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一個小夥子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我趕緊穿好衣服,剛要問小夥子是誰時,柳瀟穿著一身紅色運動衣,一臉微汗,從外麵進來,指著對方介紹說:“他叫劉正,今後為你服務。”
“為我服務?”
“劉正現在是你的司機,有事你盡管吩咐。”
“你為什麽給我專門安排車?”
“我希望盡快知道我丈夫的死因。”
“我會盡力的。”
“另外,南郊那塊地的情況你要盡快了解清楚,你堂叔把方案做好後,拿來給我看。”
這一刻,柳瀟完全沒了昨晚小女人的那一幕,語氣很幹脆,甚至有些命令式。
我心裏頓時不太舒服,憑什麽呀,我又不是你的員工。
對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富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隻要你願意,麗華房地產公司的崗位隨便你挑,比如,總經理助理的崗位目前還空著。”
柳瀟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很嫵媚。
我趕緊回避她的目光。
我明白柳瀟眼神什麽意思。
師父說我十九歲時在情欲上遭遇一劫,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要想學好法術必須過女人關,現在這個女人可能就是對我的考驗。
我必須時時保持警惕。
我把那張30萬銀行卡掏出來,放到茶幾上,我說:“柳總你誤解我了,我做事不是為了錢。”
柳瀟一呆,盯著我的眼睛足足10秒,然後輕聲道,“我知道了。”
從別墅出來,我跟著劉正上了一輛黑色路虎。
我說:“去南郊。”
劉正不說話,一腳轟開油門。
在經過一個早餐店的時候,劉正把車停下,對我說:“陳先生,這裏的早點不錯,先吃飯吧。”
“好的。”
吃完飯,上車後我問:“你是麗華房地產公司的員工吧?”
“我是之前王總的司機。”
我一怔,“你是王海明的司機?”
“是的。關於王總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
我說:“王總出事那天晚上,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家裏。”
“你不是王總的司機嗎,你怎麽沒和他在一起?”
“王總不讓。”
“這種情況經常有嗎?”
“從來沒有過,隻有這一次。”
這個信息很重要。
王海明喝醉酒那天晚上,他為什麽不帶司機?
和他一起喝酒的,真是楊勇嗎?
除了楊勇外,還有誰?
柳瀟說過,那天晚上他丈夫談業務了,和誰談業務?我曾問過這個問題,柳瀟回答得很含糊,還說事情已經過去沒法再調查了。
柳瀟為什麽不把這個情況報告警方呢。
真的沒法再調查了嗎?還是其中有什麽隱情?
“王總一定對你交代過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告訴我。”
作為董事長司機,沒有誰比他更了解王海明。
人心難測,劉正與車禍事件有沒有幹係呢,我說這話,有詐對方的意思。
“沒、沒有。”劉正支吾了一下,“我什麽都不知道。”
見我緊盯著他,他補充了一句,“柳瀟喜歡穿帶狐毛的衣服,還有狐皮大衣,王總經常給她買。”
一個小時後,路虎來到南郊。
我讓劉正在車上等我,我一個人步行去自然村。
看上去距離不遠,不到一公裏,但走時卻發現路很崎嶇,是一段土路,崎嶇不平。
快接近自然村的時候,變成了一段有坡度的山路,路麵雜草碎石,還生長著帶刺的灌木。
終於來到村口,我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放進口袋,有狗的話,可以對付。
村口有一個柳樹,很粗,估摸得兩人環抱。
柳樹是五陰之木,這棵樹的年齡不短,我正打量時,從樹後麵突然冒出一個男子,蓬頭散發,對著我嘿嘿一笑,“你終於來了。”
我嚇了一跳,“你…是誰?”
對方直愣愣地看著我,沒回答,而是伸出兩隻髒兮兮的手,合攏,然後在胸前比劃著,又嘿嘿一聲,“這個,給你。”
我看明白了,原來,對方是個傻子。
這男子,臉麵上看也就二十幾歲,在農村正是娶媳婦的年齡,卻是傻子,可惜。
我搖了下頭。
我沒理傻子,繞過柳樹,順著胡同朝前走。
可是,傻子卻追上來,衝到前麵,擋住我的去路。
和剛才的動作一樣,兩手仍在胸前比劃,“這個,給你。”
我停下腳步,打量傻子。
可以確定,對方沒有中邪,而且,從其神態舉止看,對方應該不是天生傻,應該大腦受過什麽刺激。
見傻子一臉傻笑,我注意看他比劃的動作。
兩手合攏的形狀,很像女人胸前的那一團。
另外,對方傻乎乎地笑,還有“這個,給你”…
會不會?
對方偷看過年輕寡婦洗澡,被人發現後揍傻了?
農村,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我在想時,胡同前麵走過來一個老頭,對著傻子吼了一聲,“柱子,你在幹嘛!”
原來,傻子叫柱子。
柱子走開了。
老頭來到我麵前,“小夥子,你也是來勘查金礦的吧?”
一句話把我弄懵了,我說:“大爺,有人來過這裏嗎?”
“是,來過兩撥人。他們都說村西邊那片丘陵下麵有金子。”
“我看你不像鄉下人,從城裏來的吧,你肯定和他們一樣,也是來找金子的。”
老總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我趕緊問:“他們從哪裏來的?有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
“沒有。”老頭搖下頭,“他們說地下有金子,晚上就會看到地上麵有金光,他們問我看到金光了沒有。”
“你怎麽說的?”
“沒有,啥也沒看到。”老頭說完,臉上露出狡黠的神情。
我知道,老頭沒說實話。
老頭肯定看到什麽了。
我說:“大爺你想錯了,我不是來找金子的,我是中醫,來這裏想采點草藥。”
“你是中醫?”老頭上下打量我,有些懷疑。
我看了一眼對方臉上的氣色,“大爺,你最近是不是後背疼?”
“你咋知道的?”老頭一愣。
我一笑,“來,我給您看看。”
我從丹田提了一口氣,運到右手,展開手掌在老頭後背上,逆時針和順時針分別按摩了二十下。
“試試,現在感覺怎麽樣?”
老頭試探著伸了伸腰,頓時樂了,“了不起,小夥子你真了不起,你真是中醫。”
取得對方信任,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問:“柱子怎麽變傻的?”
我來這裏的目的,是圍繞車禍打聽信息,但這種話不能直說。
柱子這個情況很異常,看似和車禍毫無瓜葛。但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很奇怪,不敢說一點關係也沒有。
“唉!”老頭歎了口氣,手指著南郊荒地後,那是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四年前一個夏天,柱子去那地方放牛,趕上下雨打雷,偏就那麽巧,一個雷下來落到牛身上,把牛霹死了,柱子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