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回 出謀劃策
因為預約了拍照的人,家裏到處有點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
“嫁給陸先生可真是有福氣。”給喬蕎化妝的小姐感歎了一句,多少女人的夢想啊,嫁得真好,深深叫人感覺到了什麽叫嫉妒。
“你覺得我老公像是什麽樣的人?”喬蕎閉著眼睛配合對方,化妝小姐抬高喬蕎的下巴。
“好老公好丈夫,心裏滿滿的都是愛。”
化妝小姐是因為什麽一下子就變身成了陸卿的粉兒?他們有幫著喬蕎準備衣服,結果陸卿說不需要用他們帶的,喬蕎自己的衣服足以,試問女人心裏是不是有這樣的一個夢想,身為先生的某人為你弄了一個衣帽間,裏麵有數不盡的衣服和鞋子,當然去買也許就是你自己買的。
“嗬嗬,你說是那就是吧……”
現在的陸卿不算,以前沒有休息的陸卿大腦的構造圖,裏麵能被他占據的東西很少,錢、錢、錢、錢、工作、工作、工作、生活……
“不需要,我自己挑就好。”陸卿特別優雅的謝絕別人來幫自己挑衣服,你以為他是怕你辛苦?錯了。
他是不相信別人的眼光。
穿衣服這點上,陸卿大多數都是不太相信別人的眼光,喬蕎本人也是存在這個大多數裏麵。
果而醒了,自然就要先拍母女的,孩子鏡頭感還算是不錯,至少沒有發飆,怎麽抱怎麽是,也沒有鬧小情緒,喬蕎拿著一根棒棒糖吸引著女兒,叫她乖乖聽話,現在果而對那些吃的就比較饞了,時不時的總想伸舌頭去舔舔,不能吃裹裹味道也是好的,眼睛瞪得溜圓看著自己媽媽手裏的東西。
“果而來媽媽這裏好不好?”
沒費勁兒的直接從保姆的手裏把女兒給騙來了,低著頭和女兒打商量:“你陪媽媽拍照,你和媽媽都沒有合照,乖乖的拍完就給你吃糖好不好?”
果而小舌頭已經不行了,來回的舔著,仿佛已經碰觸到那塊糖了,小嘴不停的動。
原本是定了之前拍的,結果人家拍照的也是忙,沒有空擋,這是好不容易掐出來的時間。
正在拍呢,陳元慶陪著張麗敏還有喬建國來看果而了,保姆就覺得時間上有點不合適,現在家裏真的很亂,到處都是人,拍照的補妝的還有打光的,有些她也說不上是幹什麽的。
“這是幹什麽呢?”張麗敏往裏麵一看,怎麽家裏都是人啊?
喬建國也是有點迷糊,來的好像有點時間不對。
“在拍照。”
“拍照?”
張麗敏鬧不明白了,拍照出去就拍了,為什麽要在家裏拍啊?你看看弄的亂糟糟的。
攝影師在給果而單獨拍照呢,有人負責拿著糖在吸引果而,好在這東西對她能起作用,哎呦,躺在毛毯上小腳一踢一踢的,笑的那個真心,估計心裏是在想,糖糖很好吃吧。
張麗敏可沒打算上去跟孩子一起拍,看著中場,她上前對著果而拍拍手。
“來姥姥這裏,姥爺來看果而了。”
果而就是這麽大的孩子,她還不能夠在糖果和親人之間做出個明確的選擇,對小孩兒來說,糖果就像是天使一樣的吸引她,果而看棒棒糖被擋住了,就有點小惱,想讓姥姥躲開,讓她看著糖,但是張麗敏不知道她的情緒,堅持要去抱孩子給喬建國去看,結果孩子哭了。
保姆去找喬蕎,這是喬蕎她媽,自己也不好說什麽的。
“果而鬧呢,你媽和你爸過來看孩子了。”
喬蕎一愣,今天來看孩子?這個亂套勁兒。
