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琳笑著搖了搖頭:“是我想要回去,那裏有我們從小到大很多珍貴的回憶,我想回去住。”

“那讓景軒幫你搬吧。”

“不用,沒有多少東西,我原本拿過去的也不多,讓景軒在這陪你吧,我先走了,上午還有個會要開。”

賀景軒就站在門口,聽著兩個女人將自己推來推去,突然覺得自己怎麽那麽招人煩,誰都不要他。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以前從來不會這麽沒有自信的,如今,真是覺得自己快變成萬人煩了,誰看了他都煩。

藍若琳走後,賀景軒看看時間也該走了,就聽到她幽幽傳來的話說:“我姐要走,你剛才怎麽也不攔著她,她這一回去可就一個人了,你舍得嗎?”

賀景軒蹙眉,低斥她:“陰陽怪氣。”

藍若溪在醫院又住了半個月,確定孩子沒事,經過醫生的同意,決定周五出院。

林姍姍來看她時告訴她一個好消息:“那個‘煩死人’讓我告訴你,他已經安排好了,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走,不過,若溪,你真的決定了嗎?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你這一走,我們是不是以後都見不到麵了。”

林姍姍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但一想到藍若溪要走,她唯一最好的朋友就要離開,甚至她們都不知何時才能見麵,她眼眶就紅了起來。

“之前不都已經說好了嗎?沒什麽可考慮的了,我早就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我的孩子死在一起,我不會將我的孩子交給他們。”

“若溪……”林姍姍想要問他們地址,可她也清楚,藍若溪離開後,她會是賀景軒重點的監視和懷疑對象,告訴了她是不安全的。

“你想好什麽時候走了嗎?最近賀景軒天天跟在你身邊,他不在時馮嫂和保鏢也在,你要怎麽走?”

藍若溪低笑了一聲,幽幽道:“告訴範斯仁,再等幾天,臨走之前我還要送他一份大禮,一份讓他終身難忘的大禮。”

林姍姍張了張嘴,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麽說,說了還怕她會生氣。

藍若溪多了解她,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心裏有話沒說,憋得難受了,笑道:“有話就說,看你憋的像屁股長草一樣。”

林姍姍尷尬的白了她一眼,弱弱道:“是你讓我說的,那我說了你可不準生氣!”

“說吧。”

“我是想說,恩……你有沒有覺得賀景軒有時對你還挺好的?你這次住院,他鞍前馬後,每天都在醫院裏陪著你,他那樣的身份,你對著他冷臉,他也從來不計較,因為你的關係,他連對我也很容忍。我不是再幫賀景軒說話,我承認他做過的事真的很混蛋,但如果他真的後悔了呢?你要不要給他一個機會,跟著‘煩死人’那貨,就真的比留在這裏好嗎?若溪,我是真的害怕你剛跳出狼窩又進了虎穴。”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之前還怕我想起從前的事還說要讓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恢複記憶,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你真覺得他會有什麽真心?相反,我倒覺得他現在假意的很,你怎麽確定他不是為了讓我順利把孩子生下來才故意跟我在演戲?姍姍,真的,我已經分不清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了,甚至於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反複的琢磨,他是不是別有深意,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我是一定要離開了,寶寶已經六個月了,再大恐怕就不好走了,你幫我跟範斯仁說,我還有一件事,辦完,馬上就走。”

兩人正低聲交談著,藍若琳卻碰巧來醫院看她,交握的雙手緊了緊,兩人都默契的停止了之前談話的內容。

“姐,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我來啊,是有件事要跟你報備一下,我看好了一塊地,不過競爭實在是太大了,聽說景軒跟對方的關係不錯,我晚上想做東,想讓景軒幫我搭個橋。”

“姐,公司的事我不懂,你跟景軒說就行了。”

“我已經跟他說過了,怕你誤會,所以這不是提前來跟你報備一下嘛。”

藍若溪笑了笑,這個報備倒有些欲蓋彌彰了,如果真的怕她誤會何必告訴她,反正她天天呆在醫院裏,什麽都不知道。

“好。”藍若溪還是點了點頭,現在越發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藍若琳了,相處也越來越壓抑。

沒想到賀景軒一會也來了,看了藍若琳一眼,好像有些意外她竟然會來。

藍若琳也大大方方的解釋:“我來跟若溪說一下,今晚請客的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今晚不能陪你吃飯了,我會早點回來。”賀景軒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親昵的像在跟她保證。

藍若溪也大方,直接說道:“沒有關係,這裏有馮嫂還有護士,你今晚就不用過來了。”

