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子萱假裝上不來氣兒,低著頭也不看警察,其實用餘光在掃描逃跑的路線呢。等警察走近,試探著伸手去接她的西瓜刀時,郎子萱猛然一抬手,一刀砍在他的電棍上,警察雖然防著郎子萱呢,但畢竟對方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沒想到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征兆都沒有,躲閃不及,電棍帶著一截手指被她的西瓜刀給砍掉了,郎子萱接著又一揚刀,警察緊忙向旁閃身,郎子萱趁機竄了出去,圍觀的人群見她輪著西瓜刀跑過來,嚇得趕緊四散讓路,但是身後的保安和警察都在喊:“拉住她!”
郎子萱也不知道這些人裏有多少會幫警察抓自己,既然反抗了就不能讓人家逮住,不然就不是拘留那麽簡單的了。她從馬路橫穿過去,在車流中顯示出了超凡的身手,閃轉騰挪,為了躲她撞車的有好幾輛,但郎子萱毫發未損,翻過柵欄,上了對麵的人行道。
她絲毫不敢停留,順著人行道奔跑,聽得到身後還有人在喊:“截住她,別讓她跑了!”聲音是那個小警察的,看來郎子萱是真把他惹急了,不抓到她誓不罷休呀。
郎子萱正跑,一輛轎車從後邊追上來,停在她前方不遠,副駕駛門一開,一隻手衝她一擺:“上車!”
郎子萱不及多想,一個鷂子翻身就從柵欄飛過來了,沒上副駕駛,腳都沒落地,直接從後車窗鑽進轎車了,動作靈敏之極,旁邊的過路人還以為是拍電影呢。
郎子萱回頭看向車後,小警察帶著幾個保安還在追呢,帽子都跑掉了,那樣子簡直就是氣急敗壞。郎子萱樂的,伸手出車窗和他們擺了擺手,意思是“白白吧您內!”
車子跑出老遠,小警察他們已經沒了蹤影,郎子萱才回過頭來,伸頭過去一看,開車的是個戴著眼睛,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爸!
郎子萱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是花鳳凰她們的車呢,沒想到竟然是一年多沒見麵的老爸,結結巴巴地說:“怎麽……怎麽……會是你?”
郎子萱老爸沒說話,隻顧開著車,過了兩個路口,在一個巷子裏停下,也沒回頭看郎子萱,隻是說:“這裏安全了,你是下車還是和我回去?”
說實話,這麽長時間郎子萱還真有些想老爸,但是一想起他和小媽唧唧喔喔的樣子就恨得慌,當年要不是老爸劈腿老媽哪能抑鬱而終!
郎子萱說:“那隻是你們的家,我的家早就隨著老媽煙消雲散了。”
郎子萱老爸歎了口氣說:“這麽多年了,你還恨我?其實大人的事你是不懂的,事情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想你媽媽會那麽極端……”
郎子萱輕蔑地一笑:“你是說老媽死是怨她自己心眼太小了?”
郎子萱老爸回過頭,看看郎子萱,發髻散亂,滿臉是汗,手裏還拿著那把砍缺了口的西瓜刀。他搖搖頭說:“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現在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很擔心,剛才我跟了你兩條街才追到你,那個男人是不是和你有什麽感情糾葛,怎麽會**身子被你追砍?”
郎子萱一笑:“這事兒和你說不清楚,你是商人,離開利益不懂的別的,我在外邊講的是一個‘義’字,你講的是一個‘利’字,誌不同道不合,還是不要談論我的事了。”
父女倆陷入沉默,足有三分鍾,郎子萱老爸有幾次欲言又止,郎子萱兩次想開車門下車,但是看看老爸腦後已經花白的頭發,又把開門的手收住了。
終於,郎子萱老爸遞過一張支票:“我知道你不願意回家,我也不強求你,這二十萬你拿去,不夠隨時給我打電話,這段時間我始終打不通你電話,知道是你不想接,我……”
郎子萱把老爸的手推了回去:“我自己能賺錢養活自己,你的錢還是留著給你們的兒子吧!”
郎子萱在開門下車的時候,忽然看見老爸的眼睛有些濕了,拿著支票的手有些發抖,郎子萱心一軟,伸手接過支票:“好了,我拿著,你要是有事發個短信給我吧,要是沒事……沒事就不要打電話給我了,我很忙的。”
看著郎子萱關門離去,把手裏的西瓜刀丟進了垃圾箱,郎子萱老爸一行眼淚終於流了下來,郎子萱小時候纏著自己騎脖頸的畫麵又出現在眼前。
郎子萱回到公司辦公室,一進門,屋裏就三個人,大姐火鳳凰蘭永清,二姐花鳳凰尚琳,三姐水鳳凰苗季雨。
郎子萱笑道:“人挺齊呀,大姐你不忙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蘭永清“哼”了一聲,指了指身邊的沙發,郎子萱坐了下來,蘭永清說:“子萱,你二姐不聽話可以,她是愣頭青,沒頭腦,我一直認為你是個有勇有謀的人,怎麽也跟著犯渾?”
郎子萱看看二姐,尚琳一端肩,一瞪眼,一臉無奈。
蘭永清又說:“你們去砍阿戚有沒有想過後果,要是砍他一頓就能解決的話還用得著你們動手麽?現在不是惹事生非的時候,你們知道麽?”
郎子萱和尚琳低著腦袋被大姐一頓臭訓,郎子萱心裏還感覺大姐小題大做了,第二天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第二天,郎子萱持刀襲警的視頻都上了電視新聞了,商場門口的攝像頭把她拿刀砍警察的經過全都錄下來了,而且她追砍阿戚時所路過的街口,凡是有監控的地方都記錄下了她的影子。這一回郎子萱可出名了,一大早,記者把公司都圍上了,都說要見一見郎子萱,苗季雨和兩個部門經理連哄帶勸,把記者們領到偏廳,口都說幹了才算是打發掉頭一批,下午第二批第三批又上來了。
警方抓了阿戚,然後對火鳳凰公司展開調查,這件事都驚動了市委領導,定性為黑社會性質鬥毆事件,市長下令,一定要嚴查此事,以正市風!
蘭永清把郎子萱叫到家裏,說:“妹子,現在這種情況你得出去躲一下了,避避風頭,我給你拿五萬,你要是不夠就打電話給我。”
郎子萱也知道禍惹大了,說:“那好吧,大姐,我正好在東北有一段心願未了,很想念那邊的朋友,我就先回東北,等風頭過了我再回來看你們。”
蘭永清等三姐妹也舍不得郎子萱,叮囑她半天,最後不得不依依惜別。郎子萱剛走出火鳳凰的別墅,身後追出一個人來,細聲細味地說:“郎子萱,你要回東北咋不和我說一聲,不是說好了哪天回東北時帶上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