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3章 人外人、天外天
如今，湘竹淚看待這個光頭老者的時候，眼光有點散亂，那是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這樣的老家夥，簡直就像是武俠小說裏隱世不出的神秘絕世高手一般的存在，隻能仰視。
而當光頭老者把目光投向李迪克的時候，這個強大的黑拳皇竟然有點莫名的擔心。似乎有點不自信，連他自己都搞不懂是怎麽回事。這個一向具有強大信心和控製力的強者，從未感覺像今天這麽發虛。
當然，腿部中彈也是一方麵的原因。這個傷勢對於他來說，本來不算太重。隻要麵對的不是傳奇強者，這應該不會太影響什麽，哪怕一尊泰鬥在他麵前，也不可避免要被他擊敗。可是，眼前這個神秘兮兮的光頭老家夥，顯然不會隻是一位泰鬥那麽簡單！
李迪克最清楚，蘆淦石就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泰鬥級高手，絕對不含水分。哪怕肩部中彈，但傷勢比李迪克更輕，應該還能大體保持泰鬥級的水準。可就是這樣一個高手，竟然被光頭老者三式——不是三招而是三式、加起來其實算一招——搞了個胸骨碎裂而死。
這種摧枯拉朽的強大攻擊力，聞所未聞。
靜了靜心思，李迪克冷冷凝視這個平生僅見的可怕對手，問：“不知道閣下究竟是什麽來曆，好強的身手。天下雖大，恐怕無人能及。”
“少拍老子馬屁，拍馬屁也饒不了你。”光頭老者說，“你在黑拳拳壇禍害了多少高手了？自己都數不清了吧。暗中操縱下黑手，你也作死到家了。就憑這個——你得死！”
說著，光頭老者大步向前，以一種胸中無敵的氣勢直麵李迪克。這種氣勢，仿佛是一台轟轟開動的坦克，要把對麵的障礙物無情碾碎。
李迪克從未被人這麽直接的罵過，臉色也頓時一寒，做出了全然戒備的架勢。雖然他自感實力可能稍遜於這光頭老者，但也不會相差太大吧？自己是一尊傳奇拳皇，怎麽可能沒有一戰之力？
這時候，一旁的湘竹淚竟然有點迷幻，仿佛這一刻風雲色變。兩股龐大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感覺到雙腿都軟了。李迪克，此時就像是一根孤零零的石柱，強勢立於原地巋然不動。而那老者就好像一股浩大磅礴的洪流，誓要將麵前的障礙衝垮。這股洪流的氣勢之雄，猶如長江大河綿綿不絕轟轟烈烈，似乎沒有什麽可以阻擋。
湘竹淚覺得，現在的李迪克雖然貌似鎮定，但內心之中肯定很辛苦。不管是誰，哪怕易軍來了，麵對光頭老者這樣可怕的衝勢，也絕對不會輕鬆等閑。
這對於李迪克的心境是一個莫大的考驗。假如此時心虛了，他甚至可能提前崩潰，那麽這一戰根本就不用打了。
想當初，他還利用自己強大的威壓對湘竹淚施展什麽心理戰，甚至迫使竹子無奈之下情願自殺。現在倒好，這光頭老者簡直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竟活生生的把一尊傳奇的自信壓榨得可憐至極。
所以，形勢對於李迪克相當不利。支撐的時間越久，他受到的心理衝擊就越大！
當這兩股強大氣勢越來越要失去平衡的時候，李迪克感覺自己必須要出手了，否則怕是出現氣勢上的大潰敗、大決堤。而那種情況一旦出現，對於強者決戰而言是致命悲劇。
因此，當距離已經很合適的時候，李迪克奮起全力猛然衝刺過去，一拳狠狠上撩。沒指望能擊中這老者，待這老者斜著身子躲過去的時候，李迪克的這隻手臂頓時變作了肘部橫擊，直擊光頭老者的前胸。
“哈哈哈，你就這點定力嗎？可笑的‘黑拳皇’！”光頭老者似乎在戲謔，實際上出招卻很嚴謹。至少那隻手掌輕輕拍打的時候，哪怕力道不強也至少周密無缺。對手畢竟是傳奇，是拳皇，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這老者之所以這麽戲謔取笑黑拳皇，或許更多的原因還是繼續施加心理壓力，讓李迪克的自信心進一步的消散。你李迪克不是善於打戰前心理戰嗎？老子就用心理攻勢，徹底摧垮你的鬥誌！
李迪克有點惱羞成怒，雖然暗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動怒，千萬不要浮躁，但還是忍不住有點心亂。好在他的拳術是無可挑剔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如潮，瘋狂攻向光頭老者。
特別是他時不時的穿插了那可怕的腿技，更讓對手猝不及防。黑拳拳壇上，不知多少高手在他無雙腿技之下飲恨。因為他雙臂的組合拳已經足以讓對手無法招架了，時不時的出腿幾乎都有了偷襲的效果。當然這不算是偷襲，隻是他的戰術。
隻不過，他今天的對手是一個強大得令人發指的家夥。無論他怎麽出招，都不能傷到這光頭老者。甚至連他強勢的鐵腿橫掃，都能被光頭老者以奇怪的力道引開，仿佛是一種借力打力的手段，至少能夠將他強大的衝擊力化解了七七八八。一次這樣，兩次這樣，當好幾次都是如此的時候，李迪克的心徹底不淡定了。
而光頭老者卻似乎依舊氣定神閑，邊打邊冷笑說：“這就是你引以為豪的‘追風腿’？我看就是渣。
小子，你不如當年的唐龍，你這‘追風腿’比他的‘大斧’還欠了一成火候兒！
你也不如唐小龍，那孩子的基本功比你紮實。假以時日，你會更加不如！
你這功夫先天不足，有缺陷吧？其實你的基本功本可以更紮實一些，便能夠做到基本完美，隻可惜……你師父沒教全了你？基本功不足卻強行攀登武道之巔，容易讓你產生心中一股躁氣啊。”
如果說李迪克不如唐龍或唐小龍，那麽這個高傲的黑拳皇或許可以置之不理。其實連李迪克自己都對手下說過，要是對戰唐小龍的話，他的勝算怕是隻有四成。所以，這不算意外。
但是，光頭老者說出了最後的那句話，卻真的把李迪克震驚得外焦裏嫩。因為這光頭老者貌似隨意的一說，竟然把他功夫的最嚴重問題都給說了出來！
這是何等的眼力，簡直能讓人震驚到死。
而且老家夥打架時候還雲淡風輕的說話指點，這氣勢太嚇人了。這種形勢，豈不是和李迪克追擊湘竹淚時候如出一轍？這是強大的心理壓力啊！
而也正是為此，李迪克的信心也確實被擊穿了——自己的功法在對方眼中都毫無遮掩，甚至還好似不值錢，那麽對方的修為究竟有多高？
頹喪、失落、畏懼，最終各種情緒終於凝聚成了一種驚恐！
這一天，李迪克終於切實理解了華夏一句老話的真實含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眼前這個變態至極的老家夥，就是人外人，就是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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