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回 完美就不是那麽好做的
“阿姨的手背挺疼的吧。”每天都要掛針,蔣方舟的手背上已經千瘡百孔了,一隻手不能紮就緩和幾天養著換另外的那隻。
人總躺在**好人也受不住的,何況還是個病人,原本臉色就不好,現在更加看不出來原來的本色了。
“不算疼。”
這些對蔣方舟來說其實不算是什麽,就是自己的心沒有辦法落在地上,人活一生要擔心憂心的事情太多,別的不想也得把孫女照顧周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要是她死了,喬蕎又護不住果而……
擔心的就是這個,對於陸卿她已經徹底都沒想法了,果而是個女孩子,手裏有點錢將來日子總會好過的,喬蕎也不至於就坑自己的女兒去。
想來想去,在手術之前她得把自己手裏所有的錢都放到果而的身上去,蔣方舟知道自己對不起蔡青鬆青文兄弟倆,畢竟他們待自己像是親生母親一樣,自己眼看著行不行的卻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可人到臨死她能掛心的就隻有果而了,對別人對不起就對不起吧。
蔣方舟等天娜來醫院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女兒說了。
“媽,你這是……”
陸天娜覺得想的是不是有點偏激了?醫生都講了沒有太大的問題,怎麽還這樣的想呢?
“我不放心,我怕我閉上眼睛,她們娘倆就完了……”
陸天娜覺得有點啼笑皆非的,這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媽,醫生都勸告你要放輕鬆,你每天這樣想問題,身體怎麽會好,那些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我嫂子還有我呢。”真有什麽,難道她還能坐視不管?
“你別怪媽偏心,我手裏的這點錢其實也沒多少,之前你爸給我的錢我都給了果而了
。”蔣方舟歎氣,她不是不想留給女兒,隻是天娜的日子更加好過一點,喬蕎自己沒太大的本事,她總要考慮孫女的。
“行行行,我去轉。”天娜一口應承了下來,如果這是母親的心願,那麽她可以代替母親完成,沒有問題的。
不就是這麽點事兒嘛,辦了不就完了,這樣也就能安心的上手術台了。
陸天娜和喬蕎說,喬蕎沉默。
“我媽心裏是掛著果而,怕果而日子難過,我不知道嫂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她就是一個婆婆,她能做到這個地步我覺得不易了,當然你可能還是有點恨她,我也理解。”
陸天娜按照蔣方舟說的去做,到底還是把該轉的全部都轉到了喬蕎的名下,其中還有過去她賣房子的錢一些雜七雜八的,就連私房錢都全部掏出來了,看樣子這次是真的在為自己真的活不了做準備了。
喬蕎不是個狠心的人,心裏很難受,其實對於錢這個東西,當你手裏握過一筆的數目可能就不會太去在乎了,她活的瀟灑還是要托大家的福,陸卿以後甩不甩她,她當不當黃臉婆棄婦其實都無所謂的,她不是很在乎。
蔣方舟做手術的那天喬蕎給果而請了假,蔡大奎就摟著果而搖搖頭,說喬蕎不該把孩子帶醫院來的,叫孩子看了會傷心的。
“會好的,蔡叔。”喬蕎握著蔡大奎的手。
蔡大奎原本長相就不年輕,雙手上都是歲月的痕跡,他有錢都是自己撲騰出來的,他的錢來的和陸必成陸卿都不一樣,是真的靠自己的血汗賺回來的,一點一點摸索到門路的,站在手術室外,坐了半響說是想出去抽煙。
蔡青鬆陪著出去。
“沒事兒的,就是一個小手術。”
蔡青鬆是覺得人老了就希望身邊有個伴,無論這個伴是好是壞,他活的和很多人不一樣,不會去想太多,比如他媽都沒享受到的,那都叫蔣方舟享受到了,比如蔣方舟的那點錢什麽什麽時候給過他兒子,他是不會去計較這些的,人活著有時候就得活得晴朗一些,少計較一些,都是一家人,期盼著大家都安好。
“我是有點擔心,她心態不好,和陸卿一直別扭著,我問她她也不說
。”
“不會有事兒的,陸卿今天沒來?”
