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丁
麵對我的問題,師父一邊拉著我往前跑(由於靈魂受創,我的體力比起師父已經先不支了),一邊很直接的說到:“自然是有人幫我們,你而且還見過。”
“是誰?”其實我隱約有猜測,畢竟從蛇群就能得到線索,隻不過不敢肯定。
因為畢竟這次的蛇群來了那麽多的蛇靈,甚至還有一條道家傳說中才有的螣蛇,那個驅趕的人一定非常的有本事。
而我對驅蛇人自然是有認識的,就是小時候見到的那一對爺孫,或許是師徒,因為年代久遠,我記憶也有些模糊了,可是從那個時候的印象來看,他們不可能....
師父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沒頭沒腦的就拍了一下我腦袋,說到:“你以為全天下就隻有你一個天才?很多人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就是他,你小時候還笑過別人,吹竹笛吹不出聲音來。”
師父這麽一說,我的腦海中就忍不住浮現出那麽一個當年的形象,一個清秀寡言,又有些羞澀的少年,穿著洗的發白得軍裝,一頂皺巴巴的破軍帽扣在腦袋上,低頭吹著竹笛的形象。
當然,還有他的師父,或者是爺爺?那個老的有些恐怖的老頭兒,師父的朋友!
師父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相信他指的就是那個少年人,我努力的回憶他們的名字,這才想起,那個驅蛇老人叫老吳頭兒,而那個少年人叫小丁。
這些回憶如同給我展開了當年的畫卷,讓我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歲月,還天真的我,充滿了好奇,挖出的蛇群,神秘的蛇靈,封正的師父....一切的一切,帶著微微泛黃的顏‘色’,讓我的心猛地暖了一下。
也是在這時,我們攀爬上了這座山峰的峰頂,那竹笛聲已經變成了異常悠揚的聲音,傳入我們的耳膜,這是正常的曲子,帶著夜‘色’的寂寞,讓人溫暖又寂寥。
師父站在山頂,回望了一下山下,那些追兵已經快到了半山腰,速度不可謂不快,他卻是不在意的長舒了一口氣,感慨到:“這個小丁已經越來越厲害了,蛇‘門’的不傳之秘竟然能帶入平常的生活。”
山頂微微有風,讓我被汗濕的,貼著後背的衣服也微微的鼓動,心裏竟然在壓力過後,有說不出的舒爽。
可是我卻不明白師父的話,什麽叫蛇‘門’的不傳之秘帶入生活?師父莫名的大笑了兩聲,忽然抹了一把汗說到:“輪回與傳承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下一輩都成長了起來,屬於你們轟轟烈烈的時代已經來臨,也正在進行。我老了,可是我覺得我的徒弟三娃兒長大了。”
我莫名的看著師父,師父卻一把拉著我,朝著下方的山穀跑去,因為竹笛的聲音明顯就是從山穀中傳來的,聲聲動人。
“小丁了不起,你沒有忘記吧?小時候,他吹竹笛,你笑別人吹不出聲兒,後來你才知道,那是吹給蛇聽的,人自然是聽不見。可是蛇‘門’傳說中,有一種極厲害的驅蛇控蛇之法——心音,由心而生的之音,隻傳達於想傳達的對象,這竹笛聲兒,我想隻有我們倆師徒能聽見吧。”和山坡的路比起來,這下坡的路跑起來是那麽的舒服,這是一片緩坡,隻是遍布著雜草,卻意外的沒有坑坑窪窪。
我被師父拉著一路下行,竟然有一種乘風而起的暢快感,屬於年輕一輩的大時代嗎?我竟然心生熱血,聽到小丁神奇的功法也心生向往。
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一些微妙的原理可以解釋,就像別人看見道家神秘的術法,也覺得很神奇,但其實一些事情說穿了,並不是不可解釋的或者是那麽神秘的。
不過,這既然是蛇‘門’的不傳之秘,我想我也理解不了,隻是覺得如此神秘的法‘門’,名字也如此的美好,心音,真的讓人莫名的愉悅。
年輕一輩,轟轟烈烈的大時代啊...這個小丁也會是其中的一員嗎?我忽然有一種人生的每一幕,每個人都被串聯起來的感覺。
這個感覺,讓我覺得最美好的就是,我們成長了,是不是有一天,就可以守護老一輩?而在我們共同守護的信仰,原則麵前,我們會成為中流砥柱,這感覺真的太神奇。
所以,師父也會生出如此的感慨,輪回和傳承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就像大自然中的生生不息...
