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對於她的這番話,遲浩表示很無力,許是經曆過,他更加懂得,作為一個男人,看著心愛的女人離開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痛……

遲浩緊皺了眉頭,輕輕地歎息,將還在生氣的她摟在了懷裏,“小雅,他們之間的事,我們不要再摻和了好嗎?那樣隻會越來越亂的,你讓他們自己解決。其實喬子,沒有你想的那麽壞,我看的出來,他對嫂子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會和別的女人上床嗎?

如果沒有看到那些照片,程小雅也相信陸景喬所謂的真心,她看著那個男人為初夏做了很多,可是現在人家小三都拿著照片找上門來了,如果初夏還相信他,那真的是太傻太傻了……

程小雅勾起唇角,冷笑:“遲浩,他是你男人,你當然幫他說話!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女人要的,不過是一份安定,其實我還是初夏,都一樣,不想要你們賺多麽多的錢,還是說,你們的身份是多麽地尊貴,我們要的,隻是你們能夠給的安全感,還有那一顆隻有我們的心。陸景喬他先有了池早早,現在又和他妹妹上了床,騙了初夏這麽久,這樣的男人,真是比起當初的你還要渣!”

“我又怎麽了……”

遲浩的臉一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無緣無故被罵,他表示好委屈,程小雅斜睨了他一眼,冷哼:“當初的你,就是現在的陸景喬,你自己心裏清楚,別以為現在你改過自新了,就有比他好到哪裏去!”

程小雅撇了撇嘴,心裏又湧起了淡淡的不安,一個姑娘家,被逼著出國,這是多麽不幸……

想著,她搶過他手裏的離婚協議書,抓住了他的胳膊,嚴聲警告:“我告訴你,你可別想去通風報信,初夏竟然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我就會幫她,你別攪局。”

遲浩:“……”

一個是兄弟,一個是老婆,他要怎麽辦……

……

他們不知道,他們前腳剛踏進電梯,走廊裏,從剛剛開始一直躲在角落裏的某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現,他的嘴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然後他朝著剛才程小雅出來的那間病房走去……

不錯,裏邊隻有靜靜沉睡的慕初夏一個人……

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躺在**小憩的慕初夏皺了皺眉,以為是程小雅又進來,她沒有睜開眼,低聲地說:“小雅,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那抹人影沒有應她,隻是自顧自地一步步朝著她的床頭靠近,隨著黑影的臨近,慕初夏本能地皺起了眉,然後緩緩睜開厚重的眼皮,下一秒,一隻粗大的手拿著一條雪白的毛巾猛地朝著她襲來!

“唔!”

慕初夏瞪大了眼,奮力地掙紮著,可是那隻鐵臂,緊緊按在了她的鼻間,緊接著,一股香氣從那毛巾上傳來,她慢慢地覺得自己的力氣被抽空

為什麽……

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心裏陷入了絕望……陸景喬……

……

陸景喬今天真的是忙瘋了,前幾天各種案子堆壓,那文件堆的,就已經快要將他淹沒,供應商違約,他們損失慘重,焦頭爛額的他不知道怎麽解決了,最可惡的是,號稱業界精英的一個個主管竟然還沒有一個完美的方案,除了惹人心煩的議論聲。

“夠了!”

陸景喬猛地一拍桌子,戾氣橫出的陰寒俊臉讓那些主管一個個噤了聲,陸景喬眯著眸子一個個望去,冷冷道:“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你們給我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不然!全都滾回家吃自己!”

他們的總裁大人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一個個主管被罵的麵子掛不住,紛紛點頭說是,然後逃荒似的逃出了總裁辦公室。

偌大的豪華總裁辦公室裏,又隻有他一個人,身心俱疲的陸景喬狠狠地將桌子上的文件掃落在地,然後將自己塞進黑皮轉椅上,煩躁地揉著自己的眉心。

公司,家裏,內憂外患,真的是……夠了……第一次,陸景喬覺得這麽累過,真的累了……

咚咚咚,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又敲響了門,陸景喬擰起了劍眉,不悅地道:“進來。”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他們的總裁大人火氣很旺盛,秘書戰戰兢兢的進門,說話都顫抖了起來:“總……總裁大人……遲總……說有事找您……”

是遲浩?

陸景喬睜開了閉上的微紅眸子,擰緊的眉宇之間,是深深的疑惑,遲浩那小子什麽時候也變乖了,來找他還要通傳?