陸卿來了,但是沒有進來,一直到蔣方舟被推進手術室都沒看見陸卿,陸天娜一直到處在找陸卿,蔣方舟是壓根就不想見,陸卿人在下麵的車裏呢,司機將車停妥在樓梯的旁邊。
“你先找個地方去待兩個小時吧。”陸卿自然而然的說著,眯著眼睛。
他不能上去,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自己又不能不到。
“哥,你在哪裏呢?媽都進手術室了……”天娜找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陸卿,秦峰可以不來,秦峰就是個女婿他來不來沒人管,但陸卿是蔣方舟唯一的兒子,天娜不明白自己大哥為什麽不來。
陸卿放在腿上的手有點冰涼。
“我就不過去了……”
“大哥,媽動手術……”天娜不敢置信的叫著,搞什麽?你媽在裏麵動手術,情況不明,你說不來了?到底有什麽事情比自己母親的身體更為重要的?天娜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清陸卿了,狼心狗肺,說的差不多也就是這種人了。
陸卿掛斷了電話,天娜看著自己的手機無語,旁邊還有別的家屬在等待手術,她不能大喊大叫,但是她真的覺得陸卿就是瘋了,為人子女就連最基本的都失掉了。
喬蕎拍拍天娜的手,天娜勉強笑笑,擔憂的看著裏麵。
蔣方舟手術的時間有點長,蔡大奎更是吸完煙回來坐著就沒動過,身體僵硬的很,其實老頭兒也是不易,天娜心裏擔憂可不能說,果而挨著喬蕎站著。
“媽媽,我坐的屁股發麻。”果而坐不住,看著喬蕎壓低聲音,她知道奶奶在裏麵做手術,但是坐不住了。
喬蕎把女兒抱到腿上,叫她在自己身上待著:“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家裏的小時工給喬蕎打電話,說是雨佳吐了,沒有特別的喂什麽,就是按照平時所吃的一樣卻吐了,讓喬蕎回來一趟。
“怎麽了?”陸天娜沒什麽精神的看著喬蕎
。
“我得回家一趟,雨佳吐了。”
天娜送喬蕎進電梯,那邊有人被推了出來,肯定就不是蔣方舟,因為病人被推出來之前都會叫家屬的,“嫂子這裏你不用擔心,沒事兒的,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電話聯係。”
天娜用手比比打電話的手勢,電梯門被帶上,電梯到達一層,喬蕎從裏麵出來,著急回家,出大門就看見那輛車了,這不怪她,陸卿的車子太顯眼,車牌也很好辨認,她看過去,看不清車內有沒有人,慢慢踱步了過去,在車窗上敲了兩下。
陸卿降下車窗,用一種模棱兩可的眼神對上她的。
“媽還在動手術。”
“我知道。”
“你上去看看吧。”喬蕎扔下一句話,陸卿黑漆漆的眸子卻隻是盯著她看,喬蕎笑笑:“上不上去這是你自己要做的決定。”
自己後退兩步直接走開,像大門口走去。
帶著雨佳去幼兒醫院折騰了一圈,沒有太大的問題,小時工現在也就能放心了,她給帶帶孩子,要是出毛病在怪到自己的身上就得不償失了,她沒有對孩子去做什麽。
喬蕎回到醫院,依舊沒有看見陸卿的影子,自己唇角試著提起拉升,他來不來與自己無關。
蔣方舟的手術結束,人被推了出來,陸天娜和專家說著話,喬蕎陪在一旁。
“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蔡青文叫了幾聲,護士說麻藥還沒有過,現在是聽不見的,還要在稍等一會兒。
“我媽的情況怎麽樣……”醫生也是說手術算是成功,可你也知道的,生病就是看病情控製的情況,有些人感冒吃兩片藥就好了,有些人吃了藥打了針還不好呢。
天娜覺得現在沒事兒這就是很好的結果,未來調養多注意著一些就好了。
“嫂子你先上去吧,我腿麻……”她走不動
。
陸天娜覺得自己寸步難行,失去過父親如果母親在沒了,那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現在對陸卿沒有任何話想說,男人果然狠起來的時候比誰都狠,對自己的媽都如此。
喬蕎隱隱覺得頭痛。
“你哥人在樓下呢。”
陸天娜沒有下去找陸卿,她隻是蹲在地上,喬蕎不能離開,手術室門外站的都是病人家屬,有些還在閑聊天,竟然還有說笑的,也許就真的是無事就可以高高掛起,誰又能左右了誰的生活呢。
“嫂子,我們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家裏現在就是這樣的氣氛?明明她不是和大哥複婚了嘛,明明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明明不是大家都好了嗎?那為什麽現在家裏是這樣的?喬蕎和陸卿結婚的時候那時候多好。
天娜就想回到那時候去,無憂無慮的,什麽都不用去擔心,父母都健在,父親依舊活著,她如果知道父親的事情一定會及早的去避免,不會叫事情蔓延到如此。
喬蕎撫摸著天娜的頭發。
“媽,我奶奶的臉為什麽像是土的顏色?”
