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回 兩相為難

喬蕎叫陸卿趴著,自己給陸卿捏著肩膀鬆骨,這生活就是一個大染缸,扔進去染成什麽色兒得看自己,能磨練成什麽樣也是看自己,過去那段婚姻學到的太少,因為有人願意護著。

“過幾天我過去接媽,家裏這麽大就我們兩個人住著也是冷清……”

喬蕎說著話也不算是違心,跟婆婆一起住真的不影響什麽,婆婆來了要麽住樓下要麽住樓上,她也有自己活動的範圍,現在發生這事兒,她攔著不讓來,陸卿嘴上不說,心裏也得恨死她。

不如自己直接就說出來,還落一個好印象分。

喬蕎在陸卿的麵前不停的刷好感,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話你都能對我說,你媽也是我媽。

“我就是怕媽不願意來。”陸卿開口。

喬蕎沉吟片刻:“你交給我辦。”喬蕎拍拍自己的胸口。

應承下來,就得認認真真的去辦好,她不會晃點陸卿的。

陸卿有自己的打算,說實話很擔心喬蕎回娘家說,雖然不會影響什麽,但是叫別人議論自己媽,陸卿不願意,可當著喬蕎的麵囑咐吧,好像自己不信任她一樣。

陸卿道:“家裏的事兒盡量別對外說。”

沒詳細的說,別對誰講。

換過去,喬蕎肯定翻臉,我能對誰說?難道你媽媽出事情了,我還會幸災樂禍嗎?

跟陸卿交鋒幾次,已經摸透陸卿的脾氣了,大實話就是說,兩個人的信任感還沒培養起來,很薄弱,現在這階段做錯會減分,做對不一定會加分,你願意不願意,婚姻就擺在這裏不來不去。

喬蕎點點頭:“嗯,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沒有想象中的難受,更加沒覺得憋屈,就硬生生的應了下來。

“你放心,家裏的事情我不會多嘴。”

陸卿叫喬蕎別捏了,自己握著她的手:“這事兒不是要背著你,我都不想管,太難堪了。”

那不是別人,是自己的親老姨,陸卿翻身坐起來,喬蕎也沒喊他,估計是給他媽打電話去了。

怎麽離婚的,怎麽談的,包括後續這些喬蕎一概不知道,陸母沒有想象中的難請,自己就過來了,買了一張高鐵票,給喬蕎發了短信,說她幾點會到,讓喬蕎去車站接她。

喬蕎人在單位呢,這幾天就想,這個電話要怎麽打,留在涼州實在沒必要,以後真的撞上了,憋得心裏難受,不如不看,再說何必留下來看別人的同情的眼色呢,兒子女兒都在這邊。

喬蕎拿著手機點開,立馬給婆婆回了電話。

“媽,你現在上車了嗎?”

“還沒有,我四點半的火車,你別著急過來接我。”又怕喬蕎擔心:“我現在人在麥當勞呢,吃完飯他們直接送我進去,給我開VIP通道。”

喬蕎一愣,什麽是VIP通道啊,自己還沒感受過呢,坐火車的次數實在有限。

陸母慢慢的解釋著,麥當勞也許是跟火車站有合作吧,直接給送到車站裏麵,不需要檢票,這樣就大大的節省了時間。

喬蕎笑:“媽,你真潮。”

陸母收了電話,手裏拎著一個手提行李並不多,沒心情整理,這幾天待在家裏也不願意出去,吃飯就隨便出去吃點,原諒她都這把年紀遇上這樣的事情了,沒想著去上吊就算是她堅強了,行李也不願意收拾,等以後喬蕎和天娜有時間的,叫孩子回去收拾吧,不行的話就直接買新的。

喬蕎下班換了衣服,害怕車到的早,怎麽說兒媳婦去接婆婆都得早點到,開車過去,結果遇上堵車了,這個倒黴催的,早知道就坐地鐵了,這回好了。

堵半天壓根就看不見一點鬆動的痕跡,喬蕎坐在車裏愣是弄的滿頭都是汗。

前麵還是一動不動,拿著電話撥打出去。

陸母還在車上呢,接起來放在耳邊,溫溫柔柔的:“嗯,小喬。”

“媽,我現在堵車,過不去,你到了沒有?”

