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還在沉思著薑塘棠的未來的時候,薑塘棠正在庫房裏搬運。

之前,祁煜他們離開北海的時候,給她傳過來的迷彩服、衣裳、被子,她正好再給他們傳回去。

祁煜和張仲苓、墨子軒收拾著這些東西,有些恍惚,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北海。

張仲苓將那些作戰時候用到的戰鬥服、鞋子、武器、電棒等都拖到了庫房。

墨子軒和李壯彪等人將暖瓶、熱水袋等物件擺放在他們的臥房裏。

……

次日一早,薑塘棠去了研究院。

言樂滿又是一夜沒睡,在研究院研究了通宵,看到薑塘棠包上的掛件,驚訝道:“你這是小五帝錢?”

他一次看著這一串的銅錢:“嘉慶通寶,乾隆通寶,康熙通寶,雍正通寶,順治通寶……還是母錢?!”

“這錢文精美,字口深峻,筆畫清晰,沒有粘連模糊……而且筆畫比同版本的流通錢要細瘦,從細部看還有手工鏤刻的痕跡。”

言樂滿越是仔細看,心中越是驚訝:“真正的五帝錢母錢既珍貴又難得!”

說著,他拿到了檢測儀器旁小心地檢測。

經過仔細驗證,言樂滿斷定這是極為稀少的宮廷錢樣,那些收藏大佬一輩子能收集到一兩枚也足以傲世卓立了!

薑塘棠這才開始仔細看,的確,這五帝錢是真的

言樂滿鼓著腮幫子打量著薑塘棠:“上周拍賣了228萬元的五帝錢,薑薑,背後的買家不會就是你吧?!”

這麽多錢?

薑塘棠盯著這五帝錢看了良久,得找機會還給黎深,這麽大的人情她可還不起。

忽而,她想起了齊澤楷送給她的桃花木手串,她從抽屜裏翻找出來:“言小胖兒,你看看這個?是古董嗎?”

在木雕和根雕這一塊,言樂滿懂的更多,他家族底蘊深厚,從小就見過不少好東西,眼力也會更好。

言樂滿仔細看了看,摩挲了幾下,又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這個倒不是古董,但桃木也有驅邪的功效,而且手串紋理清晰,線條分明,手感較重,是好東西。”

“你怎麽有這麽多驅邪的東西,搞得我都想去弄幾個了,少爺我長的這麽好看,我可不想被千年的幹屍豔鬼給纏上。”

……

薑塘棠做完今天的工作之後,將那一串五帝錢收好,約了黎深見麵。

黎深接到薑塘棠的消息很是高興,她還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自己,當即,黎深推掉了所有的會議和事情,去了餐館和薑塘棠見麵。

黎深坐下後笑道:“今日怎麽有空約我出來見麵?”

忽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紫檀木盒子上,似乎猜到了薑塘棠約他出來的用意,神色暗了暗。

薑塘棠將紫檀木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五帝錢:“黎總,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黎深感覺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他沉默良久後,抬頭看著薑塘棠的眼睛:“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對你……”

“黎總,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們感情很好。”

黎深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那就當這五帝錢是你朋友送的,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放心,古代景區的項目,照舊進行,公事公辦。”

黎深是個明白人,做事情也不拖泥帶水,話都說開之後,二人之間反倒都輕鬆了不少。

……

吃過飯後,薑塘棠回了別墅。

祁煜傳送過來的書籍她已經看了一部分,在整理這些書籍的時候,由於箱子過重,薑塘棠在搬運的時候,不小心把手給傷到了。

她用冰袋敷著手腕,看著祁煜傳過來的字條,找到一支錄音筆按下錄音鍵:“祁煜,我的手受傷了,最近不能寫字了,我們傳遞消息就用錄音筆吧。”

“你按下開關鍵,找到我的錄音就可以播放了,你錄音的時候也是按下錄音鍵……”

薑塘棠告訴祁煜該如何使用錄音筆,然後將東西傳了過去。

祁煜拿到錄音筆的時候看了看,隨後按下開關和播放鍵,聽到了薑塘棠的聲音。

隨著薑塘棠的聲音響起,祁煜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錄音播放完之後,他又按下播放鍵又聽了一遍。

若不是還有要緊事要辦,他能坐在這裏聽薑塘棠的聲音聽一整天。

他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按下錄音鍵:“知道了,你的手是怎麽傷的,有沒有很嚴重?”

