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對峙,婚不可測,五度言情
許藍沒喝咖啡就精神了,氣的。
找個小情人玩,都要比對著前女友的臉來找,沈沐風真是長情得讓人牙酸。
他對女人很大方,不過也不是凱子,分開的時候送個包就差不多了。但夏婉是個例外,她得到了一串價值八百萬的鑽石項鏈。如此大手筆,可見沈沐風對她的看重。夏婉很美,但同層次的美人沈沐風也見過好幾個,她能得到特殊待遇,想必就是因為她和葉珊相似的容顏。
許藍越想越覺得憋悶,滿腦子飄著夏婉那張精致得和藝術品似的臉,那張臉又時不時化成葉珊溫柔的眉眼。幸好今日手頭無事,她可以盡情走神,否則統計賬務的時候不知道會犯多少錯誤。
手機震動了起來,她終於回過神。沈沐風打來電話,讓她陪自己去吃午飯,她看了看表,驚訝的發現已經到了中午,她發呆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些。
“藍藍,怎麽不說話?”沈沐風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在電話裏疑惑的問。
夏婉的到來讓她沒胃口,見到沈沐風,她估計心情會更糟,也沒精神在他麵前維持假惺惺的歡喜樣。
但是,她很清楚,沈沐風不管以前和誰好過,現在已經通通斷幹淨了,同他理論他的過去簡直毫無意義。
她隻能自己慢慢的調整,等心理壓力紓解。
“我手上還有點事,想先做完再吃飯。你等會兒就要外出,先去吃飯吧,別等我了,我怕耽擱你時間。”
沈沐風聲音微沉:“你手上有什麽事?”
“就是點雜事……”
“藍藍,到底怎麽了,你和我說實話,別找理由。”他頓了頓,道,“你手頭有沒有工作,我清楚得很。”
“我心情不好,想去外麵吃點重口味的刺激下食欲,公司食堂的菜太清淡了。你趕時間,就在食堂吃吧,我想去的那家店離這裏有點距離。”
“……隨你。”沈沐風掛了電話。
他剛從會議室出來,身邊有人來來往往。這一層的員工級別不低,也有前來談生意的客戶,個個在職場摸爬滾打過,看人臉色揣測人心是一把好手。老板臉色不對勁,分析分析他說的那幾句話,貌似是和老板娘打的電話。很明顯,兩人起了衝突。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沈沐風對許藍的溫存隻是為了秀恩愛,兩人的關係實際上是相敬如冰。在葉珊這樣出眾的前女友麵前,許藍沒什麽優勢,沈沐風心裏念著的人怎麽可能是她。如果她能甘於隻享受沈太太的好處,不做別的追求,也許兩人能愉快相處下去。可許藍那性子不像能委曲求全的傳統婦女,兩人不鬧就怪了。
今日居然撞見沈沐風沉下臉,看來兩人連在公眾麵前秀恩愛的心都淡了。眾人更加確定了心裏的猜測,各自計較了起來。
沈沐風味同嚼蠟的吃完了午飯,坐車去了客戶所在地,談畢合作事宜,道別離開。進電梯的時候他看見了兩個白領,帶著MS的胸牌,忽然想起MS在N市的分支機構正好在這個寫字樓裏。
幸好沒衰到遇上葉琛,否則他真的很想揍這家夥一頓。
許藍今天態度出奇冷淡。不,應該是從昨晚就開始了。自從那王八蛋吻了她,她的舉止就開始不正常。少年時的愛戀,現實的無奈,多年的深情,還有那張更加成熟、富有男性魅力的臉,再加上英雄救美的感人,和親吻的熱情,天,多能攪動一池春水,讓人芳心亂跳啊。
他讓她傷心了,她失落的心需要撫慰,優秀的前男友當然是個極好的選擇。
難不成真的舊情複燃了?
沈沐風臉色鐵青,雙手握得緊緊的。
陳若天覺得壓力很大,可不知道夫妻兩人吵架的具體原因,他不敢貿然開解,隻能沉默的走在他側後方,減輕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觸了黴頭。
沈沐風剛慶幸自己沒有遇上葉琛,誰知一到停車位,他就看見旁邊的車位停了一輛熟悉的車——被他紮過車胎的那輛。
車門打開,葉琛走了下來,看見他,微微一怔,旋即神色恢複如常,溫和的對他笑了笑:“好巧。”
沈沐風心情正差,一看見他,心中的不滿頓時達到了峰值,他連客套的微笑都擠不出來,沉著臉盯著對方看。
葉琛的笑容淡去,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陳若天腦子轉得和陀螺似的。這兩人的架勢,就像隨時會挽袖子打起來一樣,他有緩和氣氛的責任,可他該怎麽說?
