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回 扶不起來

喬青霞就這麽走了,陳元慶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因為沒有辦法工作,做什麽的時候都不能專心,心裏覺得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進了房間裏看著從結婚睡到青霞走的那張床,其實陳元慶心裏是懊悔的,那時候對青霞好點就好了,他就沒想到她能走的這麽快,一點預防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知道她會走的這麽早,何必和她生氣,叫她傷心呢,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自己躲在房間裏抹了抹眼睛,心裏難過的厲害。

晚上去學校接陳放,最近陳放老師又打過一次電話,也是知道陳放家裏出了事情,陳放以他媽媽去世為借口請過兩回假,一次是真的,一次則是假的,陳元慶和老師通話就知道兒子又撒謊了,可他這次沒有拿皮帶也沒有拿任何的東西去抽陳放,可憐自己兒子,這麽小小的年紀就失去母親了。

“陳放,這裏呢。”

陳放上了車,陳元慶摸摸兒子的頭準備開車:“你媽不在了……”哽咽了一句,生活完全就都被打亂了,全部都亂套了,少了這麽一個人就少了一個主心骨一樣,有時候會下意識的去喊,青霞你過來幫著我拿一下鉗子,有時候會喊青霞你晚飯怎麽還沒做,喊出口了才想起來,那個人已經沒了,都化作一捧灰了。

“陳放啊,你懂點事吧,你要是不想念書了,現在就不念了。”

陳元慶歎口氣,開著車往家裏回。

張麗敏中午在家裏就摔在地上了,喬建國不能動,他沒有辦法把張麗敏給弄起來,隻能給喬蕎打電話。

“老三啊,你媽摔地上了……”

自從青霞過世,喬蕎每天中午都要回家裏吃飯,因為要安慰老父老母,知道他們受不了這個刺激,喬梅依舊沒影子,她已經完成她的責任了,就像是當初說的,錢沒有給她,所以她拒絕對父母進行任何形式的安慰也好,照顧也罷,有老三在,總不至於叫父母躺大街的,青霞過世她一定就是難過的,過了一個星期出去放放風,這次去的是雪山。

喬蕎指望不上喬梅,上著班呢,又找主任請假,主任不給假吧好像現在自己很無情,人家家裏出事情了,給假吧,就單說這陣子喬蕎歇了旅遊家現在又請假。

“快去吧。”

主任覺得一個人能不能幹起來,其實還是有很多原因形成的,哪怕喬蕎的學曆足夠,哪怕她有關係,她也升不了職,家裏就完全是拖後腿的。

喬蕎開車到家,你說她弄她媽,張麗敏這麽一大坨,喬蕎也弄不了,背不動,累的一身都是汗,不知道她媽這是怎麽了,加上她開車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急的滿身都是汗,想著隻能打120了,進來的時候家裏沒有關門,鄰居探頭看了一眼,一看有人躺在地上就進來了。

“這是怎麽了?”

挺熱情的一個鄰居,幫著喬蕎把張麗敏給背上車的。

去醫院張麗敏是有意識的,檢查結束沒有太大的事情,血壓低。

醫生交代了兩句,平時要怎麽保養,喬蕎陪著她媽在走廊坐一會兒,張麗敏臉色不大好,一直就沒能接受這個事情,覺得不可能,這都是假的。

獨自坐著流眼淚。

“媽,你想讓我怎麽辦啊?”

喬蕎跟著哭,她心裏不是不難受,可人活著總要麵對現實的,人都沒了,你後悔你難過能有什麽用?能把大姐哭回來嗎?喬蕎請假一會兒還得回去上班,家裏不安靜,她怎麽去上班?

爸爸腿不能動,她媽現在就是心情不好。

“老三,我可憐你大姐,你說她這輩子活的……”

像樣的衣服沒穿上一件,飯店沒去過幾次,哪怕就是喜歡的菜可能都沒有吃過兩口,什麽好東西她都沒用過,到現在為止,青霞喜歡吃什麽,張麗敏都不曉得,因為老大不挑嘴,有沒有菜都能吃兩口。

嫁給陳元慶了,過的也就那樣,三天兩頭的打架,兩個人掐,張麗敏就是怕青霞日子難過,寧願偏著一點,坑老小,因為老小條件好啊,貼補一點,試著想讓大女兒靠著老三過上好日子。