或許是一樣的想法,莫名的默契不需要言說,隻能意會,我和師父卻因為這個,在跑下坡的路上,忍不住都放聲大笑了起來,感覺有一種肆意的放肆,而什麽追兵,什麽聖王,統統被我們拋在了腦後。
人生的活在當下,一瞬間的痛快也是當下,又何必去想那麽多?
我們很快跑到了山坡之下,跑入了一道狹長的山穀,在這裏因為地形的原因更加的黑暗,我一時間眼睛適應不了,有些‘迷’茫,而偏偏竹笛聲在這個時候停下了,師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多年不見了啊,薑爺爺,陳承一。”也就在我們‘摸’‘摸’索索隨便根據剛才聲音的方向,找了個方向前進了不到三分鍾,一聲清朗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此時,我的視力也終於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忽然聽見上方的傳來的聲音,忍不住抬頭一看。
在月光之下,我看見了一個身影,很長的頭發,在腦後隨意的紮了一下,臉上沒有胡須,蒼白卻顯得異樣的幹淨,在月光下,模糊的能看見臉上有一些紋路,增添了一些滄桑,可是清秀的眉目卻與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不斷的在重合。
氣質已經改變了不少啊,當初的羞澀變成了如今的滄桑中帶著從容和淡定。
而曾經他也有少年心‘性’,才會選擇穿那個年代最流行的軍裝,盡管洗的發白...如今卻是穿著一件很長的對襟褂子,雖然有些舊了,卻也為他整個人平添了幾分飄逸的感覺。
和他的氣質相符,此刻的他手握著一根綠的發亮的竹笛,就這樣站在一塊比較高的岩石上,笑盈盈的看著我們。
“小丁。”我忍不住叫了一聲,雖然‘交’集很少,但人與人之間,倘若少年相遇,那一份回憶總是帶著溫暖,不可磨滅,莫名的心生親切。
“你還記得我?”小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然後衣袖飄飄的從岩石上跳了下來,顯得有幾分瀟灑。
“你不也記得我?”我抓了抓腦袋。
“哈哈,其實薑爺爺以前總是會來看我和師父的,他每次都免不了提起你,我當然記得你。我卻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小丁又笑了,這笑容卻是充滿了那少年時的影子,顯得靦腆,稍稍羞澀。
不過和陶柏那‘神經質’一般的羞澀卻是有本質區別。
“好了,別忙著敘舊了。”就在我和小丁忍不住念叨兩句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師父忽然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接著又看著小丁嚴肅的說到:“小丁,你知道我如果用上了這種‘蛇‘藥’’,就是有極大的麻煩了。你能相幫嗎?如果不能,指引一條明路。”
“我過世的師父,也是我爺爺,曾經給薑爺爺你這蛇‘藥’時,說過什麽?薑爺爺可還記得?”小丁看了一眼我師父,眉眼間盡是真誠,不過提起老吳頭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傷感。
我也莫名的傷感了一下,想起當年送我那個竹筒的老吳頭兒,竟然過世了?而這一切師父並沒有告訴我。
“他說...”師父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疑,但小丁卻是一把拉住了我,卻又拉住了師父,側耳仿佛在傾聽著什麽,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一條烏黑發亮的,我也根本不認識的異種蛇突兀的從地上纏繞著從小丁的‘腿’上蜿蜒而上,爬上了小丁的肩膀。
這條蛇不長,卻給人感覺異常的凶悍,‘嘶嘶’的吐著蛇信,眼中充滿了異樣的靈‘性’,就像在與小丁訴說著什麽。
小丁沉默了大概有五秒的樣子,然後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對我和師父說到:“薑爺爺,三娃兒,追兵都好像很厲害,我們暫且不要多說,你們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