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花團錦簇裏的暗流
?驚異的是,密林子裏還有這處幽靜如神仙福地般的所在,而且,還有這從沒見過能馱得起人的大白鳥!說句不怕各位笑話的話,這鳥兒就剛才那表現,可比我們人聰明多了!還這麽聽話,聽指揮,一點也不亂,這倒還真是奇了。wWw。χ
隨著少年脆脆的叫聲,屋裏出來一個婦人,天,隻覺眼前一晃,世上竟有如此端莊美麗的女子!鐵三角也算是閱女無數,而這種美麗和氣度的女子,還真的是少見。發烏如雲,柳腰突峰,彎眉笑臉,淺淺的兩個酒窩,此時盛滿笑意。
“遛鳥遛到哪去了,又貪玩去了吧,帶什麽客人了?”脆生生的聲音,溢在陽光裏,透著醉人的暖意。媽地,這一路來,就沒見過幾個正常人,陡地一見這婦人,倒還突地想起,我們是人,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沒玩呀,娘,我還救了他們!”少年笑著,全無心計,天真無邪。
婦人此時看到了我們,臉上似有一驚,但瞬間又是回複笑麵如花。
“哦,還真來客人了,還不少呢,讓人家進屋呀,站院裏像什麽話。”婦人滿麵笑著看著我們。
少年又是一個笑臉轉過頭,白白的牙齒對著我們,“我娘叫你們進屋呢,快進去呀,是不是嚇傻啦,嘻嘻嘻!”
少年蹦著跳著讓我們進屋。
我們這一群大人,竟然在這個少年的麵前,真的像傻了一樣,插不進去一句嘴,隻能是傻笑著。
我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沒什麽,我這小孩被我慣壞了,沒為難你們吧,快進屋快進屋。”婦人笑著連連地朝屋裏讓著我們。
沒有為難我們?這句放明明白白地一下鑽進了我的腦子裏,這段來,神經崩得太緊了,總是對一些看似不經意的話,心裏都是一緊。
但少年天真的笑容,還有婦人的端莊大氣,又是一下打消了我們的疑雲。
笑著走進婦人的屋裏。
天!鑽了這段時間的樹林子,陡地進了這個還叫做屋的地方,整潔,一塵不染,椅子桌子擦得放著亮光,這隻怕是我們這些單身狗做夢都想要的這樣的一個家。
婦人忙忙地奉上茶,茶香沁人,有多久沒有喝到熱茶了,記不得了,捧在手裏,眼眶突地有些兒濕潤。
而細心的婦人發現了這點,輕笑著說:“唉呀,是不是想家了呀。”
婦人一語,一下驚醒了我,媽地不看看什麽地方,竟然整起這文藝範來了。
我笑笑,連說謝謝謝謝。
劉小蘭她們幾個,不住地打量著婦人,怕是這麽美而大氣的女人,她們也是在心裏暗歎吧,屬於女人間的那點小心思,總是顯露無疑。
“哦,對了,聽小兒說是救了你們,他一個小孩,哪能救得你們呀?”婦人突地問。
旁邊的少年不待我們說話,快快地說:“娘,你不知道,那林子裏又發黑水了,好大呀,偏巧是我遇見了,大白救了他們,不然,會全被淹死的。”
少年稱那些鳥叫大白,看來,這裏定然是一家馴鳥的家庭。
婦人的臉上明顯地一愣,那陡然收起的笑容,讓我們心裏一驚,與笑著時簡直就是兩個人,但隻一瞬,突地又是笑了,“救了好,救了好,哪能被水淹呢,這不好。”