張麗敏哭著哭著就坐不住了,往椅子上一躺。

“媽知道對不起你,可你大姐真的不容易啊,喬蕎……”

張麗敏心裏什麽都清楚,奈何老大條件不好,嫁的不好,婆家對著不好,就沒有一個好,相比老三呢,老三命好,有男人緣,長得又好看手裏又有錢,怎麽地都不需要她來操心的。

老大就這樣沒了,她怎麽能不可憐啊。

喬蕎跟著哭了一場,把人送回家裏去,喬蕎和她媽說的好好的,她前腳回到單位去上班,眼睛有點腫,單位那都是人精,誰能看不出來點門道。

張麗敏後腳推著喬建國去青霞的墓上了,就寧願什麽都不做,靜靜的陪著老大坐會兒,你說這夫妻倆對著哭,那心情能好得了嗎?

陸卿呢,你是壓根就不要指望人家,第一是忙,第二根本不攙和你家的任何事情,說到底並不是他的姐姐,能有多難受,兩頭牽著一個喬蕎,喬梅人不管事兒。

張麗敏去陳元慶家看陳放,現在青霞就剩這麽一個孩子了,看見孩子就哭,陳元慶心裏也是不好受。

“媽,我知道青霞沒了,你們家老二老三都擔心那錢我不能還,我不是那樣厚臉皮的人……”陳元慶的話說的很明白,那個開店的錢他肯定是要還回去的,省得叫別人戳他的脊梁骨。

說的好好的吧?

陳元慶前幾次也真的是對張麗敏的到來表示了歡迎,那畢竟是青霞的媽媽,怎麽說也是有回憶的。

時間一長那就不行了,陳元慶自己一個人生活一點都不方便,第一他媽不愛做飯,這些年家裏都是青霞做的,現在青霞走了,回到家吃飯不應時,第二就是衣服也沒人給洗,身邊也沒有個端茶遞水的人,永遠都是他自己一個人,這種落差陳元慶受不了,習慣有老婆圍著他轉了。

趙春是偶然和陳元慶又碰上的,說實話陳元慶出來的那陣,她覺得既然大家都撕開臉麵了,那就別湊上前了,省得找不自在,結果這次遇上了。

趙春是個很會說很會做的女人,對生活是有絕對的熱誠,一來二去的,兩人就住到一起去了。

喬青霞這一百天都沒過呢,趙春已經正式入駐陳元慶家了,陳元慶他媽就是再不願意,那兒子願意,原來不同意呢,那是因為趙春帶著一個孩子,這把陳元慶他媽給膈應壞了,叫我兒子替你養孩子啊?

趙春對陳元慶他媽就特別的好,家裏家外一把罩,那是真的很能幹,家裏永遠給你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外麵的活接手也很快,能替陳元慶分擔一些,說話又有分寸,反正是一點一點的就把陳元慶給收攏住了。

鄰居是有些看不過去的,畢竟你老婆才死不到一百天啊,何必這麽著急找呢,叫人娘家看著都成什麽了?

張麗敏來家裏,陳元慶都躲著,打電話就說自己很忙,也不會回來,他媽就更加不會給張麗敏開門了,趙春呢是躲著張麗敏,她知道自己出現會給張麗敏造成傷害,不過呢,人都死了,活著的人總要活著,她這次並沒有插足陳元慶的婚姻,隻是他沒了老婆,自己和他又走到了一起而已。

張麗敏總來,這幾回都進不去屋子,就坐在樓下等著,有個鄰居就偷偷告訴她了。

“小陳啊已經找人了,都領家裏來了……”

趙春還是有人認識的,這一看就不是現在才有的關係,不過人家不能說那麽多,畢竟也不是自己的女兒。

張麗敏好一通鬧騰陳元慶家,鬧的烏煙瘴氣的,就堵住了。

趙春去接陳放放學,和她婆婆倆領著陳放和她兒子回來,就被張麗敏堵住了,張麗敏直接上手就給趙春打了,不僅如此,進了屋子裏還把人家給砸了。

“這是我女兒的家,我看誰敢住進來……”

陳元慶他媽這臉也沒的要了,這麽個嚷嚷法,你以為誰聽不見?

“我家買的房子,怎麽就成你女兒的了?”

