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了藥去見她。她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穿了一件寬鬆的綠色綢衣,上半身斜靠在那裏。
她抓住你的手,把紙包裏的褐色粉末舉到鼻子前,用力嗅了一嗅,如同吸食了鴉片一般渾身輕微地哆嗦。她立刻打發小茵去煮藥。
“小時候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在二十一歲那年會有一劫。如果遇到貴人,就能逢凶化吉。想起來,你就是那個貴人。”她淡淡地笑著,把碗中散發著野葛氣味的藥水咕咚咕咚喝進肚子。
你心想,原來,你在火車上遇見她時,她顯得老氣橫秋,卻也不過十九歲。
喝完藥,她的體內仿佛注入了新的能量,又恢複了激昂的鬥誌。
她開始安排起她的未來。“等我的病好了,我要換一家舞廳跳舞,再也不要留在黑貓那種下流齷齪的地方。我會比以前更美,就讓山佐懊悔去吧。我還要讓那幫蛇蠍心腸的女人後悔她們對我做過的事。我要咒她們的下半身和她們的心一樣爛掉!”
你撫摸著她弓起的顫抖的背部,就像安慰一隻發怒的貓。
是的,複仇這個字眼,幾乎占據了你的一生。
喝下這仇恨之水吧!這是唯一能解你心頭之渴的清泉。等我們死後複生,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都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