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叫我女王大人! 狐君,叫我女王大人! 第2卷 尋找鬼車(三)

玩?

這話當真刺耳,刺心。

堯月忍不住側開了臉,躲開了鳴玉放在她唇上的手。

“鳴玉,你當真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這話雖然明知道結果,可她卻還是想要從他這裏尋找到一個結果。

鳴玉的手落了空,手指僵在了空中。

他的眉頭蹙起,“該記得的,我自然都記得住。”

那麽,我傷了你的事情,是不是你永遠都會記住?

堯月在心中輕輕發問。

是否忘記了曾經的兩情相悅?

可是現在隻單單記住了恨,這難道也是一種銘記?

好過自己如同大雁飛過天際,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堯月感覺到鳴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兩隻手上,微微用力,她便覺得兩隻手又能使上力氣。

“難道要躺在這門檻等人來扶你?善水公主?”

又是冷言冷語。

青丘帝君不刺人,不毒舌,會死是不是?

堯月立刻站了起來。

鳴玉負手而立,抬腿跨過門檻,在屋中的榻上坐下,雙手枕在了腦後,兩腳翹起,放在了腳蹬上。

堯月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水。”

堯月看了眼四周,這裏好像沒有一個丫鬟,隻有自己一個人。

“你,倒水。”

堯月終於明白,狐君,這是在同自己說話。

她沉默上前,自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遞送到鳴玉的麵前。

這人卻不接。

堯月抬眼去望他。

鳴玉也抬著那雙魅惑的紫色重瞳,清冷地望著她。

堯月額角一抽,認命地抬高了杯子,送到了鳴玉的唇邊。

這樣的丫鬟生活,一連持續了月餘。

從鳴玉早起穿衣,堯月就要垂手伺立在一旁。捧茶,吃飯,幾乎全部都是堯月親自伺候。

不過,除開了沐浴。

堯月伺候了他所有的起居飲食,當時也理所當然地以為要跟去浴池裏伺候。可是鳴玉卻突然發火,冷言冷語罵她“是不是做多了這樣伺候男人的活?”

當下就將堯月趕了出來。

堯月雖然莫名其妙,可也樂得自在,不用再在他身邊當個小丫鬟。

得了自由的鳴玉,慢慢往院子中行去,發現院落後一個偌大的池塘,油墨綠的荷葉重重相疊,粉嫩的菡萏露出了小巧的尖角。

她便就近坐在了扶手邊上,歎了口氣。

鳴玉表麵上對言歡好,可實際,堯月知道,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不在威脅自己。

自己一直在懼怕他會將歡兒的身份抖出來。

可是這樣一直委屈自己當丫鬟,卻始終不是個事啊。

再等過些日子,等鳴玉玩膩了,不想再過這種整治丫鬟的遊戲,她得了空,就偷偷再上九天,去尋宴黎。

池子邊上不知道何時圍了一些貴婦打扮的女人,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來,用著明明不小的聲音說著,“看,那就是帝君大人的寵妾。聽說帝君這些日子,日日寵著她,幾乎再未曾踏足過夫人的宮殿。”

寵妾?

這流言蜚語將事實扭曲得麵目全非。

堯月冷笑一聲,站起身,沿著原路返回了。

剛剛行到小路的轉角,就聽見有人小聲地喚了她的名字,“堯月。”

堯月停下腳步,便看到一身赤色錦袍立在薔薇花架之下的青卿。

月餘不見,青卿圓潤的臉頰消瘦了許多,眼臉下是黑青色的影子。

看來,被煎熬的,不止是堯月一個人。

“你居然願意當妾?”

青卿的語氣又是哀怨,壓抑著怒氣。

堯月一聽就忍不住笑了。

青卿被她笑得怒氣壓製不住,“想不到你這麽高傲的善水公主,居然願意當妾!”

“同為公主,阿月自歎不如你。堂堂九天之上,神鳥一族唯一的公主居然能忍耐數百年,為奴為婢的伺候我,看著我同鳴玉相處。”

堯月無所謂地輕拂了拂玄色衣裳上。

青卿臉色一白,“若不是為哄著你,監督你早日煉出鮫珠,治好帝君,我會需要那樣?”

原來是這樣。

堯月垂了眸子,這樣的說法跟自己心內的揣測差不離,可是親耳聽見的時候,胸口卻還是有些鬱結。

“我早就傾心於帝君,自從他出生那一日開始,我們的緣分就已經定下了,婚約也結下了。一切本應該順風順水的進行,我會披上嫁衣,坐著五彩神鳥拉著的車攆,從九天之上嫁到青丘。可都是你!”

青卿怨恨地拔高了聲音,“若不是你一劍刺死了鎮守洪荒神陣的鳴玉,我同他早就已經結成了夫妻。又哪裏會有你一個龍族公主的事情!可知道,我每每看著蘇醒過來的鳴玉對你百般好,我的心就像是墜入了冰海的最深之處。寒意刺骨錐心!我才是他的夫人!你不過是來給鳴玉治病的!”

堯月點頭,“是,我確實是給鳴玉治病的。”

青卿顯然未曾想到堯月會如此回答,一時之間也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恨我,你拿了聖雪蓮花,將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抹去。你如願嫁給了鳴玉,做了夫人。我這個夫人,倒是成了打了你們這對鴛鴦的棍棒?我是否還要同你道歉,當年霸占了鳴玉夫人這個位置,這麽多年?我堯月有眼無珠,把神鳥族的公主當成了小丫鬟驅使了!人人都有不得已,所以你做下背叛我的事情,實際是我堯月欠你的?”

青卿仍舊說不出話來,咬唇別開了臉,淚珠子順著臉頰落到了地上。

堯月垂眼盯著青卿腳邊上漸漸氤氳開來的小小水漬,心裏說不出的鬱結。她一直想見一見青鳥,可是話說開來,得到的答案,仍是一筆算不清楚的賬罷了。

兩個人尷尬地沉默了許久之後,堯月再次開口,“我不會在這裏久呆。我尋著了鬼車,便會離開。”

這便算是給她一個交代。

堯月拂袖,邁開步子便要走。

青卿卻喚住了堯月,小心翼翼地道,“我並未希望你離開。”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族群。

堯月頭也不回,懶得再同青卿玩這些你猜我猜你守我攻的把戲。

回到住所的時候,鳴玉已經沐浴完畢,滿頭的青絲打濕,披散在肩頭。他正倚靠在榻上,手裏捧著一卷書。

精致的眉眼間,沐浴後的水汽還未散開,像是山水在蒙蒙煙雨之中,讓人的移不開眼。

鳴玉翻過了一頁,眉眼不抬,冷冷開口,“盯著我看,莫非是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