兩個老太太這次針鋒對麥芒的就掐了起來,陳元慶他媽就說喬青霞有什麽能叫人留戀的,她做過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她就要抬舉趙春。

“一般的孩子能不能叫你說打就打?”

陳元慶他媽覺得趙春已經很不錯了,挨打吭一聲了嗎?要是教養和張麗敏似的,那直接就回手打張麗敏去了。

趙春這一巴掌挨的不是不委屈,但是她忍了,喬梅那不是一般的選手,盡量還是不要惹,真的惹毛了,她沒好下場,就喬梅那作人的勁兒,她就敢天天去陳元慶的店裏鬧騰,那樣還能做生意了嘛,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氣生財,退一步海闊天空,她求的是認真的生活,不是整天招貓遞狗的。

“我打她,我沒撕了她,這是誰的家?”

陳元慶原本肯定就是理虧的,他也知道這樣對不起青霞,但是生活上很多他都是不方便的,身邊沒有個女人真就不行,他媽打電話叫他回來,一進門那家裏給你砸的,砸的這叫一個稀巴爛,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張麗敏這人說話呢,不動腦子,不會拉攏人,就會得罪人。

把陳元慶坐牢的事兒,打青霞的事兒,還有怎麽和她家裝孫子的事兒都扯了出來。

“你以為你和他就能過好呢?他打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和人搞破鞋最後被開除工作了……”

實際並不是因為那個被開除的,但是到了張麗敏的嘴裏,有些話說的很難聽,陳元慶對青霞在有虧欠,聽了這樣的話得不得發火?

他最聽不得的話就是他欠了喬蕎多少多少,喬蕎搭他身上多少多少。

“你走吧。”

他不能動手,在怎麽樣,這都是喬青霞的媽媽,這是陳放的姥姥。

張麗敏回到家好一通哭,陳元慶就是個白眼狼啊,然後想起來想要錢了,要把自己的棺材本都給要回來,這就是正式撕破臉了。

那之後又去人家娶了好幾趟,陳元慶現在就咬著,我沒錢,有錢也不給,既然鬧到這個地步,以後肯定就是不能走動了,他總不能把店賣了給張麗敏錢吧。

張麗敏就轉移目標,去糾纏趙春,勸說趙春不要和陳元慶過。

“你聽阿姨的話,陳元慶不是個什麽好人,他坐過牢,你跟著他不會幸福的。”

張麗敏滔滔不絕的說著,她忘記一個事情了,那就是人趙春現在和陳元慶是躺在一張**的,原本陳元慶可能還會防著一點趙春,張麗敏這麽一鬧騰,天天找,幹脆陳元慶一咬牙,就和趙春登記了。

趙春呢,能聽張麗敏的話嗎?

她和陳元慶現在過的特別的好,陳元慶有房有車,還有店,店裏的生意不錯,一個月一萬多還是很輕鬆的,總比她自己帶著孩子過生活來的強,周末一家人開著車出去遊玩遊玩,吃吃飯,晚上陪著陳元慶說說話,趙春從來不講青霞的壞話,也不主動提起來喬青霞,家裏家外都照顧的很好,陳元慶不可能有意見的。

張麗敏呢,就是想叫趙春和陳元慶分手。

喬蕎無語的看著自己媽:“媽,那都是他的事情了,我姐都沒了,你以為他能不找嗎?”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你知道有些女人很傻,如果丈夫沒了,兩個人感情很深是絕對敢孤身一輩子的,男人有幾個會這樣的?你看看以前的社會你就清楚了,為什麽守住的隻有女人?不是說所有男人都是如此,但大體一般男人都守不住,首先生活不能自理,其次累一天了,回家想找個人說說話,身邊沒有人,誰不想要一家人高高興興的生活在一起?

“他憑什麽找,青霞為他苦了半輩子,現在成全他了……”

喬蕎就說不過她媽,你說這能怪得了誰?當初陳元慶開店的錢是誰拿出來的?是你堅信怕你女兒離婚過不好,這錢扔出去就等於扔海裏了,連個動靜都聽不見,現在人家玩無賴,你想打官司嗎?

打官司一扯說不定多久,這個錢中間的說道又多,當初是張麗敏和喬建國說給的,你說借有證據嗎?

