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暗湧
原本晴朗的心情因為一場突然的襲擊而變得沉重起來,握緊天白的手,遊驚鴻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了不安。UC 小說 網：從來沒有真實接觸過這個社會黑暗麵的天白，單純的就如同新生的孩子，不知道勾心鬥角的勞累,不明白身不由己的痛苦。他遊驚鴻不過是個繼承了家族企業的總裁，卻有著逃不開的生意場上明裏暗裏的鬥爭，難免，會將身邊的人卷進來。
社會本就是魚龍混雜，如果有利益,大家是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合作，說白了就是勾結在一起，黑道也好,官員也好，隻要彼此能作為自己的利用工具，那大家就可以坐下來聊天合作，否則，就是敵人，雖不至劍拔弩張，卻也是個個笑裏藏刀。今夜搞襲擊的，恐怕和他生意場上的那些對頭也脫不了什麽幹係……
好好的長假就此落下帷幕，實在非幾人心中所願。送走了沈若塵和奉華，天白也開始收拾東西，做著回學校的準備。
一路上，會長大人專心的開著車，安靜的氣氛讓天白很不適應，卻無奈找不到話頭打破沉寂。眼前的美麗男子從不讓那些危險和黑暗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靠近自己，卻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所期望的。
兩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天白的公寓門口。拿起自己的行李走下車，小家夥湊上前，乖乖的在會長大人唇上印下一吻，道：
“我走了，鴻。”
“嗯，晚上記得好好去上自習。”
意外的回答……如果是平常，這個看上去正經實際很任性的男子一定會不依不饒的要求借宿一晚。
收起自己的疑惑，天白對著鴻笑了笑，轉身向樓上走去，剛邁開步子，身後就傳來無比可惡的華麗嗓音。會長大人放下車窗，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足夠讓他聽清。
“天白，今天晚上我若是住了下來，可不保證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要知道，昨天我可是進餐失敗了啊……”
伴隨著鴻大少的腦袋一起回到車窗內的，是一個裝著香水的袋子。袋中精致的瓶子裏，淡紫色的**散發出清爽的幽香，很像天白身上的味道，卻又不全是。掃了眼標簽，會長大人將瓶子放進自己作為旁的儲物箱，朝紅著一張臉的小家夥遞過自己的香水瓶，發動車子的同時，笑著說：
“蘇氏旗下的企業……尤其是格盛的東西的確不錯，「奔」這個係列的運動香水做的也很好……不過，我希望我的天白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和我一樣的味道……所以，還是用我的好了。寧氏旗下公司的「天」係列也很好的嘛，對了，那一瓶，是我最喜歡的「天賜」……”
“……”
這個獨裁者。
銀灰色的車子漸漸遠去，天白握了握手中的瓶子，轉身向樓上走去。
…… …… ……
車子剛駛上高速公路，會長大人的手機便開始響個不停。雖然有叫北堂默負責調查被襲之事……消息也不至於這麽快回來啊……拿過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放緩速度將車靠在一邊，會長大人接通了電話。
“喂？”
“啊！終於接電話了，會長大人，在下難得主動聯絡個人，怎麽這麽晚才接呀？”
沈若塵的這種語調，不管是在遊戲裏、電話裏還是現實中，都讓人有種想要抽打的衝動。
“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的男子卻突然認真了起來。
“我懷疑，昨天晚上的襲擊，和禦堂家有關……雖然還沒有調查出來，但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可能性最大了。”
“哦，是嗎？可是，你不是禦堂的少主嗎？”
好半天，沈若塵才緩緩開口：
“不，現在的我已經和禦堂沒有任何關係了。在你麵前的不再是那個禦堂希，我的名字是沈若塵……”
“因為脫離禦堂，才會有這場襲擊嗎？”
“大概是……今年年初，我借口出國散心從禦堂裏溜了出來，就再也沒回去。年前的時候，禦堂靜景，也就是我爺爺，訂下了我和玖月霧美的婚事，這老頭子管的實在太多，包辦了我爸的事兒，又管到了我頭上，於是我就幹脆逃跑了。”
“所以，這禦堂是出動人馬來抓你回去了？”
“多半吧。眼下還在調查，可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理由。”
指尖輕輕敲擊著方向盤，看看後視鏡，會長大人露出一抹微笑，道：
“我想，你錯了……”
“嗯？！”
電話那頭的沈若塵明顯不相信他此刻的飛來一句，但很快在車子的發動聲裏明白了過來。
“你被跟蹤了？”
“嗯，現在在高速公路上。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但目標是我絕對沒錯……生意場上的那些人，手上不幹淨的多著呢。”
