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公司很多老公的合適人選,特別是開發部門那邊,他們勤勤懇懇像畜生一樣工作,下班像鬧鍾一樣按時回家,頂多看個NBA,一年去不了一回酒吧,衣服甚至襪子都要老婆替他們買,老婆一輩子不用懷疑他們出軌,隻是同事們之間聚餐的時候,在酒店門口看到失足婦女,他們會帶著興奮地猥褻地笑。也有幾個死心眼子追過春喜,春喜都用友誼萬歲打發了他們。春喜打心眼裏沒在公司看到一個順眼的。春喜其實喜歡壞壞的男人。

春喜拒絕公司那幾個死心眼子的時候,沒費什麽力氣,但是最心驚肉跳的一次,是公司的副總Kohl看上她了。Kohl擁有瑞士和美國的雙重國籍,單身,為人性格開朗,是多少姑娘趨之若鶩的小金主。而且Kohl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搞破鞋,很少看他跟公司的姑娘,外邊的姑娘眉來眼去,Jacqueline剛開始就是有空就撲扇著大白鴿整天在Kohl眼前晃來晃去,最後遭到了Kohl的警告,翻譯成中文大體是說姑娘你要把工作重點放在工作上,別沒事瞎晃**。但是Kohl千好萬好,有個重要的缺點,胖。春喜本身對老外就無感,再一胖,也自然被春喜劃到親切可人和友誼萬歲的範圍裏去了。

有天下班,這Kohl主動給春喜打了座機電話,說Molly今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搞得春喜這惴惴不安的,等到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問,科總您怎麽突然想起請我吃飯。

老外直接,不愛也不會拐彎抹角,直接就對春喜說,認識你這麽久,你的可愛和美麗我一直特別喜歡,特別喜歡,我現在再也沒法掩藏我心中的情感,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其實春喜是很欣賞Kohl的做派的,真心覺得是個好領導。但是Kohl這一直接,春喜也有點懵,他畢竟是個大BOSS,不能像拒絕那幾個死心眼子那麽直接,怎麽也得給他留足了麵子啊,自己還想以後在這公司裏好好發展呢。

人說急中生智,就是這麽來的,春喜冷靜了一下,迅速就整理出一個思路,她扭捏地對Kohl說,科總,既然你都對我這麽坦白了,我心裏的一個秘密,就也向你坦白吧,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嗎?

Kohl鄭重地點點頭,說,我會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春喜望了一下天,又整理了一下頭發,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說,我是個同,Kohl就張大了嘴,立刻顯得比春喜還難為情,嘴裏不停地說著sorry,sorry,Iamreallysorry春喜拙劣的演技又繼續發揮,春喜自我感覺拿著戴安娜的微笑,體諒地說,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是個很可靠的人,告訴你我感到很安全。真的really really pity,我要是喜歡男生,我一定會選你做男朋友。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在年終的績效評比中,春喜得到了Kohl的大力支持,升了一級。

春喜這邊的市場部每天是熱鬧非凡,姑娘們每天把自個往死裏打扮,倒是春喜顯得是最樸素的一個,春喜有自己的格言,清水出芙蓉,天然雕飾之。

春喜長得算一般美,不是時下那種時髦的可以當五金工具使的錐子臉,甚至說五官上有點普通。但春喜的臉卻有一種說不明白的地兒,就是清純。雖然她已經28,看上去就是像涉世未深的畢業生,用陳格格的話說,沒有大胸,有童顏。

春喜身上另外一個可貴的品質是,一直保持了她的可愛。好多的事不願往深裏想,總覺得累。

春喜最近剛好起來,之前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失戀狀態,春喜的失戀狀態特別長特別長,真誠地體現了金牛的軸,軸的特別厲害的時候就失去了她的親切可人,變得有些喪。

地鐵上你經常回到碰到各種極品,春喜有天在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身邊就坐了一個婦女,拉著她身邊的一個眼鏡男生,使勁聊著她家八套房子,春喜開始以為他們認識,中途那個男生實在受不了了,默默地拿著包下了車,車子開走的時候,春喜看到那個男生繼續站在站台上等下一輛。然後婦女又對著她站在她麵前的一個女人講她美國的女兒和薄情寡義的老公,女人也默默地拿起包下了車。春喜這時候就覺得有股火從腦門上慢慢往外冒,婦女終於把臉熱情地轉向春喜,沒等張嘴,春喜就凶殘地說,我不想跟你講話,請你自重。然後一車廂的人都默默地看向這邊,特別安靜。

春喜失戀這事格格從頭到尾都知道,陳格格曾經找到她前男友破口大罵,罵著罵著就流下眼淚來,對春喜的前男友說,曹鬱鬆,你知道吃窩邊草的後果嗎,你他媽讓春喜失去了她最愛的人,也失去了她社交的圈子,你他媽真是個混蛋啊。

春喜的確是,她孤獨得隻剩格格和三順大美麗幾個好朋友了,她以前交往的圈子就徹底不去了。

春喜的前男友叫曹鬱鬆,湖南人,卻長得像個北方大漢,個頭高高的,單眼皮,見人愛笑笑,話不多,很多女孩都覺得他長得像韓國妞,喜歡到不行。

那時春喜工作不久覺得無聊,就在網上找了個羽毛球團體加入了。隊長大家都叫她太後,可見地位,誰在她麵前都得自稱臣妾。剛開始加入的時候不太會打,太後介紹了曹雲鬆跟她認識,教她打球。

其實若論長相,曹鬱鬆不是春喜的菜,春喜喜歡濃眉大眼的類型,曹鬱鬆的性格也有些悶,好像總裝著許多心事。曹鬱鬆也沒對春喜表現出什麽,隊裏女孩也不少,他教好幾個打球,不過這幾位女士看上去都沒心思跟他學打球,在他麵前個個都像林誌林失散多年的姐妹,用太後歹毒的眼光看來,都敲著破鑼想往曹鬱鬆的懷裏鑽呢。

太後第一作風彪悍,第二嘴毒,但太後其實人典型的豆腐心,張羅這麽大一個羽毛球隊也很不容易,每周都要訂兩次場地,給每個人發短信,統計來不來,這些事倒還好說,最麻煩的是平衡隊裏人員之間的關係。每次活動打球基本都是雙打,但是雙打的這個配對問題確實特別折磨太後。隊裏麵很多大小姐,心一個比一個嬌嫩,隊裏還有好幾個基友,更是少女玻璃心,整天就是這個我跟誰配合得不好,我不跟她雙打。那個誰光顧著自己瞎撲騰球,她知不知道雙打是兩個人打,簡直就是個球盲。諸如此類,整天天後的電話比溫總理的電話還忙,太後的微信簽名已經更改成了:珍惜生命,拒絕閑聊。

太後最害怕的就是內部男女關係。太後說,你說兩個人好著還行,要是一下崩了,兩個人肯定都不來了,要是插個第三者,媽呀,一下三個不來了,要是再攪和上第四個,哎呀媽,我總共就十幾個人,還讓我活不活。

哎呀媽這語氣詞,春喜就是潛移默化從太後那裏來的。

說實話,春喜還是挺羨慕太後的,太後有老公。

太後的老公大家都尊稱鐵哥,又高又黑又壯,真像座鐵塔。第一次見麵,鐵哥摟著太後的肩膀自我介紹,說,嘿,又來一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