錢是怎麽給的,中間經過多少道手續,你現在想要回來,哪裏就有那麽容易。

當初做事情就是沒有經過大腦考慮,一腔熱血,覺得對女兒好就給了,現在怎麽樣?成全人陳元慶的後老婆了,人家上門直接就過好日子,你喬青霞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留給人家都花了,順帶著人家還帶著自己兒子一起花,你舍不得的,人家通通都舍得。

最叫喬蕎氣憤的是什麽呢?

就陳放這熊孩子,從他媽過世沒有主動給姥姥家來過一通電話,更加沒有上門過,現在管人趙春叫媽,這當然是張麗敏聽鄰居說的,是不是真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但聽說這些,對這個孩子的失望就可想而知。

就好像死掉的人不是他媽一樣,有沒有這個人都無所謂。

人趙春會做人,從來不管陳放作業,她不是親媽數落孩子,孩子心裏肯定會記仇的,該給陳放的零花錢她絕對不會扣在手裏不給,相反的她很少給她兒子錢,除了必須的花銷,她兒子每天學習都要學到十點多,早上早早自己背著書包就去學校了,不用人家送,就是陳元慶要送,趙春也不讓,說男孩子應該叫他自己鍛煉鍛煉。

陳放逃課去玩電腦,趙春不出麵,這樣的事情她沒有辦法管,更加沒有立場去管,所以幹脆就陳元慶自己去解決,如果趙春是對著陳放負責,是絕對不會不管這孩子的,陳放他奶奶溺愛這孩子已經到了一種境界,別人不能說陳放不好,不能說陳放有問題,趙春索性不說,陳元慶他媽還覺得趙春挺好的。

趙春去給自己兒子開家長會,她不是陳放的親媽,自己去開家長會反而有點喧賓奪主的感覺。

她兒子考了年級十三名,趙春摸摸兒子的頭:“你都得靠自己了,媽現在帶著你住在別人家,你也看見了,媽不希望別的,隻求你別像是陳放一樣,不然媽就是死了也不合不上眼睛……”

孩子養成這樣,幾乎就算是廢了,整天的就知道逃課,玩電腦,陳放癡迷電腦就不是一般的程度,早晚會出事兒的。

趙春那孩子還可聽話了,陳元慶去給陳放開家長會,氣的都要胃出血了,成績倒數的,老師和他抱怨,做家長沒有這樣做的,哪裏能不管孩子呢,是你掙錢重要,那孩子就不重要了嗎?

孩子你也得管啊。

陳放他奶奶就看不住他,陳元慶是鞭子抽了,拖鞋抽了,最後還是這味兒。

張麗敏和喬建國白天來喬蕎家,幫著帶帶果而,果而上課他們倆就一個看電視,一個給喬蕎收拾屋子裏,張麗敏在家裏就待不住,她必須要出去走去,這樣才能暫時不想大女兒,要不然就天天關家裏哭。

喬青霞沒了,張麗敏現在就掛著老三了,因為老大沒了,在不掛著等老三沒了,她就瘋了。

去市場看見什麽好,就給喬蕎買過來,喬蕎都和她說很多次了,不用幫她買菜,還買水果,果而吃什麽都有,可張麗敏就給拎,不像是過去那樣舍不得錢了,舍得給果而吃,舍得給喬蕎吃,那當媽媽的給你買了,挺好的東西,那隻能吃了。

張麗敏白天收拾屋子,這幾個月這分量掉的,瘦的就剩一把骨頭架子了,原本挺胖的一個人,身上臉上的肉都瞬間消失了,好像做了削骨手術一樣的效果,看著也是更老了一點。

“我說喬建國你換下來褲子你也不告訴我……”

說著話呢,直接躺地上了。

這回情況比較嚴重,喬建國打的120直接去醫院了,其實反反複複的,就都是因為心情的緣故,張麗敏晚上躲起來哭,怕喬建國聽見了,就關在衛生間裏哭,那喬建國能不知道嘛,就背著老婆在**抹眼淚。

整個家就籠罩在一種抑鬱的氣氛當中。

喬蕎很難為,自己爹媽這麽大的年紀了,身邊沒人照顧肯定就是不行的,請保姆?她媽肯定是不會幹的。

喬蕎和喬梅商量,想叫喬梅照顧一下父母,她就多出點錢。

喬梅笑了:“你給我一百萬我也不幹,生病了就打120直接去醫院能有多麻煩,用得找還看著。”她爸不是叫120把她媽給弄醫院去了,隻要你有錢就不用怕生病,下次在暈倒還可以叫120,有什麽不方便的。

喬梅是拒絕和父母一起住的,她一個年級輕輕的,和阮雷住的挺好的,為什麽要和父母住在一起?