他剛張嘴,話還沒出口,沈沐風忽然道:“陳若天,你回避一下。”
“沈總,葉總,請……”
沈沐風冷冷瞥過來,他剩下的勸解之語就全部咽了回去,識相的走遠了。
“昨天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淡淡開口。
葉琛抿起嘴,須臾,迎著他的目光,坦然道:“昨天我的確對藍藍失禮了,我對不住她,也對不起你。我無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做了就會承擔責任,你如果想對我怎樣,我不會躲開,全部受著。”他雖然不推卸責任,但他並不後悔昨晚的事。
他這樣一說,沈沐風滿腔的怨憤就像被閘門堵住,發泄不出來。醉酒的傷心人,行為逾矩是常事,再者,葉琛已經算克製,也道了歉,他認真追究,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靜默片刻,沈沐風調整了一下情緒,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他看向葉琛,道:“自從葉家沈家交惡,我們的關係也淡了,很久都沒有說過心裏話。但是葉琛,我在心底一直把你當朋友,這和你姐姐並沒有直接關係。我是敬重你這個人。”
葉琛垂下眼,勉強微笑:“多謝。你人也不錯。”
“所以,當我聽見藍藍說你們的往事的時候,我心裏很不舒服,我真不敢相信你是這樣卑劣的人。但是還好,這事另有隱情,我知道真相之後,大大舒了口氣。一是因為藍藍終於不用被仇恨困擾了,二是因為,我沒有看錯人,我當成朋友的人,沒有做卑鄙的事。”
葉琛掏出打火機,燃起一支煙,深深的吸了幾口,眼神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不想和你真的反目,葉琛。”沈沐風盯著那張被煙霧籠罩的臉。
葉琛緩緩吐出一口煙,聲音微微有些啞:“我明白。我不多說,你放心就是。”
沈沐風抿緊嘴,視線依然落在他眼睛上。
葉琛臉上浮出一個泛著苦意的笑:“我看得出來,你其實很在意藍藍,如果你不搖擺,一直這樣好好的待她,她會過上很愉快的生活。你們的感情趨於穩定,我如果再來挖牆腳,重修舊好的幾率微乎其微,還會打擾她的生活,引發她的反感,剩下的情分也會很快消磨得一絲不剩。所以,我不會再有越界的舉動。我承認,我很不甘心,但我愛她,我想她過得順心一些。說了這麽多,你能放心了嗎?”
沈沐風點了點頭,吸了口氣,把手放在他肩上,道:“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隔閡不要持續太久時間,像曾經那樣無話不談,該多好。”
葉琛勉強微笑:“但願。”
沈沐風道了別,轉身回到車裏。陳若天見兩人沒有起激烈衝突,大大的鬆了口氣,趕緊跑過來把車開走。
駛入沈家花園之後,陳若天如逢大赦,婉拒管家的“進去坐一坐”的邀請,迅速離開了別墅。今日老板的心情太過晦暗,他壓力太大,簡直一刻都不想和這人多呆。
許藍已經先回到家,正坐在客廳清理放了一大桌子的東西。沈沐風走了過去,一邊端詳一邊問:“這都是什麽?”
“爸爸在國外的老朋友寄來的特產。他說,我們留下一部分,其餘的分送給各位股東,董事,高管。禮物不值什麽,重要的是要時時注意聯絡感情,表示我們的重視。”她餘怒未消,頭也不抬,聲音淡淡的。
這語調讓沈沐風分外不悅。他心中也因為葉琛的事而窩火,一股氣憋著,一時無法放低姿態來哄她,便也用和她一樣的淡淡的語氣說:“知道了。”
桌上的特產都是南美風格的粗陶人偶,造型十分別致,塗了鮮豔的色彩,很惹人喜愛。他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一個一個仔細的看了起來。
許藍把陶偶一一對應的放進禮盒裏麵,正忙碌,沈沐風忽然開口:“你為什麽把這個送給葉琛?”
她吃了一驚,看了一眼他攥在手裏的踢足球人偶,疑惑道:“怎麽了?”
“這個是最漂亮的,為什麽不自己留著?”
“葉琛是球迷,所以我把這個送給他。你幹嘛這麽小氣?送禮的訣竅不就是討巧貼心嗎?再說我不覺得這個是最漂亮的人偶。”
沈沐風冷笑:“葉琛是球迷!嗬——你記得可真清楚!”
許藍聽出了他言外之意,不由得惱了:“沈沐風你抽什麽風?”
“你送他別的。這個我要。我也喜歡足球!”他把陶偶握得更緊了。
許藍劈手奪過來,放回禮盒裏:“少胡扯。你喜歡的明明是網球和籃球,什麽時候喜歡過足球了?這幾天正好是意甲聯賽,可你閑的時候一場球都沒看,看的是紀錄片。”
沈沐風咬咬牙,剛想說話,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就皺起了眉頭。
和他作對的某勢力在商戰裏節節敗退,想求和,還請了一個後台極硬的人說情。目前不是鬧翻的好時機,他如果繼續窮追猛打,對方狗急跳牆的話,他也會蒙受不小的損失。等他再布局一段時間,收網才合適。
他也需要個台階給對方表現出罷手的假象,打電話來的人又是他不想得罪的大人物。他們請他出去喝酒聊聊,他為了大局,不得不去。
管家送他上了車,折返客廳,見許藍板著臉,便寬慰道:“那種場合裏,肯定有些不自重的人要叫姑娘,但是太太放心,沈總從來不叫陪酒的,也不會搭理那些主動示好的女人。”
許藍用力的封上禮盒的蓋子,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關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