端的個大大方方的模樣,甚至直接批準她不用回來,一點都不懷疑他跟藍若琳大晚上的會有什麽,像個對丈夫絕對信任的妻子一般。

可賀景軒卻覺得,她不是信任他,而是對他無所謂。

他手上用了幾分力氣,捏了捏她的手:“我不會太晚,等我。”

看她沒回應,他手上又多了幾分力氣,好像她要是不給回答,他真是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般,不悅的抬頭瞪他,卻看他臉色簡直比她的還要臉,不清不悅的應了一聲,他滿意的一笑,竟當著藍若琳的麵,低頭吻了下她的嘴角。

藍若溪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吻她,愣了一下,臉頓時紅了起來。

“走吧。”他看了看時間起身跟藍若琳說道。

兩人走後,病房裏隻剩下藍若溪一人,她想到林姍姍之前的話又回想最近賀景軒的行為,一時也有些迷惑。

他為什麽總給她一種錯覺,好像他真的很在乎她一般。

雖然她竭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再上當了,不要再被他騙了,她可以在任何人麵前說的斬釘截鐵,但其實她的心在她獨處時總還是會迷茫。

畢竟,過去她對他的那些感情都不是假的。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竟是藍若琳:“姐?”

“若溪,你看我包在不在沙發上,包底下有沒有一份文件?”

藍若溪望向沙發,藍若琳的包果然是落在了沙發上,隻是包下麵卻沒有文件:“沒有文件啊。”

她說著,起身下床走了過去,把包拿了起來,確實沒有,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看到文件夾。

“沒有?壞了!我難道是忘記拿了?不對啊,我記得我是帶了的。”藍若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

藍若溪拉開她的包,在包裏找到一個文件,抽出來想要將題頭讀給她聽看是不是這個,誰知她動作可能有些蒙,直接將她包裏的什麽東西帶了出來。

她也顧不上,一問藍若琳,對方頓時鬆了一口氣:“哎,是,就是這個,在就好,我現在上來拿。”

掛了電話,藍若溪俯身去找剛才從藍若琳包裏掉出來的東西,卻發現那是一個**。

藍若溪拿在手裏,心口堵得像是有一塊大石頭硬生生被塞了進去。

請客吃飯需要帶這種東西嗎?

即便她承認藍若琳已經不再是她記憶力那個熟悉的姐姐了,但她對藍若琳還是很了解的。

藍若琳很驕傲,她絕對不會為了一塊地跟陌生的男人上床,更加不會隨隨便便的跟別人交往,否則,她就不會這麽多年都單身了。

那這東西她會跟誰用就不言而喻了。

嘴角突然有點火辣辣的感覺,好像被灼傷了一般,那是賀景軒剛才吻過的地方。

她拿過藍若琳的包,裏麵竟然有一盒那東西,隻不過開了盒已經用了兩個。

藍若溪將東西扔回包裏,又把拉鏈拉上,轉身剛坐到**,藍若琳就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

“你看我這個腦子,現在是越來越不好用了,我尋思著這合約書我要是忘帶了,這包我就扔在你這,趕緊回公司去拿文件,好,那我走了。”藍若琳算是解釋了一下,她剛才打電話的原因。

“再見。”藍若溪覺得自己的心徹底的冷了下去,如果說之前她哪怕是有一分猶豫,現在也**然無存了。

晚上賀景軒還叫了慕少風去,陪酒應酬這種事慕少風最拿手,而且這塊地的主人原本跟慕少風就是同學,多了一層關係,價錢也就好談。

賀景軒晚上沒怎麽喝酒,也基本沒怎麽說話,這種場合,他能夠出席已經是給足了麵子,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

跟慕少風打了個招呼:“這裏你幫我看著,結束後送若琳回去,我先走了。”

說完,起身敬了對方一杯酒:“老婆懷孕最近在住院,我要是過去晚了,她又好跟我鬧了,不好意思,兄弟先走了,這杯,我幹了。”

對方也沒介意,跟他幹了一杯,說道:“孩子滿月酒可要記得請我。”

賀景軒笑道:“一定一定。”

慕少風跟他出來,拍了拍賀景軒的肩膀:“景軒,我要結婚了。”

“什麽?”賀景軒詫異的看著他:“喝多了?”

慕少風低低一笑,笑容在夜風裏有些飄渺:“我爺爺選的人,人品家世都還過得去,你也知道我家裏的那些事,我爺催著我結婚。”

“那你喜歡對方嗎?”

“一般吧,反正跟誰結不是結。”不是心裏的那個人,跟誰結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