張麗敏是覺得果而和她感情不一般,她每次來,孩子都好好的,從來沒鬧過情緒,她就覺得自己對孩子是不一樣的,和旁人還說沒關係呢,抱過來孩子:“我們家果而認識我,我抱一下就不哭了。”
結果孩子到她手上,哭的越開越厲害。
“媽媽抱媽媽抱……”喬蕎從後麵過來趕緊的把女兒從母親的懷裏抱過來,張麗敏的表情有些訕訕的。
“孩子哭你還弄這麽多人來家裏,你看看到處像是什麽樣子,這真是閑的無聊了,拍什麽照啊。”
嘟囔了幾句,上前摸著果而的頭,果而不幹了,她堅持認為是因為姥姥才讓糖果沒有的,哭的這個大聲。
“先把孩子抱上去吧,是不是怕人太多了?”喬建國在輪椅上出聲。
真是家裏一團亂,喬建國又走不上去,就得人抱或者背,一會兒下來還得同樣的方式下來,陳元慶往上背喬建國,張麗敏輕車熟路的推開喬蕎臥室的房門,就讓陳元慶把人放**。
“去客房。”喬蕎趕緊攔截說了一句。
不是她但女兒不孝,也不是她對父親有什麽好嫌棄的,這張床不隻是她一個人住啊,陸卿這人又特性,你看自己梳個頭發掉兩根頭發他都說個不停,這要是她爸進去躺了,這張床陸卿還能要嗎?
喬蕎往一邊引,推開客房的房門,其實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那裏麵有人住,這裏麵沒人住而已,都幹幹淨淨的。
張麗敏沒有動,就站在主臥室的門口,就進去躺下,你爸身體不好,這還不是想果而,想過來看看果而,結果你看鬧的?這是嫌棄了嗎?就躺一下你們家的床,你說那他站不起來有什麽辦法?
“元慶,咱們回家。”張麗敏賭氣。
養女兒養女兒,最後還被女兒嫌棄,就躺一下床,你看看她這個樣子,是覺得他們髒嗎?還是覺得他們身上帶菌了?
陳元慶也有點嘰歪,不就是一個房間,爸媽想進哪裏就進哪裏被,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你等人走後,你在收拾就是了,何必當著麵就這樣不留情,多掃麵子,多叫人難堪,要不就說有錢人毛病多。
喬蕎知道自己媽肯定是覺得不爽了,忍不住小聲和自己媽說著:“陸卿這人有點特性,家裏的床他媽都不能坐……”
那人就有這樣的毛病你有什麽辦法?蔣方舟輕易不會進臥室裏來,陸卿的床哪怕就是在亂,蔣方舟不會給動,家裏主臥室呢,大部分就是保姆進來把孩子給抱走,打掃衛生的阿姨也就是把衛生間收拾幹淨,**床下的一切她都不動,得喬蕎自己收拾,陸卿對喬蕎要求也不高,其他的家務我不用你做,但是我的衣服你要給放在固定的位置上,主臥室的衛生你搞幹淨這就可以了,要求不高吧。
張麗敏深呼吸一口氣:“知道了,我和你爸現在就走。”
喬蕎說道:“你們才來馬上就走,讓別人怎麽想啊?”
“那來了不行,房間不讓進,走了也不行。”張麗敏發上脾氣了。
喬蕎也是按耐住火氣,那沒怎麽樣呢,你就讓人把爸給背上來了,背上來就背上來,完了打開門就要進主臥室。
“先進客房休息會,我爸在這裏吃午飯吧,我把果而抱上來……”
“不待了,我們這身份待在你這裏,在給你丟人的,你去把陸卿叫上來,我今天倒是要問問,是他看不起我們,還是我的這個女兒看不起自己的爹媽……”
喬蕎大為詫異,陸卿和她媽不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現在下麵都是人,她媽讓自己去叫陸卿?叫陸卿幹什麽啊?
