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伸進洞口的詭異手臂
?砰地一聲,三人的腦袋猛地一下撞到一起,生疼。
不管了,快快地收緊手中的衣服,明明的一個隆起的包,卻是忽地癟了下去,而從衣服上,竟是冒出絲絲的白氣,瞬間凝成一股白霧,直衝向洞口。
咯咯咯咯的尖笑聲又起,衣服翻過來,什麽也沒有。
這才叫媽地活見鬼了,明明是罩住了,現在卻是變成白煙化了。
嘩嘩嘩嘩!
突地,道長的銅鈴轟然一陣響,剛才一直不響,陡的響聲驚得我們一跳。道長此時卻是像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汗水汩汩,手中的銅鈴急搖,五官複了位,而雙目,卻還是白得慘人。
“山人沒有看錯,大陽化大陰,謝過幾位小哥了。”道長說。
文不文白不白的,這話從道長口中說出來,倒是第一次聽到。
剛想說謝什麽謝,我們要謝您呢。
可腳下,突地傳來異響聲,跟著,腳下似有什麽東西在亂撞一氣,緾得沾沾糊糊的。而頭上,卻是咯咯咯咯的尖厲的笑聲,又傳了來,一道白影,從洞口一飄而過,笑聲卻似凝在我們頭頂一樣,這次竟然沒有再飄走了,長一聲,短一聲的,看上去,又看不到什麽。
駭然低頭看腳下,媽呀,真格要嚇尿了,條條的蛇,還有大得嚇人的老鼠,不知什麽時侯,竟是一起從棺材中爬了出來,朝我們的腳下紛湧而至。
幾個人雙腳亂跳。
三胖大叫:“媽地,狗屁專家,不是說蛇是老鼠的天敵嗎,和諧啦,一起衝我們來啦。”
沒時間和三胖開玩笑,越來越多的蛇和老鼠緾了上來,揮動剛才的衣服,亂打一氣,打不退,卻是洞裏突然間如冒出了絲絲的冷氣,陰冷入骨。
突地褲管處冰涼一片,大驚,狠命一摸,呀,竟是一條蛇,順了褲管爬了上來,嚇得趕忙地拉下,濕滑一片,心裏陡起膩味,一把摔在地上,而跟著一群老鼠卻是呼地圍了上來,順了褲管上爬,雙手拚命地朝下捊,有鮮血冒出,哇呀,是雙手的鮮血,而那些被我摔到地上的蛇還有老鼠,卻是毫發未損,隻在地上一個翻滾,又是緊跟著緾了上來。
這樣不行,緾緊褲管。
低頭卷緊褲管間,卻是駭然發現,那些蛇,還有老鼠,一麵緊攻著我們,而一麵,卻是呼呼地似吃著地上的泥槳,不對,是屍泥槳。
胸中陡地一陣翻滾,要嘔出來了。
那邊的金娃和三胖,也好不到哪裏去,看到我卷起褲管,也是馬上卷起,看來也發現了這種怪異,大叫著“媽呀,髒東西吃屍泥呀!”
雙腳亂踏,腳下軟軟一片,更是讓心裏欲嘔。而更讓人驚成一片的是,這些東西,怎麽都踩不死,那腥紅的如豆的小眼,就像是剛才白兔的兩簇火,直盯著我們。
三胖突地一聲大叫,天,竟是一堆的蛇還有老鼠,一下撲滿了他們全身,胖子動作笨拙一些,竟然被這些髒東西抽了空,一下爬滿了全身。
呀地一聲大叫,我和金娃一下撲上前,雙手亂抓,濕滑滑的,扒拉了下來,三胖快哭了,大叫“媽地,要搞死人呀!”
一時間,我們三人都是血痕道道。而道長那邊,卻是蛇和老鼠隻近得跟前,卻是不攻上去。
“胖子,打火機”,金娃大叫。
我們三人中,唯一的胖子抽煙。從褲兜裏摸出打火機,金娃跳著腳,將衣服送到打火機上點,哪能點得燃呀,被汗給浸透了,剛才老道棍不是說我們汗浸的衣服,陽氣最盛破了陰魂嗎。
“點這個!”
幾張黃裱紙突地伸到眼前,是道長。此時臉上汗水快幹了,顯然,剛才那一戰,損力不少。
“哪來的這東西,管用嗎?”金娃捉了三胖抖個不停的手,一起將打火機伸到黃裱紙下。
“吃飯的家夥,時時帶著。”老道將點著的黃裱紙在空中劃著圈,陡地圈起一圈圈的亮光,而洞口此時的咯咯的尖叫卻是隨著黃裱紙的晃動,似更尖厲了。
呼地一下,老道將燃著的黃裱紙丟到地上,蛇和老鼠忽地退到一邊,倒是害怕呀,看來有效,可待紙快燃盡之時,又是忽地圍了上來。
“還有嗎,燒呀!”三胖急得大叫。
“別瞎叫,燒什麽燒,還沒死呢,就想進火葬場呀。”老道長此時卻是仔細地看起了地上的蛇和老鼠。
“都什麽時候了,看個屁呀!”金娃急得大叫,雙腳亂跳間,踩到的蛇和老鼠很多,怪的是,隻一個翻滾,又是撲上來,根本像踩不死一樣。
燒不退,踩不死,完了。
“陰氣太盛,是陰物。”道長突地起身,舉起銅鈴,而洞口處,尖厲的咯咯聲又是大起。
我突地發現,隻要是那咯咯的尖叫大起之時,這蛇和老鼠就是越發地凶猛緾個不停。
老道忽地圍了棺材,猛地轉起了圈,嘴裏似念念有詞,手中的銅鈴響個不停。而此時,蛇和老鼠嘩地一下,竟是全湧向了棺材,鼓漲的棺材,竟是有異響連連。
看到髒東西在退後,我們三人急忙地靠在一起,手中的衣服狂舞著,幫著道長趕著。
啪地一聲響,道長的銅鈴突地一下砸到棺材上,竟是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蛇和老鼠忽地一下,竟是齊齊地鑽進了棺材。
“快快蓋住呀,都嚇死啦!”道長銅鈴不住,厲聲對我們說。
金娃和三胖趕忙上前,一人一頭,我在中間,抬起棺蓋,啪地蓋上,長舒一口氣。心想,媽地,總算是將這些髒東西給關在裏麵了。
棺材裏轟響一片,大量的蛇和老鼠滾在一起,那不得緾死才怪呢。
而頭上,白光又是晃動,咯咯的尖叫聲突地變成了陰冷的笑聲,一忽兒似一個粗壯的男聲,一忽兒又似一個嬌媚的女聲,輪番著,但聲聲入骨,像是刻進人的心裏一般。
嘩嘩嘩!