陸景喬輕哼一聲,淡淡道:“你讓他進來。”

幾分鍾後,遲浩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但是他的臉上,沒了之前的嬉皮笑臉,而是深深地沉重。

這小子這副樣子,陸景喬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他剛放下的眉宇間又擰了起來,然後他修長的手指一陣陣地敲打著桌麵,看著麵色凝重的他,淡淡道:“怎麽了?程小雅又和你鬧了?你又過來訴苦了嗎?”

遲浩輕輕動了動唇角,瞥了他一眼之後,將手裏帶來的文件袋扔到了他的麵前。

“喲,小樣,還給我拽起來了,什麽東西?”

陸景喬輕輕地垂眸,瞥了一眼那用牛皮紙包著的文件袋,質問,遲浩歎息一聲,走過去,來到他的身邊,拍了怕他的肩膀,低聲道:“你自己看吧。”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就好像他被程小雅拋棄了一樣,陸景喬撇了撇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預感。

他伸手,拿過那文件袋,快速地解開,剛抽起裏邊的文件,那離婚協議書,深深地刺入他眼底。

陸景喬的眉心狠狠一跳,心猛地跳起,呼吸加重,這幾天,他對離婚這幾個字十分敏感,離婚……這幾天,她對他,說了幾百次這兩個字,就好像,這兩個字已經成為他心底的那一把刀,看到一次,那把刀就深深地割進了他的心裏。

一股極度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陸景喬轉過頭,越來越紅的眸子望向遲浩,殊不知,他捏著那文件袋的那隻手都開始在隱隱顫抖……

“這到底是什麽?”

陸景喬的那張俊臉,布滿了陰寒,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目齜俱裂,就是形容他現在這種狀態的最好形容詞,隻是單單因為手裏的一份離婚協議書,他就已經快要失控。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有一股預感,這會是她的……她讓浩子帶給他的……

遲浩低沉著臉,緊抿唇瓣,輕輕開口:“嫂子本來打算讓小雅帶給你的,但我無意間發現了,我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要告訴你一聲,喬子,嫂子要和你離婚……”

轟!

他的腦子在那一刻炸開了鍋,陸景喬的臉上,立馬變得沉黑冷冽,然後一股極其冰冷強大的寒意在他的臉上浮現,下一秒,他猛地站起,緊緊地抓住了遲浩的衣襟,憤怒地吼:“你他媽別給老子胡說!”

遲浩也是沒有生氣,伸手指了指他另一隻手上拿著的離婚協議書,“你可以看最後一頁的簽字人……”

陸景喬的心狠狠地提起,然後他整個人猛地一震,五官鐵青的他鬆開了他的衣領,然後轉而,開始盯著手上的這份讓他無比憎恨的東西。

翻到最後一頁,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是現在,他卻慫了,對,沒錯,他在害怕,他害怕,見到那個深入骨髓的名字……

但是……他還是翻到了最後一頁,龍飛鳳舞的三個字,那是被他深深印入心裏的三個字,真的是她……真是她……、

那個該死的小女人!慕初夏!

陸景喬的漆黑瞳仁都在那一刻放大,他猛地轉過頭,冷聲地盯著遲浩,他還沒開口,遲浩已經先他一步說了出來:“下午三點的飛機,估計現在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遲浩就是不希望他們兩個之後都後悔,像他和小雅一樣,才會特意來這告訴陸景喬的。

“他媽的!你不早說!”

怒吼的一聲咆哮,然後那抹高大的身影抓著手上那份燙手的文件,猛地朝樓下奔去。

遲浩望著那道快速消失的背影,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唉,真是好人做不得,做了好人,還無緣無故被罵……而且回家還要麵對老婆的逼問,說不定又要跪鍵盤了……

陸景喬猶如一道風一樣往樓下奔去,不顧往來所有人的詫異目光,瞥了眼手上的金表,指針正好指在了兩點,如果真的如遲浩所說,她三點的飛機,那麽現在,她應該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該死!她竟然真的想要離開他!

所以昨晚她說的那句她愛他,都是騙他的是不是?他那麽苦口婆心,放低身段地求她,哄她,照顧她,可是她還是這麽狠心,拋下一道離婚協議書,就想一走了之!

而且,她的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她想帶著他的球逃走,拋下一道離婚協議書,給了他心口一刀後,就想逃走,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容易的事?

陸景喬額頭的青筋都一根根爆起來了,鐵青的臉上,是滿滿的戾氣。

慕初夏……老子說過愛你愛的要死,你怎麽還敢離開我!

