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回 謀事在人

喬建國晚上睡覺就聽著院子裏好像是有什麽動靜,自己從**支撐起來,仔細的去聽。

外麵確實有腳步聲,不光是腳步聲而且還有低低的拖著東西的聲音,這可能就是進來人了。

穿上鞋,拿過來一旁的手電筒,外麵的燈直接給上。

喬建國並沒有經驗,這是他第一次打更,運氣好的話,可能幹幾年都遇不上這樣的事情,挺大的廠子這側就他一個人,張麗敏說話是傷了他,鬧的兩個人現在還有點不合,喬建國當時滿腦子就沒去想,如果外麵真的進來人,會不會對他的人身有什麽危險的,炸著膽子就出去了,而且外麵的燈一開,等於是給了在外麵的人提示,我聽見聲音了。

“你們幹什麽的?”

不知道這些人怎麽弄開門的,看樣子像是老手。

他這一弄,對方就毛了,這如果被抓了,他們就完蛋了,事情可大可小的。

“你少管閑事兒……”

一般的打更的真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會往前衝的,不是自己家的產業丟不丟,大不了飯碗不要了,公家的東西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這肯定就是自己的命更加的重要的,保安哪怕就是看見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攔,差不多追追就得了,喬建國是被嚇到了,首先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反應慢,慌了。

進門來偷鋼材的人是五六個小年輕,一見喬建國還站著呢,這要是報警了他們也跑不掉,如果喬建國不想管,他就應該馬上回去帶上門,他們也晃了。

過去賊少,那就是因為不管開多開少,人人有工作,現在遊手好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沒有工作又不想賣勞力那隻能偷了,鋌而走險。

喬蕎正睡覺呢,陸卿摟著她,聽著床頭的電話響,動了動,這是誰啊,大晚上的打電話,沒毛病吧。

“喂……”

喬蕎從**慌裏慌張的起身,陸卿自然被她的動作弄醒了,問了一句。

“怎麽了?”

“我爸出事兒了……”

喬建國人在手術室呢,這幫小子也是下手夠狠的,就奔著要他命去的,人沒抓到,因為一哄就都跑了,上哪裏去抓?廠子裏似乎應該有監視器,好幾個都是擺設,人家好像應該是踩過地盤,能拍到的位置機器被打壞了,大門口是有個監視器,現在在公安局呢。

張麗敏接到電話,這還是醫院打過來的,她沒有主意,真的出了事情,她什麽都不是。

人是在廠子裏出的事情,正常你的思維應該抓住送來的人,這個錢是要他們出的,結果張麗敏來了之後就給老女兒打電話,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噢對了,她還辦了一件大事情,哭,哭天搶地的,這是她最擅長的。

送喬建國來醫院的負責任也是差勁,你倒是把事情安排好了,他人不知道哪裏去了。

陸卿開車送喬蕎過來的,喬蕎身上的衣服出門自己也沒注意,估計是抓到哪件就穿哪件了,跑上樓,張麗敏這一看見老女兒回魂兒了。

“喬蕎啊,媽沒辦法活了,你爸要是有個好歹的,媽就不活了……”

喬蕎才走過來,就連傷成什麽樣都沒機會開口問呢,張麗敏這就上演了一場哭戲。

喬蕎原本就著急,問張麗敏:“怎麽傷的?傷哪裏了?醫生怎麽說的?”

張麗敏是一問三不知,喬蕎問報警沒,張麗敏說不知道。

張麗敏拉著喬蕎的手:“你得救你爸……”

喬蕎想拍死張麗敏的心都有了,問你事情,一件你都不曉得,那你知道什麽?

陸卿這一看,在張麗敏這裏根本任何消息都得不到。

張麗敏這是持續的哭,喬蕎聽的有點不耐,你哭能起什麽作用?

“你先別哭了。”

喬蕎對著張麗敏說了幾句,張麗敏還止不住哭。

“通知我大姐,二姐了嗎?”