“不要亂說話聽見沒……”喬蕎拍拍女兒的頭,叫果而拿著麵包給陸天娜送過去,天娜說自己不想吃,她哪裏有什麽胃口,覺得累死了,雖然什麽都沒有做,但就是覺得累,渾身都累。
“姑姑,你吃一口吧。”
“果而吃吧,姑姑不餓,姑姑看見你吃就高興了……”
喬蕎知道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所有人都希望能回到過去,孩子也好天娜婆婆,恍惚之間她似乎又聽見了母親在說話,母親坐在大姐的眼前,那時候在勸青霞。
“做女人就是這樣的,要犧牲要奉獻一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給台階你就下吧,看在孩子的麵子上,離婚多丟人……”
青霞在貫徹母親的思維,挨打回娘家,回娘家在被接回家的同時陳元慶會拿到一筆錢,父母總是客客氣氣的把陳元慶當成客人,隻是希望他看在大家對他好的麵子上能對青霞好些
。
可是最後呢?
“不要這樣要求我,不要……”她不要活的和青霞一樣。
再濃烈的感情人死了也就死了,她不要那樣的生活。
“嫂子……”天娜聽著喬蕎在喃喃的說些什麽,自己上手去碰了碰,她這是怎麽了?
她對陸卿沒有負疚感,母親是他的母親,妹妹是他的妹妹,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對她不欠,她已經努力做過一個好媳婦兒了。
“嫂子你別嚇我啊,你怎麽了?”天娜著急。
喬蕎拎著自己的包掉頭就走,是,誰規定的就必須女人要為所有的人考慮一切,婆婆生病了她就要跑到醫院來盡孝,不然她的良心上就過不去,為什麽?喬蕎從醫院裏衝出來,打車就回去了。
因為什麽?
因為她對自己好過。
因為她心軟。
天娜摟著果而,說喬蕎回家了一趟,要晚點才能回來。
“我媽回家睡覺了嗎?”
“嗯,她頭有點疼,所以你和姑姑先待在這裏一會兒好不好?”天娜對著果而很有耐心,無論自己的那顆心怎麽焦急還是帶著耐性在哄果而。
喬蕎開門進家,陸卿沒在,想必還在醫院的下麵呢。
她翻找著陸卿的電話,沒有名字,但她卻不會錯記。
“喂……”
“你回家,你現在就回來……”
“陸卿你現在就回來,回家來……”喬蕎拉高著聲音,是她的錯嗎?
不是她的錯,為什麽這些錯誤要讓她來承受呢?
“怎麽了?”陸卿聽著她的聲音不對,喬蕎蹲在地上,電話裏出現的這個聲音讓她覺得惡心,曾經出現的那些謠言都叫她覺得惡心,沒人知道她現在有多麽的厭惡陸卿這個人,他就像是自己卡在喉嚨裏的痰,早晚都是要吐出去的
。
喬蕎抱著胳膊蹲在地上,這個家,你看又是一個美麗的牢籠,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活什麽勁兒,人生的樂趣在哪裏呢?
很奇怪的感覺,沒有想購買東西的欲望,大房子她住過了,好車她開過了,銀行裏也有過那麽多的存款,想吃想喝想玩的她通通經曆過了,現在死了也沒遺憾了。
陸卿沒等司機,他讓司機多待些時候在回來,從後麵的位置下車上了駕駛的位置開車一路到家,車都沒有鎖精致就跑了進去。
喬蕎蹲在地上,她的雙腿其實麻的已經承受不住了。
她就不明白,你說為什麽要弄成這樣子?
弄的大家都不開心,她也不明白,可能叫大家都開心的事情又是什麽呢?她為什麽要去為別人擔心?
