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回 管治手段

喬梅壓根就沒接電話,外麵阮雷一直砸門,喬建國對著張麗敏喊:“你就不會透過門眼看看啊?”

這大半夜的,把別人吵醒了,人家願意不願意?

張麗敏就把這一茬給忘記了,拍拍頭啊,是啊,看看門眼不就知道了。

等看清了阮雷的臉張麗敏嘴裏嘟嘟囔囔的:“大半夜你不睡覺,跑這裏來砸門,你想幹什麽啊?”

等推開了門,看清了站在外麵的人,傻眼了。

阮雷的那臉都花了,上麵都是血道子,那種程度你都猜不出來到底是怎麽弄的,就是打架也不至於叫喬梅給撓成這樣吧?這是要毀他的容嗎?

“這是怎麽了?”

張麗敏就沒好意思問一句,是被家暴了嗎?

阮雷哭喪著臉進門,等進了屋子裏,當著喬建國和張麗敏哭了,求兩個老人去勸勸喬梅,讓喬梅把孩子生下來。

張麗敏張著嘴看看喬建國,這喬梅都多大了?還生啊?再說你們倆沒商量好,怎麽就要孩子了?

阮雷能說是他設計喬梅要的這個孩子嗎?他不敢說啊,問題他就是不說在喬梅的麵前也是無所遁形的,喬梅把他看的透透的,他是求了都給喬梅跪下了,喬梅說了肯定是要打的,愛過他就過,不過他愛找找誰去。

“那畢竟是條命啊……”阮雷實在覺得自己很苦,真的讓著喬梅有錢叫喬梅花,這些他都不在乎,他的命他的魂兒都給喬梅了也都行,隻要這孩子給生下來,他保證不用喬梅伸一根手指頭,他都管了,他要是做不到,他就是烏龜王八蛋。

張麗敏歎氣,跟她說這些有什麽用?是她懷孩子了啊?

老二的事兒,她就不願意跟著攙和,誰能說得了她?那主意那麽正,睡都管不了的。

喬梅這火窩的,那是真的把家裏都給砸了,自己坐在沙發上還在生氣呢,她生哪門子的孩子?她自己有孩子,阮雷也有孩子,他兒子還他爸媽養呢,這要是生出來,能有好嗎?再說也耽誤她玩樂,喬梅的餘生就打算這樣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下去了,多一個孩子,絆腳不絆腳?

阮雷尋求救援沒有求上,張麗敏和喬建國都說管不了,要是喬蕎的話說兩句弄不好喬蕎還能聽聽,喬梅還是算了吧。

阮雷又跑回自己家,他不可能有孩子就不上班的,主意還是得打到他爸媽的身上。

阮雷的父母身上披著衣服,這大半夜的回來鬧這出給誰看呢?

“媽,你就幫幫我吧。”

阮雷他媽不吭聲,她是壓根就不想叫喬梅生,很簡單的道理,她煩喬梅,還給喬梅帶孩子,說什麽夢話呢。

老人家心裏一直就盼著阮雷和喬梅趕緊過夠了,和前兒媳婦複婚,前兒媳婦那才是真正的好女人。

“你別求你媽,我們倆都這個歲數了還給你帶孩子呢?就她那樣的能生出來什麽好孩子,不如不生,我告訴你阮雷,你不用心裏這樣盤算,我們是什麽樣的家庭,養兩個孩子養不起,就小新一個就夠我和你媽喝一壺的……”

這兒子簡直就是個白眼狼,掙的錢都給喬梅花了,他兒子他管過幾次?

現在和以前社會一樣嗎?你知道養個孩子的成本是多少?這家裏現在是有多少就給小新身上花多少,那將來多個孩子,小新身上的注意力就會給瓜分,這對小新不公平,你都不愛他媽了,拋棄了他媽,現在就連孩子也要拋棄嗎?

喬梅家裏的這點事兒,那阮雷當成笑話就講給自己父母聽了,陳元慶是怎麽對待陳放的,阮雷他爸媽都覺得自己兒子就是下一個陳元慶,親兒子算是什麽,那娘們天天睡他床邊,他現在整顆心都圍著喬梅轉呢,喬梅那就是他祖宗。

“爸,這也是你孫子啊……”

“我沒那福氣,我就小新一個孫子就行了,我和你媽不擺這個譜兒,不學人家拚命的要孩子,再說你們倆的情況也不符合政策,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要是去醫院,我叫你媽陪著……”

阮雷氣的眼睛都紅了,這就是要陪著喬梅去打胎了,你知道他要上這孩子有多難?喬梅那人特精明,想要瞞過她多難?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他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要個孩子怎麽了?怎麽就弄的天理不容呢?