哪裏有時間通知,張麗敏這人腦袋結構不知道是怎麽構成的,出事情肯定第一個找的就是喬蕎,剩下誰都想不起來。

護士讓簽字,醫院給下了病危通知單。

張麗敏身體一缺接就坐地上了,喬蕎現在也根本顧忌不上她媽,坐在地上總比一直哭來的強,指望不上,隻能自己給喬青霞打電話。

“爸情況不好,人在醫院呢,你現在過來……”喬蕎說的非常清楚,什麽醫院,幾樓。

青霞是衣服根本就沒換,推陳元慶起來,這個時間打車不一定能有。

“你送我去趟醫院,我爸出事兒了……”

陳元慶不耐煩,自己打車就去了,送什麽送,可是聽完青霞的話,腦子立馬就轉動上了,如果喬建國死了的話,這涉及家產的吧,萬一要是進行分配呢?絕對不能隻叫老三在眼前。

趕緊的起床穿衣服,倒是一句牢騷沒發。

“喬梅去了嗎?”

青霞也沒聽出來別的,低聲說著:“沒有呢,我媽誰都沒告訴……”

陳元慶兩口子這麽大的動靜,青霞婆婆肯定聽見了,披著衣服出來,一聽兒子說,趕緊叫兩個人去醫院。

喬蕎給喬梅去電話,喬梅睡的正香呢,有點來勁兒,有說的那麽嚴重嗎?她也不是沒有看見過打更的,怎麽就她爸這麽寸?八成又跟前一次她媽傷了腳似的,往嚴重了說,喬梅沒動,阮雷摟了摟喬梅,蹭了蹭。

“我一會兒過去。”喬梅說著。

喬蕎就來勁兒了,這醫院都下病危通知了,你一會兒在過來?你爸現在生命有危險啊。

喬蕎就來氣了,胸口起伏了幾下:“醫院給下病危通知了……”

喬蕎反嘴:“醫院就是這樣的,稍微有點毛病就給下病危通知,你信他們?”

她又沒有說不去,叫什麽叫?

喬蕎懶得和喬梅起爭執,現在是真的顧不上了,陸卿下樓去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負責人呢?喬建國是誰送過來的?

送喬建國來的人總算是回來了。

“我說了也不算,我得給領導打電話,這個錢你們先墊付一下,回頭我請示上麵……”

陸卿輕輕嗤了一聲:“懂法嗎?”

陸卿是個得理不讓的人,他自己涉及很多方麵都懂,態度又不好,拉著一張臉,跟活閻王似的,那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人家也是怕橫的,怎麽溝通都不行,隻能馬上去聯係領導。

陸卿回頭想喬建國這事兒,也是不好弄,本身就是合同工,什麽保障都沒,真的認真的追究起來,這個過程也是夠麻煩的了,最後還不一定結果是什麽樣的。

青霞和陳元慶來的很快,陳元慶跑上來,就往張麗敏身邊湊。

“媽,我爸到底是怎麽弄的?”陳元慶也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青霞也跟著哭上了,那裏麵躺的人是自己爸爸,不是外人。

陳元慶聽說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心裏想著,這情況可真是嚴重了,不是喬蕎故意嚇唬誰,陳元慶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喬建國真的因為這件事情死了,賠償款能拿到多少?他有朋友其實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性質不同,那個是騎摩托車結果被撞了,當時賠了三十萬,陳元慶也不知道這三十萬到底是怎麽賠出來的,但是出事兒了賠錢這似乎就是正常程序,他心裏是這樣想的。

陳元慶倒是希望喬建國這口氣就別上來了。

喬梅人就是沒來,特有主意,也能睡下去,這邊老三打電話,說你爸都要死了,還能在家裏睡覺呢,這也是不一般的人。

陳元慶坐在張麗敏身邊,灌輸自己丈母娘一個概念。

“媽,爸現在這麽嚴重,你得做好心裏準備,如果人真的就沒了,我們不能輕饒了對方,爸是給他們幹活才遇上這事兒的,錢必須得好好的談,你要是不懂你就問我……”這大女婿你看多鎮得住場,張麗敏慌的根本什麽都分析不出來,陸卿一直在外麵跟對方的人接觸,沒怎麽露臉,張麗敏抓著陳元慶的手,聽陳元慶的。

