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下毒

沒有多說話,君行遠隻是深深的看了王靜香一眼,那半隱在燭光陰影裏的臉龐散發著玉石一般的清冷,而那亮如繁星的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卻暗淡了不少,然後艱難的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同時手裏卻緊緊的握了一下冰冷的小瓷瓶,那裏麵是最好的金倉藥,和王靜香在宮裏用的一樣,都是太後賞賜的。經|典|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或許小石頭說得對,這一切的一切終歸都是自己的原因引起的,想到這,君行遠本就暗淡的目光就如那吹滅了的蠟燭一般,隻餘下引線上火紅的餘光。

聽著血液流淌的滴答聲,就如那秋雨從那高高的屋簷上滴落,不同的是,秋雨是粉身碎骨的淒涼,而這血液卻是緩緩流淌的心疼。

“好了,這些應該夠了!”連續大放血的王靜香身形有些搖晃,頭微微的昏眩了一下,臉色在燭光的照耀下更是蒼白了一分,亮如晨星的眸子看著君行遠,詢問著是不是現在就給賢王喂下去。

君行遠一聲不吭的快速將金倉藥撒到王靜香的傷口處,不過眼尖的他在看到那細白如玉的手指上那一顆像是紅痣實際上卻並不是的傷疤,心裏快速的掠過什麽,卻來不及抓住,隻是看著那杯子裏的血液眼神幽深了不知幾許。

“你瞧你,一個女孩子怎麽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疤。”心疼的說著,清涼如水的聲音就跟那滿月時的銀輝一般,溫柔的讓王靜香心突突的跳。

現在這個情形實在是有些詭異,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尷尬的扯扯嘴角,“這有什麽,種花的哪有不受傷的。再說了,”

王靜香吹下眼皮,掩下眼裏的神色,眼角掃向對麵牆上兩人的影子。在看到兩個影子相依偎在一起時楞了一下,“再說了,我一個鄉下女子,也用不著那麽講究。”

頓了一下。君行遠扯了扯嘴角,冰山一般的表情出現了龜裂,心卻暗自思索著王靜香話裏的意思。

不經意的打量著她的神色,一向冷靜的他心裏卻翻起了波浪。難道靜香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可是在馬車上的時候她並不是這樣的啊!

“我先把這個給父王喂下,看看父王的情形能不能好轉?”

“嗯!”低低的應著聲,王靜香仍然沒有抬頭,隻是不想過於親昵,稍稍的移開了一下步子,這下牆麵上的影子終於分開了!

君行遠眼裏的神色變了幾變,似是並沒與注意到那影子的事情。隻是徑直端著杯子朝賢王那邊走去。

服侍著賢王喝下血以後,雖然暫時看不出有什麽轉變,可君行遠的心裏就沒那麽沉重了。

忽然,他耳朵一動,聽到不遠處一個輕巧的腳步聲想起。看著手裏的杯子,君行遠眼神一動,將腳步放到最輕拿起茶壺倒了一杯,一口飲盡,然後不等王靜香反應,直接伸手一攬她的小腰,見她雖然詫異卻沒有驚呼出聲。眼裏就浮現了滿意,然後縱身一躍,從窗戶裏飄了出去,立在了一顆高大的大樹上。

王靜香皺著眉看著放在自家腰間的大手,又看了看站著的高度,然後決定忍了。

看著這一切的君行遠唇角就輕揚了起來。那剛剛進入房間前的失落就這麽彌補了,甜滋滋的。不過,他將眉毛擰成一團,要是靜香的年紀再大點就好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小丫頭的風華還沒有完全表露出來,趁現在訂下,自己也能早日將她藏起來,免得被更多的人覬覦。

比如說小石頭,再比如說那秦家的那個秦池玨!他可是知道那人也是對她有心思的。

忽然,眼神就變得犀利,君行遠冷笑的看著那個穿著一身夜行衣的身影,雖然全都都包裹住了,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可是自己親愛的,經常病得起不了床的好七哥啊!瞧他步履輕盈,眼神聚著精光,身形動作更是靈活利索,哪裏是個纏綿病態的人啊!說他是個武林高手都沒人懷疑才對!

不過,這個七哥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一身本事,自己是父王親自求來的師傅,那七哥呢?

