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試探秦曉娥
冷清的室內又裝進了一屋子的人,就連那百草堂的郎中也難忍關切的走進了屋,本來他還有點不敢置信,畢竟巫師實在是太神秘太稀少了。
可走到屋子一看,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剛才還奄奄一息的泥鰍此時不再一臉蒼白,就連唇色也恢複了紅潤,眼睛也睜開了,明亮的打量著他們,在看到王靜香他們時,笑得彎彎的像個月牙,接著又氣憤的鼓起了嘴,萌萌的告起狀來。
“爹,娘,姐姐,你們怎麽都是這個樣子?你們都沒睡覺嗎?眼睛下麵都是黑黑的。”
何菊恍若夢中,聽到泥鰍的說話聲,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哭嚎了一聲,飛快的衝過去,一把將泥鰍抱在懷中,淚如滂沱。
“泥鰍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娘給嚇死了,你怎麽好好的會被人那樣啊!要是你真去了,娘也活不成了!嗚嗚嗚……”
泥鰍被抱得太緊,不舒服的掙了掙,見自己娘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憐兮兮的將目光投向了王靜香,無聲的詢問出了什麽事。
雖然知道不能怪泥鰍,可他累得自己這麽傷心和絕望,這下受點小罪還是可以的。王靜香假裝沒有看到,淡笑著將頭撇到了一邊。殊不知,她轉臉的模樣也變成了人眼中的美景。
王大河眼含熱淚,幾個大踏步走到泥鰍和何菊麵前,聲音因激動顯得暗啞,“孩子她娘,快把泥鰍放開。他都快被你勒壞了。”
說是那樣說,手卻揚得高高的,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會重重的打下去時,他卻輕輕的放在了泥鰍的背脊上。“你這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爹娘,還有你姐姐,石頭哥有多擔心你就這麽走了。你什麽時候那麽多瞌睡,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下差點就醒不過來了?”
說完,拿起袖角擦了擦眼角。父愛在此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邊冰人似的君行遠眼裏有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羨慕,當下喉嚨就癢得咳了起來,一聲聲就跟要咳碎了肺腑似的。
“主子,我們回府吧,你這都跟著熬了一晚上了,連藥也是煎賴端到這裏來喝的。更何況靜香小姐的弟弟已經脫離了威脅了,看樣子應該和從前別無二致,您就放心的回府吧?”
小木擔憂的上前扶著君行遠,看著那個淡笑著的少女,雙眼關切在那相依偎的三人身上。心裏黯然。現在京裏的情勢越來越不利於主子,真不知道在這還能呆多久,主子的事情還沒有安排好呢?
君行遠點點頭,正待離開,就對上了王靜香關心的眼神,輕輕的向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就和小木走出了百草堂。
而那個巫師滄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君行遠兩主仆的背影,又朝王靜香交代了幾句,就踩著急匆匆的步子朝君行遠追去,隻是手會偶爾撫上胸口,似乎受傷也不輕。
而就在離青林鎮差不多有一百多裏的富陽縣上,一個光線暗淡的內室,有個看不清麵目的人將將把嘴裏的腥甜咽下去,一雙鬼森的眼睛冒出怒火,這個人居然真的破解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得到了龍珠
“怎麽樣?那個咒是不是解了?”原來室內還有一個人,但是站在陰影處,就連身材如何都看不出來,隻聽聲音倒還是挺悅耳的。
雖不滿那急切的語氣,可吐血之人還是恭敬的回道:“是。雖然我糟了反噬,但解咒的那個人也沒得到好,估計受傷也不輕。看來,事情確如主人所想,那個君公子不如表麵簡單。”
隱在陰影裏的人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撫摸著手上戴的一個戒指,神情若有所思。沒想到君行遠不但把巫師舍了出來,就連龍珠也一並露了餡,他和王家到底是什麽關係?看來真得好好利用一下。
而這邊,因為巫師和郎中都說泥鰍什麽事都沒有後,王靜香和小石頭在街上隨便雇了個馬車,一行人就坐著馬車回了王家村。當然,回去之前他們還是特意去跟君行遠道了謝,卻被小木以他正在休息為由給擋了回來。
看來這小木是把自己給怪上了,也是,這次君行遠可虧大了!王靜香靠在馬車壁上聽著何菊和泥鰍的旭旭叨語,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尤其是那個巫師臨走時特意給她說的話。
“泥鰍,有人碰過你的頭發嗎?”
泥鰍混不在意的摸摸自己那並不是很長的頭發,剛開始搖了搖頭,接著疑惑的說道:“那天不是大伯母和靜波哥說話難聽嗎我就想找人捉弄捉弄他們,結果沒曾想被他們捉個正著。不過,奇怪的是那天大伯母並沒有發貨,就是笑得有點奇怪,然後就叫我站住太陽底下曬太陽,她在一旁做針線,然後用剪刀的時候一不小心給剪了幾根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為什麽這麽問,隻老老實實的的回答著,想到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糗事,不好意的低下了頭,“姐姐,這個算不算碰過?”