陳元慶說的話,喬蕎聽著呢,喬蕎的嘴唇輕輕一扯,可真行啊。

負責人上來,就跟家屬進行談,人家那邊負責管事兒的人大半夜爬起來的,那這出事兒了能怎麽辦,會說話,說話很有水準,喬建國呢,根本沒簽過任何的合約,哪怕就是合同工的合約都沒有,對方現在就是想推卸責任,他是簡單的問過了律師,因為這涉及錢的方麵,律師那邊也是說,你就先壓著這一家人,很多人都不懂法的,就是鬧,花那麽長的時間,你就扔錢,拖死他們。

這個錢肯定不給,他們家屬要鬧,你就把這個錢花在打官司上麵。

負責人一聽心裏就有數了,也問過賠償要怎麽進行賠償。

這律師也是夠狠的,賠喬建國全年的工資,這就完了,剩下人家一律不管。

陳元慶負責接待的,陸卿在樓下打電話呢,他也得問問,樓上陳元慶自作主張就負責管了。

“我是裏麵傷者的大女婿,你有話你就對我說。”陳元慶扶著張麗敏介紹:“這是我嶽母。”

那人就對張麗敏表示了遺憾,誰都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現在發生了也沒辦法了,醫院的錢沒說不管,交代自己手下馬上去給交,不用家屬管,陳元慶一聽就覺得有門。

如果人家不想賠償的話,想把事情鬧大了,或者後麵有關係,他們就肯定不會管這個賬的,他就放心了。

“醫生都下病危通知了……”陳元慶現在就想談死亡賠償款。

對方都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陳元慶,又看看張麗敏,覺得太逗了,人還沒死呢,就想談?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急切?

喬蕎實在不願意在外人麵前和陳元慶起爭執,走過去和對方說話,喬蕎是喬家人,她家裏的事情,她自然要上手去管的,可這舉動惹陳元慶不高興了,自己和對方你看接觸的都挺好的,結果老三現在搶功勞啊。

張麗敏還在一邊幫著陳元慶說話:“你叫你姐夫管就行。”

喬蕎目光似有嘲諷,看了一眼陳元慶,喬蕎覺得陳元慶說話很有問題,陳元慶什麽都不懂,偏偏他想裝懂,竟說外行話,人家一聽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對付你,喬蕎也不認為自己多聰明,可到底是在單位混了這麽久,很多事情都接觸過。

青霞也覺得陳元慶管的挺好的,這些事兒原本就應該是男人管的,拉喬蕎。

“你讓你姐夫問吧……”依著青霞的意思,她們倆守著手術室的大門,關心父親就行了,青霞也不是有壞心,而是純粹腦子裏沒有那種概念,喬蕎堅決不幹,這是她爸,陳元慶算是哪裏的人?能管得好她自然什麽都不說,管不好往上湊什麽?

陸卿打完電話上來,事情是有點麻煩,可也不至於那麽難辦,心裏有底一切就都好辦了。

“喬蕎你過來……”

陸卿把喬蕎叫到一邊,自己和喬蕎說,事情是怎麽樣個辦法,當然現在首先要做的還是看看人會怎麽樣。

“你冷靜一些……”陸卿叫喬蕎必須冷靜,如果不能冷靜,這事兒你就會越辦越糟糕,你首先得壓得住對方,給人一種感覺,你們家的人不是什麽都不懂,騙別人好騙,但是裏麵還有懂的人,有些事情也不是撒潑就能辦的,該講道理還得講道理。

“我不能管,首先我是外麵的女婿……”

陸卿有陸卿的難為,他可以幫著喬蕎出謀劃策,但是出手管絕對不行,陳元慶現在的態度很明擺,他就是要負責管,和那樣的人起什麽衝突也不是陸卿願意做的。

喬蕎明白。

喬蕎就要負責這件事兒,陳元慶不高興了,覺得喬蕎不停的在拖自己的後腿。

陳元慶是認為喬蕎狗屁不懂,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比他明白,他都弄好了,可喬蕎非要亂弄,這時候不談錢,你說什麽等著病人出結果的,這不是缺心眼嘛。