陸母笑:“還在半路呢,別著急。”

喬蕎趕到的身後果然車還沒到呢,喬蕎找停車位就找了半天,這附近想找個地方停車也是難,停的比較遠,自己一路跑過去的,這樣的天悶熱的可以,一身一頭都是熱汗,不停的用手扇著風,效果實在不是很好。

陸母也熱,車裏雖然有冷氣,可架不住人多,吵吵嚷嚷的,她喜靜討厭吵鬧的環境,好不容易停車了,就看著一窩蜂的都站起來往門前擠,陸母悠悠歎口氣,等著前麵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自己才起身去拿行李包。

喬蕎就站在站台上等著呢,陸母一下來就看見她了。

“媽,我拎。”

作為一個兒媳婦,此刻喬蕎肯定就是合格的,不嬌氣事情做的算是完美,當婆婆的一路辛苦,雖然一個多小時時間不多,也折騰的夠嗆,出來就看見兒媳婦了,行李不用自己拎,給打90分。

喬蕎自顧自的說著:“我車停的有點遠,沒辦法附近停不下,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多人……”

真是找不到位置。

陸母失笑:“行了,咱們娘家不說外道話,一家人別這麽客氣。”

喬蕎吐吐舌頭,嗲聲嗲氣的喊了一聲媽,陸母心裏也覺得人和人肯定就是有緣分的,她過去肯定不喜歡這樣的人,跟誰都能撒嬌的,又不是自己女兒,誰願意包容你呀,可經曆了才知道,兒媳婦能對著自己撒嬌,那就是一種信任。

喬蕎那小胳膊,她拎不動啊,不是裝的,真的拎不動,沒力氣,自己逞能。

自己不拎叫婆婆拎?找死吧。

死咬著牙,累也不說累,陸母問她累不累,喬蕎一個不累十個不累的。

“這點東西一點分量都沒有,小意思。”

陸母是真的不知道她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她以為喬蕎真的是有力氣呢,再說她也是拎不動,所以就讓喬蕎拎了。

喬蕎心裏越是合計沉吧,越是手上沒勁兒,還不敢換手,要是換了婆婆就能看出來。

好不容易找到車,車裏這個熱啊,喬蕎開著車門,叫風試著透透,陸母上不去,覺得太悶了,她身體又不是熱別好,血壓原本就高。

“媽,你現在旁邊坐一下。”喬蕎拿著包遞給婆婆,她停車的地方就挨著馬路邊,能坐。

陸天娜來電話。

“嫂子,我媽接到了嗎?”

喬蕎說接到了,不過得等會能回去,她們人還在北站呢,老太太不能受熱。

“那行,就別家裏做飯了,出去吃吧,我請。”

天娜沒辦法過來,過來在回去太折騰了,等於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她才剛要下班,不如用這個時間去訂位置。

陸天娜也沒有問喬蕎喜歡吃什麽,實在顧不上了,她這幾天胃口都不好,吃飯也就是為了不躺下而已。

喬蕎壓低聲音:“天娜啊,你晚上收拾收拾衣服,過來家裏住一段時間。”

陸天娜嗯了一聲,不需要喬蕎說,她就知道原因。

喬蕎降下車窗,對著外麵喊了一句:“媽,你上來吧。”

推開車門,自己戴著墨鏡,現在的太陽也刺眼,有時候光線照射的眼睛都睜不開。

喬蕎臉上出油了,拿著吸油紙擦擦,遞給婆婆一張。

“我不用,我是幹性的皮膚。”陸母笑笑的說。

喬蕎橫過身體給婆婆係安全帶,自己啟動車子,晚上她陸天娜還有婆婆一起吃的飯,陸天娜出血了,一頓飯吃了兩千多,什麽都不為,就為母親能高興一點。

“以後嫂子也別家裏做飯了,天天出來吃,想吃什麽吃什麽。”

陸母是讚成的,一隻手拉著喬蕎的,一隻手拉著天娜的。

“咱們不家裏做,有時間偶爾做做行。”

陸天娜摟著老太太在後麵走,人家是娘倆肯定有話要說的,喬蕎走的快一些,自己先去車裏等著。

“我就是覺得不甘心……”陸天娜說著,心裏這就把陸海萍恨上了,你喜歡一凡姐,沒有人說你不對,但是這樣害得她家裏成今天這樣,這是老姑嗎?簡直就是老冤家。

蔣方舟拍拍女兒的臉,看著遠方:“攔能攔住嗎?你爸一貫就是個有主意的,鬧出來了,還能裝作不知道?這樣過我也過不下去,天娜啊,我也老了,這事兒反正我不丟人,以後你們兄妹倆好好的,聽見沒?”