心裏又在勸解自己,如果能過還是好好的過,不能過就何必糾纏在一起,大家彼此傷害,這樣並不是對女兒的好。
路清出電梯,家裏的大門正開著,陸卿衝了進去,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想法,家裏的陽光格外的明亮,樓上的這層光照絕對就是最好的,將屋子裏照得幹淨透亮。
小時工帶著雨佳出去買東西了,按照喬蕎所說的估計大概要兩個小時以後才會回來。
陸卿的鞋子出現在她的眼前,映入她的視線,喬蕎抬起頭看著陸卿,她的臉上猶如被撒了一層的白霜。
“陸卿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和我離婚。”
她的手上去抓著陸卿的衣服下擺。
“你告訴我原因。”
陸卿忍不住喚她:“小喬,怎麽了?”
他往起來拉她,喬蕎拍著自己的胸口被他拉了起來:“我怎麽了?我覺得有負罪感……”她大力的拍著:“你媽在手術室動手術我跑前跑後,我覺得累,我不想去,可我不能不去,我的良心告訴我,我不是那樣的人,她對我是那樣的好,我不能辜負她,天娜恨你沒有來,我回去卻告訴了她,你在下麵,我為什麽要替你著想?陸卿你告訴我,你來告訴我……”喬蕎突然借力去揪著他的領子:“我怎麽就活的那麽悲劇啊……”
就是現在她的腦子裏都在告訴她,應該把話講開了,如果要過就好好的過下去,把陸卿的心給收攏住了,讓他以後就停留在自己的手心裏,但是樁樁件件的,孫若蘭她知道這個人
。
那個人就像是放隔了夜的餿掉的包子一樣,吃進嘴裏她就想吐。
陸卿將手收攏,把她抱在懷裏,喬蕎漸漸的下滑,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頂了,這該死的爛透了的人生。
所有人都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的,親人朋友都在說她不要自尊。
喬蕎拽著陸卿的褲腿,自己坐在地上嚎,好好的一個家你非要拆了,你知道離婚對女人來講是什麽嗎?
把一個完整的雞蛋摔到地上,你一句你是無心的,可雞蛋在撿起來怎麽才能變得完全?
喬蕎坐在沙發上,靠著靠墊看著窗外,她家很高,住的這個樓層可以把下麵的美景盡收眼底。
身邊的人不合時宜的開口。
“對不起。”
喬蕎用手背擦擦眼淚,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
她沒有回話,卻聽見陸卿長長歎出來一口氣:“過去的我對不起你。”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你一句對不起,殺了人說聲對不起能起什麽作用?你把我對你的感情都耗光了,你說現在我們兩個人綁在一起,說是為了孩子,我要是想過就得拿出來態度,我總這樣別扭早晚有一天我們倆還是得散,那時候孩子傷的就更深,你可以說我作,回頭路都走了,自己還矯情的講這些幹什麽呢,活的豁達一點,我把你當成男性朋友來睡,男女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經曆過了就可以放開了,我又不是沒有結過婚的女人,就像是你們男人看待離婚的女人一樣,會覺得這樣的人很隨便,很容易勾上手,我腦子混亂的厲害,我現在覺得活著都煩,該擁有的我全部都擁有過了,沒有擁有的似乎也不眼饞……”
“婚姻是什麽?婚姻就是一場豪賭,輸的一幹二淨的還有什麽可求,我沒有錢沒有貌我一貧如洗,要不是為了我女兒,估計我也就從樓上跳下去了,活著真沒意思
。我報複你,能讓我出口氣,我隨便找個男人去睡,或者我在你的飲食當中下毒,求得短時間的痛快,將來你死了警察一定就會查到我的身上,我在蹲監獄或者死刑,果而怎麽辦?”說句實在的,她現在對男人已經失去興趣了,她經曆過最好的兩位,可結果都大概相同,沒意思。
豪賭的時候人的心情可真是爽呀,不管是贏還是輸,至少你的心裏還有一種念想,為了這種念想短短幾十分鍾或者一小時兩小時還是高興的,可過後呢?
陸卿有些僵硬的手,一點一點的握緊。
“弄成這樣的局麵我也覺得很抱歉,但孩子希望我們兩個人在一起……”
喬蕎擺擺手,她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她才會做了這樣的選擇。
陸卿看著她的表情總覺得哪裏不對,喬蕎突然叫他回來,回來之後說的她所表達的意思是自己聽錯了還是沒聽懂呢?她說對自己感覺到失望了,覺得人生沒有意思?
