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攤牌

許藍目瞪口呆看著他向自己走了好幾步才回過神,一邊手忙腳亂的抓緊浴巾,一邊說:“你你你,你怎麽有房卡?”

沈沐風微微一笑:“這家酒店的老板是我朋友……”

“無恥!”浴巾太短,她扯過被子裹住身體,“你給我出去!”

“出去了我住哪兒?”

“你那麽多房子!”

“我沒精神開車,除夕夜也不好打車。”

許藍抓起枕頭狠狠擲過去:“你不是手眼通天麽!自己去前台找人開個總統套房!”

“我出門沒帶錢,”在她反駁之前,他笑眯眯的補充,“我也不好意思總讓朋友請。所以隻能和你擠一擠了。”

許藍漲紅了臉:“我又憑什麽請你?沒錢,沒錢……”情急之下她口不擇言,“沒錢就去找富婆!你這本錢當牛郎還是夠資格的!”

沈沐風已經把她逼退到牆角,低頭,嘴唇幾乎貼著她的額頭,低低的笑:“你也算個小富婆了。買了我,好不好?”

許藍全身發麻,身子一邊往下縮一邊叫:“滾!”

“是滾chuang單的滾嗎?”

許藍抬腳就踹,一踢就把裹在身上的被子也踢開了,裏麵遮羞的浴巾早就在她步步後退的時候鬆動,跟著被子一起掉了下去。

大片雪白嬌嫩肌膚瞬間映入眼簾,沈沐風血液流動速度加快,立刻一把摟住溫香軟玉,笑得格外**漾:“藍藍好主動。我這就來服務你。”

許藍哪兒能和他比力氣,掙紮不脫,咬也沒用,又氣又屈辱,悲從中來。沈沐風嘴唇從她白玉似的肩頭移到臉頰的時候,吻到一片濕涼,微微一怔,凝神看過去,發現她雖然沒哭出聲,可已經滿麵淚痕。

他隻能克製住洶湧的情潮,鬆開她,拾起被子把她重新裹好,抱到chuang上,輕輕給她理著頭發,說:“別哭了,我不碰你。”

她哽咽著說了幾句含含糊糊的話,他隻得把耳朵湊近她唇邊:“什麽?”

耳朵劇烈的一痛,他趕緊掐住她下巴逼她鬆開牙齒,摸了摸耳垂,指尖移到眼前一看,不由得惱了:“你是想咬掉我一隻耳朵?”

許藍哭歸哭,罵人的勁頭不減:“你個王八蛋!你就知道仗勢欺人,撿我這個軟柿子捏!咬你耳朵算輕的!我還想斷掉你第三條腿呢!”

沈沐風的小兄弟緊了緊。

“這麽卑鄙還有臉向我求婚!也不照照鏡子!”

“你不是愛我嗎?”

許藍心一酸:“誰沒愛過一兩個渣男!”

“好了好了,我隻是逗你玩玩,你看,我現在不是規規矩矩的?不要哭了,我們好好談談。”他拿著手帕輕輕擦拭她的淚痕,小心的避開她的嘴,免得手指遭殃。

“逗我玩?我把你剝光了吃豆腐,然後說逗你玩,你不生氣?”

沈沐風道:“不生氣。”

許藍被他的話噎住,暗自懊惱。不管是誰剝誰的衣服,他都不吃虧,當然不可能生氣了。

沈沐風心底偷笑,臉上神色益發溫柔:“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像個小姑娘一樣鬧情緒。”

許藍咬牙切齒:“不要臉的東西!誰要和你結婚了!鬼知道你今天受了什麽刺激,莫名其妙的說要和我結婚,明天說不定翻臉不認人——”

沈沐風打斷她:“我不是今天做的決定。我考慮了一段時日,幾天前就和家人交了底。”

許藍別過臉,閉上眼睛道:“我不想聽。”

側過臉,耳朵就朝上了,沈沐風俯下去,在她白裏透著粉的耳垂上舔了舔:“不聽我就咬你耳朵。”

許藍把被子往上拉,連頭都裹住,從被子裏悶悶的罵了一句:“無賴!”

