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賴賬
院子裏秦曉娥正麵紅脖子粗的哼著氣，一雙眼睛更是氣狠狠的瞪著何劉氏，一雙手更是隨時準備打人的樣子。
而何劉氏臉沒紅，呼吸也很是正常，隻那一雙眸子裏全是滿滿的輕視，眉毛高挑著，眼角蔑視的掃著秦曉娥，一副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的樣子。隻是身子卻離秦曉娥遠遠的，看得出來她還是害怕秦曉娥突然出手打人的。
王靜香眼角抽抽，頓時有種將兩人全都趕出去的衝動，可她知道不能，所以她沉默了。
同樣沉默的還有小石頭，看著靜香的大伯母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對上了，他也有種頭痛的感覺，今天可是靜香的生辰，這些人有沒有考慮過靜香的感受。
在王靜香眼中一直挺公平公正的何汪氏此時沒有說話，感覺上好像默認了何劉氏的態度，一隻手更是拉著何菊的手，仿佛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局促和尷尬，就那麽直直的看著正待發火的秦曉娥。
“二弟妹，你就別生氣了，娘還在這呢！再說今天可是小靜香的生辰，鬧成這樣也不好的。”見實在沒人搭台階，就連自己的婆婆也是放任何劉氏的態度，何魏氏歎了口氣打起圓場來。
“大嫂，你也看值不值得，你瞧瞧靜香大伯母的樣子，跟要吃了我似的。不就是塊肉麽，值得她這樣在這指桑罵槐的？可別忘了，這是我們小姑子家，不是她的家呢！就這個樣子的娘怪不得能教出一個到處惹禍的兒子！還考童生考秀才？我看趁早將念頭打消的好，免得到時候考不上惹得人笑掉大牙哩！”一邊說， 一邊何劉氏還捂著嘴偷笑，就跟看到了王靜波考不上秦曉娥被嘲笑的那天一樣。
秦曉娥的臉紫漲，惡狠狠的盯著何劉氏，讓何劉氏的脊背一寒。不動聲色的又朝後麵退了一步。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知不知道這個家姓什麽啊？這可是姓王的，我們才是一家人。還說一塊肉而已。我都替你不好意思。誰會在別人家煮飯的時候，偷著拿主家的肉給自己的小孩吃。還說是自己的小姑子。我看你是把三弟妹當作冤大頭吧？該不會是你在家吃不到肉，跑到這來過過肉癮吧？”
秦曉娥吧嗒吧嗒的說著，一雙手更是上下揮舞，她是真的很氣憤，這個女人竟敢偷偷的拿肉給自己的兒子吃，她都沒找到機會給靜波吃一塊呢？再說，這裏吃了一塊。等會上桌的時候肉不就少了一塊嗎？
何劉氏一聽不幹了，不顧自身的危險，立刻朝前走了兩步，她也知道何汪氏沒有阻止就是默許的意思。此時不鬧更待何時？
“你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哦！就算我給我兒子吃了一塊肉，那也是吃他小姑家的，說得那麽難聽，你有本事別在這吃飯，回家去啊！還好意思兩母子都來這吃飯。啊呸，我看是蹭飯才對吧！我真擔心那籃子裏的菜夠不夠你們母子吃哦？還在這管我兒子吃肉，你還是管管你的兒子吧，這一會就不見了人影，肯定是又跑到哪去惹禍了。”
斜睨著眼說完話。何劉氏雙手一抄就想朝堂屋那走，卻不想被緊追上來的秦曉娥一把抓住了頭發，讓頭發上唯一的一直一支銀簪子掉在了地上，讓何劉氏心痛的不得了，而頭部傳來的痛楚更是讓她惱火不已。
“我叫你這個賤人說些不中聽的話。我們家靜波好的很，至少去念私塾了啊！你們家兒子知道什麽，成天就知道吃。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我打死你這個小騷逼，我讓你胡說，我扯掉你的頭發，我看你以後怎麽出門？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啊！有個你這麽什麽都想朝自家摟的老娘們，還能教不出一個偷東西的小賊皮！我撕爛你的嘴巴，我叫你光吃光罵人！”
秦曉娥一邊說著，一邊就拉扯著何劉氏的額頭發，在她身上不斷的拍打和掐起來。
何劉氏痛得不得了，眼淚都痛了出來。她的身材較秦曉娥嬌小，在秦曉娥的攻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不過，她精明，忍著痛，回身拿手拐子狠狠的拐了一下秦曉娥，雖然被牽連得頭皮更痛，可心裏卻覺得一陣痛快。