婦人的話有些淩亂,顯然內心裏正經受著巨大的變故,至於是什麽,我們不知道。我隻是在心裏暗歎,這個端莊的婦人,真真的好定力,什麽事情,哪怕是內心裏翻江倒海,表麵看起來,也是笑吟吟的。
突地又覺怪異,少年剛才說到,又發黑水了,而婦人根本上沒有問是發的什麽黑水,而且我們這一行又是如何遇上了黑水,卻是隻用一句話就拖過去了,心裏陡地一緊,媽地,看來,還是不能放鬆呀,千萬不能被這表麵的現象給迷住了。而少年一語露出一些訊息,又發黑水,天,是不是還在什麽時侯發過一次呀。而從剛才守靈人的講述中,根本上沒講過還有發過一次的事呀。
怪異,太怪異了。
婦人的笑臉盯向我,似乎看到我的情緒起伏特別大,我掩飾地望著她笑笑。
婦人突地說:“我的那此大白,可算馴出來了,這不,還救了你們,真好,唉,小兒爹去得早,那時我一個人,帶著這個小家夥,還有一群大白鳥,真是死的心都有,不過,咬咬牙,也就過來了,這不,小兒長大了,大白也馴出來了,要是那死鬼還在世的話,看到這,不知有多高興呢,他是活著沒有看到大白馴出來,現在死了,大白倒是馴出來了。”
婦人的眼眶有些濕潤,竟是突地對我們講起她的來厲,還有這些大白的過往。確實,這是一戶馴的世家,愛人死了,是這婦人拖著孩子馴出了大白完成了男人的使命。
但真的就這麽簡單嗎?或者說,這婦人,我們又沒問,為啥主動給我們說這些事,是心裏發虛,還是怕我們起什麽懷疑?
心裏一下子又是亂了起來,但此時拚命地忍住了,在這個波瀾不驚的這類型的女人麵前,如果你一個慌亂,說不定就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我忙忙地安慰,“還真的羨慕你們呢,這小孩太聰明了,對了,大白真的馴得太好了,真的挺佩服你的。”
我盡量地說著好話。
婦人笑著擦了一下眼,說:“唉,我這人,許是太久沒說話了吧,一見你們,竟然說起這些話,對不住了,你們累了吧,今晚就在我這休息,明早再趕路不遲。”
一切都沒有破綻!
而沒有破綻才是最大的破綻,荒野林子,突地出現這塊神仙福地,還媽地出來一個馴鳥人,竟然還有著讓人十分同情的家世,還碰巧救了我們,對我們這些陌生人,一不問來厲,二不問由頭,一味地熱情,幾乎快讓我們化了。
媽地,太完美了,這個過程太完美了,完美得讓我覺得,這真他媽地像做夢一般。使勁地掐了一上自己的腿,鑽心的疼痛立時傳來,這說明,現在發生著的一切,都是真的。
太過完美,是不是就是全是假的?
我心裏不敢肯定,又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全身立時緊起,同時借著眼角的餘光,提醒著三胖和金娃。鐵三角的默契,餘光就夠。三胖和金娃立時悄悄地坐正了身子,看得出,全身繃緊了,這是鐵三角進入狀態的樣子,整個人可以隨時應對突發事情。
不是我神經過敏,媽地,這一路,我簡直要顛覆一個大觀點,屁地眼見為實呀,有時侯,你明明看見的,卻真的不是真的!