老兩口反正任你說破天,就是不同意給帶,你要是決定生,將來這孩子是活著還是斷氣了,這是你和喬梅之間的事情,他們鐵定不管。

“你們可真是狠心……”

阮雷他媽照著阮雷就吐了一口口水:“這時候覺得我們狠心了,你剛離婚那時候你是怎麽對小新的?你個狼崽子……”

天底下就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孩子重要還是那個娘們重要?

喬梅早上起床,阮雷跟著她去的單位,他就在門口等著,怕喬梅偷偷去醫院,喬梅進辦公室,同事就愣,問她外麵那是怎麽回事兒。

“他愛站著就讓他站著。”

喬梅是不可憐阮雷,她現在還愁找不到人來可憐自己呢。

阮雷也不能總跟著喬梅吧,單位來電話,讓他回去,不回去不行,上司下命令了,他是前腳一走,後腳喬梅就去醫院了,做個手術也不費時間,等號的時候給喬蕎去了一通電話,叫喬蕎過來接她,怕手術之後出現什麽問題,需要家人陪著的。

“二姐,二姐……”喬蕎聽的頭大,這是什麽情況啊?就告訴她去醫院接,聽聽去的地方就知道不對勁,奈何在打人家關機了。

喬蕎這才送果而去學校:“這都是什麽事兒吧。”

趕緊調頭去醫院,她到的時候喬梅還沒出來呢,喬蕎在外麵等著,這打孩子了?

喬梅出來臉上就那樣,她不是不疼,自己忍著,這就是失誤,這點疼就是下場,誰叫她自己沒有注意的,叫一個男人給坑了,如果這個男人愛你,他就絕對不可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打電話也不說明白了,你做流產手術了?”喬蕎趕緊的上前扶著喬梅。

“你哪裏那麽多的話,你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幹脆拿個喇叭給你行不行?”喬梅不待見的瞪了喬蕎一眼:“你車呢?停哪裏了?”

這說話就有點雞屎味兒,喬蕎無語,我是你私人司機啊?還對著我嘰歪。

看在她身體不好的情況下,就不和她計較了。

“前麵呢,你穿上我大衣。”喬蕎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你說自己不愛惜自己,穿這麽點就來了。

喬梅沒再說其他的,上了車,閉著眼睛休息著呢。

“你現在是回家還是回單位?”

“回家。”

喬梅家裏也是什麽都沒有,喬蕎打開冰箱看了看,看了一眼時間,自己還有點時間,幹脆就開車出去給買的,她就是個操心的命啊,買好了拎著袋子回來,給她二姐燉湯。

“你和我姐夫商量了嗎?”

“我為什麽要和他商量?”

喬蕎一看這就是不用談了,你看看這個語調,你們自己的事情愛怎麽辦就怎麽辦吧,東西才扔到鍋裏,張麗敏來電話:“我在我二姐這裏呢。”

張麗敏就說了昨天阮雷大半夜的去砸門,也說阮雷是一點男人的做派都沒有,喬蕎耐性聽著,她二姐現在憋氣呢,她敢亂說話嗎?

湯燉上了,東西都給放好了,自己就準備走了,擦擦手穿上大衣。

“你自己多照顧著一點自己,小月子得坐好。”

為了叫你長命百歲的活著,也得好好的坐小月子。

“趕緊走吧。”喬梅不耐煩。

誰用她做這些了,無聊不無聊,她可不領情。

喬蕎在門口穿鞋呢,就聽見開門的動靜,完了阮雷和一陣風似的就衝了進來,臉都青了,進門就大喊大叫的。

“你去醫院了是不是?你把孩子打了是不是?”

