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武士,武士刀,武士道精神,這可是貴島國的文化內核,我很感興趣。”方言笑著道,這是實話,因為他接觸的大部分島國的影視作品裏麵都有這些內容,就連他重生前愛看的《火影忍者》裏麵都有一個中立的鐵之國,可想而知這玩意在島國人心中所占的比重。

要了解島國,必先了解武士道,武士道是島國文化精神的核心,對這個民族的影響頗深,今天島國人的生活方式、精神信仰中,都留下了武士道精神的印痕。

在當初,為推行侵略擴張的政策,島國當權者需要用武士道去激勵士氣,鞏固軍隊,也需要用武士道去禁錮和統一國民的思想,為此,他們開足宣傳工具的馬力,打著“拯救島國”的幌子,強行灌輸“皇國論”、“大和魂”、“為天皇盡忠”等思想。

武士道本來是一套道德體係,崇尚克己,奉公,勇敢,隱忍,謙讓的道德倫理觀,統治者卻斷章取義,過分突出“勇”和“忠”,因為自古武士把武士刀和弓當作勇敢與地位的象征。

特別是“武士道,就是對死的覺悟”,當這種對於淡然麵對死亡的思維方式與狹隘民族主義和擴張政策相結合,就變為了無視他人的生命價值同時也那樣對待自己的生命瘋狂信念,變為虐殺狂和自虐狂。

其實武士道在剛出現的時候,它的本意還是善良的,隻是到了後來才被統治者用到了歧路上去了,同時也就讓周圍的人對它產生了強烈的反感。

要了解武士道,先要看看武士在島國人心目中的形象。一般國家都會以猛獸,猛禽比喻武士、英雄,但在島國卻是以櫻花來比喻武士的。因為他們認為櫻花的幾個特性很符合武士的特點:

首先,看過櫻花的人都知道,單個的櫻花很美麗,但成片的櫻花聚在一起就更加漂亮。這和島國武士的集團精神是很相似的。

武士道是注重共性,而非如歐洲武士那樣注重個性的。但他的這種共性實際上比歐洲武士的遊俠精神還要狹隘,這個集團精神和團結精神是不同的,也絕非是愛國精神,他們既不忠君也不愛國,他們愛的是自己所在的武士集團。

島國人評價武士也不是以是否忠君愛國來評價的,而是看他是否忠誠於自己的武士團,比如戰國時期的真田勇士,明治時期反天皇勢力的武士集團,島國人都給予很正麵的評價,評判的標準不是他們的行為是否對日本有利,而是因為他們是忠於自己的集團的武士群體,貫徹了武士道精神。

所以,如今小泉執意參拜靖國,島國人不論是反對參拜的還是讚成參拜的,對小泉隻有政見上的敵意,對其人格卻都有些敬意,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他為了自己的利益集團,寧願冒天下之不韙,寧可在實現自己所在政治集團的理想後結束自己的政治生命。

島國曆史上的岸信介等幾位首相為了衝破和平憲法對島國不可有軍隊的限製的時候,也是一樣,寧可解散議會也要通過自己的主張,通過之後自己也因觸犯眾怒而倒台,但倒台之後島國人對其人格倒反而更加尊重,其本人倒台了,但岸信介派,橋本派卻更加壯大,這也使得島國的政治家更加敢於突破種種限製。

二是島國人認為櫻花最美的時候並非是盛開的時候,而是凋零的時候,櫻花花期不長,但凋零有個特點,就是一夜之間滿山的櫻花全部凋零,沒有一朵花留戀枝頭。

這是武士崇尚的精神境界,在片刻的耀眼的美麗中達到自己人生的頂峰發揮自己最大的價值,之後毫無留戀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武士自殺並非因為輸不起,也不是因為失敗而感到羞恥才因屈辱而自殺,武士並沒有這麽脆弱,自殺是因為感到自己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了,自己的心願已經了結,自己的一生已經不可能有更大的輝煌了,這時候就應該象櫻花一樣毫無留戀的凋零。

比如一個武士,因為仰慕一個劍術高手而很想跟他決鬥,自己窮盡精力刻苦練習,多年準備之後終於有了這個機會,此人把這場決鬥看做是自己一生最光輝的時刻,好象自己就是為等待這場決鬥才生存的,但一交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失敗的武士自殺了,並非因為感到後悔和屈辱,而是感到很大的滿足,感到自己一生的目標已經實現了,自己努力了,得到機會了,在決鬥中自己的人生放出了最大的光輝,在這光輝之後人生應該戛然而止,不該再有什麽留戀。