算,怎麽不算?心裏已經有了計較,王靜香微笑的抱了抱他,“沒事,姐姐不會笑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打算捉弄靜波哥和大伯母的,不過以後不要這樣了,你是小孩子哪裏鬥得過他們,再說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接著,她和小石頭默契的對視了一眼,詭異的流光同時在雙眼中閃過,“爹,娘,等會你們先帶著泥鰍回家,估計他肚子裏正鬧著空城計,想吃肉呢!我和小石頭要到花圃那邊巡視一下,這段時間正是出花的好時候,可不能耽擱了。”
“嗯!我知道,你們去忙吧,隻是注意著別累著自己就行!”何菊見怪不怪的應了一聲。這段時間的確是花圃最忙的時候。
看著馬車屁股,小石頭滿臉冰冷的舒展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又捏成拳頭,“靜香。你打算怎麽辦?你那個大伯母和靜波哥實在是不安分了。不出這樣的幺蛾子,也會鬧出那樣的幺蛾子,不是我說你可要做好打算了。這次泥鰍的事情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要有下次,就連君行遠也沒有這個東西怎麽辦?”
“石頭哥說的是。唉,以往隻想著再怎麽也是爹娘的親人。你知道的爹是最終親情的,要是讓他知道是大伯母幹出的混事,不知道該有多傷心!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手上沒有證據,不過最遲今晚就知道她是存心的還是被人利用的了!”
大眼如兩把利刃呼啦呼啦的閃著,寒光在其中隱隱作現,算計銀子她可以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但是要是貪婪得連親人的性命都罔顧的話,那就不是簡單的貪錢了。王靜香思索著各種可能,真希望何菊和王大河能拘著泥鰍在家裏。泥鰍真是太好動了,但願不要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秦曉娥正在院子裏坐著針線,一看料子和顏色就知道絕對是給王靜波做的。看到王靜香和小石頭走了進來,臉上不自然的扯開笑容,尤其是看到他們身上並沒有換下的好料子衣服時,眼睛突的亮了一下。又忙忙的將眼皮聳拉下來,訕訕的說道,“喲,這不是靜香和小石頭嗎?今天吹得是什麽風,居然來這邊了?難道是打算讓靜波去當管事了?”
“大伯母真是會說笑?你會不知道我們為什麽來?泥鰍不懂事,大伯母難道還不懂事麽?身體發膚授之父母,那剪子怎麽能不小心剪刀頭發上去呢?大伯母,你說是吧?”毫無客人的自覺,王靜香直接一屁股坐在院子裏的凳子上,順手把剛才秦曉娥坐過的那根凳子遞給了小石頭。示意他坐下。
這下秦曉娥就隻好站著了!她雖然不知道事情怎麽樣,但那天馬車急匆匆的朝鎮上趕,她心知肚明理由是什麽?可現在王靜香居然大搖大擺的走進她家,一看就是找她麻煩的態度,傻子也知道為了什麽。尤其是她還特意提到那誤剪的頭發。
“哎呀那不是沒看好準頭嗎?我是你們的長輩,年紀一大把了,還不知道這頭發的重要性啊?那天我已經跟泥鰍道過謙了,就是不知道你們今天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泥鰍這次幸好鴻福齊天,正好找到個巫師解了咒,可惜那個偷頭發的人就要遭殃了。聽那個巫師說,要是晚上不剪掉自己的頭發埋到河岸邊有桃樹的地方,那個人就會遭到和泥鰍一模一樣的痛苦,而且還要更厲害。”
越謅越流利,王靜香兩隻大眼都充滿了笑意,尤其是看到秦曉娥那明顯驚恐和猶豫的神情時,更是心花怒放。我叫你就知道掙家裏人的銀子,我叫你起不該有的心思,我嚇也要嚇死你。
“真的?”秦曉娥驚恐的張嘴,下一絲的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心有淒淒然。這該不是這個丫頭片子騙她的吧?
“愛信不信!我也隻是當新奇事跟大伯母說說,畢竟這種事又不是大伯母做的,就當聽個笑話吧?”說這話,王靜香就要起身,“我今天來可是有正經事,花圃馬上就忙了,以往都是我娘給工人煮飯,可泥鰍這一早災恐怕她也沒有心思了,所以就來問問大伯母願不願去,一天三十文,隻需要煮午飯就好!”
“好,這次你終於知道照顧照顧親戚了。不過,真的必須把頭發埋到有桃樹的河岸才行?”秦曉娥高興,居然還有這種好事,看來那個人說得沒錯,這就是踩了自家的運勢,大河一家才會起來的。
“可不是,這泥鰍一天到晚調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給害了!石頭哥,我們還是再回去看看。要不是這個施咒的巫師功力不到家,也不至於連累偷頭發的人不是?明天隻要知道是誰有和泥鰍一樣的症狀,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看著秦曉娥的眼詭異的揚起,王靜香臉上確實春風拂麵的笑,那麽明媚,也那麽的滲人!
唬了一跳,秦曉娥連王靜香和小石頭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失神的站在那,如生了根一般。
這個靜香到底是不是唬人的?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