阮雷揪著喬梅,喬蕎看著就有點心驚,這是幹什麽啊?要動手啊?喬梅不商量肯定就是她的不對,那她現在身體不好。

喬梅被阮雷晃了兩下,照著阮雷就抽了一耳光:“你少質問我,能過你就過,不能過就給我滾。”喬梅指著大門,不愛過沒人留著你過,去別人去,這世界上的女的又不止她一個。

阮雷上腳把茶幾櫃一下子就踹一邊去了,喬蕎捂著耳朵。

陸卿不是個會踹東西的人,哪怕脾氣再不好也不會這樣的,摔東西就更是少見了,他越是生氣就越是沉默,嘴抿的越來越小而已。

“喬梅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我是你丈夫,你做什麽值錢就不能和我商量商量嗎,我還算是什麽男人?”進了廚房把喬蕎燉的湯都給倒地上去了,喬蕎要勸,喬梅指著大門:“你趕緊走,不用你管。”

愣是給喬蕎推出去的,她吵架不願意叫家裏人看見,親妹妹也趕緊走人。

“你摔誰呢?”

喬蕎這一路上就沒放下來心,阮雷不是一直想要和她姐生個孩子嗎?現在這孩子喬梅沒有通知就給打了,他會不會動手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閃過,下午兩點多,陸卿叫她去買份禮物,去一個指定的地方,因為他在外麵不能出現,隻能夫人做代表,喬蕎去化妝又弄頭發,連果而都沒接上,那頭阿姨接了果而給喬蕎來了電話。

幼兒園登記的就那麽幾個人,蔣方舟是輕易不會去幼兒園接,當然送就沒問題了,老師認識果而的保姆,打開門將孩子領了出來,交到保姆的手裏,交談了兩句,她就返身回去了,還有其他的學生等著家長來接呢,進去大門關緊,來一個送一個。

保姆領著果而往停車的地方去,果而就蹦蹦跳跳的,自己美滋滋的,今天又學了新的歌曲,唱給保姆聽。

喬蕎到家都快七點了,進門孩子和阿姨玩呢,砌磚呢,看見自己媽媽就扔開了手裏的東西,跑了過來。

“媽媽……”

在喬蕎的大腿位置臉蹭啊蹭的,蹭了一會兒,就說自己要大號,讓喬蕎陪著。

“你上就上嘛,媽媽要洗頭發,你看媽媽的頭發……”

果而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她在裏麵臭臭,保姆阿姨聽見她說要去衛生間就給弄好了,她有自己的坐便器,下麵放著小馬凳,果而往裏麵跑,自己拽著褲子,喬蕎給脫好,站上去坐在上麵,兩條小腿就放旁邊,她就得在外麵看著。

“阿姨幫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阿姨遞給她一杯水,喬蕎苦笑:“她在裏麵拉臭臭,我還得在外麵喝水。”

實在等不了了,嘴巴很渴。

自己去洗澡,她非要跟著進來,湊熱鬧,完了不肯好好洗,在裏麵這一通撲騰,喬蕎哪裏還能顧得上自己,就管她了,好不容易把孩子抱出去,自己鬆口氣,趕緊的起來淋淋就得了,還泡什麽泡啊,她也想自己能抽出來個時間,喝杯咖啡泡泡澡,看看電視劇,你說這樣多輕鬆,奈何就一次都沒有過。

晚上強忍著沒給喬梅去電話,第二天孩子送走了,給喬梅去的電話,她怕她二姐受委屈啊。

“這麽早來電話幹什麽?”

喬梅翻個身,聲音明顯還是在睡覺呢。

“你和我姐夫沒事兒吧?”喬蕎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阮雷推門進來,手裏提著的都是菜,進門就趕緊把門給帶上了,怕家裏進來風,喬梅單位請假了,領導是不給假,可喬梅說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她是在哪裏都橫,幹了這些年了,領導也不至於就真的打算鬧的不可開交,單位事情也不多,請就請吧。

“醒了?湯馬上就好啊。”

阮雷急匆匆的進了廚房,把喬蕎燉的那鍋都拿著出氣了,這回自己燉,喬梅隻要負責活著喘口氣就行了。

“沒事兒你就掛了吧,我用不著你操心。”

喬梅掛上電話,自己繼續睡,也沒給個阮雷好臉,那人家就是有本事,她作她鬧,阮雷都要哄著她,昨天那麽大的事情,把阮雷都刺激成這樣了,結果今天阮雷就乖的和小綿羊似的。

阮雷的父母不放心,不知道喬梅這孩子打了沒有,老兩口對著眼。

“你給他打一通……”

老頭兒拗不過自己老婆,給兒子打的電話,電話裏阮雷這一通發威啊,什麽父母都不要了,他以後就和喬梅好好過,省得別人不待見喬梅。

“我知道你們心裏都不喜歡她,我就是喜歡她,你們要是覺得沒我這個兒子行,那就當我死了……”又是哭又是挑理的,給阮雷他爸氣的,他說什麽了?你沒本事管住這個女人,結果回頭拿他們撒氣,你說有這樣的兒子嗎?這兒子養的,還不如沒有好呢。