“行了,我們就是來看看果而,既然家裏這麽多人,那就先回去,你有空了,給爸來通電話。”
喬建國讓陳元慶把自己弄下去,別兩邊難為了,何必呢,多大點的小事兒。
張麗敏就抹上眼淚了,喬蕎也冤枉啊,她也沒有別的意思,好像她就攔著不讓父母進去似的。
“你去叫陸卿,去叫陸卿……”張麗敏推喬蕎,喬蕎往後退了兩步,陸卿就知道喬蕎她媽一來就沒好事,再好的心情也都沒了,打發下麵的人走了,時間不好約也沒有心情拍了,夠夠的,說實話陸卿現在看見張麗敏,心髒還是難受,渾身有點發脹的感覺,在後麵接了喬蕎一把,拽著喬蕎的手,看著張麗敏。
張麗敏嘴上叫的歡,讓女兒去找陸卿,可真的把人找來了,她又沒有話說了,萎了!
陸卿沉吟片刻開口:“中午在家裏一起吃頓飯吧。”
他還真的就叫不出口媽,陸卿認為張麗敏沒有為人母的資格。
張麗敏的眉頭跳了跳:“你就那麽幹淨,你爸的腿不好,下麵都是人,我們又沒有地方坐,他想果而了,你們不帶著孩子回去,我們親自來看,他這個身體,就躺一下怎麽了?這麽橫攔著豎擋著不讓進的……”張麗敏哽咽,當著陸卿的麵就哭了,這次她做錯了嗎?
“我有點潔癖的毛病,我媽都不能進我房間,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陸卿揚了揚眉頭,他沒有必要就為了討好誰,放棄自己的習慣,進入到別人家,不管是不是老丈人丈母娘,首先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這裏並不是你的家,不是你能隨心所欲的,陳元慶背著喬建國上樓的時候陸卿心裏就挺不高興的,樓下不是沒有房間,怎麽話都沒有問一問,就直接給背上去了?這個程序應該是主人邀請,然後才會上樓的吧?
張麗敏聽著陸卿說的話,一陣的失望,喬蕎也不幫著自己,就任由陸卿這樣對待自己。
“陸卿你平時不和我說話也就算了,我沒挑你什麽,你叫不叫我一聲媽,我也不在乎,畢竟我還有其他兩個女婿呢,就算是喬蕎不願意給我當女兒,我也還有兩女兒……”
“行了,別說了。”喬建國一見事情不好,早知道就不來了,你說來幹什麽,鬧成這樣。
陸卿猶豫片刻,扯扯唇:“我不叫您,您心裏很是清楚我是為什麽不肯叫您一聲,抱歉我叫不出口,那件事一直就放在這裏……”陸卿點點自己的胸口,現在隻要想起來,他的胸膛都會燒成一片,強壓下火氣:“今天爸在這裏,索性就把話說開,省得爸心裏對喬蕎也有看法……”
“陸卿啊,爸知道你難,都別說了,我們馬上就回去……”
陸卿認真的開口:“爸,今天的起因並不是我們攔著任何人不叫看孩子,是,當長輩的都喜歡孩子,誰看見果而都喜歡,小孩子嘛正是好玩的時候,她和一般的小孩兒一樣嗎?預防針到現在她都沒打全,她要是個和別人一樣的孩子,醫院早就給打了,這樣的情況下別說爸想孩子了,就換成喬蕎想孩子想的很,我也不能拿著我女兒去冒險,你們是覺得沒有這樣的必要,就那麽一次怎麽就那麽寸,萬一要碰上了呢?你們家的事,我不插手管,我和喬蕎說了,她願意怎麽管她就怎麽管,我不幹預,但是今天媽說這樣的話,我作為女婿聽了心裏感覺很是不好,喬蕎做什麽,媽就說沒有她這個女兒了?她拿著錢管家裏我是說過不管了,但是如果你們要是這樣去想一件事情,那好,我從現在開始反對,沒有這樣的傻子,花著錢還讓人覺得做的不夠好。”
陸卿來勁兒了,過去睜隻眼閉隻眼至少你們也得說她句好吧?