下午兩點,黑色的賓利在b市的街道裏一陣橫衝直撞,一路闖了無數個紅燈,陸景喬火急火燎地直接趕到了機場。

這個點,機場來來往往的滿滿都是旅客。

陸景喬連車都還沒有聽穩,就跳下了車,人流之中,他努力地去尋找著那抹深入骨髓的身影,但是一張張陌生的麵孔掠過了他焦急的猩紅眸子,就是沒有她的!

慕初夏,你他媽真狠!

陸景喬在心裏咒罵著,英俊的臉上,充滿了陰鶩,那深深的寒意,就連來往的路人都變得焦急。

他再一次摸出手機,按下了那個爛記於心的號碼,先前一路,他已經快給她打了一百來個電話,可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

“慕初夏……求你了……快接……”

他在心裏祈禱著,狹長的眸子注視著機場大廳來來往往的穿梭人流。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還是熟悉的冰冷提示音,陸景喬憤怒地捏緊手機,真的是有一種想砸了這個手機的衝動,但是最後,他忍了,他靠著機場大廳的牆壁,無力地坐了下來……

高大的身影,帶著挫敗,帶著頹廢,吸引了無數旅客的注意。

陸景喬甚至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那個他愛護了這麽久的女人,就這樣留下一道離婚協議書,遠走高飛……

不……怎麽可以……怎麽可能……

陸景喬一拳打在了機場大廳的牆壁上,隻覺得自己的心口越來越痛,時間已經快到三點了,如果再找不到她,他是不是就永遠失去她了……

是不是……

不!

怎麽可以!她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他的身邊!

陸景喬隻覺得自己頭越來越痛,那種痛,真的頭好像就是要裂開,如果接下來,她還是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第一次,強悍的陸景喬,感到了深深的無力,她瞞著他要走,那麽他幾乎就不可能會找到她……慕初夏,你到底在哪裏……

就在額頭滿是冷汗,心口又痛又焦急的陸景喬想要闖進候機室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是遲浩打來的,這個時候,陸景喬沒有空接,可是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

最終,他還是接了。

“什麽事?沒什麽大事不要來煩我!”

那頭,傳來的不是遲浩的聲音,而是程小雅的哭聲:“陸景喬!你快點到醫院來!初夏不見了!”

程小雅的哭聲震耳欲聾,五官鐵青的陸景喬猛地一震,什麽叫做她不見了……她不是走了嗎……

……

陸景喬感到先前的病房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程小雅縮在遲浩的懷裏痛哭流涕,而床邊,赫然站著的是歐皓辰……

竟然是歐皓辰!

陸景喬壓抑著心中的焦灼和疑惑,憤怒出聲:“到底怎麽回事?她被你們搞到哪裏去了?”

此刻,陸少憤怒地想要殺人,除非慕初夏出現,否則,他可能真的對病房裏的某個人下手,這個人是誰,自然不用多問。

程小雅哭著走了過來,滿臉的愧疚:“本來,初夏是要跟學長走的,可是,學長來接她的時候,發現病房裏空無一人,打她手機,也沒接……陸景喬……她是不是出事了……”

聞言,陸景喬緩緩抬頭,清冷疲憊的鐵青五官上,布滿了陰鶩,那樣子,就好像一層霜,覆在了他的俊臉上,讓人感到異常寒冷。他猩紅的眸子眯起,緊緊地注視著立在床邊的歐皓辰,垂下的手捏的緊緊的,甚至發出嘣嘣的聲音。

渾身的殺氣從他身上發出,氣氛冷凝到了極點,敏感的遲浩心裏暗叫不好,下一秒,那抹渾身被憤怒包圍的身影已經朝著歐皓辰衝了過去。

砰!

他抓著他的衣襟,狠狠地將他抵在了牆上,緊緊盯著他的紅眸裏,散發出的冷冽目光,像一把把利刃,恨不得將麵前的男人淩遲處死!

“說!你把我老婆藏到哪裏去了?”

陸景喬垂下的另一隻手緊緊捏著成拳,額頭,手背上,都是一根根猙獰的暴起青筋,熟知陸景喬的人都知道,他現在是真的憤怒了,而且是憤怒到想要殺人的地步!