喬蕎再次到醫院的時候,蔣方舟人已經醒了,不大能動,說話還行,精神不是很好,她說自己一點都沒怕,上手術台的時候還和醫生聊天呢,然後才什麽也不知道的。
“給你嫂子讓地方……”
“媽,我不坐了,我過來和你講一聲,大概我要出去工作兩個月,家裏我實在顧不上,雨佳我會送到我爸媽家去,果而就拜托你了……”
蔣方舟一愣,天娜也是一驚,怎麽會選擇這個時間去工作?
喬蕎領過來女兒,在走廊上和果而說清楚。
“媽呢,現在心情有點壞,但不是因為你,你不愛學習的時候也明白那種感受吧,覺得待在學校裏悶得慌,媽媽希望能多出去見見世麵,你每天都有不同的同學陪著你玩,媽媽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果而的小手過去摸喬蕎的臉
。
“媽媽沒有朋友嗎?”
她記得看過自己媽媽和別人拍過很多的照片,上麵有很多貌美的阿姨,那些都不是媽媽的朋友嗎?
“以前媽媽有朋友,以後媽媽可能需要重新交朋友了,爛掉的尾巴就必須切斷,我沒有想拋棄你,更加不會跑了,你和爸爸待在家裏能不能行?”
果而覺得媽媽這是在和自己告別,拽著喬蕎的手不肯撒開。
“媽……”
“果而別哭,你要是哭,媽就不去了……”
果而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媽跑了,他們同學有個人的媽媽就是,就是睡醒了一覺媽就跑了再也沒有回來,爸爸不許提媽媽,他覺得有沒有媽媽其實也無所謂的,家裏也有阿姨照顧他,但是果而覺得他很可憐,因為沒有媽媽照顧,他每天吃的都是漢堡,爸爸不會管的,隻會給他無數的錢。
喬蕎送她到學校,果而顯得有點蔫,被郭豔萍拍了一下,自己也沒有反應,竟然沒有咋呼。
郭豔萍約果而一起去衛生間,郭豔萍看著她問。
“你又怎麽了?不開心?”
“我媽說要出門兩個月……”
“就為這事兒?”郭豔萍覺得看不透現在的少女心裏都在想些什麽,出門就出門嘛,出門一定有出門的理由,就為了這個悶悶不樂?值當嗎?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我覺得我媽會跑。”果而用腳尖去踢踢前麵不存在的障礙物:“你不要都和你媽說啦,你媽知道了就等於我媽知道了,我媽現在的情緒很不好……”果而悠悠歎口氣:“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孩子?”
兩個人回到教室裏,卞成龍上手揪果而的頭發,果而小臉有點黑,她現在很不高興,不要惹她。
“你鬆開……”
卞成龍坐在果而的桌子上自己笑嘻嘻的調侃著,這一茬孩子其實都早熟,看過的電視劇也是多,領悟到的可能也是有點多,覺得男女之間無非就是那麽點事兒
。
“陸喬果而你逼著你媽回來,你爸的新老婆要怎麽辦?她肚子裏還有你弟弟呢……”
卞成龍說的就是自己家的戲碼,他不覺得自己有受到傷害,新媽媽圍著他轉,他鳥都不鳥對方,有弟弟又怎麽了?奶奶最疼的還是自己,他就是覺得陸喬果而可自私了。
“我爸沒有新老婆……”果而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刻在孩子內心裏的,就是兩次特別深刻的記憶,一次就是陸卿帶著孫若蘭出現在遊泳池,一次就是陸卿帶著孫若蘭回家,潛意識當中她已經認定了卞成龍的話,但是她不承認。
“你還說沒有呢,撒謊精,你爸和你媽離婚了,你都被趕走了,現在又被接回來了,你爸上次來學校找你,不是因為你跑了,你爸媽才不會複婚呢,你媽就是個沒人愛的可憐女人,你爸外麵有女人,你媽早晚都會瘋的,可能還會死,半夜爬起來拿著菜刀……”
卞成龍說話嚇果而,他把自己看的鬼片都投射在喬蕎的身上,他肆意的笑著,誇張的笑著,他覺得這樣很好玩,他覺得很搞笑,陸喬果而要是哭了,他就不說了。
郭豔萍站起來和卞成龍發生了衝突,郭豔萍推著他:“你怎麽就那麽討厭啊,你嘴怎麽就那麽臭呢?”