結果這媽可好,動不動的就把不要這個女兒當口頭禪。
“不花就不花,差了你們的錢……”張麗敏要硬氣。
“你閉嘴。”喬建國對著張麗敏吼,陳元慶在心裏想著,就應該早點這樣,拿出來骨氣,要他們的錢幹什麽,爸不是有賠償款嘛,省得拿人家的錢,還讓人看不起。
喬蕎扯扯陸卿的手,陸卿眼睛斜視著喬蕎,喬蕎立馬就收聲了。
當你拗不過他的時候,那就幹脆別說話了,事情自己也辦不圓滿,喬蕎也是討厭自己媽這點,不管拿錢沒拿錢,她這是當女兒覺得應該掏的,可她媽隻要遇上點不快,就認為自己拿錢來要挾她了,那這樣還何必呢。
索性不吭聲,聽陸卿的。
“陸卿,你媽不是那意思……”
“是不是那意思不要緊,你女兒是嫁給我了,不是我嫁給她,嫁人之後我沒有反對她和娘家來往但是這樣搭娘家錢,是個男人會不會有意見?我有錢我可以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不行實在沒有地方花,我可以扔,沒有必要給人花了,人家還不領情回頭還埋怨我們,這個家我說了算,有什麽你們就衝著我來,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教,好與不好輪不到別人來開口。”
喬建國深深歎口氣,這又是把人給得罪了。
“你下樓去把果而抱房間裏去。”
陸卿讓喬蕎下樓,喬蕎轉身就下去了,無情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她下去了,我的話就更容易說了,你們沒有養育過我,沒有培養過我,談感情實在談不上,因為喬蕎嫁給了我,所以我們成了一家人,有她做橋梁,既然沒人覺得她好,沒人覺得她滿意那就讓她團成一個團,圓潤的滾開,以後不要遇上事情就想起來她、。”
張麗敏抿抿嘴,似乎還在不服氣。
“您是覺得有沒有喬蕎給買什麽都不要緊,可為什麽有事兒的時候您就想起來她了?沒事的時候她就成了不好的,可以舍棄的,就是偏心也沒有這樣偏的,再重申一句,她嫁人了,這裏是我的家,請你們離開,我的女兒我說不讓抱出去就是不讓。”
說到這個地步,那幾乎就是沒有什麽可挽回的地步了,陸卿以後沒打算在繼續和喬家的人走下去,不好意思的緊,他真的不以為有這樣的親戚有什麽值得好驕傲的,相反……
“爸,如果對喬蕎公平一點,您也就別勸了,我媽從始至終就沒有認為自己做錯過任何事情。”陸卿笑笑。
最大的悲哀就是在這裏,如果張麗敏知道錯了,他花點錢扔點錢進去不要緊,他是燒著錢然後被人數落,他不幹了。
喬建國是徹底沒有什麽話講了,陸卿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以前總是認為張麗敏能改能改,就算是不能改的話,這麽大年紀了,還能做什麽幺蛾子。
好好的一個女兒女婿,非要作到這個地步,作吧。
“元慶啊,你把我背下去,我們回家吧,你媽願意回就回,不願意回她就留在這裏,和陸卿掰扯掰扯。”
如果她還是認為自己委屈的話,那就留下來把話說清楚,好好的說一說,說說她到底哪裏來的底氣認為自己很不錯的。
陳元慶看著陸卿:“我知道你家有錢,你是大老板看不上我們這些普通人,陸卿你再有錢媽也是你長輩吧,你就這樣下媽的麵子……”
陸卿挑眉:“那姐夫能不能幫著我出謀劃策,告訴告訴我應該怎麽樣的去對待這樣的丈母娘?知道我為什麽不在以前的公司幹了嗎?”陸卿抿抿唇,似乎想起來什麽好玩的事情:“我和喬蕎離婚,我們兩本人感情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問題,如果不是果而,可能這輩子我和她就這樣了,就沒有替她想想,她後半輩子要怎麽辦?不是說離開我,喬蕎遇不上更好的男人,有個一萬誰來負責?我就不明白,生了她養了她不就是更加希望她能幸福嗎?我眼睛所見的,與大部分母親所做的都是背道而馳,我真不能理解。”
“陸卿你不能要求誰都和你母親一樣的有文化……”
陳元慶覺得這樣說不公平,陸卿家裏是什麽條件,他媽當然接受過高等教育當然文化層度不同。
陸卿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媽念書其實念的也並不是很多,這隻是個人修養的問題,當張麗敏在跟別人幸災樂禍或者談論八卦的時候,他媽隻是在看看書而已,區別隻是在這裏。
“我就要不送你們了,請便。”
陸卿下了逐客令。
幾個人出去,陸卿臉色有點嚴肅,看著保姆交代:“今天你就先回家,明天早上在過來。”
保姆趕緊的收拾東西,她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好像男主人要發火的樣子。
收拾完了趕緊走人,喬蕎抱著果而,陸卿推開門。
“她現在還不困?”
