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的結果

陳有源果然是個能人,上午十點左右就有好幾輛車到達後坉村,其中有二十來個蝴蝶幫的年輕人,七八個像是打手的人,估計是陳有源經營的歌舞廳的保安,分乘不同的車來。最後還來了一輛警車,下來兩個帶槍的民警。

不僅陳有源來了,蝴蝶幫的幫主陳彪也來了,今天來的全是蝴蝶幫的精英和骨幹。武器集中到一起清點,有四支雙管獵槍,七支單管獵槍,仿六四式手槍三把,自製鳥銃六支,還有兩個民警的真正手槍,火力相當強了。

陳有源卻很不高興,陰沉著臉問一個民警:“你們隊長說會親自帶人來的,怎麽還沒來?你們兩個不是坐辦公室的嗎?”

這兩個民警細皮嫩肉,一個還戴著金邊眼鏡,確實像文職人員。眼鏡男賠著笑臉道:“真不好意思,隊長已經整編好了人員,準備出發了,沒想到突然接到電話,昨夜有兩個匪徒在市區持槍搶了金店,往我們這邊逃過來,市局非常重視,緊急調派各鄉鎮警力圍堵……”

另一個民警說:“隊長給你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

後坉村太偏遠了,手機是沒有信號的,巧的是我師父早上給陳有源打過電話之後,固定電話也不通了。陳有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搶劫的事我也聽說了,媽的,哪個王八蛋偏在這時給我添亂。周先生,你看人和槍夠了嗎?”

師父掃視眾人一眼:“應該差不多了,不過這件事是有風險的,我隻能給你們符籙防止你們被迷駝子迷住,殺迷駝子的事得你們自己幹,我們師徒倆都不會用槍。”

陳有源點了點頭,師父急忙掏出一疊符紙來,很隆重地給每個人發一張,然後又要求每個身上至少帶一個田螺,到了迷駝子剿穴就撬開田螺蓋,把裏麵的**滴入眼睛。這符其實是普通的護身符,沒有結煞毫無用處,但必須給一張才能顯示出我們的功勞,此為神棍生存重要法則。

這些人大多是亡命之徒,膽大包天,有這麽多人和槍械壯膽,又有法師鎮壓,更加有恃無恐,立即乘車出發,殺氣騰騰殺向金礦,揚言殺了怪物趕回來吃午飯。

短短時間就能弄到這麽多槍械,我不得不對蝴蝶幫刮目相看,而且還有民警助陣,警匪齊心,天下無賊,還怕什麽妖魔鬼怪?

一路順利到了金礦,眾人子彈上膛,掏出田螺撬開封蓋,裏麵立即有大量像水的**流出,一個田螺就可以供好幾個人使用。我不知道田螺水為什麽能看破迷駝子的幻術,也許是一物克一物吧?我擔心這**對眼睛有傷害,隻是在眼皮外麵塗了一下,兩個民警沒有使用,其他人都往眼睛裏麵滴了一滴。

我帶路找到了迷駝子的洞口,陳有源叫幾個保安散開搜尋其他出口,陳彪帶著蝴蝶幫的年輕人打著礦燈開始往洞裏麵鑽,我、師父、陳有源和兩個民警則守在洞口外。

“呯,呯呯呯……”

山洞裏麵突然傳來槍聲,接著槍聲響成一片,巨石上方也傳來了槍聲,有人在呼叫:“出來了,出來了,這裏有後洞……”

兩個民警端著手槍,很緊張地對著洞口。看得出來,他們沒有多少開槍的經驗,可能還沒有蝴蝶幫的人經驗豐富,不過還好,沒有迷駝子從正麵洞口衝出來。

洞內洞外的人都在大呼小叫,極為興奮,這是一場一邊倒的獵殺,迷駝子隻有逃跑的分。此時太陽正當頭,它們大概畏懼陽光,並沒有怎麽往外衝,隻是在洞穴裏麵逃來逃去,除了兩個保安守住後洞出口,其他保安也鑽進洞裏去了,不時可以聽到歡呼聲:“又殺死一個!”“我殺了一隻!”

我好幾次差點忍不住進去看看,但最終忍住了,雖然它們有該死的理由,我也不必親手沾上它們的鮮血吧?說不定這是最後一窩迷駝子了。

戰鬥沒有懸念,總共十幾分鍾就解決了,人們興奮地拖著一具具怪物的屍體出來,在洞口整齊地碼放著。我在心裏數了一下,大大小小總共三十一個,但是沒有看到臉皮像沙皮狗的迷駝子,也就是變成王逸的那隻最老的迷駝子。

“還有一隻!”我很肯定的地說。

陳彪正在興頭上,聞言瞪了我一眼:“沒有了,全部殺死了,屍體都在這兒。”

“絕對還有一隻,是這一群迷駝子的首領,老得臉上都是一層層皺紋,像沙皮狗一樣。它的能力是最強的,必須殺了它,否則它就會回來報複我們,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陳有源身上,陳有源卻望向我師父,師父道:“我徒弟不是嚇唬你們,不殺死這隻首領,就不是金礦死一兩個人那麽簡單了。”

陳有源臉色大變,手一揮:“再進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前後洞都堵住了,它不可能逃走,一定還在裏麵!”