“喬蕎你幾個意思啊?你要是覺得不信任我,我就走。”陳元慶的語氣有點嘰歪。

張麗敏扯小女兒的手,她就別跟著添亂了。

張麗敏以前最信任的可能是蔣晨,如果今天出這事兒,蔣晨在,陳元慶壓根就沒說話的立場,說了張麗敏也不會聽,陸卿是懂得比誰都多,他和喬蕎是二婚啊,張麗敏是覺得陸卿不能太信任了,首先兩家壓根就不怎麽太走動,那二婚能有一婚的可靠?大女婿的位置一下子就上來了,從張麗敏的角度來說,她覺得陳元慶辦的真是挺好的,喬蕎現在就是搗亂。

這沒怎麽樣呢,自己家人就先吵上上了,喬蕎就不讓陳元慶管,你愛生氣愛挑理,你就挑,我不怕,直接忽略陳元慶。

陳元慶看著喬蕎,陸卿這電話響,又是律師朋友,出去接。

“別以為自己有兩個錢就得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運氣早晚有用光的一天。”

陳元慶覺得喬蕎無非就是運氣好,這麽個貨色,蔣晨還想回頭,腦子泡水了,喬蕎下了他麵子,陳元慶記恨著呢。

“你們家的事兒,我管不了,也不信任我,我一個外人待在這裏做什麽,我走還不行,省得你排擠,我現在自己走……”

“喬蕎……”青霞勸喬蕎。

“我說我管就我管,你要是管以後有任何的問題你和他管,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麵。”喬蕎拉下臉,大姐太糊塗了,和她說不清。

青霞徹底閉嘴了,陳元慶扭頭就下樓了,青霞去追。

張麗敏看看喬蕎,動動嘴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可是眼神裏都是覺得喬蕎亂來,沒事兒找事兒。

陳元慶和喬青霞在下麵說話,陳元慶就說今天這事兒。

“你那好妹妹一般人不就都沒瞧得起嘛,我是看在爸媽的麵子上,我不上去了,我就在樓下等著,有信兒你給我來電話……”

青霞也無奈,一邊是妹妹,一邊是丈夫,喬蕎也是的,你姐夫說要管,你就讓他管被,這些破事兒多麻煩。

喬蕎自己本身是沒經曆過這些事情,可架不住背後有個陸卿,她爸這情況是有點特殊,什麽都沒簽,但人就是在你們單位出的事情,如果真的你們什麽都不管,就打算出一年的工資或者幾個月的工資,那醜話說在前麵。

喬梅一大早四點來的醫院,喬蕎是在兩點半左右去的電話。

喬梅上樓,青霞讓喬梅趕緊坐,也沒問為什麽會這麽晚來,喬蕎是直接就忽略喬梅了,心裏是真有心想抓花喬梅的臉。

醫院一直就說喬建國可能撐不下去,手術推出來之後都說效果不是很好,人以後就走不了了,傷到神經了,這恢複的可能性太小,現在不是能不能走的問題,是人能不能活的問題。

喬梅心裏也傷心,可沒傷心到那個程度,誰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遇上這樣的事情了也沒辦法,這就是命。

早上過來的早,飯也沒吃上,下樓準備去買點早餐,大家都沒吃呢。

喬建國現在觀察當中,能不能撐過去就看他自己了。

“媽,你想吃點什麽?”喬梅問。

青霞也是才想起來,是啊,大家都熬半天了,青霞想買,可手裏沒錢,就這麽慘,身上一毛錢都沒帶。

喬梅下樓去買東西,阮雷人家是壓根就沒露麵,你們老喬家不認我是女婿,我也不會上趕子的送上門叫你們來虐待我,喬建國就是死了,和他能有幾毛錢的關係?喬梅活著就行了,阮雷關心的是喬梅,其他喬家人,他才懶得去管呢,在家裏到點就去上班了。

青霞下樓和陳元慶要錢,說大家早餐都沒吃呢。

陳元慶歎氣,語氣疲憊,也是熬了好半天了。

“你今天買那以後呢?你爸要是好起來……”陳元慶當然不希望喬建國好了,他隻是打個比方,真的沒死,到時候在醫院折騰,你一旦花錢了,這以後的所有錢可能就都叫你花,家裏哪裏有錢?

