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狂湧的白兔群
?這陣勢幾曾見過呀,把我個大男人快嚇哭了,要是三胖和金娃在,那肯定不是現在這情景。
我哭著叫:“兩位大爺,別吵了,你們倒是有沒有辦法呀?”
老孫頭冷笑著說:“黃符紙都不起作用,誰知道這老不正經的招了誰呀。”
老者聞言冷笑著轉過身,說:“本是散魂,現在卻是聚在了一起,借語言聲,別說氣話,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我說那剛才學孫主任說話的是鬼魂嗎?
“把嗎字去掉,再有,在我麵前說話,別提什麽主任不主任的。”老者冷冷地說。
此時他的手中,黃符紙隻剩下了最後一張,而門框上貼著的黃符紙,也是被啃得隻剩了最後一張,還有半拉掛在門框上,洶湧的兔群腥紅的眼睛交織在一起,地上屍身堆成了山,而門框上,此時竟是圍上了一群的兔子,這半拉符紙,擋不了多久了。
巡個山,不想要把命留在這了。
鐵三角怎能少得了我。
忽地轉身,我去抱起桌上的茶壺,怪了,此時竟是冰涼的一片。抖了抖,裏麵竟是空的,剛才還是滿的,倒了兩杯茶,一杯被老者喝了,一杯被老孫頭潑了出去,現在竟然空了。而那茶水潑出,可殺得兔子,此時竟沒了。
“別找了,符水一日一飲,就是有也沒功效了。”老孫頭看著成群洶湧的兔子,冷聲說。
敢情裏麵是符水呀,幸好剛才沒喝,保不定如當初三胖和金娃吃豆芽一樣,會生出什麽怪異來。
砰砰砰!
兔群的大力相撞,幾乎快將門框撞裂,最後的半拉符紙,眼看就要掉了。
“怪了怪了。”老者此時沒有了剛才和老孫頭對罵時的氣急敗壞,完全是一幅被嚇壞了的表情。情勢陡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難道連這兩個看著怪怪的老家夥,就像是有什麽法術或是什麽道術的,也沒辦法了嗎?
“是你們逼的,怪不得我了。”
還是那種學著老孫頭說話的聲音,不過,淒冷入骨,似到了破觀的前麵。
老者一直在說“怪”,又不知怪在哪裏,可能是此時兔群雖是鮮血飛濺,但卻是一點也沒有退卻的意思,甚至看上去,還有拚命的架勢,像是為了我們後堂的什麽東西,一定要衝進後堂。
老孫頭和老者從開始的互相指責,到現在什麽也不說了,聽到門外的怪音,看到成群的白兔洶湧擠撞,臉上由剛才的慘白,變成了現在的死灰。
心頭忽地火起,不就是一群兔子嗎,管他媽地飄什麽怪聲,怕你還不是鐵三角了。
我轟地一聲衝出門,老孫頭和老者明顯地驚叫一聲:“使不得!”
血紅著眼,突地衝進兔群,抬腳揮手,亂打一氣。
撲撲撲!
咯咯咯咯的慘叫聲突地傳來。
怪了呀,媽地,我這轟地一衝,不管不顧,兔群瞪著血紅的眼,突地連連後退,門框邊的一群一下被我衝散,而這兔群,血紅的眼裏,突地似對我有些害怕一樣,伴著慘叫,接連的後退。
一條血路,地上盡是兔群剛才嘶咬後留下的鮮血,外麵還是破敗不堪,轟地衝到門外,一個白影,對,準確地說,我看到了一個嬌俏的白影,忽地一下飄到空中,而咯咯咯咯的尖厲聲,又傳了來,不過,此時倒是如急吼一般,伴著驚駭。
難道這鬼魂也怕不要命的?
一念及起,更是狂打不住,兔群翻飛間,轟地一聲,突地四下逃開。
打得性起,媽地,這詭異折磨得老子沒過一天安生日子,是該了結的時侯了。老子死了,三胖,還有金娃,絕對會給我報仇的。
身上瞬間沾滿了兔群的鮮血,腥味襲來,令人作嘔。心中一動,媽地,這股腥味,似曾熟悉呀,對了,就是在圓洞中三胖和金娃發瘋時翻出亮白屍體時的那種腥味,作嘔的感覺一樣的。
不管了,身後老者和老孫頭似在驚叫一片,而我卻是直追了那個嬌俏的白影而去。
這是罪首,媽地,就是你指揮兔子搞我們的,管你是什麽怪東西,先打你個七葷八素再說。
旁邊的兔群還是在咯咯的尖厲的叫聲的催動下,不斷地撲向我,但都似近不了我的身,而且,前麵的兔群,還在給我讓出一條路,或者說是我手腳並用殺出的一條血路。褲腿上,身上,全是鮮血,腥味一陣陣升騰,腦中有種迷糊的感覺,一忽兒似三胖和金娃,一忽兒是老孫頭和老者,一忽兒,媽呀,怎地突地浮起了劉小蘭的身影,那麽咯咯咯地嬌笑著,似在朝我招手。
後麵,不知什麽時侯,老孫頭和老者的聲音沒有了蹤影。
咻咻咻!