“嗯,好像還是要玩一會。”
喬蕎也想拖延時間,陸卿今天情緒很不對頭,有危險的時候,誰都想先躲避開直麵的危險。
“你把她放在**讓她自己玩會,把兩邊的護欄推上。”
陸卿踩著拖鞋轉身離開,喬蕎心裏哇涼哇涼的,真想誰能來救救她,這又是要說什麽?
磨磨唧唧的從裏麵磨蹭出來,陸卿人在沙發上坐著呢,姿態很優雅,單手橫在沙發背上,點點前麵:“你過來坐。”
喬蕎落座,陸卿換了一種姿勢,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我們倆來認真的談談有關於你媽的問題。”
喬蕎點頭。
“我不讓你抱果而回去你有意見嗎?”
喬蕎敢說有意見,陸卿就敢翻臉,他媽不想孩子嗎?從來想孩子都是跑過來看,果而一次蔣方舟的家裏都沒有去過,那是孩子的奶奶不是嗎?
喬蕎搖頭:“我沒意見,我如果有意見,當初我就不會回絕她了。”
喬蕎不認為這有什麽錯。
“你媽讓我覺得很沒有……”陸卿似乎在尋找合適的字眼,其實他如果想說張麗敏,那肯定就沒好話:“她很差勁,我不管你是不是要當一個孝順女兒,我沒有攔著你去做,但是她今天在我的麵前數落我的老婆,我不能讓,你聽我的話嗎?”
喬蕎打起精神,淡淡地說道:“我聽。”
“你聽我的,就暫時不要回你家,對你家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去管,你得叫他們明白你的價值,別總這樣廉價的存在,我心疼,我看不得。”
喬蕎垂了垂眼睛,她懂陸卿的心情,換做是誰都不會好。
“好,都聽你的。”
“你媽她……”陸卿手動了兩下,又恢複到原來的姿勢:“算了,不說了……”
喬蕎暫時斷絕和娘家一切的關係,她答應陸卿,自己就得做到。
張麗敏回家嚎哭了一場,喬建國都習慣了,或者那一天張麗敏受打擊不哭,也許那才是她的轉變,每一次都要這樣撕心裂肺的哭一場,真的很沒有什麽價值。
喬建國現在也不跟老三聯係了,把陸卿都給逼到這程度,還說什麽啊,自己能吃能喝能喘氣的,這樣就好。
陳元慶回家和青霞學了陸卿的態度,青霞上火,她是真的很上火,飯也吃不進去,中午就去喬蕎單位找喬蕎,想做和事老,依舊是陳詞濫調,她媽很不容易,老人家嘛,有時候腦子不清晰,做女兒的何必跟媽媽過不去呢。
喬蕎打斷青霞:“要是我一個人,什麽都我可以,但是中間還夾雜我的丈夫,姐你就沒有想過,陸卿為什麽對媽有意見?”
青霞解釋:“那過去都過去了……”揪著過去不放,那一家人還要怎麽做?一個男人總不能這樣小肚雞腸的永遠記著吧?