遲浩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他知道,如果歐皓辰沒有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他的鐵拳,真的會毫不猶豫地砸到他的臉上去!喬子奮力的一拳,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歐皓辰緊抿著唇瓣,臉色慘白,倒不是因為怕目前的陸景喬,而是擔心突然消失了不見的慕初夏,明明說好,他兩點來接她的……可是為什麽,她卻不見了……

他幾乎將醫院找遍了,可是就是沒有見到那抹倩影,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他的沉默,讓陸景喬更加的憤怒,冷硬的下頜都因為他抽起的臉而出現,他的另一隻手握的更緊,抓著他的衣服的手也收的更緊,他的語氣,也越來越冰冷。

“你說不說?歐皓辰!老子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接近她!你不聽,你這個想要挖牆腳的卑鄙小人!”

歐皓辰這才移過眸子,注視著他,這樣失控的陸景喬,他倒真的第一次見到,他的怒氣,快要將他灼燒,可是他不怕,沒了慕初夏,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他嘲諷地勾起唇角:“陸景喬,我不知道她在哪裏,雖然她沒有跟我離開,但她至少離開你了,所以我很開心……”

“你他媽再給老子說一句!”

陸景喬怒吼著揮起了拳頭,遲浩立馬過來想要阻止,但已經拉不住手速快到極點的陸景喬。

砰!

接著是男人的一聲痛苦低吼,陸景喬的拳頭緊緊貼在了歐皓辰的臉上,再看他,嘴角已經緩緩溢出了血,一拳把人打出血,可見他的出手有多重……

“你他媽告訴我!你到底把她藏在哪裏了!姓歐的,你告訴我!”

陸景喬陰寒變生的俊臉,已經扭曲到不行,作勢,他又是抬起手,朝著歐皓辰的臉上揮去,但這一次成功被遲浩攔了下來。

不得不說,關鍵時候,一直吊兒郎當的遲浩還是挺有用的。

“喬子!你給我冷靜點!”

遲浩拉開了他,哭著的程小雅連忙跑了過來,抽過紙巾給他擦血,抽泣著問:“學長……你沒事吧……”

歐皓辰冷笑著盯著暴怒的陸景喬,搖了搖頭。

那頭,暴怒的陸景喬,看著歐皓辰臉上挑釁的笑,狂狷的怒意更是升起,他奮力地作勢又要撲上來!

“你給老子說!她到底在哪裏?”

歐皓辰輕輕推開程小雅,一邊按著自己的傷口,一邊上前幾步,眯起的那雙桃花眼,目光淩厲,他輕笑:“陸景喬,別說不是我帶走她的,就算是,我也不會告訴你,因為你,隻會給她帶來傷痛和淚水,陸景喬,你又算是哪門子丈夫?”

他的刺激,更是讓陸景喬的怒意升級了十幾倍,他猛地推開了遲浩,捏著拳頭又要揮上來,但是這一次,被歐皓辰的手肘擋住,他目齜俱裂地瞪著她:“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她愛的人是我!你憑什麽一直在其中挑撥離間!不是你,我和她,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

劍拔弩張,病房裏的氣氛再次變得異常僵硬。

歐皓辰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控製著他的拳頭,臉上的冷笑更開:“她是愛你,可是你呢?一次次地傷她的心!還不肯放他走,陸景喬!其實最無恥的人就是你!”

“你……你他媽的……”

今天,大概是陸少爆了最多次的粗口,一口一句你他媽的,一向不是他的風格,但是因為慕初夏的消失,他失控了……

“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少說兩句!”

遲浩冷聲地喊著,然後他攔在了他們中間,瞥了一眼滿臉赤紅,眼眸裏仿佛都可以淌血的陸景喬,之後又冷眼轉向嘴唇淌血,臉上掛了彩的歐皓辰,低沉地對著他說:“歐皓辰,你還是先走吧,留在這兒挑釁他,你沒有好處的,你知道,你打不過他。”

這個時候,遲浩算是最冷靜的了,歐皓辰輕瞥了一眼遲浩,又看了一眼想要殺人的陸景喬,輕笑,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他遠去,陸景喬嚷嚷著還要去打他,但被遲浩緊緊攬著。

歐皓辰離開,陸景喬沒有了發泄的對象,滿臉陰鶩地憤怒地砸上了牆壁,還伴隨著一聲驚天怒吼……不知何時,窗外竟然也已經開始飄起了雨。

……

時間流逝的很快,一直到晚上十點,慕初夏已經消失了六個小時了,清冷的病房裏,陸景喬坐在她睡過的床沿上,維持著那個姿勢六個小時。

床邊還放著她的衣服,可是她的人呢?到哪裏去了?她到底去了那裏……

陸景喬猩紅的眼裏仿佛失去了亮光,再一次,他摸出手機,給那個號碼撥去,第二百零一次,她的手機還是關機的狀態。

這時,遲浩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臉凝重地對著陸景喬說:“喬子,監控我都去調查過了,走廊上的監控早早地就被人破壞了,而其他的,都沒有拍到嫂子,看樣子,她是真的被人綁架了。”