她又沒有傻掉,更加沒有瘋掉,再加上她爸媽的錢可沒有給她,找青霞去,叫老大負責。

喬蕎恨不得將手裏的咖啡都潑她二姐的臉上,這是叫爸媽去死嗎?

大姐都過世了,還讓爸媽去找大姐。

“你也是女兒吧……”

“女兒還有分別呢,怎麽現在想起來我是女兒了,你盡孝可千萬別拉著我一起,我說過了,他們生病和我無關,要麽你就去法院告我,就是告贏了,我也不履行,我沒爸媽,他們要是死了呢,我去哭,動錢動精力的事情……”

啪!

喬蕎一個大耳光就抽了過去,什麽叫他們死了你去哭?這是人講的話嗎?

喬梅也毫不手軟,反手差點把喬蕎給抽一邊去了,她力氣大,也善於大人,喬蕎用力都不知道怎麽控製,她不會平時就對人摑巴掌啊,她打陸卿好使嗎?

喬梅是不管那套事兒,誰惹她,她撕誰的臉。

“我告訴你老三,別在我麵前裝老大,你願意管,你接家裏去,別閑的沒事兒就總想著我,你就當你二姐也死了……”

喬梅拿著包氣哼哼的就走了,咖啡店裏很安靜,人家都在猜測呢,這哪個是正室哪裏是小三呢?

一看喬蕎就比較像是大老婆,因為完全沒氣勢,叫人都打懵了,一個耳光就搞定了。

喬蕎站起來回家,和陸卿開口說把她爸媽接過來住吧,想想都知道結果了,陸卿肯定是要發飆的,給自己爸媽買棟房子?她手裏的錢根本不夠,也不是不夠,不過花了那就真是沒有退路了,一炮都拿出來花了,以後真遇到事情怎麽辦?

喬蕎不是舍不得錢,而是她爸媽現在年紀都大了,將來老了看病這些都是靠她的,喬梅不用指望了,她二姐的心不是一般的狠。

自己頭疼的要死,也知道自己是沒事兒找事兒。

接女兒回家,果而一路上活動著自己的腿和腳,剛上完課回來,現在每天送幼兒園。

“媽媽……”

喬蕎應了一聲。

果而又喊了一聲:“媽媽……”

“怎麽了寶寶?”

果而嘿嘿的歪著頭笑,說自己就想喊喊,開車到家,領著她下來,果而往家裏跑,喬建國和張麗敏還沒有走呢,現在是每天一起吃晚飯,張麗敏給做的,張麗敏買了一本食譜,就每天研究,喬蕎說陸卿不能吃哪種大鍋的菜,一做就好幾頓的那種,張麗敏嘴裏嘟囔可真是挑剔,自己現在做菜就一樣一碟,這樣也好打發時間,中午買好了飯菜就開始準備,洗好切好然後分碟子,一樣一樣的做出來,晚上就正好女兒下班回來。

喬蕎現在呢,給母親生活費,張麗敏總給她買東西,她舍不得花她媽的錢,就那麽點錢,可能手裏一萬塊錢都沒了,都拿給陳元慶了,喬蕎自己的工資現在因為她媽算是不做月光族了,因為要交家用,陸卿給她的錢除非是買衣服或者給孩子交什麽學費,不然都是給果而攢起來的。

“姥姥……”

張麗敏笑的這個燦爛:“我大外孫兒回來了,今天都在學校學什麽了?”

果而伸手要抱,張麗敏搖頭:“姥姥這手上都是油,不能抱,不然衣服就都髒了……”

陸卿出差回來,家裏就這樣了,好在隻是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先聲明一點,首先你不要有把你父母弄到家裏的念頭,如果你想這樣,不是不可以,你搬出去和他們一起住。”

醜話說在前麵,他和自己母親都不能一起住,和丈母娘就更加不可能,一起吃個飯也就勉強了,知道他們才失去女兒,他做姑爺的也能體諒體諒,但是不能拿他當成兒子一樣的。

喬蕎:……

是有過這樣的念頭,可以說如果陸卿答應的話,喬蕎會馬上把父母接回家來的,但是陸卿說不行,她就肯定不能動這樣的主意。

‘“我經常不在家,你爸媽陪陪你也行。”

陸卿就提出來一點,白天怎麽在家裏都行,晚上一定要走人,不能住在他家裏。

“嗯。”

喬蕎就想,如果她爸媽真的有老的那一天要怎麽辦啊?