看這樣子,雖然功夫及不上自己,可那身手也算得上好了!更何況今天父王書房周邊的守衛還被有心人特地引了開來,進入書房就容易了許多。

隻見那黑影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窗戶那躍進了房間裏,然後就停頓在了床前,雖然看不清楚表情,卻能感覺得到他正複雜難辯的打量著**的賢王。

奇怪,這個七哥到底是要做什麽?君行遠和王靜香兩人靜靜的看著房裏,心裏對君行峰的舉止都感到好奇。

忽然,房裏的君行峰收斂起麵上的表情,直直的走向博古架,打量了上麵一個描著孤舟垂釣的青花瓷梅瓶一會,卻忽然轉身朝書架走了過去,然後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其中的一本書,然後就聽到離博古架不遠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道門,露出了一個黑梭梭的地方。

那裏顯然是一個密室,不過任誰也沒有想到那打開密室的地方竟然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王靜香吃了一驚,想到上次君行遠提過他父王的密室,就不知道是賢王告訴他的,還是跟他七哥一般自己查探出來的。

不過,想來君行遠這麽受疼愛,應該是賢王特地告訴了的吧?!王靜香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眼睛不自然的掃過那腰間的大手,雖然年紀還不是很大,君行遠的身材卻已經算得上是高大了,而自己跟他一比倒是有個了最萌身高差了!

君行遠的雙眸寒意深深,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七哥野心這麽大!居然敢夜探父王的密室?不過,想到那密室中的火舞黃沙,他強自按捺下心裏的憤怒。

進入密室的君行峰並沒有呆太久,不知是顧慮外麵的守衛,還是害怕書房裏的東西,隻見他輕盈而快速的飄了出來,手裏卻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那是......,王靜香驚駭的看向君行遠,卻隻看到一張冰寒籠罩的側臉,顯然君行遠也是看到了。

她低垂下眼簾,不再看向書房,自己這個局外人尚且感到不可思議,真不知道這個有著血緣關係的他,心中又如何自處?

屋裏的君行峰並沒有察覺到外麵除了守衛,還有其他的人在。隻見他將手裏的東西幾下弄好,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將剛剛弄好的東西一起在茶杯裏混合起來。

隻不過不隻是默契還是天意,他拿起的杯子居然就是剛剛王靜香用過的那一個。隻見他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又拉下蒙臉的頭巾仔細的聞了聞,最後似乎並沒有什麽,這才將東西一股腦的放到了茶杯裏,然後遲疑了一下,就端著茶杯朝賢王邁過去,隻是那步子邁得極慢,顯然內心很是掙紮。

不過,顯然這個掙紮並沒有太久,君行峰的眼神變得堅決,變得冷酷,腳步也不再遲緩,反而深怕自己後悔似的邁大了一些,扶起了賢王,將茶杯靠到了他的嘴邊。

天哪!王靜香緊緊的抿著嘴,她要是沒看錯的話剛剛扔在地上的應該是火舞黃沙的花,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你知不知道那一株漂亮的火舞黃沙需要花費多少心血才能培養出一株,居然就這麽隨隨便便的就折了?而且就連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火舞黃沙的培養之法呢?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王靜香正想著君行遠怎麽還能忍得下去,就見他從樹上快速的折下一根樹枝,然後看似隨意的一丟,那樹枝就嗖的一下飛進了書房,讓來不及反應的君行峰眼睜睜的看著手裏的茶杯應聲而碎。

“誰?”門外的守衛聽到聲音,大聲的詢問,沉重的腳步聲就紛至遝來。

“誰?”君行峰也很想問,他奇跡敗壞的看著地上的茶杯碎片,看著那一片片白若梨花的碎片上的數數殘影,隻得恨恨的拿起手裏的蒙臉布,遮住了自己,然後左右一望朝窗外一躍,就隻見到一個黑影在院子裏幾縱,然後再也尋不見蹤影了!

君行遠看著房裏的賢王即使在這麽大的動靜之下,都沒有**一下眼角眉梢,剛剛冰寒的心就添上了無數蕭索,就連頭發絲都散發出寂寥來。

“靜香,我們也走吧!”拙劣的呼吸催動著耳邊的碎發,王靜香不自在的撇頭,可是這樹上就這麽大個位置,根本就不能移動分毫。

“嗯!”語氣真是纏綿悱惻,聽著這樣的聲音,雖然還帶著些微的童稚,可在君行遠聽來,全身居然起了酥麻。

“靜香,快快長大吧!我都有點等不及了!”心裏暗自腹誹著的他,耳邊竟然浮起了一絲粉紅,因為這極濃的夜色,掩飾住了!

“那邊,那邊......沒有關係嗎?”王靜香看著書房裏的忙亂,有些放心不下!

“沒事的!”君行遠輕描淡寫的說著,在看到那熟悉的手指動了一下的時候,欣喜就那麽直接的爬上了眉頭,身形也就頓住了!

“怎麽了?”王靜香不解,困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