慕初夏消失六個小時,陸景喬翻遍了整個醫院。

慕初夏消失九個小時,陸景喬幾乎翻遍整個b市……

一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慕初夏已經消失接近十五個小時,可是任憑著他們將b市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找不到那個名為慕初夏的女人,就仿佛,她從人間憑空蒸發了一般。

醫院的攝像頭被人破壞,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裏,什麽時候消失的,隻能大致地推斷出時間,這更加加大了他們尋找她的難度,這已經很明顯的是綁架了。

綁架者的目的是什麽,他們一無所知,但這不是最讓他擔心的,他擔心的是,過了這麽久,還沒有人聯係他們,她,還好嗎……

陸景喬坐在她最後消失的病房裏,望著窗外的黑夜慢慢消失,變成白晝,一夜未睡的一雙狹長的眸子裏布滿了通紅的血絲,這幾天,他實在是夠累,現在,不知道她在何處的他,隻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身心俱疲,他還真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狀態,內心,既痛苦,又無力,如果再不找到他,他隻怕自己快要不行了……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那種無力感,陸景喬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是時間不會因為你發生了什麽而停止,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陽光從窗戶裏落盡來,將他的那道落寞的背影拉得老長……

“喬子!”

遲浩破門而入,滿臉的凝重,“警局的人已經出動了,我們也問遍了醫院的所有人,可是沒有人看到嫂子到底是什麽時候,從哪裏消失的,現在我們除了等,別無他法。”

“等……”

陸景喬布滿陰寒的臉微微一抽,苦笑著重複了他剛才說出的一句話,“不!我不會坐以待斃的!等,我陸景喬的字典裏從來沒有這個字!”

陸景喬通紅的眸子裏布滿了寒意,不管是誰綁了她,被他知道以後,那個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陸景喬沉思著,抓起衣服就要往外走,那抹高大的身影站起,遲浩這才發覺,不過一個晚上,他竟然已經憔悴成了這樣,先前的意氣風發不在了,現在的他,下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胡渣,臉上布滿了頹廢。

“喬子!你要去哪裏?”

遲浩攔住了他,這樣的他,衝動且沒有原則,遲浩擔心,他會出去亂來,雖然他陸家財大勢大,b市也沒幾個人敢不給他大名鼎鼎的陸少麵子,可是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授人以柄。

陸景喬頓了頓身子,目齜俱裂的他轉過頭,望向遲浩,布滿寒光的眸子,不禁讓遲浩的心裏一跳。

“你不用管我,我出去找一個人,或許她知道,初夏在哪裏……”

……

慕初夏隻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有多久,她不知道,可是她覺得頭痛欲裂,厚重的眼皮,讓她根本睜不開……

意識裏,一張張臉閃過她的麵前,陸景喬,池婉婉,程小雅,歐皓辰,遲浩……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她緊緊地皺起眉,然後緩緩地睜開厚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昏暗,眼前模糊的她根本看不清這裏到底是哪裏,她微微動了動身子,這才發覺,自己的身上,竟然被一根粗大的繩子給緊緊地纏著,再低頭,身下是一張椅子,她被牢牢地禁錮在這張椅子上……

慕初夏以為自己在做夢,使勁地眨了眨雙眼以後,扭動著身子,身上的繩子纏的更緊,那種被束縛的真實感深深地提醒著她,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怎麽會!

慕初夏的心狠狠提起!她不是應該和歐皓辰出國去了嗎?為什麽現在會被綁在這裏?是誰將她綁到這裏來的?

心裏有一千個疑惑,倏地,她猛地瞪大了眼,身子在那一刻僵住,她想起來了!

她一個人在醫院等著歐皓辰過來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那是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他死死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當時,她隻覺得一陣香氣飄來,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一股害怕和恐慌從她心底升起,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是誰……到底是誰……在她要離開的時候,還不願意放過她……

慕初夏頭痛欲裂,求生的本能讓她奮力地動著自己的身子,但是綁架者似乎特別留心,她身上被捆的嚴嚴實實,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麽可能掙脫這麽粗大的繩子呢……

