戰鬥都是死路一條。

他們深知這一道理,但看見這一場景卻沒有過多的懼怕,為首的大漢甚至不屑地大笑了起來,道:“小子,你想要當見義勇為的英雄好漢,也該選擇一下對象吧,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洛宇斜眼看著他,道:“不就是洛家的門下走狗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洛家作為洛城的第一勢力,在洛城人眼中是惹不起的存在,聽到洛宇如此囂張的話語,眾人都感到有些驚愕,不過更多地是為他感到擔憂,覺得他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

為首的大漢愣了片刻,說道:“難道你是其他地方來的愣頭青畫者?不知道洛家在洛城的勢力有多強大?”

洛宇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現在再和你們說一遍,放人,然後滾!”

說話間,洛宇已經將少許畫之力注入到了畫卷之中,使其泛起了奇異的紅色光芒來。

那些彪形大漢雖然自恃有洛家在背後撐腰,但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如果真打起來了,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還會被打成殘廢,事後就算洛家再如何報複也於事無補了。

麵對一個手持畫卷,而且無懼於洛家勢力威脅的畫者,幾個彪形大漢心中開始萌生出了退意,但想起主子的交代,又不敢輕易把那小女孩放走。

洛宇見他們遲遲不下決定,又道:“看來你們是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了。”

“是誰這麽大膽,敢阻礙我洛家辦事?!”一道張揚無比的聲音在那幾個大漢身後響起。

那些彪形大漢聽聞此言,好似勁力暴增般,然後都看著洛宇獰笑了起來,心想這下看你這麽死。

為首的大漢說道:“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畫者,還不把洛家放在眼裏,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馬爺,你可得好好教訓他一番啊。”

被大漢稱為“馬爺”的那人邁著張揚的大步子走到前方,一臉趾高氣昂的模樣,可當看清楚洛宇的麵貌時,他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半晌後驚道:“是你?”

洛宇這時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道:“我說洛家還有哪個馬爺呢,原來是你啊,馬商袞。”

自從後院一戰過後,馬商袞就再沒有和洛宇接觸過了,就算看到了也會避而遠之,想不到今天會在這種場合碰見他,內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緊張。

那些彪形大漢們見狀大感驚訝,心想這小子居然敢直呼馬爺大名,而且馬爺還沒有生氣,甚至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我們惹了不該惹的人?

一想至此,大漢們抓著那小女孩的手不由都放鬆了幾分。

馬商袞吞了口唾液,故作鎮定地說道:“洛宇,這件事與你無關,別多管閑事。”

洛宇將笑容收斂,嚴肅地說道:“我看到了就和我有關,這小女孩我要了,你和你的人都給我滾吧。”

如此簡單粗暴的話語,根本不給馬商袞絲毫顏麵,這讓他感到極為惱怒,說道:“洛宇,你別以為你有幾分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

幾個大漢聽到洛宇之名,心中方才明了,洛宇既姓洛,想必是洛家的公子,怪不得如此囂張。

洛宇盯著馬商袞,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才對!你別以為有你表姐撐腰,你就可以胡作非為!還敢當街逼良為娼?!你在你表姐眼中不過隻是一條狗,我現在就算把你殺了,她也不敢拿我如何,你信不信?”

洛宇此言字字誅心,說得響亮無比,圍觀百姓聽見都不禁拍手叫好,他們之間很多人早就看不慣馬商袞的作為了,今日洛宇的一段話,讓他們聽得極為快意。

“你……你……”馬商袞被氣得七孔冒煙,伸手指著洛宇,卻說不上半句話來。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的洛宇在家族中的地位比自己要重要許多,就算真的動手殺了人,沒有家主的話,主母的確不能拿他如何。

但麵對這樣的當眾侮辱,向來張狂的馬商袞實在是難以下咽,惱羞成怒之下便喪失了理智,從衣兜裏拿出一幅石頭卷,丟向洛宇。

“老子和你拚了!”

馬商袞雖已達到畫童上境,但在洛宇看來他的畫之力實在是弱得可憐,那畫卷也僅僅隻是一階中品而已。

洛宇輕哼一聲,道:“真是不知死活。”

和他們兩人的第一次交手一樣,洛宇還是沒有使用畫卷,而是直接喚出自己的畫之力,口念咒語,將馬商袞畫卷中呼之欲出的巨石給逼退了回去,隨後整張畫卷都碎成了紙片。

馬商袞見狀,不甘地慘叫道:“你娘的又是這招?”

便在這時,洛宇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瞬間來到馬商袞身前,一拳重重地轟在了他的腹部之上。

“咳……”

一灘濃血從馬商袞口中咳了出來,他感覺自己的腹部像是被鐵柱子貫穿過去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侵襲而來。

洛宇腳下一點,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說道:“這小女孩家裏欠的錢,我會幫她償還,到時候我叫人送到洛家主母手上。”

馬商袞手下的那些大漢見自己的主人都被打成這樣了,哪裏還敢抓人?連忙鬆開小女孩,然後扶著馬商袞落荒而逃。

圍觀眾人一陣叫好,但看熱鬧的熱鬧看完了,很快也就散去了。

那小女孩像受了驚嚇的小獸一般,愣愣地站在街道中間,雙目含淚地看著洛宇,也不知那是剛才被嚇哭的淚水,還是後來留下的感動的淚水。

洛宇看著她問道:“你家裏還有人嗎?”

小女孩沒說話,搖搖頭。

“那你有可以投靠的親戚嗎?”

小女孩還是搖搖頭。

洛宇心想難不成這小女孩是個啞巴?於是又問道:“你會說話嗎?”

小女孩點點頭,依舊沒有開口。

洛宇哭笑不得,道:“那好吧,我告訴你,我也是洛家的人。但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就跟我來,我可以讓你當我的丫鬟,養你長大成人。”

小女孩遲疑了許久,最終怯怯地問道:“把我養大之後,你會賣了我嗎?”

聽見這話,洛宇心頭一軟,心想這小丫頭可真是被嚇壞了,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地道:“放心吧,以後不會有人賣你了。”

小女孩仰頭看著洛宇,輕聲說道:“好吧,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