喬梅多工於心計,我能安撫住你,哪怕我就是把你殺了,我也能叫你感激我,阮雷就是被她給洗腦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多大的火氣隻要她想安撫就能安撫得住,最後還能挑出來你們的理,她過的有多辛苦,她過的有多卑微,她這公公婆婆就和沒有一樣,那架不住阮雷心疼啊,他不能對著喬梅發火,最後隻能對著自己爹媽去了。

阮雷他爸掛了電話,氣的吃了好幾顆藥壓。

“就這樣的混賬,怎麽就是我兒子呢?”

趙芳予是每個周末都會過來家裏幫著老兩口收拾屋子,從離婚到現在,這也算是最佳的兒媳了,一進門就看著公婆拉喪著臉。

“爸媽,這是怎麽了?”

趙芳予嫁給阮雷,在阮家這些年就沒和公公婆婆紅過臉,脾氣很好,阮雷他媽以前說過不叫兒媳婦等了,可心裏還是盼著的,希望阮雷能回頭,喬梅實在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做父母的來看,你說喬梅壓著她兒子,阮雷自己的錢都給喬梅花,寧願自己不吃不喝,和喬梅在一起之後,他買過幾次衣服?都是喬梅不停的買買買,這女人就是沒心,正常有幾個女人不可憐自己丈夫的,什麽不都得是可著丈夫花。“你就再找一個吧,別等阮雷了,這就是傻子啊……”

阮雷他媽算是正式放棄了,兒媳婦是個這麽好的女人,別為了這麽個混賬東西耽誤一輩子了,她遇到合適的就再婚吧,守著這個家也沒希望了。

趙芳予沒有吭聲,她相信,早晚有一天阮雷是會回到她身邊的,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阮雷親口對她講,她是個好老婆,離開她就是一種錯誤的。

這幾年都挺過來了,還找什麽找。

“媽,你別說這樣的話,那我和阮雷離婚我們就沒有感情了?我拿你當我親媽媽看……”

阮雷他媽摟著兒媳婦哭,她以後就拿趙芳予當親女兒疼了,那個兒子就當死了吧。

喬梅無聊的在家裏窩在沙發上,聽著有人敲門,敲門的頻率來看,不是阮雷。

“誰啊?”

“是我,阮雷他媽。”老太太固定住趙芳予的手,她今天來就是要給前兒媳婦討個公道。

趙芳予不願意來,是老太太逼著她來的,說這些年她受委屈了。

喬梅打開門就看見站在外麵的兩個人,趙芳予她也不陌生,這城市就這麽大,她還是阮雷的前妻,不見得不認識,就是不接觸而已。

“我們進去。”阮雷的媽媽拉著趙芳予的手,對著喬梅的肩膀就撞了一下,看看家裏,老太太氣勢很強,趙芳予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她不想來見喬梅,她和喬梅沒有必要有接觸。

“你都不收拾家的吧,看看這家裏扔的,虧得你也叫女人。”

喬梅嗬嗬帶上門:“有話就直接說吧,來我家裏,挑剔我是不是就有些過分了?”

“過分,我是阮雷他媽,這房子是我兒子買的吧……”

喬梅坐在一旁,懷裏抱著靠墊:“誰買的,現在這房也都是我的,我一個不高興,我就可以叫你們滾蛋。”

趙芳予氣的臉紅,怎麽能這麽對老人講話呢?

阮雷他媽都習慣了,要就說喬梅這女人很野呢,也很有手腕,把阮雷當成傻子似的摟在手心裏,除非是她想不要阮雷,不然阮雷這輩子就毀她手裏了,有時候她也鬧不明白,有那麽好的老婆,為什麽就轉身挑了這麽一個貨呢?