青霞勉強擠出一抹難堪的表情,人就不能窮,不然走到哪裏都有問題。

沒錢玩不轉。

喬梅買回來,張麗敏沒胃口吃,讓喬蕎吃。

“我現在哪裏有胃口?”

姐妹倆說著話,陸卿叫喬蕎,他今天公司還有事情,是真的脫不開身,對此也覺得挺抱歉的,陸卿必須得過去公司。

“你去吧。”喬蕎挺理解的,就算是陸卿留下來也沒用,一點用處不起,何必拖著他一起呢。

陸卿轉身就下樓了,陸卿來的時候張麗敏可沒表揚陸卿一句話,陸卿人一走,張麗敏來意見了。

“他去哪裏?”問喬蕎。

喬蕎解釋:“陸卿公司有事情……”

張麗敏打斷喬蕎的話:“這孩子心可真大,你爸現在能不能活都是問題,他公司有事情就走了?”

張麗敏是覺得陸卿態度太過於冷硬了,你嶽父現在隨時有可能就沒了,你去上班?得多沒心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啊。

喬蕎挑挑眼皮,熬了半天她也累,張麗敏管什麽?從喬蕎來醫院,都是她在負責所有的事情,來回跑,上下的跑,她沒解釋,這事兒張麗敏願意怎麽去想就讓她想去。

陳元慶上來和張麗敏得說一聲,他得去單位請個假,然後才能回醫院來。

“媽,你放心,有什麽事兒我們一起扛,爸不會有事兒的……”

心裏想叫喬建國去死,那嘴裏能真的這樣說嗎?

張麗敏一看陳元慶班都不上了,在看看陸卿,心裏就挺不是滋味兒的,到底是二婚,沒把自己當成喬家的人。

喬建國的情況度過了最危險的那一刻,接下來又有問題了,人不能動,以後要怎麽辦?

陳元慶一看,人又沒死,喬蕎又死把這不肯讓他來管這件事兒,自己一點好處撈不到,自然也就不上前了。

當醫生說喬建國的情況穩定了下來,陳元慶就沒影子了。

“姐夫,這錢我可不是白給你的……”蔣晨吊兒郎當的晃著腿,他又不是有錢沒地兒花,給你錢就是辦事兒的,你事情辦了嗎、

陳元慶推脫:“我老丈人這不是差點死了嘛,我沒找到機會,蔣晨這樣我告訴你老丈人在哪裏住院,你多去幾次……”

蔡大奎擰著眉頭,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愉快。

老兒子兩口子一左一右分開坐著。

蔡青文也說了,夫妻兩個人沒有其他的問題,隻是個性相處不下去了,這樣彼此隻會以後越來越不舒服的。

蔡大奎肯定不會說兒媳婦,就認為兒子出問題了,他最煩的就是在男女方麵出問題的人。

“你是不是在外麵對不起她了?”

沒等蔡青文吭聲,兒媳婦就說了:“爸,真不是青文的問題,我們倆生活習慣性格都出問題了……”

真不是因為別的,純屬相處不下去了。

蔡大奎覺得搞笑,你們倆自由戀愛的吧,也不是相親結婚的,都是知道彼此個性才會走到一起的,怎麽現在就不合適了?當初能合適,現在就不合適了?誰變了?