或許是很遙遠的事情,但是現在想想,陸卿有些事情很是固執,他是不會改變他自己的想法的。

站在自己的角度,她爹媽現在很慘,可站在陸卿的角度,你說喬蕎的父母待在家裏,他媽想來的時候方便嗎?親家就是親家,不是一家人,那如果天娜帶著球球想要過來找嫂子,你說有外人能覺得舒服嗎?張麗敏每天樂嗬嗬的和喬建國過來給買菜,收拾房間,哪怕有人收拾過了,她是沒事找事幹的,陸卿說的那些話喬蕎心裏也是聽進去,可如何和母親開口?

說你們就回去吧,你們總待在我家裏,影響別人來串門?

喬蕎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就好了,真的就是這樣的。

蔣方舟知道張麗敏總來喬蕎這裏,那之後就來了一趟,人蔣方舟嘴裏不能說你不能接你父母過來,她也沒有對陸卿有任何的抱怨,純粹就覺得兒媳婦的娘家爹媽都在家裏,明知道自己還去幹什麽,也沒有什麽事情,索性就不去了。

張麗敏晚上做好飯,喬蕎挨在母親身邊就說了,將心比心,你喜歡果而那果而的奶奶也是喜歡果而的。

“媽……”

喬蕎低著頭,多不願意說出來這話她還是要說的,不然她就真的失衡了,對自己娘家什麽都能容忍,欺負婆婆不吭聲嘛,欺負婆婆老實嘛,喬蕎自己也有想過,最近因為她大姐的事情對娘家很是上心,怕自己爸媽上火,那婆婆那邊呢?那是陸卿的媽媽啊,她除了要給人家當女兒還要給人家當兒媳婦的。

張麗敏手裏動作一頓,她為什麽抱怨沒有生兒子,就在這裏了。

“啊,明天我和你爸就不過來了,我們倆明天要去吃喜酒去……”

那之後張麗敏和喬建國就真的不過來了,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裏,喬蕎中午天天回娘家吃,她自己也覺得跑的遠很辛苦,有時候遇上堵車,來來回回的時間真的很緊湊,問題她又良心不安,青霞沒了,自己再不回去,你說她爸媽還能看見誰?

喬梅和家裏鬧翻了一個月都不會回去一次的,哪怕家裏出事兒你找她,都要找個幾次也許人家心情才會出現,至於說張麗敏和喬建國心情不好,那幹人家什麽事情。

喬蕎想了,既然自己也狠下心,那麽難的話都出口了,幹脆就一個星期輪一次,婆家一個周末,娘家一個周末。

不管陸卿去不去,她自己和孩子做到,這樣陸卿就不會有話說了。

“快吃飯,今天堵車了是不是?”

張麗敏打開門,拉著女兒進來,給喬蕎新買的拖鞋,原來家裏的鞋都覺得有點舊了,老三不是喜歡好看的嘛,上街的時候無意當中看見的,彎著腰將拖鞋扔在地上。

“媽買的拖鞋、”喬蕎問。

還真是她的菜。

“還說廢話,趕緊吃完好回單位去,今天堵車了?你說平時也不堵……”

喬蕎:“不是平時不堵,隻是平時堵車的時候你們沒有沒門,天天堵,今天堵的厲害一點,對了媽,明天我就不回來了,我要帶著果而去她奶奶家……”

張麗敏手裏動作一頓,喬建國聽喬蕎說過,也是,自己養女兒了,那人家還養兒子了呢,不能霸占住不放,也得容人家稀罕稀罕。

“去吧去吧,帶果而好好玩。”

張麗敏給喬蕎盛好飯。

“吃吧。”

她現在也沒有什麽值得挑喬蕎的,老三也是難為,給人當兒媳婦的,又是那樣的家庭,聽丈夫的話,被丈夫淩駕於頭頂,沒有家庭地位啊,她也沒有什麽要求了,都好好的,身體健康就行了。

“下個星期你大姐……”