卞成龍屬於家庭出現了問題,孩子被迫提前成熟的類型,他嘲笑果而並不是真的出於什麽惡意的目地,他隻是想逗逗她,沒看見她過,想看看她哭。
果而的手抓著自己的筆袋照著卞成龍的臉上砸,裏麵可能是有筆滑了出來,鋼筆的帽不知道摔哪裏去了,果而看著桌子上的鋼筆隻覺得腦子裏一熱,她看著卞成龍的眼睛,怎麽可以這樣的欺負她,她想砸過去,她真的很想這樣的做。
卞成龍到這樣的境地還在得瑟,臉上嘲弄的表情越來越強,搖晃著脖子。
“你媽就是沒人要,你新媽肚子裏的那個……”
老師把兩個孩子叫到辦公室,這已經超越了吵架的範圍之內。
“陸喬果而是你先動的手?”
果而不說話,卞成龍哭喪著一張臉:“我要告訴我老爸,我要叫你在這個學校念不下去……”
孩子之間的糾紛老師沒有辦法解決,一定是要通知家長的,喬蕎沒有接電話,她人在超市裏買東西又是帶著雨佳,根本沒聽見,老師隻能去聯係孩子的父親
。
陸卿到學校,卞成龍的母親已經到了,看年紀應該是後媽,很年輕,老師也說了都出手了。
“你讓阿姨看看你的臉,沒事兒吧。”
卞成龍的繼母上手去看看果而的臉,想也知道,一個女孩子哪裏能打得過自己家的這個小霸王。
“你給我揍死她,不然我就叫我爸休了你……”
陸卿走過去捂著果而的耳朵,老師是第一次見陸喬果而的父親,愣了半響,和陸卿開口,事情她詳細的問過,卞成龍有不對,但是果而這情緒……
老師不想把話講的太難聽了,這是對方的母親很好說話,不然的話真的鬧起來,其實不好解決的,就因為果而的年紀小,小孩子吵架不該是這樣的,推兩把也就完了,但是當時教室裏的同學都在說,果而曾經拿起來過鋼筆,老師不得不懷疑。
你們父母養孩子不隻是把孩子生出來就完了,你們的一言一行都是孩子去學習的,就因為她很喜歡果而,她才會提醒陸卿,這孩子的心理肯定是有問題了。
趁著小,趁著輕,現在趕緊治,也許還來得及。
“我女兒打人總會有個起因的吧?”陸卿看向老師。
老師很難以啟口,她也不知道卞成龍到底是從哪裏聽說的,原本果而就……現在無疑就是傷口上撒鹽。
“卞成龍說她媽媽很可憐,她爸爸有了新媽媽,新媽媽肚子裏有弟弟……”
陸卿覺得寒冷,渾身頭到腳都結了冰碴,遍體生寒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如此。
卞成龍的媽媽對著陸卿道歉。
“他不是故意的……”
陸卿上手去拉果而,果而不肯讓他拉著,陸卿上手,果而突然甩手,她的動作越來越激烈
。
陸卿抱住女兒。
“他說我有新媽媽,他說我有弟弟……”
“沒有,都沒有。”
陸卿抱住女兒緊緊的摟著,嘴唇落在女兒的額頭上:“他說的都不是真的,爸爸和媽媽發生了一點問題,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修複好了,果而也摔倒過,腿上摔破了總會出現傷口的,傷口需要去養,養了才能好是不是?”
陸卿叫司機去醫院。
“看奶奶嗎?”
“不是,去見一個你媽媽認識的人……”
陸卿帶著果而下車直奔醫院,叫秘書看著孩子,自己給喬蕎打電話,喬蕎第一次沒有接,他不斷的打。
“喬蕎接電話……”
雨佳上手去扯喬蕎的手袋,喬蕎點點雨佳的鼻子,這才聽見好像是自己的手機響,從包裏拿了出來,接聽。
“你先聽我說,不要緊張,不要激動,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老師剛剛叫了我去學校,果而和同學打了起來,喬蕎你現在來xx醫院,給果而接生的醫生你是認識的對吧……”
喬蕎的心髒猛烈的跳著。
“是,怎麽了?”