“不是這些,那天媽跑到我家裏來,堅持要把爸放在我們家的臥室裏,是,就一個臥室躺不躺沒有那麽多的說道,我和媽講了,陸卿有點特性,別說是我爸,就連我他天天都要數落我,我掉點頭發就來回念叨我,你明白嗎?他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可能叫別人躺在他**的,不是對任何人,包括他媽在內都不可以,我說去客房,媽就不願意了,好,這些我也能理解,但是媽能不能每次生氣就說,當沒有我這個女兒,我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總是判我死刑?我自己聽著怎麽都不要緊,我丈夫呢?”
“陸卿不是我們家的人,花了他的錢,最後媽一個屎盆子扣下來,他能幹嗎?”
青霞覺得耳朵嗡嗡的響,那就一輩子這樣了?
“媽是無心的……”
“不不不,我覺得我媽絕對不是無心的,而是我一直在縱容她,我總是可憐她,她卻不可憐我……”喬蕎腦子有點清楚了,她總是覺得張麗敏很可憐,因為帶她們姐三,什麽都沒有享受到嘛,偏偏就是這種想法讓張麗敏得寸進尺。
“從今以後我肯定做不到以前的地步了,我不會說不管爸媽,有事我會來的,沒事的時候既然媽覺得我不配做她女兒,那我就不出現在她麵前了,省得給她添堵……”
青霞瞪大著眼睛抓著喬蕎:“老三啊,你說氣話,你們是母女,母女連心……”
喬蕎斂了斂語氣:“母女連心?真的母女連心,怎麽會因為我不帶果而回去而埋怨我,我生這個孩子有多困難,姐你比任何人都知道的……”
青霞無功而返,勸不了喬蕎,勸不了自己媽,隻能找老二商量。
“勸?依著我看,早就應該這樣,這就是平時對著太好,冷一冷,放一放,她自己就明白了,我沒時間去勸,我還有自己的事兒呢,你愛管,你就當個孝順女兒,你替喬蕎多跑跑不就完了。”
別白瞎了,你孝順女兒的名號。
青霞給喬梅打電話,想叫喬梅勸勸喬蕎,結果被喬梅好一通的諷刺。
喬蕎說到做到,該給錢,這個錢肯定不能給掐,東西全部都斷了,一通電話也沒有,偶爾喬建國給去電話,喬蕎還是接的,喬蕎在電話裏也和自己爸爸說了自己的難為,陸卿現在堅持,喬蕎把所有責任往陸卿身上推,這是陸卿讓的,這樣喬建國再也沒有辦法開口去勸了。
陳元慶最近在一家門窗店學習,就是對這一行感興趣了,陳元慶他媽就堅決不同意。
“你說說你,幹什麽不好,幹這個,這個能有多大的出息?”
老太太的意思,還是想叫青霞去求喬蕎,讓喬蕎走走關係,看看能去哪裏的單位上個班,不管掙多少這才是正經的途徑,可陳元慶現在打死都不願意跟喬蕎開口,他要是能活著喘口氣呢,那就喘,不能喘呢,那就幹脆去死算了。
陳元慶保持沉默,青霞也跟著保持沉默。
陳元慶和青霞最近的感情好了很多,陳元慶現在就是想掙錢,不管怎麽樣不出去瞎作了,能不能掙到錢青霞真是沒有抱多大的信心,青霞也不認為陳元慶這輩子能發家,他們運氣沒有那麽好,她就是覺得既然丈夫想腳踏實地好好幹,那自己就必須支持到底。
“元慶啊,你聽媽的話,跟喬家老三說說……”
“我不求她,我告訴你以後也少打這樣的念頭,從今以後我家裏,不用她,有錢就花,沒錢就餓死,我不吃嗟來之食……”
陳元慶起身摔門就走了,他每天做什麽,青霞也不是很了解,反正每天都會交錢就是了。
陳元慶他媽看著青霞:“你倒是說句話啊?就讓他這麽晃**?體力活肯定不能讓他幹了……”
長久的幹體力活,人都糟踐完了,哪怕賺錢再多,老太太心疼兒子。
陳元慶頂著北風煙雪的從家裏出來,他現在給打工的那家,老板做的生意不錯,陳元慶給人幹了之後才知道裏麵的利潤,做做窗戶,做做拉門,你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很舍得往房子上貼錢的,廚房做的最多的就都是拉門,那種太好的,動輒就幾萬的,不見得人人都舍得花錢,所以像是他現在給打工的這種小門小戶的,生意很不錯的,就是需要付出一點辛苦而已。