所以,要原諒我時不時的神經兮兮。
“再給你們添點水吧。”婦人笑吟吟地起身,走進後堂,內裏可能是廚房吧,轉身朝裏麵走去。
“真漂亮!”三胖砸著嘴。這個詞,他多是用來形容妹子的,用在這婦人身上,看來確實是漂亮了。
風擺楊柳一般,走動時,竟是暗香浮動,天,這婦人,真的在這個荒野之地,生得如此的美麗絕然。
我愣愣地盯著婦人轉身離去的背影。
突地,一股涼意陡地一躥,一下直衝腦際,忙忙地佯裝著累捂了一下嘴,我是怕我驚叫出來,對,各位你們沒有猜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心裏如玻璃碎了一地,嘩啦之聲響得莫明。
我顫抖得幾乎端不穩杯子,拚命地讓自己鎮靜下來,我甩了一個眼神給三胖和金娃,兩人又是一緊,但眼裏,卻是明明的不解,當然,他們沒有注意。
走,肯定是走不了了。我心裏突地悲哀莫明,媽地,真的背呀,怎地又是這樣呀。那麽,得想法,如何出去。
腦子亂成一團,而婦人卻是笑吟吟地拿著茶壺走了出來,我又看了看,我再不敢與她笑吟吟的眼神對視了,我怕我的眼睛,會告訴她,我其實剛才發現了一個秘密。
“唉,瞧你們累的,早點休息吧。”婦人邊給我們續著茶水邊說,這份熱情,媽地,在五星級賓館,也不過如此了,而那五星的館子裏,怕是也難找出這麽美麗動人的端茶侍水的人。
三胖和金娃剛想說什麽,我一把打斷,急著說:“那就真不好意思了,一來就這麽麻煩,這情隻能是容當後報了。”
“這兄弟,瞧著這麽年輕,怎地這麽客氣生分呀,都是鑽林子的人,誰沒個難的時侯,遇上了幫一把,應該。”婦人還是笑吟吟的。
我看了那邊的幾位,老孫頭如入定一般,不言不語,王全整個麵無表情,翠姑離著王全遠遠的坐著,眼睛一刻也不離她的寶貝女兒劉小蘭,而劉小蘭她們三個,好像是真累了一般,眼睛半合半閉,整個人如僵著一般。
少年和大白此時都沒見一蹤影。
媽地,心裏突地冷氣躥起,這屋裏的人,不言不語,就我說個不停答話答個不住,天,該不會已經出了什麽問題了吧。
我一慌,忙忙地叫著:“老孫,你年今晚就在這打擾人家可好?”
老孫頭突地如夢中驚醒一般,點頭說著那隻能如此了。
我又望向王全,一個樣,驚醒一般,點頭說好。
再看翠姑和劉小蘭她們幾個,此時轉過頭來,倒是眼睛全睜開了,說:“天色也晚了,就在這歇吧。”
婦人似很滿意,笑著說:“別怕,我這安靜,保準各位睡個好覺。這麽著吧,男客睡這邊,女客睡那邊。”
我突地站起說:“唉,打擾真不好意思,但您不知道,我們一道出來時就立下誓了,要同吃同住同行同回,我們還是就擠在一間屋裏將就一下得了,免得把您另外的屋子給搞亂了。”
我的話說著客氣,卻是雙眼死死地盯著婦人的雙眼,我看到,那白裏,泛著絲絲的血絲。
而此時聽了我這話,劉小蘭等幾個驚得睜大眼望著我,心裏怕是想我這種時侯還想吃她們豆腐呀。我不待劉小蘭說話,一揮手說:“就這麽定了,那隻能是麻煩您了。”
婦人注意地看了我一會,臉上明明地一愣,但又如前一樣轉瞬依然是笑得如花,“那也好,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
這婦人每說的一句話,真的好怪。
婦人最後依了我們,收拾了一間屋子,我們幾個人一起擠了進去。
我大聲說:“人家熱情,我們得自個講究點,都別脫衣服,將就一下,明早早點出發,別把人家這搞亂了。”
劉小蘭白了我一眼說:“你還想脫衣服呀!”
三胖想笑,金娃一把阻了他,金娃已然從我刻意的客氣的話裏,還有這些怪異的安排裏,嗅到了一點什麽,臉上一直緊著。
婦人轉向掩門出去時,突地對著我一個怪異的笑:“別那麽客氣,好好休息。”
轟地關上門。
我輕輕地碰碰三胖和金娃,壓低聲音在他倆耳邊說:“別睡,聽我的,裝睡,但都給我精神著點。”
三胖和金娃眨著眼望著我。
我在他倆的耳邊輕輕說:“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