所以武士的自殺並非如我們所想的是要洗刷恥辱,或是輸不起,正相反這是源於其自己對自己生命的一種覺悟,一種對自己已經達到頂峰的一種判斷,是一種滿足,是對如櫻花凋零般的淒美的一種向往。

說完了武士道,就該談談這種精神的載體——武士了,武士是10世紀到19世紀在島國的一個社會階級。

武士在島國的井上清先生的著作《島國曆史》中,明確為武士定義:殺人、搶劫、強盜即為武士,戰敗而逃亡、流浪的武士則為浪人,可見武士殺人成性的本質。

武士的忠誠、勇猛是建立在他所效忠的領主能對武士所作出的貢獻給予獎賞的主從製度上,他們同時也是一種磨滅人性的職業,作為專業的軍事集團,作戰是武士的第一使命。

島國武士的產生是在平安時代,九世紀中期開始,一些地方領主開始建立保衛自己的私人武裝,並利用其擴張勢力,這種武裝逐漸成熟為一種製度化的專業軍事組織,其基礎是宗族和主從關係。

到了十世紀,朝廷無力鎮壓地方勢力的叛亂,不得不借助各地武士的力量,武士更進一步得到了中央的承認,成為島國的特權統治階級。

鐮倉幕府是島國武士道的發源地,不過並沒有成型,而是後來經江戶時代吸收儒家思想才最終成型。

鐮倉幕府建立武士道之初,還是以倡導忠誠、信義、廉恥、尚武、名譽為主,但做為封建幕府時代政治的產物的武士道,它根本無法吸收到儒家和佛教的真諦,倒是因為民族固有的神道教,彌補了儒教和佛家的思想中不能滿足武士道的某些缺憾。

12世紀的島國,貴族開始喪失支配政治的權力,以“國”為單位的軍事貴族崛起,伴之而來的是政治權威和土地控製權的新製度出現,隨著皇室和藤原氏之間鬥爭的加劇,新興的武士集團開始登上政治舞台。

武士集團的形成是和以天皇為首的中央集權製的瓦解和莊園製的發展分不開的,由於莊園的普遍建立,莊園之間的矛盾鬥爭日益增多。

莊園主為了擴大領地,經常要去強占別人的土地;被別人強占土地的領主要保護自己的利益,都要訴諸武力,於是一部分莊民被武裝起來,開始時還是亦農亦武,以農為主;後來則成了職業的武士。

中央負責行政與保護機關的衰敗,使得私人攜帶武器自衛的現象普遍存在,而且由於實行征兵製度,國司家族成員或莊官階級充當軍役時,也有私人攜帶武器的行為。

逐漸,國司貴族自己變成武士階級,接受軍事訓練,參與戰事,為現有的權威體製服務,以遏止地方上的動亂。

隨著被召集參加密集的軍事行動,武士們有漸漸形成集團、部隊的趨勢。他們大都簇擁著某一領袖人物--在“國”中,一個人的威望來自本身武藝和地位的結合。

因此在國中能夠嶄露頭角者,多為朝中顯貴家族外放至國衙的後代子弟,他們搬出京城來到地方,就是為了尋求出任地方官吏的機會。

新生武士集團中,以藤原氏、源氏和平氏的威信為最著。

寺院和神社的莊園組織自己的“僧兵”,也加入紅塵的紛爭之中。僧兵借助神佛的威勢,予取予奪,甚至和武士集團一起,介入到對抗朝廷的權力之爭中去。地方政權為了維護秩序,也著手武裝自己,網羅地方豪族組成地方武裝,稱為郎黨。貴族們不敵僧兵的橫暴,隻好依靠武士的力量,在這種種因素的刺激下,武士獲得進入中央政界的機會。

武士出現後,逐漸從分散走向集中,聚集在一地區最強大豪強貴族的旗下,形成武士集團。

武士集團的結合有家族和宗主兩種關係,都是以嚴格紀律和絕對服從為第一要務,漸漸形成了盡忠、獻身等所謂“武士道精神”的倫理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