陳元慶倒是沒想一口吃成一個胖子,能有點手藝,然後每個月掙點錢,能養得起老婆孩子,他就知足了,也不算是心很大吧。
陳元慶去店裏了,他肯學。
不肯學也沒辦法,他想要錢,那就得長點眼力見,看看別人都是怎麽做這活的,陳元慶跟著老板去安裝,有時候他不要錢的,因為店裏有不少的師傅,也輪不到他,他不要錢呢有個什麽好處,那就是不管是老板還是哪個師傅,出去幹活就願意找他,人家找他當然不是為了便宜他,讓他扛門,安裝的時候讓他放上去,力氣活都叫他幹,過去的陳元慶肯定早就翻臉不幹了,因為別人擺明了就是欺負他,但是現在的陳元慶學會隱忍了,心裏存著一口氣,當不了人上人你就沒有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別人踐踏你,你就要忍著。
幹的是體力活,可是如果你的眼睛和腦子都不動,那你隻能當一輩子的力工。
陳元慶現學現用,也被老板和師傅罵,覺得他笨,被罵了自己也就笑笑,其實他脾氣最不好了,笑的多勉強也得笑,告訴自己現在他很開心,很高興,不會幹就看著人家怎麽幹,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早晚有學會的一天。
誰幹活他都上手,很有眼力見,其實晚上回家之後偶爾也會對著喬青霞發脾氣,因為幹一天活,他不少受氣,沒有地方可以發泄,就隻能和青霞耍耍脾氣了。
“你能不能別總在我眼前晃?”
這青霞又不知道哪裏做錯了,讓人好一通的數落。
陳元慶他媽覺得很解氣,你看看她就是這麽沒眼力見,叫她去求求她妹妹,她就裝死人。
陳元慶躺在**,想起來白天被罵的,抹了一把臉,青霞端著一杯蜂蜜水進來。
“喝口水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青霞坐在陳元慶的身邊:“我知道你不容易,為了這個家,沒事兒,我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也想對著人發發脾氣,元慶啊……”其實青霞嘴挺笨的,她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對陳元慶說,可她就是說不出來。“你說我能不羨慕陸卿嗎?”陳元慶嘲諷的笑笑:“人家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人家賺錢根本就不費勁兒,在家裏躺著就來錢了,我呢?我每天得讓人罵,看別人的臉色,別人不幹的活我要搶著幹,我又不缺心眼,想學手藝人家不教,就隻能偷偷的學,我容易嗎?”
陳元慶抓著頭發,你知道的,有陸卿擺在自己的眼前,很叫他受刺激的。
有些人起點就是比別人高,比如當初的蔣晨,比如現在的陸卿都是一樣的。
“咱們不和他們比,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得了,和別人比什麽,過去家裏也沒有多少錢,你看我們倆過的緊緊巴巴的,現在我也不從娘家要錢了,我爸媽多少東西都是你給買的……”
這點青霞感觸最大,她不是想一直啃老,但是沒辦法,過去條件不行,娘家要是不補貼,日子真是過不下去。
“家裏現在生活挺好的,每個月都能攢錢……”
青霞有個記賬本,上麵寫著陳元慶最近賺的錢,陳元慶確實有兩把刷子,不管是出賣體力還是出賣臉麵,至少他確實賺到錢了,已經比青霞一年的工資都多了,青霞很滿足。
陳元慶看著青霞的記賬本,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樣能賺,掙這麽多錢了?