一股絕望,伴隨著這片黑暗,緩緩而至,將她給牢牢地包圍,她的眼裏一下湧出了淚,是內心的害怕,還有對麵前這篇黑暗的恐懼。

這樣悄無聲息地被人從醫院裏帶走,有人知道嗎?若是沒有人看見,那麽她該……

慕初夏不敢再往下麵想,因為這太過恐怖……氣氛,仿佛變得越來越讓人窒息……陸景喬……她在心裏輕歎著。

就在這時,耳邊發出一陣轟隆的聲音,眼前,那扇卷門緩緩地升起,然後一點點亮光從外麵透了進來,十分地刺眼。

慕初夏本能地眯起了雙眼,模糊之間,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然後是咚咚的腳步聲,慕初夏看著慢慢朝著她走來的那道的身影,眼眸一點點的瞪大。

震驚,驚悚,這些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她見到她的臉上神情,慕初夏實在難以相信,竟然是她,讓人將她綁到這裏來,為什麽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你……怎麽是你!”

慕初夏失聲質問,眼前,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輕輕一笑,冷笑著從背後拿出一把刀,銀光閃過,殺機重重出現……

……

現在這個點,路上還不是很堵,那輛黑色的賓利快速地在馬路上穿梭著,目齜俱裂的陸景喬緊緊地捏著方向盤,抿緊的慘白唇瓣,透漏著他心裏的複雜心緒。

是對她的擔憂,還有對綁架者的憤怒,已經是對自己的責備,如果昨天,他沒有丟她一個人在醫院,是不是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陸景喬咬緊牙,踩下了油門,現在,他要去找一個人,他那小妻子的消失,和她絕對脫不了幹係……然後,他的車子緊急地停在了市中心的酒店門口……

池婉婉一直還住在這裏,沒了陸景喬的資助,她賣掉了一些首飾,勉強維持生計。

這個時候,出乎意外的,池婉婉沒有出門,而是還待在酒店裏。

她坐在**,手裏拿著手機,今天打扮靚麗的她美的不行,她紅唇輕啟,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成功了是嗎?恩,太好了!等會我馬上就過去!你先在那兒看住她!”

那扇修複好的鏡子,映照出池婉婉臉上既猙獰又得意的神情,池婉婉的心情不由地大好,這幾天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終於可以出那麽一口惡氣了!

但就在這時……

砰!

房門猛地被人踹開,池婉婉循聲轉過眸子,幽幽美眸下,是她深愛了這麽多年的那個男人充滿陰鶩的冷硬臉龐,帶著深深的憤怒,仿佛要將她吞食入腹。

“景喬……”

如果是以前,陸景喬主動過來找她,她肯定開心到不行,可是現在,尤其在見到他那布滿寒意的冷硬五官,她的心裏,臉上,沒有驚喜,反而是恐懼,驚慌……

池婉婉見著他那高大的身影緩緩地過來,在對上他那血紅布滿血絲的眸子的時候,她的手一抖,手裏的手機啪的一聲落在了**……

上次的賬,他還沒和她算……

陸景喬來到床邊,盯著她那張精致美麗的鵝蛋臉,臉上的寒意似乎將她吞噬,他的血紅眸子裏,寒意入骨,再沒有以前的那抹寵溺。

池婉婉終於將他最後一股耐心磨的消失殆盡……

曾經,他對她說過無數次的我對你徹底失望,可是現在,不是失望了,對於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甚至想要殺了她……對,心底最深處的信念,是殺了她……

他的臉上變得異常地猙獰,池婉婉心裏猛地一跳,下一秒,男人的手猛地伸過來,牢牢地卡住了她的喉嚨,深深的,緊緊的,下了十足的力道!

目齜俱裂的他,臉上戾氣橫出,語氣冰冷地猶如東北零下幾十度的冰天雪地。

“說!你把初夏藏在哪裏去了?”

那無比冰冷的目光,讓池婉婉身子顫抖了好幾下,他手上的力道巨大無比,池婉婉立馬覺得空氣變得無比地稀薄,卡在她喉間的手,牢牢地收緊,沒有任何的餘地。

他真的想要殺她?

池婉婉瞪大那雙閃爍著驚恐眸子,氣若遊絲:“景喬……景喬……你先放開……我……”

越來越難受,隨著能夠呼吸到的空氣的減少,池婉婉的臉也開始慢慢地漲紅,她的話音落下,卻被已經快要崩潰的陸景喬徹底無視。

不說,就是死!今天,他是要和她好好算一算往昔所有的賬了!

