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起床走出臥室，在這出租房裏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戚美瀾的身影。
想了想，他掏出手機，發現手機裏多了一條由戚美瀾發來的信息。
“今天星期一，我上午有課，我去上班了，早餐已經給你買好了，在廚房灶台上，是你喜歡的牛肉包和牛骨湯，廚房裏有微波爐，你記得熱一下再吃，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或者發信息，8.”
楊星宇注意到這條信息是她上午7點零幾分給他發的。
那時候，他睡得正香。
給我買了早餐？
楊星宇走進廚房，果然看見灶台上放著一份包子和一盒湯。
上前摸了摸，已經涼了。
但她之前租的這套房子，廚房裏確實有微波爐。
他將這兩樣東西放進微波爐加熱，轉身去盥洗池那邊洗漱。
吃早餐的時候，他心裏很輕鬆。
因為平安夜他終於平安度過了。
對隻有一個女朋友的男人來說，平安夜可能隻有浪漫和甜蜜，但對他這種有兩個女朋友的人來說，平安夜、情人節、七夕什麽的，都是劫，一不小心就可能翻船。
牛肉包很香，牛骨湯滋味也挺鮮美。
楊星宇吃得很滿足，忽然，他手機鈴聲響起。
他下意識以為這是戚美瀾或者甄歆打來的，也可能是大表姐方家慧打來的。
是感情問題？還是生意上出了問題？
帶著這樣的疑問，他掏出手機，卻見電話是蔣菲打來的。
楊星宇有點意外，卻又不是很意外。
因為他說到做到，之前蔣菲兩次挑撥他和戚美瀾的關係，惹惱了他，他說過要把蔣菲撩他的聊天記錄，給她男朋友裴彬看。
猶記得蔣菲當時表現得絲毫不懼，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裴彬會不會因此而跟她分手。
楊星宇不管她是怎麽想的，既然他說了要把聊天記錄給裴彬看，那就不能食言。
他最近問了幾個高中時和蔣菲關係好的同學，打聽到裴彬的聯係方式。
手機號、QQ號都要到了。
平安夜前一天，他注冊了一個新QQ號，給裴彬的QQ郵箱，發送了幾段蔣菲貶低裴彬，以及撩他楊星宇的聊天記錄。
至於他這麽做，會不會激怒蔣菲？
楊星宇無所謂。
因為蔣菲之前兩次挑撥戚美瀾和他關係的時候，都沒擔心會激怒他楊星宇，那他楊星宇為什麽要擔心會激怒她？
不就是互相傷害嘛？誰怕誰？
“喂？”
楊星宇表情平淡地接通通話。
蔣菲：“楊星宇！我跟裴彬分手了！”
楊星宇沒覺得意外，換作是他，如果自己女朋友在別的男人麵前，那麽詆毀自己，還勾引別的男人，他也一定會分手。
“哦，那你打這個電話給我的目的呢？想罵我一頓？”
楊星宇話音未落，就聽見蔣菲冷哼一聲，“你以為是他跟我提的分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昨天把我和你的聊天記錄拿出來質問我的時候，我當場跟他提分手，然後他就馬上變了態度，為了求我不跟他分手，他眼淚都下來了，但我還是跟他分手了！”
楊星宇：“？？？”
裴彬這麽沒骨氣？
楊星宇一時不確定蔣菲這話是真是假。
不過，他也不在乎她這話是不是真的，反正隻要她付出了代價，他心裏就能消幾分氣。
“很瀟灑！那我祝你接下來能找到更好的。”
楊星宇隨口很沒誠意地祝福她。
蔣菲：“放心！昨晚平安夜，我已經接受了另一個追求者的表白，那人確實比裴彬條件更好！所以，說起來，我還真要感謝你把我跟你的聊天記錄，發給裴彬呢！”
楊星宇有點意外她這麽快就找到新男友。
但他很快就想到她手機裏對他的備注名“蛤蟆9”。
不出意外的話，她手機裏應該還有蛤蟆1到蛤蟆8.
她有至少8個備胎，她自然不怕爆胎。
想到這裏，之前已經跟她翻臉的楊星宇，就直接問：“是嘛，我挺好奇，這次上位的是蛤蟆幾啊？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什麽？”
蔣菲語氣很驚訝。
楊星宇：“我是問這次上位的是蛤蟆幾？你手機通訊錄裏應該有很多備注為‘蛤蟆’的吧？這次上位的蛤蟆，是真的升級成你的正牌男友了？還是臨時充當一下你的千斤頂呢？”蔣菲：“……”
一陣啞然之後，蔣菲語氣莫名地問：“你怎麽知道的？你什麽時候看過我的手機通訊錄？不可能吧？你我都沒單獨約會過，你根本就沒那個機會！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
楊星宇端起牛骨湯喝了一口，這牛骨湯的滋味，還是他記憶中的滋味。
這牛骨湯是他讀高中時認識的。
蔣菲也是他高中時候認識的。
隻是，牛骨湯的滋味沒什麽變化，蔣菲卻早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是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在你手機裏，是蛤蟆9，還知道你手機裏的其它‘蛤蟆’，我挺好奇，如果這些人知道他們在你手機裏的身份，你說，他們會不會跟你反目成仇？”
楊星宇這番話說出，蔣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這就是我怎麽約你，你都不出來和我見麵的原因嗎？”
楊星宇冷笑反問：“這個原因不夠充分嗎？”
蔣菲又默然片刻，忽然說：“那你知不知道，你在我手機裏，早就改名了？”
楊星宇不在意。
“是嗎？”
蔣菲：“當然！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改成什麽了？”
楊星宇：“蛤蟆1？給我從9升到了1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蔣菲：“10086！”
楊星宇一時沒聽懂，“什麽？”
蔣菲：“我早就把你的備注名改成了10086，你知道我給你改成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嗎？”
10086？
為什麽不是星爺在《唐伯虎點秋香》裏的代號9527？
楊星宇當然明白年輕人把一個異性的備注名，改成10086，是什麽操作。
原時空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一般都是把情人的備注名，備注成這個數字。
但現在他不想在蔣菲麵前表現出這份明白。
“嗬，這是10086被黑得最慘的一次了！”
他這話讓蔣菲安靜下來。
好一會兒後，蔣菲沉聲問：“這麽說，咱倆是永遠沒可能了？”
楊星宇腦中閃過甄歆和戚美瀾，相比她倆，蔣菲的容貌、身材、學曆、氣質什麽的，雖然各有千秋，並不遜色。
但他還是覺得蔣菲沒辦法和甄歆、戚美瀾相提並論。
他嗯了聲。
蔣菲又一次沉默。
片刻後，她忽然掛斷通話，連一聲再見都沒說。
楊星宇不以為意，隨手放下手機，端起麵前的牛骨湯，咕嚕咕嚕一口氣全部喝完。
記憶中的有些東西，他仍然懷念，就像這牛骨湯。
但他懷念的東西裏，已經不包括蔣菲。
……
另一邊。
蔣菲掛斷通話後，低頭看著通話記錄裏“10086”的備注名，她定定地看了一會，修長的手指忽然動了。
一番嫻熟的操作之後，10086被改成“吊毛3”。
所幸楊星宇並沒有看見這一幕，否則，楊星宇的表情可能會變得很精彩。
她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她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來電顯示“蛤蟆5”。
蔣菲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又籲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迅速調整為笑臉，這才接通電話，語氣輕鬆地和對方聊了幾句。
通話結束後，她熟練地將“蛤蟆5”改成“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