“比那些科長啊處長什麽的,賺的也不少了……”青霞嘮叨現在的形勢,你以為當官就很好了?現在的官更加不好當。
陳元慶看著本子上密集的記著每天每天的收入,他覺得心裏很充實。
青霞在衛生間洗衣服呢,陳元慶敲了敲自己媽的房門。
“怎麽了?”
“你把錢給青霞管。”
陳元慶覺得一個家想要過日子,哪裏有老婆不管錢,讓婆婆管錢的,他不是信任不過自己媽,不過正常家裏沒有這麽幹的,娶老婆難道是為了當擺設的?
陳元慶他媽不幹,怎麽好好的讓自己交出財政大權了?
錢給了喬青霞,到時候她搭她娘家怎麽辦?
“兒子你聽我的,不能給她,將來你們倆要離婚你說這錢怎麽分?姓喬的心眼都多……”
陳元慶聽著這話有點膩煩,好好的離什麽婚?他就是離婚還能找什麽樣的?
這一段自己也有想明白了。
“以後再說,你先把錢交給她管,借她三個膽子她也不敢動家裏的錢……”
陳元慶他媽苦口婆心的勸:“給了以後想收就收不回來了……”
“我讓你給就給,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廢話?”
陳元慶他媽詫異的看著兒子,他對自己發脾氣嗎?
陳元慶也很無語,你說好說好商量你就不做,這個那個的,正常哪裏有婆婆要管錢的?你把自己的工資管好就得了,也沒有人伸手要,不跟你要錢還不好?
青霞白天上班,不待在家裏,所以她和陳元慶他媽的接觸也僅僅是晚上,晚上丈夫孩子都回來了,陳元慶是改了不少,唯一沒有改的就是打陳放,為什麽打陳放?
他玩了命的掙錢啊,為了什麽?不就是自己沒本事,隻能這樣低氣,難道陳放以後也還想和自己學?
補課結果人沒有去,老師的電話打給青霞,正好青霞做飯呢,陳元慶就接聽了,說孩子逃了三節課,這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陳放自己掐時間,裝作補課才回來,進門就讓他爸給削了。
青霞攔也攔不住,孩子的奶奶擋在孩子的前麵,都被陳元慶給了兩下。
“你不上大學你能幹什麽?你去挖煤?你還是去賣腎?你能有什麽出路啊?不看看自己的熊得行,我給你拿錢讓你補課,你就給補成這樣?”跟人黎明一對比,那就比到溝裏去了。
陳元慶能不上火嗎?人黎明動不動就又拿獎學金了,參加什麽比賽得了金獎銀獎的,反正黎明的都是好消息,輪到陳放了,有什麽?別說是好消息了,壞消息能少點就不錯了。
陳放窩囊,當著他爸還不敢說,一個勁兒的躲在青霞的身後哭,青霞攔著不讓打,都給打成這樣了,在打下去就該打死了。
陳元慶的手特別的黑,打起來孩子一點不考慮。
手裏拿著拖鞋比著陳放:“你給我站出來,我問你,你跑哪裏去了?”
陳放迷上電腦了,泡網吧玩遊戲,遊戲肯定是要比學習好弄的,玩上癮了,上學的時候他還沒有膽子,這不周末嘛,陳放結交了幾個不太好的同學,一同翹課去網吧,裏麵有個小孩兒幹脆就連晚上都不回家,反正家裏不管。
陳放死死拖著青霞的腰:“媽……”
這時候他也隻能指望青霞救他了。
青霞哀求的看著陳元慶:“你和他好好說,你打他也沒用。”轉頭看著兒子:“媽問你,你去哪裏了?”
陳放小聲說自己去網吧了,陳元慶一聽見網吧兩個字,拖鞋直接照著青霞的身後就飛了過去,他力氣大,原本打青霞也是不費勁的,一把就把青霞給扯一邊去了,照著陳放就是幾個耳光然後把孩子放平了開始輪巴掌。
“出息了你,你老子累死累活的,你還去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