阮雷媽媽換了一種姿勢:“我聽說你打胎了,還沒恭喜你呢。”

喬梅的臉就黑了,想不想生那都是她的事情。

“沒事兒的話,你們就趕緊走人,不走我就報警,這裏是我家。”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媽,她早就東西砸過去了,不會說人話,就不要說。

“你的選擇是對的,阮雷前幾天跑回家,和我們說叫我們給他帶孩子,這輩子除了小新我和他爸沒有其他的孫子孫女,來一萬個我們也不認……”

喬梅心裏冷笑,跑到這裏來,唧唧歪歪的說這些,能起什麽作用?放狠話就能管用了?有本事叫阮雷回家啊。

想到這裏笑了出來,笑的一臉的得意:“媽,你知道我打完孩子那天從醫院回來,他就把廚房都砸了,我娘家妹妹怕我身體不好,都給嚇傻了,當場就全部都砸了,第二天我妹妹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和她姐夫就打起來了,我就和我家老三這樣說的,她就是個操心的命,阮雷一大早就跑市場給我買坐小月子的東西去了,回來就燉湯,操心都是多餘的,我們好著呢。”

喬梅眼睛一挑,她的眉頭原本就細,那副刻薄的樣子,阮雷他媽原本是上門來找茬的,想替前兒媳出口氣,可真的打出手吧,她和趙芳予兩個人合手可能都打不過喬梅,這女人彪悍的很,罵吧她又不是會罵人的人,想來想去就那麽些詞兒,動嘴皮子吧,自己又不是喬梅的對手,高高興興進去的,鐵青著臉,婆媳兩個人就被掃地出門了。

喬梅笑嗬嗬的帶上門,自己翹翹唇角,可真是滑稽啊。

這兩個人來是為了表演冷笑話的嗎?

蔣方舟出院,蔡青文來接的,喬蕎和陸天娜陪著給送回去的,蔡青文怎麽看都是人好,永遠笑嗬嗬的,看不出來有脾氣,可能這樣的人生氣更加可怕,但是平時相處覺得還是很好的,喬蕎就是發愁,她真是沒有妹妹,如果有的話,一準介紹給蔡青文。

“以前我還打算給你介紹呢……”挨著天娜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陸天娜被逗笑了,這不是她的菜,相比較來說,她還是喜歡那種儒雅的,年紀偏大的,就像是秦峰這樣的人,她不喜歡同齡的。

“青文還不打算再婚啊?”

蔡青文就一笑,搖頭:“現在女的都眼光太高了,我找不到……”

哪裏是找不到,無非就嘴上這樣講而已,才離婚的時候覺得多少有點不適應,現在習慣就好,自己一個人生活,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習慣了。

蔣方舟看了一眼蔡青文:“也是差不多該再婚了,不能總自己單著,你喜歡什麽樣的?”

蔡青文不往這上麵提了,喜歡什麽樣的?無非就是想找個能照顧家的,別對著他指手畫腳的,他真的就希望老婆就是照顧家裏,事業上的事情他願意談的時候兩個人在談,不要主動幹涉他的工作,然後告訴他該怎麽樣怎麽樣的去做。

蔡青文的前妻早就再婚了,人家嫁的也很好,兩個人也還有聯係,離婚的時候是和平分手,不至於就老死不相往來,共同的朋友背後都說他有點傻,這麽好的老婆,就愣是要離婚,看見沒有,人家搶手的緊。

他不敢說自己就沒有後悔過,畢竟發生過感情,但也絕對不後悔離婚,性格不同,沒有辦法過下去的,雙方都努力做了調整,最後依舊磨合不了,與其痛苦的過下去,不如瀟灑分手,誰都別耽誤誰,不是更好。

長輩關心呢,他就說上兩句,說的不見得是假話,但也不是真心話,想找個什麽樣的,他腦子裏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看吧,緣分這事兒不好說的。

蔡青文把人平安送到家,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人家這兩兄弟,那蔡大奎給下命令就絕對聽自己爸爸的。

喬蕎和陸天娜待到下午,就得回去了,球球是跟著保姆在家裏呢,果而是要快放學了。

“我媽也是個人物,買個門就遇上蔡叔了……”

天娜心裏想著,她爸爸過世了,心理上某種程度就接受了蔡大奎,如果她爸爸依舊活著,她是沒有辦法接受的,那種感覺太奇妙了,一直到今天,其實陸天娜都沒有太恨過陸必成,相反的很是感激他。

是他將自己留在了家裏,將自己撫養成人,陸卿有的東西她通通都有。

結婚之後,夫妻兩個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秦峰不是說陸必成的壞話而是實事求是,在陸必成要過世的那一段當中,他心裏是隻有兒子的,隻有陸卿,這樣不代表他要挑撥陸天娜和陸必成之間的關係,事實就是他用眼睛看到的這樣的。