什麽狗屁的責任,他就是因為太顧及著這該死的責任,才會一次次地讓她傷心難過,置她一次次於危機之中,直到現在,在失去她以後,陸景喬才徹底明白,自己到底有錯的多麽地離譜……

“池婉婉!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說!就別想活著從這裏走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血紅的眸子裏是無比的堅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伴隨著他手的收緊,池婉婉的臉色漲的通紅,和往昔都不一般的目光,此刻,他那冰冷冷漠的目光,深深地刺痛她的心,甚至,她還從他的眼裏瞥到了那一絲的恨意……

“景喬……景喬……你先放開我……我快……不能……”

最後兩個字,呼吸還沒有說出口,陸景喬手上的力道又猛地增大,放開她?別做夢了!她在做出以前那一係列壞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他照顧了她那麽多年,資助她,讓她過上上流社會人的生活,可是沒想到,最終養了一條白眼狼在身邊,而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著愛他……

愛他?狗屁地愛他!愛他,會看他現在這麽痛苦?一切,都隻不過是這個蛇蠍心腸,自私的女人的借口罷了!

他的底線,終於已經不能容忍她了!

“咳咳咳……景……喬……我快……不能……呼吸了……”

池婉婉拚命地掙紮,漲紅的臉色已經隱隱地泛青,她沒有在說謊,是真的,他的力道,似是真的想要殺了她,那種感覺,她的腦子裏真的出現了那個恐怖的死字……

“你要是還是不說!那我今天就要你死!”

陸景喬冷笑著,毫不在乎現在極度不舒服的她,沒了她,他什麽都沒有了,他又有什麽好怕的呢,殺了她,也算是對她之前流的眼淚和難過的一種交代。

“我……我說……”

死亡降臨,饒是池婉婉那樣自強的女人,也是怕了,是啊,這個世上有誰是不怕死的呢,說不怕死的,在最後臨死的時候,多多少少會出現恐懼。

果然是她做的!

陸景喬壓抑著心中想要將她碎屍萬段地衝動,冷哼著一下鬆開了手。

重獲自由,池婉婉再次接觸到了新鮮的空氣,一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漲紅的脖間,是爆起的一根根青筋,她趴在**,一邊咳著,一邊拚命地喘氣,猙獰的臉上,是深深的痛苦,眼裏的淚水洶湧而出。

那淚,是害怕,也是對麵前這個男人的失望,還有是這麽多年,她苦心孤詣地愛著他的後悔。

他真的想要殺她……他竟然真的想殺她!

“說!你馬上告訴我!初夏她到底在哪裏?”

心裏掛念著她,沒了耐心的陸景喬一刻都等不下來了,伸手抓住了她的頭發,毫不留情地將她整個人拖了起來,強迫著她的淚眼對上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猙獰紅眸。

“池婉婉!你他媽趕緊告訴我!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池婉婉還在咳嗽,胸膛起伏著大口地喘著粗氣,但總算,臉上的青紫已經退下去了,雖然臉還是漲的通紅,可是比起之前,已經是好上很多。

其實,陸景喬剛剛就不該放過她,人在被逼到絕路的時候,什麽都會老實地交代,這和警局裏審訊犯人是一個道理,但是一旦你給了她喘氣的時間,那就功虧一簣了……

池婉婉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他,這個讓自己這麽多年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這張經常入了自己的夢,讓她魂牽夢縈的那張臉,此刻,那深深的厭惡,是多麽地刺眼……

這個時候,池婉婉笑了,是的,她笑了,淚臉上帶笑,看起來是多麽地可笑。

“你笑什麽?還不趕緊地告訴我,她在哪裏?”

陸景喬額前的青筋一根根爆起,憤怒的他作勢又要掐住他的脖子,他的眼裏,是深深的厭惡,還有那滿滿的恨意。

此刻,池婉婉倏地什麽都不怕了,他恨她這麽深,那麽她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陸景喬,你不敢的,你不敢殺我的……這點,你我都知道,你不會殺我的!”

池婉婉眼裏一點一點地在淌淚,臉上卻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了,她不怕了,有什麽好怕的呢,沒了這個男人,她不過一死,能夠死在他的手上,也是值得了,但是,死之後,她也要拉著慕初夏那個女人陪葬!

她得不到的男人,她也不會讓慕初夏那個賤人得到!

思考到此,池婉婉先前的懼意被驅散的一幹二淨,她甚至拉起了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脖子,“你動手啊?反正你不會愛我,我又有什麽好怕的呢?這幾天,我過的生不如死,我早就想死了!”

“你以為我不敢?”

