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活屍1

杜亦羽到達現場的時候,距離銅符的失效還有45分鍾。刑警隊剛剛要勘查現場,他拉過刑警隊長周萬,以死因蹊蹺,可能留有未知劇毒物質為由將刑警都暫時哄回警局,隻留下一些警力邊在外麵做戒嚴工作,邊等著杜亦羽屍檢結束後看是否需要將張錦的屍體拉回警局做進一步監察。整容室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和張錦、陳小鈴兩具屍體。

杜亦羽關好門,看著停屍台上被白布重新罩住頭部的陳小鈴,像是自言自語的道:“要開始驗屍了。”說完,便呼的一下掀開那塊白布,露出陳小鈴的麵容。眼睛是閉著的,大概是被給她蓋麵巾的警員合上的。望著陳小鈴臉上的妝容,他皺了皺眉,原來化妝還沒有完成了……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從王師傅的敘述中,他猜測到陳小鈴的屍體之所以還是躺在這裏,應該是那銅符起了作用。想到這裏,他將屍體袋的拉鏈又拉開一些,便看到了那個銅符。他打量了幾眼,正要拿在手中仔細看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喝止:“住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杜亦羽皺了皺眉,怎麽每次都有人搗亂?抬起頭,便看到一個白衣飄然的年青人當先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上次那個討厭的陳化鳴,再後麵,是閃閃縮縮的馬館長和王師傅。而那一聲喝止便是這個白衣人發出的。

“你是?”杜亦羽收回了手,並打量著那個白衣人,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人應該就是王師傅口中的大師。隻是他沒想到孟久是這樣一個年輕,並有幾分英俊的人。這個孟久確實是有些本事的,而且,看起來應該很精明。王師傅講述故事時,曾經情緒激動的說過,‘那個孟大師性格有些別扭’還叨叨嘮嘮說了大堆諸如趁機撈錢、半截撒手等埋怨話。但此刻一見,杜亦羽覺得王師傅的評價也許是有的,性格別扭可能也是真的,但這個孟久並不是壞人。

“孟久”那人答道,同時也在打量著杜亦羽。這是法醫嗎?可為什麽一沒穿警服,二沒穿白大褂?他的神情看似隨意,但卻令人不敢隨意冒犯;他的雙眼看似溫和,但卻冷漠;他的個性看似隨和,但卻隱藏著淩厲。更要命的,是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要命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覺的對他放鬆警惕。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你又來幹什麽?!”一旁的陳化鳴不耐煩的叫道。過去的這四個小時,實在是太混亂了。先是為6個小時的葬禮忙的焦頭爛額,然後又是死了一個人。之後又是去和那個孟久談判,希望他能協助完成葬禮。當孟久吃驚的聽到他們竟然試圖利用那6個小時完成葬禮,又死了一個人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痛痛快快的將馬館長和陳化鳴大罵一頓。陳化鳴脾氣雖然暴躁,但該忍耐的時候卻比誰都能忍。不然他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所以,最後他還是把孟久給請了出來。

杜亦羽看向陳化鳴道:“我是法醫,這裏死了人,當然要來做屍檢!”

陳化鳴一指旁邊停放張錦屍體的停屍台道:“你應該調查的是那個死去的人,而不是我女兒的屍體!”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兩次死人,你女兒的屍體都在現場,我們不能不慎重。”

陳化鳴冷笑道:“難道你認為死人還會殺人?”

杜亦羽搖頭道:“也許是有人借死屍殺人呢?”

陳化鳴一愣道:“什麽意思?”

杜亦羽沉吟道:“比如,在要化妝的死屍身上塗毒?”

陳化鳴哈哈一笑道:“胡說八道!”

王、馬二人被陳化鳴響亮的語聲嚇了一跳,生怕驚動了那個陳小鈴。但幸好,她依然安靜的躺在那裏。但兩個人是說什麽也不敢從孟久身後出來。

而那杜亦羽似乎不會生氣是的,依然笑著道:“不管是怎樣,我在進行司法檢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和哪個領導有關係,令外麵那些警員放你們進來,但陳小鈴的屍檢卻是勢在必行。”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陳化鳴臉色有些難看,他確實是利用關係拿了局長的條子帶著這些人進來的。但因為連死兩人,局長也頗有些壓力,因此特意囑咐了他不要幹擾警員辦案。他寒著臉恨聲道:“好,你可以檢查,但如果什麽都查不出來,我會要你好看的!”說完便要負氣離開,但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他已經被女兒的事情折騰慘了。女兒吸毒、連續兩起奇怪死亡已經對他得名譽造成很大得影響,如果再讓外界知道他得女兒變成了僵屍,那他幹脆直接上吊算了!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忘記問問王師傅對這個法醫說了多少,但一個醫務工作者應該是不信這些東西的。所以,必須及早切斷隱患,決不能讓這個法醫發現她女兒的秘密!想到這裏,他恨恨的看了一眼王師傅,這個老頭真是多事!趁他和馬館長去找孟久的工夫,把這個麻煩的法醫給招惹來幹什麽?!正當他要回身再和杜亦羽理論的時候,孟久卻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稱總,你們就聽這位杜法醫的,先出去吧。我留下來幫忙就好了。”看到陳化鳴一臉不放心的神情他又加了一句:“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麽。”

正在為難的陳化鳴聽得孟久這樣說才放下心來,能把這燙手的熱山藥拋出去,他可是求之不得。卻聽杜亦羽道:“全都出去,一個都不要留下。”

“你!”陳化鳴忍不住發怒道:“真是不知好歹!”

孟久擋住想要衝過去的陳化鳴道:“杜法醫,那個銅符是我放的,你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嗎?”

杜亦羽靠在張錦的停屍台上道:“我對那個銅符沒有興趣,你可以拿走,也可以留下。”

孟久卻笑道:“好的,我留下。”

杜亦羽點了點頭,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孟久回身道:“你們先出去吧。”

杜亦羽皺了皺眉道:“你呢?”

孟久一臉想當然的神色道:“我當然是留下啦。”看到杜亦羽皺起眉,他又道:“你剛才說的,可以留下。”

“我說的是銅符。”

“我認為你說的是我。”孟久的狡辯使心事重重的陳化鳴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孟久抱胸站在門口,挑釁般的看向那個男子。杜亦羽看著孟久良久,終於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道:“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