隻聽見兔群衝撞的聲音。紅點間雜其間,我從沒看到過兔子這種跑法,像是被人逼著,又像是在催著我,而我手腳並用間,死的死,傷的傷,鞋上,褲腿上,全是血,但沒有用,還是如不要命一般,洶湧地補齊,又是一片的衝撞,又是倒下幾隻。媽地,都不要命呀,那死了的,不是可以堆成小山了吧。慌忙中,轉頭一看,駭得莫明所以,和剛才在觀宇後堂見到的一樣,地上哪有兔子的屍全,血霧飛濺間,兔子的屍首卻是一個沒見,隻見滾滾的兔子群,如發了洪水一般,隻管朝著我圍追過來,又似近不得我身,就那麽夾著裹著,死了的,瞬間消失,又是補齊。草你姥姥,這是個什麽搞法,車輪戰呀,但也不是這種自殺式的戰法呀。
咯咯咯!
還有一種尖厲盤在腦際,就響在前麵。那團白影,一忽兒成三個人形,一忽兒又是夥在一起,而明明地看到像是三個嬌俏的身影,待得細看,又是變成一團的白霧,晃忽著,飄在前麵,我慢些,它慢些,我快些,她快些。
我相信一句老話,衝動是磨鬼,是的,衝動起來,人真的可以變得讓自己都害怕,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大的潛能。比如我現在,一路狂打,追著那個白影,不對了,此時,竟像是一團的白影,管他娘的,一個也好,一團也罷,我血紅著眼,誓要追到底了。
啪啪啪啪!
飛腳將近前的幾隻兔子踢得屍血飛濺,媽地,沒想到,老子足球幾年踢下來,倒是此時派上了用場。究竟跑了多遠,不知道,但那團白影,始終沒有追上,可就近在眼前。
腳下突地變得柔軟,低頭看,全是爛草,到林子中間了吧。
呀!咯咯咯咯!來呀,來呀!
此時,突地咯咯和尖厲變成了嬌柔的女聲,媽地,剛才那老者不是說借音幻語嗎,此時,被老子追得露出了本源吧。我宿舍窗下的哢嗒聲,還有夜裏那莫明的咯咯聲,肯定就是這團白影搞的,我一下子,竟是信心大增。
叮當聲傳來,是兜裏的七個銅錢的嘩響,倒是把這事忘了,還好,沒有丟,等著發大財呢。而叮當聲響起時,突地,眼前全是樹林,而腳下一輕,全然沒有了別的阻擋。
什麽時侯沒有兔子的?不知道,隻是覺得腳下柔軟間,再沒有阻擋物,我一個人,追進了林子深處,老者和老孫頭,不知到哪去了。
晃過兩根樹,喘息間,突地發現,媽地,白影不見,周圍全是林深樹密,一片靜綠,再沒有那種尖厲還有那種嬌柔。
細看間,不知是哪裏,也不知我追進了林子深處多遠,這個地方,看得出,保存完好,罕有人跡,此時,安靜得竟是連鳥叫都沒有。不合邏輯呀,這林深樹密的,再不濟,總還有幾隻驚鳥吧,但真實的,卻是詭異的一片安靜。
哦嗬嗬!我雙手一攏,大喊起來,一方麵給自己壯膽,另一方麵,是要看看,那一直追著的白影團,到底會不會突然出現。
失望,失望!一片回音,倒是**起一陣的陰冷,不自覺地全身縮了縮。忽地又是一個挺身,老子的牛性子又上來了,追都追進來了,怕你媽個鳥呀,要死要活,比這活煎活熬的,還是爽快些。有時侯,人有恐懼,不是麵對的恐懼,而是你完全不知道,這一直嚇著你的,是什麽,所謂不知名的恐懼。
“搞你媽呀,什麽仇什麽怨,你倒是出來呀,擺明了幹一場。”
一抹臉,伸手一看,全是血跡,是剛才兔群濺上去的。
伸手進褲兜,叮當聲再次響過,似聽到呀的一聲輕響,而眼前,還是什麽也沒有,手上,駭人的血跡,突地汩汩流下。草,我哪出血了,是不是剛才摸銅錢時被劃破了,細看,沒有呀,而手上的血跡,卻是無端地汩湧出來,滴在爛草上,腥紅一片。
兔子的血,還留在我身上?全身一下抹個不停,血更多了,但卻是沒覺得其他的異樣。
大張著嘴,喘息著,這一路追來,連吼帶罵,媽地,毛都沒搞到一根,就這麽消失了。
“累了吧,歇會呀,沒人追你。”
一個嬌柔的女聲,對,確切地說,似曾相識的一個嬌柔的女聲,在我背後突地響起。
空林靜音,駭得猛然回頭,天,我的小心髒呀,怕是直接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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