咆哮聲再度從他的嘴裏噴出,陸景喬的臉上戾氣更盛,擰起的眉宇之間,是滿滿的殺意,他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一點點的收緊,這一次,池婉婉幹脆的閉上了眼,任由臉上的淚滾落。

“我知道你這個狼心的男人敢,但我不怕……我死,慕初夏也別想活,你動手吧……”

她話裏那同歸於盡的語氣,讓他的眉心狠狠地一跳,但是那句慕初夏也別想活,著實讓陸景喬再也下不去剛才的狠手……

她是唯一知道慕初夏在哪裏的人,殺了她,那他就再也找不到初夏了……

陸景喬的心裏一下泛酸,然後,他歎息著,鬆開了掐住她脖子上的手,無力地垂下,之後他的語氣開始放軟:“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說。”

這個意思是,隻要她肯說出她到底在什麽地方,他什麽都答應她……隻要她將他的初夏還給他……

池婉婉輕笑,臉上的得意之情,從心底顯露在了臉上,她伸出手,優雅地摸上自己剛被他掐的生疼的脖子,閃著淚光的美眸裏,是滿滿的得意,還有嘲諷。

她卑微地祈求著他的愛,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來求她,雖然是因為慕初夏那個賤人!可是也夠了不是嗎?他在求她!哈哈!

池婉婉壓抑著心中的痛,臉上笑的異常地猙獰,笑著笑著,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十分悲涼的神情,她扭頭,美眸眯著瞪他:“陸景喬!我是不會說的!反正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怕,會死在你手裏!你就看著吧,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慕初夏那個女人得到!陸景喬,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最心愛的女人的那種痛苦!”

此刻,池婉婉是真的瘋了!

陸景喬的眉宇之間,是深深的失望,他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當初那個跟在他和早早後麵,拉著他的衣角叫著他景喬哥的那個小女孩,此刻會變成這樣……

夠了……真的是夠了……

陸景喬望著這個因愛生恨,麵容扭曲到猙獰的女人,他那冷漠的麵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好,你不說,我還是會找到她的,但我要警告你,池婉婉,如果慕初夏出事了,我定要你陪葬!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殺了你,給她報仇!”

冷冽的警告之音落下,陸景喬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

砰!

房門狠狠地關上,猶如他來時的那樣……

他那最後一句話,還是在池婉婉的心裏泛起了漣漪,池婉婉緊緊地抓住了床沿,咬緊牙,紅唇死死地抿緊,淚止不住地從眼裏流下。

她已經騎虎難下了,慕初夏在她的手裏,不管放不放,她都是死,既然如此,那麽她,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們幸福呢。她要拉著慕初夏那個賤人陪葬……

而且就算她殺不了慕初夏……

池婉婉冷冷地轉過眸子,望向緊閉的房門,他消失的方向,她的嘴角高高上揚,露出了冷笑:“景喬,你以為,事情真的那麽簡單嗎……你以為,我死了,你們就可以幸福了嗎……”

“你以為……姐姐……真的死了嗎……”

“景喬,我倒要看看,你該如何選擇,在姐姐和慕初夏之間!你和她,隻能無窮無盡地痛苦下去!”

……

陸景喬按著眉心,出了酒店,清晨八點多,這個時候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他望著馬路上漸漸多起來的車輛,心裏的煩躁被放大了好幾倍。

他摸出手機,給遲浩撥了過去,日光下,眼看著他那張俊臉上變得越來越陰寒,緊抿的唇瓣,是一片慘白。

“浩子,派人盯著池婉婉,我敢肯定,她今天會有動作,初夏,就是被她綁走的。”

……

慕初夏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出現在她麵前的人,身子顫抖的厲害,她的臉上,是一片煞白,她甚至又開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見過她,當初那個晚上,陸景喬為了證明她在他心裏的重要性,從他隨身的皮夾裏拿出了一張照片在她麵前撕掉……

現在眼前的她,雖然沒了那張照片裏的青澀,沒了那張照片裏的馬尾辮,可是那張臉,還是和那張照片裏的人兒一樣,傾國傾城……

和池婉婉一樣標準的精致鵝蛋臉,和她有著幾分相似的臉,她,的確和她有那麽幾分神似……

慕初夏的眼眸都開始顫抖了,她還是難以相信,所有人都認為死了這麽多年的女人,此刻會出現在她的麵前……為什麽……她應該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了!

“怎麽了嗎?慕初夏,見到我,就有那麽驚訝嗎?還是說,我長的有那麽讓你驚悚?”

眼前的女人勾起了唇角,輕輕一笑,談吐之間,慕初夏瞥到了她眼裏的深深寒意,還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