“最近寧氏有得罪什麽和黑道沾邊兒的企業嗎？”
“消息很快嘛，連我是哪個公司都打聽出來了……實話說，最近除了和蘇氏的合作，沒有任何大型商貿往來，更不可能得罪什麽企業。”
“那出手的是蘇氏？！難道合約上有什麽意見不一致的地方嗎……”
“我不認為蘇嵐……葉落聽雨會來對付我……”
“那眼下的情況怎麽解釋。”
“很簡單，估計我成了出氣包……蘇嵐身邊現在有個南宮無恒跟著，不好下手吧。”
“你是說，蘇氏出了問題？”
“沒錯，對於一個和我們有著密切往來的公司，一點點資料什麽的總該是有的。最近的消息，蘇氏內部好像亂了起來，當然，具體原因我還不知道。”
“現在怎麽樣？”
突然，電話那頭的紅遍東方聽見什麽輕微的響聲，會長大人的聲音也抖了抖：
“嗯，差不多甩掉了……”
“……”
沉默了一陣後，沈若塵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會長大人，改天一定要教在下如何飆車……一邊打電話一邊飆車還能甩掉跟蹤，這是一門在下迫切需要掌握的技能……”
“不是，我稍微慢了一下下，後麵的車好像追尾了……”
“……”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寂……
“你故意的吧。”
“嗬嗬，警察同誌到場了啊……這樣，他們還跟蹤得下去麽……好了，東方兄，今天晚上遊戲裏見，車走不了，我得打電話叫默默過來接我了。”
合上手機的那一刻，沈若塵多少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之所以成為遊戲榜首、華炎城主的原因。
…… …… ……
焰華 online在經曆12小時的更新後重新向廣大玩家開放，本次更新，開啟了係統的滿級設定，同時也將能獲得所有職業的最終稱號的隱藏人物全麵開放。由於情況特殊（開啟玩家為龍族），滿級設定不與玩家級別相同，達到200級滿級後的玩家可以選擇通過雙修之路將自己的人物提升成為雙技能雙職業。
作為第一個成功完成終極轉職任務，得到全焰華 onine唯一一個戰神稱號的玩家，邪破三千表現的並不高興，相反的，整個華炎城城主室都籠著一層莫名的壓抑。
晚點名後天白一上線，看見的就是一堆人坐在城主室眉頭緊鎖的樣子。
“小華，會長大人被變態跟蹤，差點就出車禍了……”
曖昧主義一句話，直接將小家夥驚得原地後退三步。
“你說鴻怎麽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啦！老大沒事，就是為了甩掉跟蹤他的人，故意被後麵的車子追尾了。好了好了，說正事了，閑雜人等退散了啊～～”
蕭蕭瑟瑟大咧咧的丟下幾句話，推著曖昧主義就出了門。留下天白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就變態和跟蹤這兩個詞不斷的糾結。
“鴻被變態跟蹤了？”
也許是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太過不符合平時的表現，會長大人輕笑出聲，道：
“天白，我沒事，不用擔心。”
邪破三千朝著自己一臉困惑的小家夥伸出手，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和往常一樣在鴻懷裏坐好後，天白才發現，眼下的城主室，除了他們兩人隻剩了縱劍天下、紅遍東方、一騎紅塵笑和葉落聽雨。
“為什麽就我們留下來了，要商量什麽事？”
“因為，隻有今天在這裏的幾人才和本次的事件有關，要留下，自然是留下事件相關者。”
“事件相關者？”
這回換奉華和天白都不理解了，說到事件相關者，似乎怎麽也聯係不到他們兩人啊……
“那天晚上的襲擊，想必針對的就是我。”
摸著天白軟軟的長發，鴻大會長說這句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仿佛陳述的事件與自己毫無關係。這麽一說，一旁不解的兩人也明白了——那夜的襲擊，天白和奉華都在，隻是完全沒有機會體會到任何危險而已。
“經過調查，當天晚上在路上搞襲擊的人和第二天跟蹤會長的都是屬於一個叫招財貓的街頭小混混組織，不過，這個組織前段時間加入了黑街，有關他們的行動應該也是受黑街指使，若不是背後有支撐，我想他們沒那麽大膽子敢來對付寧氏的總裁。”
紅遍東方更是難得正經的將調查結果公布了出來，聽他這麽一說，葉落聽雨似乎想到了什麽，握著一騎紅塵笑的手更緊了。
“黑街……？！”
“沒錯，是黑街。如果調查無誤話，蘇氏的二公子，蘇燦和他們的來往很是密切。最近蘇氏有傳聞說是內部混亂，我想，大概和你們兄弟之間長期的不和有原因吧。”
聽紅遍東方這麽說來，天白才意識到葉落聽雨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到遊戲裏盡情玩兒了，就算上線，大多數也是因為攻城戰等不得不出席的時刻。
“沒錯，最近公司出了很多事情……二哥也的確和黑街的那幫人走的滿近的……”
葉落聽雨緊緊抓著一騎紅塵笑的手，似乎不這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力氣。南宮無恒伸出手將他摟進懷裏，右手輕撫上蘇嵐的眼，將這個似乎已經勞累到不願再睜眼的男子剩下的話語全部攔了下來，一一代他開口。