陸天娜呢,這些也都明白,形形色色的都見過了,她不會刻意的去記著那些事情,把好的那些都放在心裏感激著,把不好的通通拋掉,陸卿和喬蕎就是她親嫂子和親哥,他們要永遠的好下去,以後球球和果而也會這樣的。

天娜不會當著蔣方舟的麵去提起來陸必成,有的思念就讓它化作空氣吧。

“是啊。”

姑嫂兩個人又一起去給孩子買的衣服,結賬的時候陸天娜都買單了。

“我覺得還是有小姑子的感覺好,可以自己不花錢啊。”

喬蕎說的得意,真的就是這樣的,有點事兒吧,去通電話,陸天娜都不會推掉的。

“就花這麽一點錢,嫂子就覺得我好了……”

她不計較,喬蕎也不計較,姑嫂的感情自然就和睦,相對來說,其實嫂子和小姑子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利益衝突,更容易相處一些,當然排除特殊情況的。

“就他現在這樣,你看著吧,春兒早晚還是要跑的。”趙雪梅對著自己媽說這。

陳元慶現在情況可不大好啊,這被人給纏上了,就和吸血鬼似的,以前趙春不是蹬過陳元慶嘛,趙雪梅覺得心裏特別的痛快,她是管不了黎兵,但是黎兵有工資啊。

趙雪梅就是要處處的打壓自己妹妹,她就是要比任何人都過的好,回娘家就是顯擺,她公公婆婆一個月賺多少。

“我公婆這樣的還真少……”

趙春原本想回娘家看看自己媽的,在外麵聽的是一清二楚的,心裏笑笑,你在得意你公婆的錢難道是給你的?也就自己的工資自己留著,不知道她姐到底在得意什麽,孩子養成這樣,自己還美滋滋的跑回娘家來炫耀,覺得她一定吃不了苦?

趙春就從來沒想踹陳元慶,既然都登記了,那就好好的過日子,陳元慶對她不賴的,至於那婆婆,她還能活幾年?她是能打自己還是能罵自己?罵兩句難道自己就會掉塊肉?既然不能的話,她不覺得累那就罵被,找麻煩?那就讓陳元慶看看,看的多了,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趙春那以後回娘家的次數就減少了很多,很少回去,第一覺得有那樣的姐姐和趙雪梅說話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第二她媽也不會給她出什麽有建設性的意見,索性一心陪著陳元慶撲騰,想要成功,首先不就是克服困難嘛。

陳放這孩子真是害人,這個好好的家,現在過成這樣,就都是拜他所賜。

張麗敏不管陳放了,無論陳放怎麽來電話,怎麽哀求,就是沒錢,喬建國想管,第一手裏沒錢,第二他不能走動不會電腦,這錢他想給都給不出去,陳放奶奶自己能有多少錢,就那一丁點的錢還不夠陳放胡花的呢。

陳放的奶奶出去打工賺一份,一個月將近兩千五百多塊錢給孫子打過去,她自己是一毛錢都不留下,家裏有時候真的沒錢了,那人家上門來要錢,跟搶錢似的,要不就不讓你們開門,陳元慶憋氣也隻能暫時這樣,那是真的很窮,兜裏沒什麽錢,結果他媽呢,一點不顧慮他,一個月給孩子哪些錢花,要是孩子好,這些陳元慶也就忍了,叫他賣血他也供,問題這是什麽孩子?

陳元慶回家就和他媽唧唧歪歪的,現在母子倆總吵,動不動就吵吵。

“媽你要錢幹什麽?你告訴我,你要錢幹什麽吧?”陳元慶拿手機準備換衣服,就聽見他媽追著趙春要錢。

他媽平時都不花錢的,這突然要錢,你說能是為了什麽?

陳元慶他媽瞪著趙春,趙春就該幹什麽還繼續幹什麽,也不是她告狀的,這就丈夫聽見了。

“你瞪她幹什麽?媽,你到底是想怎麽樣?”

