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高娃接著說：“這下子可轟動了，都說是國名黨軍隊來這裏藏寶來了，那些牛皮箱子一定是金銀財寶。那個技術員又解釋說爺爺他們看到的很可能是一種叫做海市蜃樓的狀況，把二十年前的景象反射到了現在，所以他們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幻像，而是以前在草原上發生過的真是事情。

“從那以後，原本冷冷清清的草原變得熱鬧起來，大批的尋寶人都聞風奔來，來找尋這筆寶藏，但是很多年過去了，都是徒勞無功，再後來就漸漸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到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再提這件事了，即便是提也是當做是一個傳說來聊一聊罷了。”

楊斐一直聽哈斯高娃說完這件事，這才問道：“你阿爸排斥外人是不是就因為外來的人大多是來找寶藏的，幹擾了你們村子的正常生活呀？”

“也不全是，”哈斯高娃搖搖頭接著說：“聽阿爸說，一開始他們也曾經加入過尋寶大軍，並且對外來的人也很友好，畢竟這寶藏並不是我們村子自己的東西，即便找到，爺爺和阿爸他們也不會私吞的，會拿來獻給國家，或者拿來蓋學校建立醫院之類的，他討厭為外人是因為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

楊斐聽說還有下文，就追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哈斯高娃說：“這都是我聽那日蘇大叔說的，阿爸是不會和我說這些事的，那日蘇大叔說這件事讓阿爸受到了很大打擊，所以他雖然一輩子也忘不了，卻不願意再提起。那就是他當初收留了幾個來尋寶的人，這些人在大漠上遇到風暴迷了路，又累又渴，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遇上了阿爸，阿爸可憐他們，把他們帶回了村子，那時候爺爺已經有病了，村子裏許多的事情都是有阿爸做主了。阿爸帶回那些人，熱情款待了他們，可是這些人酒足飯飽以後竟然搶劫了村子，還打傷了村子裏的人，搶走了一些駿馬和糧食，最不能容忍的是爺爺出來喝止的時候，竟然被他們的首領一馬鞭抽在臉上，把爺爺打倒在地，爺爺一口氣沒上來，就此死去了。”

楊斐半晌無語，原來哈斯高娃的爸爸是因為被人傷害過所以才開始排斥外來人的。

這時楊斐發現哈斯高娃小臉憋得通紅看著自己，忙問：“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哈斯高娃小臉越發紅了，最後忍不住說：“我想要上茅房，已經忍了好久了，以為說說話會好一點，可是還是不行。”

楊斐笑了，“想方便就說麽，我也忍了好半天了，讓我和他們交涉。”說著抬腳在車板上猛跺，嚷道：“停車，停車。”

莫日根伸馬鞭挑開車簾，問道：“嚷什麽，想吃苦頭麽？”

楊斐說：“我尿急，能不能讓我們方便一下？”

莫日根帶馬上前，對著車夫一比劃，說：“麻煩你先停一下。”

車夫說：“是呀，這雪越下越大！”

嘎魯笑道：“你還真會打岔。”

車夫說：“可不越下越大。”

嘎魯說：“少貧嘴，讓你快停車！”

車夫說：“什麽事呀，還不行說？”

嘎魯伸手抓住馬韁，一較力，正小跑著的馬被他一把拉住，一動不動了。楊斐從車簾裏看見不由暗讚：這廝好力氣！

車夫這時也弄懂了他們的意思，叨咕著：“你們這些人也真是，要停車就早說麽，費這麽大的勁幹嘛！”

莫日根也不理他，對嘎魯說：“你帶這個小夥子到那邊方便，看著他，別耍花樣。”

嘎魯過來拽著楊斐手上的繩子往馬車另一邊走去。楊斐看看外邊，天色陰暗，雪下個不停，這時已經不知離開巴特老人住的那座山多遠了，這裏是一望無垠的曠野，走路踢起地麵的白雪，下邊全是黃沙。

楊斐看看不遠處有個矮小的灌木叢，就對莫日根說：“老兄，我的小妹子也要解手，能不能行個方便讓她到那邊樹後去？”

莫日根一皺眉，“天這麽冷，偏偏這麽多的事兒。”

這時豁牙子跳下馬來，在一旁搭腔了：“要去就快點，別耽擱了行程。”說著撩開車簾把哈斯高娃拽了出來，也像嘎魯牽著楊斐一樣牽著哈斯高娃背後的繩子，往往灌木叢那邊走去。

楊斐想讓嘎魯幫他解開繩子好撒尿，但是嘎魯見他身強體壯的，怕他耍花樣，沒給他解繩子，倒替他解了褲子，楊斐就這樣被他看著解了個手，弄得哭笑不得。忽然想起哈斯高娃也綁著手，會不會被豁牙子乘機占便宜呀？連忙往回走，還沒到馬車跟前，就聽見灌木叢那邊哈斯高娃大聲呼救。

幾個人同時跑了過去，隻見哈斯高娃手倒是被放開了，但是褲子脫了一半，豁牙子雙手抱著她的腰，正欲行非禮。

莫日根一個箭步竄過去，抓住豁牙子的後衣領就往後提。豁牙子一見大夥都過來了，也隻好放開了手，解釋說：“這丫頭鬼得很，想借著尿道逃走。”

莫日根根本不聽他說，揮手一拳，豁牙子像個裝滿玉米的麻袋一樣，“呼通”倒在地上。莫日根緊接著就是一頓炮腳，踢得豁牙子滿地翻滾，門牙又被踢掉了兩顆，本來就豁牙子的嘴，這一回更加豁了。嘎魯和小林子看著莫日根打人，既不上前幫忙，也不阻止，隻是靜靜地看著。

楊斐跑到哈斯高娃跟前，問道：“他沒傷到你吧？”

哈斯高娃提好褲子，趴到楊斐身上就哭：“這個壞蛋偷看我解手，被我發現了又來動手動腳的。”

楊斐聽著氣憤，也想過去踢豁牙子幾腳，但被小林子拽住了。

莫日根踢夠了，蹲在豁牙子麵前問：“你知道為什麽打你麽？”

豁牙子擦著滿臉的血跡說：“我不該偷吃獨食，好的女人應該老大你先享用。”

嘎魯走過來哈哈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夠蠢，挨打也不知道錯。告訴你吧，既入了我們的夥，就得懂我們規矩，當年老子在村子裏想幹個娘們，差一點被當家的割了吊，幸虧莫日根老兄也是像打你一樣暴打了我一頓，當家的才饒過了我，保住了子孫根，你小子剛剛入夥就起花花心，當心當家的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