沈沐風忍不住拍了拍這團裹得和春卷一樣的被子:“不覺得裏麵悶?”

她不說話。

他在她身邊躺下,隔著被子,從後麵摟住了她,說道:“藍藍,我們好好說說話吧。你告訴我,你的胳膊是誰打的?你又為什麽不在家過年,大晚上的跑酒店來?”

沒有回應。

“那我先說我的。”他閉上眼睛,家裏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裏。

他沒說謊話,三天前,他拒絕了蔣丹怡安排的相親。

對方是蔣丹怡某個合作對象的二女兒,家世背景不錯,又是個比較傳統的淑女,在大學當講師,工作體麵,沒什麽主見,不會和她爭鬥。比起那些在商場政/界叱吒風雲的閨秀,這種女人更符合她對大兒媳婦的期許。

她還沒說完女方的好處,沈沐風就幹脆利落的拒絕:“媽,我不會去約她。今後您也不用為我的婚事殫精竭慮了。這種事,還是讓我自己拿主意,好嗎?”

“你拿主意?前天才掃了劉小姐好大的麵子!那麽多好姑娘你都沒看上眼,反而和一個條件普通的許藍攪合那麽久!還好分了……”蔣丹怡調整了下呼吸,說,“我就不知道你的主意到底在哪兒!”

沈沐風費了不少勁才把蔣丹怡給哄走,轉身去了父親的書房。

沈行知早就聽傭人說了客廳的爭執,等他在身邊坐下,拍拍他肩膀道:“心裏沒主意就不要草率定下人生大事。和你媽敷衍敷衍吧,要過年了,還是盡量少吵架的好。”

沈沐風沉默許久,說:“我有主意。”

沈行知略一思忖,問:“許藍?”

沈沐風驚訝的看著他,老人家眼中狡黠光芒一閃:“推測你的想法有什麽難的?你這些時間見過的那些閨秀不是不好,但畢竟和你沒感情基礎,想的更多是從你這裏獲取利益。她們其實也沒錯,隻是,誰喜歡自己成天被人盤算?習慣和許藍相處的模式,你會很反感需要處處防備的商業聯姻,除非,你對哪個大小姐動了真情,但你沒有。在不缺錢,不需要借勢的情況下,你會怎麽選擇,一目了然。”

沈沐風抿抿嘴,道:“爸,我很累,家是放鬆的地方,我不想回家之後也繃緊神經。”

“我沒意見。隻是許藍有魄力和你斷掉,怕是沒那麽容易追回來。”沈行知歎了口氣,道,“你自己看著辦。”

“我明白。現在先不和媽說這個,要過年了,不想鬧得不愉快。”

父子倆守著這個秘密,可蔣丹怡很快去和沈行知商量,想讓他施加父親的威嚴,逼著沈沐風見她中意的女人。她通過他篤定的神情和眼中隱約的笑意,察覺了一些端倪。

轉眼到了除夕之夜,一家人圍坐,上的冷盤裏有一道菜是用醋和生抽醃製的,蔣丹怡連忙阻止沈乘風伸筷子:“你臉上有傷口,不能吃這個,小心色素沉積。”

傷口是沈乘風在公司實習時與人爭執,衝突中不慎刮破的。蔣丹怡心疼幺兒,心中憋著的怒氣忍不住發泄了出來,怪沈沐風沒約束好下屬,小小的辦公室主任都敢給二少爺顏色看。沈沐風隻得再次解釋,辦公室主任並未為難他,隻是沈乘風不肯按規章行事,還動了手。

蔣丹怡更加不悅,母子二人爭執了起來,話題也延伸到別的方麵,最後扯到婚事問題,蔣丹怡拍桌子怒道:“你說你自有分寸,可你居然想娶許藍,愚蠢至此,這叫有分寸?”