陳元慶他媽就酸臉:“那陳放你就不管了,孩子現在長身體的時候,一個人在外地,手裏一點錢都沒有,寸步難行的,真要是遇上點什麽事兒……”

陳放可真是一天恨不得編一百八十個理由騙他奶奶,上次說要做闌尾炎手術,那他奶奶都急成什麽樣了,知道現在張麗敏是一毛錢都不給,不給就不給,等她孫子以後長大的,姓喬的就別打算借光。

手裏沒錢,工資都給孫子打過去了,隻能和鄰居借,問題你借錢借多了,人家鄰居看見陳元慶也會說的,那陳元慶能不翻臉嗎。

“店裏也不賺錢,就讓趙春出去打工吧,整天閑著……”

趙春差點都要笑出來了,她有時候挺佩服這老太太的頭腦的,她掙錢給陳放花?怎麽想出來的吧。

果然陳元慶臉也黑了。

他和趙春就在研究,是不是店暫時就先不幹了,這樣能手裏還有點錢,完了不怕那些人找上門,你願意找就來找被,反正我就是沒錢,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吧,能躲過去就躲過去吧,不然真的扛不住,誰能受得了,這沒幾天就上門要債的。

陳元慶等趙春幹完家務,就哄趙春。

“我媽你就當她說話是空氣,別聽,我知道你辛苦。”

那趙春一天跟著他幹活,他不是看不見的。

趙春鋪好被子:“我也沒指望你感激我,能在你媽訓我的時候知道我其實也不容易,我就滿足了,真的挺心滿意足的。”

兩個人這就倒下準備睡覺了,陳元慶半夜睡不著覺,夢見陳放,沒有辦法睡了,就這麽一個兒子不是真的狠心不想去管的,跑到客廳裏,有個抽屜裏自己放的照片,是過去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青霞還是那樣,模樣一點都沒變,有些人說人死了,照片裏的模樣也會變的。

陳元慶拿著照片,點了一根煙,狠狠抽了兩口。

青霞啊,你要是在天有靈的話,你就不能叫你兒子懂點事嗎?怎麽就不能讓這孩子學好呢?

陳元慶見過有些壞孩子,後來也有學好的,奈何陳放就不是這樣的,人做不到的,他現在就想起來青霞這個鬼了,覺得她應該照顧照顧她兒子的,她那麽喜歡陳放,難道就想看著陳放這樣一路下去?

如果一直這樣,那孩子就真的廢了。

過痛快日子的時候,還真就沒想起來過青霞,那時候忙著每天帶著趙春出去吃頓好的,和新兒子培養感情,他媽和趙春相處的也不差,現在過的不好了,想起來和青霞一起的日子,青霞是個好女人,這點陳元慶承認,這輩子是他對不起青霞,跟著自己,她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她要是活著,家裏也不能這麽難。

去求喬蕎?

他才不要呢,寧願餓死,也不要去求喬蕎,他都能想到喬蕎會說什麽,八成覺得很解氣。

陳元慶覺得自己過的最快活的日子,就是那段出獄,學什麽自己都上心,一心想要混出頭,那時候太家具可真是累啊,後背上都是血道子,從樓上給背到樓上,就是現在他也沒有這股勁兒了,做不到了,那時候他和喬建國張麗敏關係也很好,張麗敏特別不待見老三,周末他和青霞就帶著喬建國去看腿,看完腿一家人找個餐館吃頓飯。

照片上一家三口,青霞戴著手套,陳放就在她懷裏,陳元慶那時候不太喜歡和青霞照相,覺得青霞難看,那麽胖自己也不知道減肥。

眼淚滴在照片上。

“你怎麽不睡了?”

趙春看著陳元慶抽煙呢,這大晚上的不睡了?

“嗯,馬上回去,你先睡吧。”

趙春也是起來上衛生間,這才看見的,陳元慶沒叫她看見自己手裏的照片,自己把上麵的淚水擦掉,用手摸摸青霞的臉,我再覺得對不起你,我也和別人結婚了,你也死了。

“你要是有心的話,就保佑陳放能學好吧,我做爸爸的沒奢求他大富大貴,隻要能管理好自己我就心滿意足了。”

讓他懂點事吧,好好的念書,不管有用沒用,至少也是條出路,將來自己能靠自己,別去求別人,能有個溫飽這就行了。

將照片又收了回去,青霞死了之後,她婆婆就把所有有關於她的東西都扔了,要麽就給人了,覺得晦氣,除了扔不掉的沒扔留著之外,後來又找借口說家裏留著死人的照片不吉利,就都給撕了,一家三口的就留下陳放和陳元慶的合照,和陳元慶的照片,就留下陳元慶自己的,青霞的那些都給燒了,這張是陳元慶自己無意當中看見的,扔在這裏就給忘記了,他也不能放在臥室裏,自己也覺得那樣膈應,歎口氣關上抽屜,但願你能抱怨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