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黃皮子上炕(1/3)

有了上次夢遊的經曆,我就不敢光著睡覺了,可也沒穿太多,就套了條秋褲,這玩意兒可擋不住東北的老寒風。

我被凍醒的時候就知道壞事了,睜眼一瞅,發現自己蹲在一個老院子裏,身上穿著一條秋褲,脖子上還掛著前晚我拿回家的那個紅**兒。

這院子我看著眼熟啊,左右一瞧,突然意識到這是阿繡家。

再瞅瞅地上的腳印子,我是從牆上翻進來的,看樣子還沒來得及進屋,這會兒雙手撐地的蹲在雞窩前,像是蹲了有一會兒了,腿都麻了。

我抬抬胳膊,把脖子上的**拽下來,就想開溜,那屋裏卻突然傳出了女人的哭聲。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阿繡在哭。

不過,這大半夜的,這婆娘不睡覺,哭個啥?

我回頭一瞧,發現那屋門沒關嚴,是半開著的,不知咋的,我忽然就想到了李闊拿著小鋸條撥門栓的畫麵。

難道那小子又來禍害阿繡了?

真是狗改不了**!

我暗罵一聲,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硬著頭皮闖進了屋。

屋裏黑著燈,不過,映著窗戶紙的月亮地兒,我還是看到火炕上那鼓囊囊的被窩子一動一動的,阿繡的聲音就是從那被窩裏傳出來的。

我從地上拎起個木頭凳子,就一把撩開了那大棉被。

掄起凳子就想往欺負阿繡的野漢子身上砸,可我定睛一看,卻是嚇了一跳,發現這大棉被裏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

因為黑著燈,我也沒看好,但能瞅出那是個毛茸茸的東西,那玩意兒壓著阿繡,就像個人似的,在阿繡身上動,阿繡雙手捂著臉,卻隻是躺在那兒哭,動都不敢動一下。

別說她一個女人了,就是我也被這情況嚇到了,可我沒犯慫,手裏的木頭凳子還是橫掄著掃了過去。

那玩意兒個頭很大,可還是被這木頭凳子給掄飛了,‘嘭’的一聲撞在牆上,彈起來,躥下炕,就從外屋跑出去了。

我拎著凳子追了兩步,把凳子砸過去,也還是沒逮住那玩意兒。

這東西跑起來就跟耗子似的,溜著牆根兒就從門口鑽出去了,我追到院子裏,借著月亮地兒才看清,那是個黃皮子。

不過這黃皮子個頭兒可大,從出水口鑽出去的時候還卡了一下。

也不知這羅阿繡到底是造了啥孽,先是被山狐狸上身,禍害的丟了身子,這才消停幾天?這咋又讓個黃皮子給……

想到剛剛被窩裏那場麵,我喉嚨突然有些發緊,在門口兒站了會兒,聽著屋裏阿繡嗚嗚的哭,也沒敢進屋。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琢磨著應該沒啥事了,我這才給她關好

外屋門,準備回家。

可能是聽到動靜,屋裏的阿繡突然警惕的收了聲,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誰?”

我腳步一僵,沒敢出聲,大半夜的我摸到她家裏,雖說誤打誤撞的幫了她一把,可這事兒實在是不好解釋。

之前我闖進屋的時候,阿繡是捂著臉的,她應該沒看到我是誰。

想罷,我放輕了腳步,就要開溜,卻聽屋裏阿繡怯怯的哀求道,“不管你是誰,別說出去……”

“嗯。”我簡單的應了一聲,就踩著雞窩翻出了院子。

這半宿給我凍得,到家我就發燒了,把屋子烘得熱乎乎的,我裹著大棉被捂了會兒,汗倒是發了不少,可也沒見好,大概是八點多的時候,院子裏傳來了敲門聲。

我裹著被子懶得動,就招呼那人自己進屋,等裏屋的簾子打開,我才發現,找來我家的人竟然是阿繡。

阿繡穿著件紅色的碎花小棉襖,烏黑的大辮子還綁著紅頭繩,麵色紅潤,眼角含春,看上去非常喜慶,心情似乎也很不錯的樣子。

我頓時就懵逼了,心說這趙老三死了也就才半個月,昨晚阿繡還被黃皮子給禍害了,這才多久,這咋跟變了個人似的?