蔣方舟原本不想管,這是人家的家事兒,可蔡青文把她給請下來了,兒媳婦也是對蔣方舟恭恭敬敬的。

蔡青文的這個老婆是個念過書的,她自己認為和蔡青文生活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不能調解的問題,蔡青文這人個性不是不好,其他方麵也沒問題,就是兩個人一開始因為愛情吧忽略了其他的,理念不同,她現在馬上就要讀博,趁著這個機會趕緊離了,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她也希望蔡青文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她會給與他祝福的。

兩個人談的特別好,夫妻財產怎麽分配,蔡青文這些事情上也特男人,但是總要知會長輩一聲的。

蔡大奎就堅決不同意,什麽叫理念不同?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等生了孩子就好了。

蔣方舟看了一眼蔡大奎,蔡大奎就不吭聲了,他尊敬蔣方舟,也覺得蔣方舟比自己懂得多。

蔣方舟悠悠開口:“既然青文叫我下來了,我就說一句,阿姨呢,尊重你們的選擇,你們要考慮好,是不是真的就不能一起過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蔡青文無力:“蔣阿姨,我們兩個真的是和平分手。”

蔡青文著急,他那邊還有工程呢,他雖然做門,但是和大哥的生意還是分開的,蔡青文不在本城做,因為如果他在本城的話就會搶自己大哥的生意,他在外地,還做封閉陽台的業務,蔡青文自己獨攬了二十個小區,和小區談好外麵的人不能進去,小區之內的業主選擇也就那麽選擇性,價格自然就是由分包小區內的他們幾家來決定,蔡青文家的生意特別的好。

他和他爸是一樣的,沒念過多少書,隻是頭腦轉的快,有一技之長,但是老婆學曆太高了,而且追求的境界不一樣,當初找老婆找高學曆的就是想提升一下自己,結果發現還是不行,這才打算和平分手的。

蔣方舟對著蔡青文擠擠眼睛,開口說道:“你們先走吧,我和你爸爸談談……”

蔡大奎就是個大老粗,有點事情就想棒棍下出孝子,原本打算狠狠揍蔡青文一頓的,看他還敢不敢提離婚的事兒,結果蔣方舟發話了,忍著沒發出來脾氣。

“老菜啊,他們兩口子自己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管,你別插手了。”蔡大奎沉吟片刻:“我就感覺青文這小子有點浮,不就是覺得自己賺兩個錢了……”

你可以有錢,不能因為有錢就踹糟糠之妻,你娶她的時候不就都想好了嘛。

蔣方舟笑笑:“話不是這樣說的,過不到一起去,硬給推在一起,過的不幸福,兩個人都為難,不如早點散,誰都別耽誤誰……”

蔡青文這個年紀也不算是大,他老婆那也是有本事的,將來也肯定不愁找。

這頭才弄完蔡青文的事兒,蔡大奎哪裏好就這點好,聽話。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跟養養的大狼狗似的,對著外人窮凶極惡的,但是回到蔣方舟麵前,她說一是一,二就是二,他兩個兒子對蔣方舟還都特別的尊敬。

喬蕎爸爸人在醫院呢,這是親家,蔣方舟肯定要去的。

蔡大奎開車送蔣方舟去醫院,買了不少的禮品,畢竟不能空手。

喬蕎在病房裏照顧她爸呢,喬蕎這假期也不能一直請,她現在歇旅遊假可旅遊假也是有時間規定的,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青霞每天要接兒子,接完兒子回家做晚飯拎著晚飯過來,給送,喬梅是下班過來看一眼,她跟沒事兒人似的,喬蕎都忍了,在醫院呢,叫別人看著姐妹之間不合也挺丟人的,她現在休息就她來吧。

陸卿這是給他媽消息了,蔣方舟人就來了。

進門,張麗敏就跟沒看見人似的,是,你天天熬著很辛苦,可這是親家啊,至少得打聲招呼吧,她沒有。

“媽,你來了……”喬蕎連忙站起身,給蔣方舟讓位置。

“你別動,我聽陸卿說的,過來看看……”

喬蕎拽了張麗敏一把:“媽,我婆婆來了……”