“說誰小賤人，說誰老騷逼呢？我看你這小*估計去賣都沒人買呢！也就是那王大海能忍受你這個人，要不然你自己出去走走，哪個男人會多看你一眼！就算看你一眼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掉吧！”
何汪氏見兩個人打了起來，立刻朝何魏氏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去把兩人分開。
何魏氏眼神閃了閃，眼珠轉了一轉，才一邊喊著一邊朝秦曉娥和何劉氏打趣。
她一邊將秦曉娥的手從何劉氏的頭上扯了下來，解救了何劉氏，一邊給何劉氏遞了個眼色，擠了擠眼。
“哎喲喂，有你這麽拉架的嗎？三弟妹，你還不管管你這個娘家大嫂，要不然我等會一準跟公爹說，你連合著娘家人欺負我們王家人。”秦曉娥眼角又被何劉氏抓了一把，恨恨的看著拉偏架的何魏氏，被壓製著打讓她冒火得不得了。不過，她手下的動作卻沒停，雙手直接朝何劉氏那隱秘部位掐去。
“大嫂，你說什麽呢？明明是你先動手的，還有我什麽時候和娘家人一起欺負你了？你可別紅唇白牙的冤枉人!”何菊摸著自己的肚子，氣得發抖。她自問對這個大嫂已經夠好了，自從嫁給王大河以後，她從沒對秦曉娥紅過臉，吵過嘴，更是在靜波出事後沒有計較靜波燒自家房子的事情，拿出了五兩銀子，卻沒想到還是不能得到她的好，反而說話越來越過分了。想到王靜波說的話，何菊摸了摸肚子，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強烈的希望自己肚子裏的是個兒子。
見鬧成這個樣子，王大河和何俊，何軒也出現在了離院子不遠的地方，何汪氏眯了眯眼，和顏悅色的說道：“大媳婦，二媳婦，快讓大海家的起來，可別真讓人說我何家的人沒有教養。雖然我們是地道的莊戶人家，可該講理的時候我們可不能胡攪蠻纏。”
她拍了拍何菊的手，安慰了一下何菊，讓何菊不要生氣，慢慢的走到了秦曉娥的麵前，“大海家的，我三媳婦偷偷給誌濤吃肉是不對，可你這樣鬧也不好看吧？今天這肉可還是我們娘家拿來的，要說給誌濤吃一塊，我想應該沒有人說什麽才對。可沒想到就因為一塊肉，你就鬧成了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們家還欠著我們家老大五兩銀子？大海是個好的，沒想到娶個媳婦倒是個不著調的！”
躺在地上的秦曉娥瞪大了眼，驚疑的問道：“那個肉不是大河買回來的嗎？該不會是理虧故意說是自己買的吧？再說，就算是你們家拿來的又怎麽樣，憑什麽隻給你們家那個娃娃吃，不給我家靜波吃。”
何汪氏輕蔑的看著秦曉娥，笑出了聲，“原來這個才是你在乎的。我還以為你真是見我們三媳婦不懂規矩才這麽生氣的，原來還是為了自己呢！”
秦曉娥摸了摸自己摔痛的後腦勺，還有被抓痛的臉皮，眼珠子轉了幾轉，想到剛才何汪氏提的五兩銀子，立刻虛弱的喊了起來：“哎喲喂，我的頭好痛啊，該不會是摔壞了吧？大娘，我怎麽看不清你們呢？都是模糊的樣子，該不會是是把腦子摔壞了吧？天哪，三弟妹，你還是快去把劉郎中給我叫過來，我痛得動都動不了呢！哎喲喂！哎喲喂！”
王靜香撇了撇嘴，看了小石頭一眼，見他的眼裏也是無奈的樣子，頓時拿小手捂著嘴巴，小小的笑了一下，大眼睛盛滿水意，靈動而美麗。
小石頭楞了一下，無措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隻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自己該不是生病了吧？
“小石頭哥哥，你說我這大伯母該不會打著賴賬的主意吧？我瞧她的身體平時健壯有力的，沒想到今天倒變成了林黛玉了！”王靜香饒有趣味的看著喊痛的秦曉娥，猜想著今天這個大伯母能不能如願。
不過，應該不能吧？那個銀子可不是大舅家的，隻是怕別人知道自家有銀子，扯的謊而已。可惜，自己這個大伯母不知道，要不然早就跑到自己家哭窮賴賬來了！
那邊何劉氏一臉不善的看了看何魏氏，又看了看地上的秦曉娥，摸了摸自己被揪亂的頭發，忍著頭皮上傳來的痛，嘀嘀咕咕的說道：“你該不會以為你打了我，然後還能借著喊痛把這五兩銀子賴掉吧？那我倒要問問大河他大哥了，是不是他也有這個想法，才讓你這麽死皮賴臉的。”
不過，想到剛才自己婆婆說大哥家借了五兩銀子給小姑子，心裏憤恨。上次跟大哥借錢還說沒有，這五兩銀子算什麽？
何魏氏心裏也很是懷疑，抬眸看了看何汪氏，見何汪氏正直直的看著她。雖然心裏還在暗自嘀咕婆婆將私房給小姑子，可臉色卻立馬一整，嚴肅的問道：“大河家大嫂，你該不會是想賴掉我們家的五兩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