道長大搖銅鈴,同時大叫:“別聽那笑聲,那是攝人心魂的!”
我們大駭,馬上圍到道長身邊,其實是想借著銅鈴的嘩響,擋著那長長短短一忽兒男一忽兒女的笑聲。
道長的臉上,又開始冒汗,而眼瞼下,卻又開始滲出血絲。
我明白,道長又在拚盡全力了。這沒法幫呀,三胖想去給道長擦汗,卻是被道長那駭人的雙目給擋了回來。
正在手足無措間,轟隆隆的聲響突地又是傳來。
媽呀,剛才合擾的棺材,更準確地說,是上下都是方而中間圓的怪棺,像是有人抬起一樣,轟響著朝我們壓了過來,而洞口的咯咯的尖厲聲,就像是在催動著棺材異動。
棺內,還是響著一片的擠撞聲,而怪棺轟然移動著,朝我們壓了過來。
我和金娃三胖伸出手,啪地一下抵住,棺材上冰涼一片,但力道強大,我們三人合力,竟是還無法抵得棺材的壓過來的勢頭,隻是將其勁頭減緩了一些。
道長無法抽出手,臉上的汗水汩湧著,此時流成了線。而洞口的咯咯聲,就像是無形中和我們比拚一樣,長短不一,忽男忽女。
心裏害怕,手上發虛,但這要命的關口,不能鬆勁。
三人抵著,突覺手上一輕,天,怪棺突地飄了起來,媽呀,一下飄到我們頭頂,圓洞內本來就不大,也就一個墳墓大的圓洞,怪棺一下飄起,竟一下全然擋在了我們頭頂,頭上的月光看不到了,洞裏一下暗了下來。
銅鈴陡然變成了如淒叫一般,洞口傳進來的聲音,一下粗狀了許多。
不能讓這怪棺壓下來。
三人齊齊伸手,向上托舉。
而突地,又是手上一輕,嘩地一聲,竟是將棺底給托了上去。
轟地一聲炸響,媽呀,如雨的蛇和老鼠,盡傾而下,一下澆滿了我們全身。
道長呀地一聲大叫,銅鈴急響間,雙用一托,還算是將怪棺推到了一邊,變了方向,不然,我們還要被這怪棺給壓在下麵了。
呀呀的怪叫聲一片,三人雙手亂抓緊,全身上下,蛇和老鼠糾成一團。
完了完了完了,看來我們要被埋在這蛇鼠堆裏了。
三胖帶著哭音大叫,輕易不作聲的金娃也是大叫不止。我大聲說:“別停下,當心被埋了。”
突地,耳邊一鬆,那種一直繞在耳際的咯咯的尖厲的忽男忽女的笑聲,竟是一下沒有了,飄散了去一般。而一道黑影一閃,似一根粗狀的棍子伸了下來,媽呀,嚇了一跳,而蛇和老鼠此時,糾成一團,竟成噴湧之勢,心裏的害怕都已然不起作用了,年過勢頭,我們要被埋在這蛇鼠堆裏了。
細看,天,竟是一隻人的手臂,伸了進來。
而那隻手,不由分說,一把抓緊了我的手。
顧不得害怕了,我這才知道,人的求生的欲望是與生俱來的,我反手一把緊緊地抓住了這隻手,冰涼冰涼,寒得徹骨,但顧不得了。另一隻手一把抓緊了三胖一隻手,大叫:“快快抓牢呀!”
三胖另一隻手一把抓緊了金娃,金娃趕忙抓緊了道長。
呼地一聲,我們像一串葫蘆一樣,如飛一般,一下被這隻手臂給拉出了洞口。
“謝謝,謝……”
還沒來得及說,卻是一個黑影一晃不見了,而隻來得及看到,似有兩個白點夾在黑影中,一晃而去。
返身再看洞口,裏麵黑糊糊一片,蛇和老鼠滾成一團,竟是隨了怪棺,轟地漲起,突地,咻咻地響聲起來,周圍的浮土轟地滑落,轉瞬,一下埋了洞,而中間,還是漲個不停,刹間,竟是堆起一個墳堆,歸寂。
我們目瞪口呆,不是滿身的血道道,還有全身汗水浸透,以及還沒來得及穿上的上衣,老道長汗浸浸的道袍提醒著我們,這裏剛才生死一線,不然,真的就這麽看,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媽地,這個深洞,快搞死我們了。”三胖大叫。
“深洞?”
對,確實是深洞,剛才出得洞口,我返身看時,裏麵翻滾的蛇鼠,不說是先前的數十米的話,也有好幾米。
而那隻手臂,天,怎地那麽長?
陡地,脊梁骨一股涼氣躥起!
那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