張麗敏靜靜的看著蔣方舟,這才勉強開口說了一句:“親家母來了……”然後就不吭聲了。

蔣方舟自然也不會挑張麗敏,家裏發生這樣的事兒,心裏肯定是難過的。

喬建國拉了,屋子裏都是味道,蔣方舟就不能待了,喬蕎也是這意思,她婆婆是個挺愛幹淨的人。

“媽,你先回去吧……”

張麗敏給喬建國收拾,喬蕎送婆婆出去,蔣方舟就掏出來一千塊錢,喬蕎推。

“應該的,給你媽的,喬蕎啊自己照顧好自己,別累到了。”

喬蕎也挺可憐的,蔣方舟拉著兒媳婦的手,喬蕎就覺得委屈,真的特別的委屈,她爸突然就這樣了,喬蕎想哭,之前都找不到機會哭,結果婆婆一說,喬蕎就窩在蔣方舟的懷裏哭了出來,蔣方舟拍著兒媳婦的肩膀。

“別哭了。”

蔣方舟給喬蕎擦著眼淚。

喬蕎一直把人送到樓下,自己返身回來,喬建國這樣,青霞遇上了青霞肯定管,喬青霞是一點不怕髒,這是自己的父親,喬蕎也行,張麗敏幹的是最多的,因為這是她丈夫啊,就是女兒動手,喬建國也會不好意思的,隻要她在,就一定是她管,喬梅?喬梅壓根就沒上過手,喬梅嫌髒。

成人和小孩兒又不同,那麽大的人,喬建國有時候腸胃不好,拉稀,是誰看都覺得挺那個的,可攤上了就沒辦法,誰都沒抱怨,喬梅看見就躲遠遠的,根本不上手。

喬蕎進病房,張麗敏叫喬蕎幫著她周一下喬建國,她得洗洗毛巾。

老姨和姨夫是晚上來的,過來看看喬建國,老姨一臉的滄桑,一下子老了不少,被打擊的,這就是從天堂直接掉進地獄了。

曹笙雨現在好了,可在家裏哪裏都不去,老姨也不忍心叫她出去工作啊,家裏姨夫上班,老姨陪著女兒,因為喬建國這癱瘓了,沒帶曹笙雨來,怕女兒看見不應該看的,那要是當場換什麽,女兒能躲出去嘛。

姨夫是真的替喬建國抱不平,你說好好的上個班,就趕上了,怎麽就那麽倒黴呢。

坐在床邊,安慰喬建國:“人活下來就比什麽都有用,福氣都在後麵呢,姐夫你有三個好女兒……”

姨夫也沒天天來,哪裏知道喬家到底是怎麽弄的,正常情況,姐妹三,肯定是輪的。

“姨夫來了,老姨……”喬蕎打著招呼。

老姨對喬蕎特耿耿於懷,喬蕎對曹笙雨就一點樣兒都沒有,能幫的就一點不肯幫。

“喬蕎別難過了,福氣都在後麵呢……”

喬蕎點點頭。

蔡大奎和蔣方舟回去,蔣方舟是因為看在喬蕎的麵子上,覺得可能親家母也沒這個時間做什麽,她就幫著做點,不可能天天給做,這就是意思了,盡自己的一份心意而已,蔡青文正好回家,想單獨和蔣方舟談談。

蔡青文這小子條理也很清晰,離婚不是他提出來的,但是他也覺得繼續過下去,彼此都難過,他們經常會因為意見不同鬧的很不愉快,蔡青文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管理概念,他也一直覺得自己做的不錯,可他老婆就非要扭轉他變成別的樣的。

“阿姨你跟我爸就好好說說。”

蔣方舟這就聽明白了。

“不是因為第三者的問題,阿姨可以幫著你勸,畢竟是沒有辦法的……”

蔡青文鬆口氣,笑嘻嘻的和蔣方舟說,自己媽死的早,他也沒感受過母親的感覺,現在就是拿蔣方舟當親媽呢,蔡青文敢說,倒是弄的蔣方舟有點尷尬。

“這是要送哪裏去的?我給送過去吧。”