張麗敏現在已經能做到不流眼淚了,把傷心放在心裏,把悲傷留給自己,老三不是要上班嘛,上班情緒不好,再和同事掐起來,得不償失。

喬建國歎口氣,這飯吃的很堵,想起來老大,如果那時候叫離婚就好了。

無限的後悔,跟著陳元慶青霞不但一點福氣都沒有享受到,這些年受了多少氣?她又不能和娘家說,都埋藏在心裏,悶也悶出來病了,有時候受了委屈還是要說出來的,不要怕別人笑話,說破無毒。

後期身體不好,丈夫和她冷戰,加上一個不懂事的兒子。

說起來陳放,喬建國就覺得陳放不像是喬家的孩子,雖然他姓陳,畢竟身體裏有一部分青霞的血液,可青霞不是這樣的人,喬青霞這輩子善良的都過頭了,陳放就是典型的把所有缺點都集中到身上的孩子。

“陳放這孩子啊……”

張麗敏冷著臉:“你少提他,以後就當沒有他,我告訴你老三,不用看在你姐的麵前去管他,這孩子就隨了老陳家,骨子裏都是自私的……”

什麽孩子你自己的親生母親去世了會沒有一點的傷心?轉身就管人家叫媽?生出來這樣的孩子,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張麗敏特恨陳放,這你恨不恨對人家起不到什麽樣的作用。

說著陳放,那頭陳放被他爸打的,躺在地上就起不來了,逃課,又逃課,學校已經下通知了,不隻是聯係家長的問題,現在人學校就說這樣的孩子教不了,你是想辦法轉學還是別念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學校的警衛抓到好幾次,三次大過都滿了。

“還念書,就你這個樣,你就等著死吧……”

陳元慶這次是發狠了,真的就給陳放辦手續了,不讓念書了,既然念不下去還念什麽,回家吧。

趙春早就躲了,打陳放她是拉還是不拉的好?

她勸,陳元慶聽她的嘛?

她不勸就站著,陳放恨不恨她?陳元慶他媽恨不恨自己?

“元慶啊,那再怎麽樣也不能叫孩子不念書啊……”陳元慶他媽靠近,她也怕自己兒子發脾氣,怕反手在把自己給打了。

陳放這麽大點,不念書哪裏能行。

“念什麽念?我給他交著錢他逃課,我有錢沒有地方花嘛?”

這頭一個月好幾千的補習費交著,他根本就沒去,他和老師去把錢要回來啊?

就這熊孩子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陳放他奶可憐孩子,想給孩子換個學校,可她又不會跑到這些關係,陳放不上學了,就在家裏待著,他覺得無限好,白天不用起的很早,也不用背書弄的腦子疼,自己想玩就玩。

一大早趙春送了自己兒子去學校,家裏有些低氣壓,她做好早餐,母子倆都沒吃就走了。

“你趕緊起來,跟我去店裏……”

陳元慶昨天晚上也有想過,不念書了,也不能什麽都不做,腦子不行那就跟著自己幹活吧,趁著年紀小多掙兩個錢也行。

陳放這根本念書就不行,沒那腦子,他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不能看著他不管,總逃課自己光是打有什麽用?也看不住他,現在他還小,不知道念書的重要性,那隻能先盡量把他以後的生活給計劃好,還有一點呢,陳元慶知道蔡青文是沒什麽文憑的,也弄到今天這樣的陣勢,要是好好的幹,哪怕在做生意上有點出息也行。

可惜陳元慶把陳放想的過於美化了,他這麽大點的孩子不讓念書,出去和他一起幹活,他能願意幹嘛?

對陳放來說,錢是一種伸手就能要到的東西,他其實不需要付出辛苦,他奶奶就會偷摸給的,他後媽也給,他為什麽要辛辛苦苦的和自己爸一起努力賺錢?

陳放和陳元慶一起幹活,陳元慶站在大九樓給人安陽台,這是件非常危險的活,他沒有綁安全帶因為覺得束手束腳的,綁了更加不安全,讓樓下的陳放把那些框架拴好,然後他負責拉上來,結果陳放東西沒有綁住,東西拽到四層的時候就掉下去了。

樓下咣當一聲,這也就算了,問題下麵有人經過,陳放也沒有告訴人家躲著點走,樓上這幹活呢,他腦子裏就沒這概念,吊兒郎當的拴好自己站著就拿著手機玩。

“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