阿繡進屋,先是在門口兒站了會兒,手裏拽著衣角似乎很是緊張。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比她緊張,尤其是注意到阿繡的那個紅**兒就被我隨手扔在了炕邊兒,這會兒就**裸的擺在我和阿繡之間。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有一會兒,阿繡這才像是鼓足勇氣,問了一句,“周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啊?”

我一愣,正想著怎麽解釋。

就聽阿繡又說,“那天你來偷**,我都看到了。”

偷,偷**?

沒偷婆娘嗎?

我繼續一臉懵逼,就見阿繡滿是同情的看著我,勸道,“你是個好人,以後一定會找個好婆娘,就別惦記我了,咱倆不可能的。”

說完,阿繡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放到炕上,就跑了。

當時我沒明白她是個啥意思,幾天之後卻聽說,阿繡改嫁了。

她嫁給了李闊。

倆人的喜事兒辦的不聲不響,可能是因為趙老三死了沒多久,阿繡家連個喜字兒都沒貼,李闊那邊倒是弄得張燈結彩,就是這喜酒沒人去喝。

我心裏記恨著李闊害死了爺爺,自然也沒登這個門,更何況這些天我身上的狐狸毛瘋了似的猛長,已經蔓延到了肩膀上,哪還有心思想別的?

不過說起來也怪,自從那天阿繡來過我家之後,我再也沒夢遊過,隻是偶爾醒來會發現身上掛著那個紅**,後來我把那**給燒了,

也就消停了。

但為了壓製身上的狐狸毛,我隔三差五的就得去後山的野墳崗子收集陰氣,這事兒幹得多了,我也找到一些竅門,可以自由的控製手臂來吸納陰氣了。

隻是這陰氣不比鬼魂身上的精純,對狐狸毛的壓製很弱,也就勉強能延緩狐狸毛的擴散速度。

想要徹底壓製這狐狸毛,我需要更加精純的陰氣。

不過,有爺爺的名聲在外,倒也不愁這陰氣的來源。

這不才消停了沒幾天,就有人找上門了。

來求我爺辦事兒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大叔,姓劉。

劉大叔是跑皮毛生意的,就是從一些獵戶手裏收買皮毛,再賣給城裏的裁縫店,或是那些有錢的闊太太。

因為這些皮毛出賣之前都要清理晾曬,所以劉大叔在縣城邊兒上買了個大院兒當倉庫,用來晾曬皮毛。

可這大院兒搬進去沒幾天,就出事了,他雇來看守倉庫清理皮毛的工人,一晚上死了仨。

劉大叔說那院兒裏鬧鬼,他也請過倆先生,也不知是那鬼忒厲害了,還是自己遇著騙子了,那些先生說在大院兒裏過夜,捉鬼,卻都是連句話也不留,就卷著訂金跑了。

我聽劉大叔說完,心說這鬼一晚上弄死仨,可不是一般的凶,隻怕劉大叔請去那倆先生根本不是卷著定金跑了。

劉大叔上門本來是奔著我爺爺來的,可我爺已經過世了,他見我一個毛頭小子也想把這事兒應下來,還挺不放心的,估計是怕我也卷著訂金跑了。

畢竟劉大叔應允的錢財不是個小數,直到我說不收訂金,完事兒付全款就行,劉大叔這才勉強讓我去試一試。

這天,我收拾了東西,就坐著劉大叔的小汽車來到了縣城。

劉大叔先是請我吃了頓好的,又帶我到驛館瞧了一眼那三個工人的屍體。

那三具屍體的死法如出一轍,都是被勒死的,吊死的屍體自然不好看,老長的舌頭,半凸的眼珠子,再加上那張憋成豬肝色的死人臉。

看完這屍體,我覺得,劉大叔可能是想讓我把吃進去的飯都吐出來。

從驛館出來,把我送到那個鬧鬼的大院兒,劉大叔也沒下車,瞅著我進了院兒,就開車跑了。

這院子裏陰森森的,刮著老寒風,卻沒半點兒陰氣,我拿了張鎮魂符在手裏,正要往裏走,就聽耳邊冷颼颼的冒出了兩句,“稀罕你,稀罕你……”

這聲音一波三顫,給我惡心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可仔細一聽又沒音兒了。

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讓阿繡給我強行失戀失出啥心理陰影了,就見前邊兒那屋門口站了個人影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