蔡青文說自己順路,別在溜老太太走一趟了。

蔡青文開車去的醫院,在醫院樓下給喬蕎打的電話,張麗敏送老姨下去了,喬蕎沒辦法,蔡青文不認識她媽啊,跟隔壁床說了一聲。

“阿姨,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下樓拿點東西,馬上就上來。”

“行,你去吧。”

喬蕎下樓,那邊張麗敏還跟老姨說話呢,姨夫不愛聽女人之間的事兒,自己就先往公交車站去了。

“我姐夫這樣,將來你可怎麽辦啊……”老姨就哭,她是可憐張麗敏,未嚐不是可憐自己。

姐夫掙分錢,張麗敏還能搭她一點,現在姐夫這樣了,自己以後不是就沒指望了嗎?

張麗敏一看妹妹哭,自己也跟著哭,這個時間喬蕎就下來了。

“青文我在這兒呢……”喬蕎晃晃手。

蔡青文推開車門,大步流星的拎著保溫桶就過來了,他不認識張麗敏,所以直接就躍過去了,把東西交到喬蕎的手裏,非要給喬蕎兩千塊錢,喬蕎不要。

“嫂子,那我要是遇上事情你能不花嘛,你必須收。”

喬蕎不願意拿這個錢,這都是人情,再說你都沒往人家的身上花過錢。

蔡青文非得給,東西交到喬蕎的手裏,說自己那邊活忙,現在就得開車回去。

“路上小心點啊。”

蔡青文開車就走了,張麗敏和老姨在遠一點的地方就看見了,老姨問張麗敏。

“這是誰啊?”

張麗敏說自己也不知道,老姨靜靜看著車子開走的方向:“笙雨這孩子命就不好……”

張麗敏自然是盼著曹笙雨好的,聽見妹妹的話,微微歎口氣。

送走老姨,回到樓上,喬蕎把蔡青文的錢給了張麗敏。

“是誰啊,我沒見過呢,你同事?”

同事之間也犯不上花這些啊。

喬蕎解釋了一下關係,張麗敏看著喬蕎的眼睛,突然問:“結婚了嗎?”

喬蕎就知道自己媽想幹什麽,覺得特無語,不過蔡青文離婚的事兒喬蕎不知道,她都沒機會出去,哪裏能聽見這些。

“結婚了。”張麗敏覺得遺憾。

“不知道老婆是個什麽樣的?”

喬蕎徹底無語:“是個準博士。”

張麗敏這才訕訕的收回話,嘴裏又念叨著:“女人念那麽多書有什麽用,浪費大好的青春……”

喬蕎懶得和自己媽較真,抱著盆出去給喬建國洗褲子。

青霞和婆婆商量,讓婆婆去接陳放,她現在得跑醫院,實在忙不過來。

青霞的婆婆倒是伸手接了這活。

“你媽也是夠難為的了,攤上這樣的事情,你盡管去,陳放你就放心……”

青霞心裏感激死婆婆了,青霞婆婆去接陳放放學,才接到孩子,就看著開過去的那輛車像是陳元慶,她是有點叫不準。

能是元慶?

不是陳元慶還能是誰,陳元慶接趙春母子倆準備去吃飯,之前那一段不是在醫院等著喬建國掛掉來著,那喬建國沒死成啊。

陳元慶別提多傷心了,他現在傷心的事情還有一件。

他拿了蔣晨的錢,早晚得給蔣晨辦事兒,可喬蕎這個死丫頭,看著根本就不像是會回頭的人,那蔣晨哪裏自己就交代不清啊,可白花花的錢擺在眼前,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弄的自己現在是進退兩難。

蔣晨給他的錢,他都花在趙春母子倆身上了,陳元慶一開始不願意幫著蔣晨,後來是自己想通的,那喬蕎沒和蔣晨離婚的時候,自己家年貨什麽的可都是管的,一旦真的他們倆複合了,還能少了自己的好處嘛,退一步來說,就算是蔣晨讓喬蕎離婚之後,又不要喬蕎了,那自己不是覺得更爽。

陸卿是有錢,可陸卿有錢不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