“把你受傷的手,拍個視頻給我看看吧。”

錄完之後,祁煜按下播放鍵聽了一遍,覺得不滿意,又重新錄了一遍之後將錄音筆傳了過去。

祁煜看著薑塘棠手腕腫起,記下傷處的樣子之後,去找了楚神醫,將楚神醫開的藥粉和藥膏給薑塘棠傳了過去。

薑塘棠在手腕上塗抹完藥膏之後,拿出手機點外賣,買了十幾杯奶茶,傳了字條過去。

“祁煜,我請大家喝下午茶。”

薑塘棠點了椰奶芒果西米露、西瓜脆冰冰、芝士草莓麻薯奶茶、薄荷綠妍牛乳、花開金桂雪梨……

祁煜將這些飲品分給督察院眾人:“塘棠,謝謝你的冰飲,大家都很喜歡喝!尤其是那個甜粥,味道很是不錯。”

薑塘棠狐疑地想了一瞬,她什麽時候送過甜粥?

隨即,她反應過來,祁煜說的應該是西米露。

薑塘棠又傳過去幾個小物件:“祁煜,送你一個海綿寶寶捏捏樂,壓力大的時候可以捏一捏。”

“還有這幾個夜光小海龜,擺在桌麵上,看著心情會好一些。”

她知道祁煜最近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也知道他壓力會很大,希望這些小物件能緩解緩解他們焦慮的心情。

和他聊了一會兒之後,薑塘棠便去午睡了。

祁煜幾人還在伏案看卷宗,忽而,眼前的光被人擋住。

張仲苓抬頭一看,竟是白策,他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白策,你來做什麽?!”

一旁的墨子軒、李壯彪和廖崧也很是警惕,隻要白策有一絲想要對祁煜不軌的企圖,他們會立刻衝上去保護祁煜的安全。

祁煜笑了笑,招手讓白策過來坐。

白策一言不發地坐在了祁煜的身旁,他看不透祁煜,但他能看得出來祁煜做的都是真正為國為民的好事。

而自從他被貶到了北海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讓他對自己曾經隻效忠於皇上,做一個孤臣的信仰產生了懷疑,他曾經所堅信的一切都遭到了重創。

祁煜拿出一張圖紙給白策看:“你看看,這是我們剛到北海時的樣子,那裏就是一座死城。”

緊接著又拿出來一張圖紙:“這是我們離開的時候,煥發生機的北海的樣子。”

白策看著兩張圖紙上對比強烈的畫麵,想到曾經的京城也是一片祥和,可如今卻是烏煙瘴氣的。

白策眼眶發紅:“院長,朝中如今的局勢已經變了太多,從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北曜國的皇帝,可如今看來……我錯了。”

祁煜知道,白策能說出“我錯了”這樣的話,需要進行多久的心裏鬥爭。

從前,白策認為顛覆皇朝是大逆不道的,做了謀逆的事情是要下十八層地獄被後世的人唾罵的。

可若他一直堅守著的王朝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生靈塗炭、哀鴻遍野,勞苦大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他堅守的這一切,心中的正道,還有什麽意義?

白策喃喃道:“民貴君輕,皇室宗親騎馬踩死了街邊的攤販,隻賠了一頭驢。”

“我甚至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悔意。”

白策攥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憤恨:“若天下以後都以這樣的人為尊,北曜國還能存在多久?”

“而如今,皇上聽信讒言,李德旺隻手遮天,我們打探到李德旺已經開始暗中集結軍隊了,可皇上還整日在宮裏飲酒作樂!”

“一旦打起仗來,又是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