“寧氏是蘇氏三大合作夥伴之一，既然寧氏的總裁已經調查了那麽多，還有禦堂家的少主從旁幫助，我想我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
“沒錯，最近的蘇氏很混亂。蘇伯父，也就是蘇氏總裁近段時間一直臥病在床，公司的運作就分別交給了三個孩子。小嵐接手經營的格盛、天麒、蝶雅、水若華四個分公司是所有公司中營業額最高，獲得合作項目最多的，於是，蘇伯父就有了想將蘇氏50%的股份留給小嵐的想法。蘇燦心中不服，非要以兩個月為期，看成效來決定股份分配，實在沒辦法，蘇伯父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本次和寧氏的合作，想必蘇燦手下的維亞、若蘭兩個公司也爭取過機會，最後卻因為合作計劃不盡人意被寧氏拒絕了吧！寧氏的決定對於公司股份的分配幾乎有著決定性的影響，蘇燦也就很自然的以為遊總是在背後給小嵐撐腰的人物了，誰叫你們都玩兒同一款遊戲，禦神工會又在世界頻上公開表示過對葉落聽雨的庇佑呢？
“所以，現在的蘇燦就在想盡一切辦法來破壞寧氏和小嵐之間的合作。這個破壞的最快辦法，就是搗亂兩方主腦人物，給雙方造成傷害或是損失，以達到他所要的破壞效果。”
“可現在他所做的一切不是都暴露了嗎？我們還要擔心什麽呢……”
對於生意場上的事情，奉華幾乎是一竅不通，他隻知道，既然那個什麽叫蘇燦的一係列行動已經落空並曝光，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意義呢？沈若塵看著眼前的男孩，突然覺得他很可愛……
“縱劍兄，有些事情，遠遠不是聽到的那麽來曆簡單哦，這個確切的消息，可是在下耗費人力物力財力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呢……再說了，敵暗我明，誰知道那蘇燦下一步又會搞出什麽來呢？”
“對……就算知道一切是蘇燦的安排，那家夥到頭來也可以撇的一幹二淨。他的目的並是要給小嵐或者遊總造一定的傷害和影響，打亂雙方的合作，就算傷不到人，弄幾隻蒼蠅在兩人身邊‘嗡嗡’的煩上一段時間，對於任何一個每天事情一大堆的公司老總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當然，能順帶撈點好處造成點傷害損失就是再好不過的了，現在的社會，時間就是金錢，就連這虛擬的遊戲世界，不是都可以和外界進行金錢交換麽。”
“這麽說起來，華炎城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紅遍東方一臉財迷摸著下巴的感歎讓餘下5人都覺得脊背隱隱發涼。
“一款虛擬的遊戲對於現在的社會來說，幾乎可以算是大多數人的第二人生，焰華 online也同樣如此。說是財富，倒也不假，畢竟一座城市的建立要經曆的艱苦我們都清楚，何況，那張城市建立契約上，明明白白寫著可交易物品……”
南宮無恒對沈若塵的發言立刻表示了持支持態度，一時間，城主室安靜了下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本次的攻城戰不再是怪物攻城，而是一個叫做大同的工會遞交了攻城申請……”
一石激起千層浪，邪破三千此刻的發言，無疑是表明了有人在打華炎城的主意，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蘇燦。
作為玩家第一城，華炎城的價值可想而知，何況這個城市還是禦神工會一步步完善起來的。若能到手，對於遊驚鴻，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
“可是，華炎城建設至今，我們都沒有遇見不能解的難題。鴻又是遊戲排行第一人，以往一次次的BOSS攻城戰都勝利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摸摸天白的臉，鴻大會長滿眼都是寵溺：
“笨蛋，人不是數據，人是會耍詐玩兒手段的。BOSS級別再高，也沒有人可怕。若是他來個惡意攻擊服務係統，玩兒些陰謀手段，我們怎麽應付呢？”
“沒錯，每次的攻城戰，是整個服務係統最繁忙的時候，若是高手，想要弄出點BUG或者搞破壞並非完全不可能。偌大的係統，不是那麽些技術人員能全部顧的過來的。”
“得，南宮無恒，聽你這麽說，我倒願意他把手段玩兒到攻城戰上，要真的攻擊服務係統，損失就不是一個華炎城能抵的下來的了……”
“遊總啊，這麽想的人可不是你一個啊……”
好吧，他們在說什麽眼下有兩人完全不明白。
“誒，為什麽這麽說啊？”
“因為，焰華 online不就是寧、蘇、楊、左四大集團一起投資華夏公司開發的嘛。”
……一瞬間，天白有了種逼問眼前男子有沒有偷懶利用特權練級的衝動。
等大家都各自前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之後，城主室裏就剩下了正副城主兩人。
“鴻……為什麽今天要將一切都告訴我，我以為，你永遠都隻會把我護在身後。”
“因為，你的眼神不止一次的告訴我，不想要我一味的保護，而想要和我一起承擔，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