沈行知沉默到現在,並非他不想給兒子撐腰,而是因為爭執必然動肝火。最近沈乘風惹事,蔣丹怡咄咄逼人,他血壓已經升了不少,不想再被送進醫院搶救,讓沈沐風擔心不說,還會引起禦景股價震**。

再者,沈沐風能遊刃有餘處理沈乘風這一攤爛事,也能應付蔣丹怡的質問,他沒必要出手。他們吵得再激烈,他也隻當有風吹過耳邊。

但此時他不得不表態:“我不反對他娶許藍。”

蔣丹怡有了心理準備,可聞言也不由得勃然大怒,隻是丈夫雖然身體不好,長久以來對峙形成的壓迫感並未減弱,她不至於大吼大叫,隻咬牙切齒的說:“許藍門楣不高,更沒有拿得出手的人脈,性格輕浮,喜歡算計,常常不按規矩行事,這種人,你也同意?”

“沈家不必借勢,門楣低一些也無妨,再說許藍父母職業體麵,說出去並不丟臉。至於她本人,我見過,和外界所言不大一樣,並不是輕浮造作耍小聰明的人。由於出身緣故,她沒有大家閨秀那般長袖善舞很正常,但她不笨,也會學習,沐風好好教她一段時間,她的短板也能補上。她行事方式走點偏鋒也不是壞事,出人意料,更能攻其不備,也許今後會帶來驚喜。”

沈乘風沒沉住氣,嘴角輕輕的翹起。沈沐風的妻子勢力不大,對他十分有利。

沈沐風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一緊,移開視線,對蔣丹怡說:“我和爸想法一樣。媽,娶有背景的妻子的確有好處,但妻子娘家勢大,很容易生出不該有的野心,危及沈家——”

他還沒說完,蔣丹怡被觸動了心事,氣得嘴唇發顫:“沈沐風,你借機暗諷我是不是?”

事件又轉了向,沈乘風趁機擺出他純良可愛的少年微笑哄母親,卻把蔣丹怡的思路引向沈沐風要奪得禦景的絕對領`導地位,不僅不讓他參與公司運作,還會將親生母親趕出決策圈,以免掣肘。

局勢一片混亂,沈沐風見父親臉色不好看,趕緊扶著他回房間,看著他吃下降壓藥,呼吸恢複正常頻率才放了心。

沈行知悲哀的笑了笑,倚在枕頭上,握著兒子的手道:“沐風,苦了你了。爸沒用,早早把這麽重的擔子交給你不說,連讓你好好過個年都做不到。”

沈沐風勉強擠出一個笑:“你別自責。運氣不好而已,引起矛盾的事兒擠到一堆了。”

沈行知發了會兒怔,道:“我現在這身體狀況你也知道,不能幫上你的忙,隻求不給你添亂。還好,我還有些威信,隻要我不倒下,公司不會亂,你媽他們也不會太過分。我就像個吉祥物……”

“爸!”

“吉祥物也有用處,安穩人心嘛。不是廢物就好。”沈行知安慰的對他笑,“沐風,呆在這裏,你心裏憋氣,橫豎這是家裏,維持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假象也沒多大意義。你不如出去散散。”

沈沐風一怔:“爸,你怎麽辦?”

“我想好好睡一覺,你不用擔心。你不在家,他們娘倆沒有對象,吵不起來,我反而安靜。初二你必須在家,來拜年的人多,外人麵前,咱們一家四口總得裝出和睦的樣子。”沈行知看向窗外,說,“要不你進城,去中心廣場看看焰火表演?你小時候,我每年都帶你去,可惜今年陪不了你了。”

沈沐風心酸,替他掖好被子:“爸,你好好養著,按照醫生的話做,不要吃營養師規定的食譜以外的東西,等明年你身體肯定好,到時候我和許藍陪你一起去看熱鬧。”

他緩緩把家宴上的爛事說完,許藍半天沒答話。

“藍藍?”難道她睡著了?他支起身子,探過頭去看,不由失笑。

她雖然把自己裹成了個春卷,但被子裏捂著呼吸不順暢,就悄悄的把被子揭開了點,頭發和上半張臉還是遮著的,鼻子和嘴已經露了出來,看她的呼吸頻率,明顯沒睡著。

作者有話要說:那麽多人想看虐沈騷騷的戲碼呀。要什麽等級的虐呀?掐幾下,扇巴掌,皮鞭抽,吊著打,還是一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