“老師說孩子的心理有點問題,你沒發現果而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嘛……”
陸卿的意思,不管好壞。,先讓醫生和果而溝通溝通,看看孩子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裏,這個醫院到底是那個醫生好,他不知道,需要別人來介紹,暫時隻能先這樣
“你別激動,別著急,你現在人在哪裏?”
“我在超市呢……”喬蕎抱著雨佳到前台的位置,車就扔在原地抬腿就走,幸好還記得把雨佳給帶走,手袋就在購物車裏麵呢,購物車裏麵堆放了很多的東西
。
“請讓讓……”喬蕎無意識的呢喃。
後麵的人喊喬蕎:“抱孩子的那個,抱孩子的那個你的包還在車裏呢……”
喬蕎從排隊的人群當中擠了出去,那邊超市的員工接過來她的包追了過來,覺得這人是怎麽了?臉上神色慌慌張張的,難道是偷東西了?要是偷東西那就死定了,出大門就會響的。
“女士,你的包……”
陸卿讓司機過去接的喬蕎,司機看著喬蕎抱著雨佳出來,趕緊的上手去接。
喬蕎到了醫院,陸卿就在門口等著呢,摟著她的肩膀,喬蕎的臉慘白慘白的。
“不見得就有那麽嚴重,遇上這樣的事情她會恨也是正常,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我隻顧著自己,忘記果而還是個孩子了……”是啊,把女兒給傷了。
摟著喬蕎進的電梯,問她醫生在幾樓。
“你說她會不會這裏……”喬蕎抓著陸卿的衣服身體下滑,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陸母的感受,孩子不安靜,做家長的就永遠都沒有辦法安靜。
“不會的不會的,醫生在幾樓?你先告訴我……”陸卿哄著她。
“都是我錯,我永遠都在作……”
喬蕎說,她怎麽想明白了卻不肯去做呢?自尊算是什麽,顏麵算是什麽。
“不怪你不怪你的……”陸卿安撫著她。
兩個人從電梯裏出來,找到醫生的時候,醫生還覺得挺納悶的,果而生病了?
喬蕎沉默不語,陸卿和醫生進行的溝通,醫生一臉的詫異,果而才多大啊?就看心理醫生?
這不是鬧嗎?
“陸先生,孩子可能情緒上會有一絲的波動,但完全達不到要看心理醫生的地步……”她不認為果而就病的這樣的重了,家長擔心也是有,可能會產生這樣的問題,但真的不至於就能達到看心理醫生的問題
。
“不是讓她接受治療……”喬蕎站起,陸卿虛扶了她一把,喬蕎和醫生說這,她們兩個人的接觸是最多的,果而生病的話都是對方給看:“我不是專家,所以不是很了解她現在的具體情況,我就是想知道,我還有什麽可以為她做的,老師其實也並沒有惡意,我隻是希望她好……”
果而和醫生在裏麵聊天,喬蕎陪著,陸卿站在外麵。
沒多久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從門裏出來了,果而和他握手,好像對這一身很感興趣。
“小朋友將來長大了學醫吧。”
果而點點頭,喬蕎讓果而和秘書先下去。
“媽的錢包忘記拿了。”
果而乖乖的就跟著走了,喬蕎提著心,要是說果而真有問題怎麽辦?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醫生笑笑,攤攤自己的手,臉上還是那樣的笑容,一看就是個經常會笑的人。
“沒你們想象中的嚴重,小孩子有點脾氣是正常的……”
醫生的說法,遺傳就是一方麵,現在的孩子都是一家一個,都慣著有點脾氣都能理解,家庭氛圍也是有一定的影響,有的女生被欺負了就隻會哭,那有些孩子也會反手的,因為說了她覺得不中聽的話。
“你們應該覺得開心,我剛剛問她,有人能牽絆住她,這就是好事兒,是個聽話的孩子,這孩子脾氣有點大,盡管表麵上看不出來,她的脾氣很爆。”醫生說著,他接觸果而的時間不長:“家裏大人也有可能會影響她,我不知道二位平時的生活當中是否有哪一方的態度比較強硬,當然這也不能說是錯,把心放平和了,小孩子會對父母分開一段之後心理上有一定的影響,多多關愛多多嗬護會好起來的,沒有達到嚴重的程度……”醫生拍拍陸卿的肩膀自己就離開了。
當然你們要認為孩子需要進行心理疏導,那他是沒有問題的,他隻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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