眾人不敢怠慢,又紛紛鑽了進去,我本來是想進去的,陳有源卻先往裏麵走了:“你們在這裏守著,我進去督促一下。”

輕輕鬆鬆就殺死了三十一隻,隻差一隻了,所有人都鬆懈下來。前麵還是我和師父、兩個民警守著,後洞口是兩個保安守著,其他人全部進洞了。

折騰了一會兒,裏麵的人紛紛鑽出來,一身泥濘和臭氣,隻要是人能鑽得進去的洞穴和石縫,他們都找過了,沒有迷駝子首領的蹤影。

“咦,屍體呢?”一個蝴蝶幫的人驚叫起來。

我急忙回頭,之前三十一隻迷駝子的屍體就放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剛才四個人都在關注著洞穴裏麵的動靜,沒有回頭看,現在所有屍體都消失了,連滴落在地麵的血跡也沒有了。

眾人都變了臉色,隻有我師父很淡定地說:“它們本是山川樹林的靈氣和障氣孕育成,死後受到陽光照射肉身就散為氣體了。而且它們不是真的死了,過一段時間還會再凝結出身體,必須把這附近的樹木都砍掉才會徹底消失。”

眾人麵麵相覷,明明是血肉之軀,怎麽可能突然變化成了氣體?要不是變成了氣體,又怎麽會連一滴血都看不到了?這種事太匪疑所思,不由得他們不驚懼,兩個民警也是大眼瞪小眼,這事用科學真解釋不了。

我們正在議論,陳有源從山洞裏麵鑽了出來,一聲不吭往外就走,走出了好遠我們才發覺有些不對勁,有人叫:“老板,你去哪兒?”

陳有源不答,速度更快了,陡峭的石壁他手腳並用,敏捷如猿猴,三兩下就躥上去了。

“他,他被迷駝子控製了!”師父指著陳有源失聲驚呼。

陳彪氣急敗壞:“TMD,還愣著幹什麽,快追啊!”

眾人急忙向前追,但就這麽一眨眼之間,陳有源已經消失在密林中不見了。

我和師父相對無語,真沒想到功虧一簣,最後被迷駝子首鄰附體在陳有源身上逃走了。估計迷駝子首領能夠隨意變成靈體狀態,所以沒有人能看到它,進去的人之中,隻有陳有源殺氣最弱,最容易控製,所以幸運地被它選中了。

兩個民警沒有去追,交換了個眼神,似乎還有點喜色,但發現我在看他們,立即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想不出來是什麽地方不對勁,而且陳有源與民警們的關係我也不清楚,懶得理他們怎麽勾心鬥角了。

很快陳彪等人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陳有源跑得比猴子還快,已經無影無蹤,深山老林的往哪裏找去?可是他們也不能就這樣把老大丟掉了,憤怒的陳彪大罵我和師父,甚至用槍對著我的腦門,說是我們沒有鎮壓住迷陀子才出問題,如果陳有源受了什麽損傷,他就要斃了我們。

我和師父都懊惱之極,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結果被陳有源這一搞所有功勞打了水漂,局麵無法收拾了。本來是想化解我與蝴蝶幫的過節,現在倒好了,把他們的幕後老大給坑沒了,這仇結得更深了。

這回真的是大麻煩了!

在陳彪的咒罵和威脅下,所有人都出動,進行拉網式搜索。但結果很讓人沮喪,幾個小時下來,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盡,沒有任何收獲。

蝴蝶幫的地痞和歌舞廳保安們都是夜貓子,大多一夜沒睡,或是剛躺下就被陳有源從**揪起來了,早上隨便啃了兩個肉包,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一個個餓得搖搖晃晃。最後在兩個民警的勸說下,陳彪同意先回後坉村吃飯,並且等等民警帶警犬來幫忙,隻能靠警犬才有可能找到陳有源。

去時氣勢如虹,來時垂頭喪氣。我也愁壞了,要是找不到陳有源,蝴蝶幫肯定不會放過我,這事可怎麽解決?

村長急忙搜羅全村的現成食物供應這群餓鬼,並且殺豬宰羊備辦酒菜,唯恐蝴蝶幫的人把氣撒到了他的頭上。

我們到達後坉村不到半個小時,就有六輛警車趕到了,下車的民警有三四十個,而且都是全副武裝荷槍實彈。陳彪急忙跑過去,遞煙問好,領著他們進村長家來,進屋之後,民警們迅速散開,一個民警突然大喝一聲:“全部舉起手來,你們被捕了!”

陳彪和眾地痞、打手都愣住了,不是來支援的嗎,怎麽變成逮捕了?有人還想反抗,但立即被扭反手臂拷上,或是被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