蔣方舟恨不恨陸必成?答案肯定就是的,換個人她都不至於這樣的狼狽,可說到底陸卿還是陸必成的兒子。

陸天娜不願意聽這樣的話。

“我哥願意認就讓他認,我沒這爸……”

陸母摟著女兒的肩膀,她個子矮,陸天娜高,陸天娜配合著自己媽的身高。

陸卿就沒露麵,不是不想回來,可有些事兒不是能隨著自己意願的,都快十點了才回進家門,陸母早就睡了,睡著沒睡著這沒人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會睡著呢。

陸卿推門看了一眼,他媽背對著他,沒有給回應,陸卿就把門給帶上了,想著自己媽是睡著了。

回到臥室裏,把領帶扔一邊去,坐在床邊,喬蕎還沒睡呢。

“回來了?吃飯了嗎?”

陸卿問:“我媽情緒看著怎麽樣?”

“我看到是挺好的,不過有什麽也不會對我說呀,多陪著一段就好了。”

陸卿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眼睛裏遮擋不住的怒火。

陸天娜敲門,推門直接進來了,沒合計陸卿回來了,一推開門自己還嚇了一跳。

“哥,你回來了。”

陸卿嗯了一聲,起身就去洗澡了。

“嫂子,你餓了嗎?”

喬蕎看著天娜:“你餓了啊?”

陸天娜說想去吃羊肉串,主要不是為了吃肉串,而是想喝酒。

天娜不知道自己媽是真的大度還是裝出來的大度,反正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肯定想不通這事兒。

這破事兒一想既厭惡又心煩,就想和喬蕎一同出去喝兩杯。

“行,你等我穿衣服的。”

陸天娜帶上門,自己就直接出去等著了,喬蕎推開浴室的門,陸卿洗頭發呢,頂著一頭的泡沫,喬蕎指著一邊放著的兩個瓶子。

“那是新買的,比你用的好,天娜要喝酒,我陪她出去了,你自己就早點睡。”

陸卿點頭,喬蕎才準備帶上浴室的門,陸卿喊她。

“喬蕎……”

喬蕎又返身回來:“怎麽了?”

“明天早上給我媽準備點吃的的,別讓她起來做飯。”

喬蕎點頭,這是應該的。

陸天娜這酒量真是不錯,白的一口氣幹了兩杯,還要喝,叫喬蕎給攔住了。

“先吃點菜,省得燒心。”

陸天娜也是憋屈,你說這叫什麽老姨啊?全世界都找不出來這樣的,跟自己姐夫生了一個孩子,瞞他們瞞的多好,背後得怎麽嘲笑她和她哥啊?當他們倆都是SB是不是?

“嫂子,你不知道我想捅死他們的心都有,我心裏就有個瘋狂的念頭,你說達達怎麽就不死了呢。”

喬蕎歎氣,這就是正常人的心裏了,通常都會這樣去想的,可詛咒這個東西如果真的能起作用的話,那麽壞人就都死光了,哪裏還有壞人了。

“你說我爸喜歡那個賤人嗎?”

陸天娜名字都不願意喊。

喬蕎沉吟不語,說實話她不知道。

她怎麽會知道呢。

事情是發生了,她看著也很氣憤,可說到底因為不是自己媽,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可憐婆婆想要好好的對待婆婆,也覺得蔣芳倩太不要臉,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情緒了,喬蕎心裏汗顏,她如果敢當著陸卿的麵這樣說,陸卿肯定以後跟她有心結的。

早上喬蕎起來晚了,昨天和陸天娜喝到後半夜,天娜能喝,喬蕎就是一杯的量,爬起來的時候頭還暈的厲害呢。

陸卿起來的很早,心裏有事兒沒辦法熟睡,他是昨天洗澡的時候特意吩咐的喬蕎,結果今天她就起來晚了。

陸卿臉色很不好,想來也是,一個才結婚多久的老婆啊,一個養了他多少年的老娘。

“不是說叫你今天起來做早飯的嗎?”

直接上來就質問,給喬蕎弄的很尷尬,臉都沒有地方放,她要是能起來,能故意睡懶覺嘛,喝多了就沒起來。

“我喝多了……”

陸卿蹙著眉頭:“你可真是挺有心的……”

這話說的就很有雞屎的味道了,誰願意晚起來的?晚上陪你妹妹,早上沒起來就不能理解理解嗎,她也不是超人啊。

喬蕎這臉子就擠不出來笑容,好幾次了,她也忍了好幾次了,自己心裏勸自己,生這樣的氣沒用,可到底心胸就沒那麽寬闊到底還是有點不願意了。

兩個人下樓去吃飯,陸母都給準備好了,她睡不著,加上也是有點失眠,起來不幹活還能幹什麽啊。

喬蕎給誰臉子不能給婆婆臉子,自己心情是可以不好,陸卿也沒做對,但是你給婆婆臉色,這就是不懂得變通了,強擠出來一抹笑。

“吵架了?”

陸母看著兒子問。

“沒,才起來吵什麽架。”陸卿答。

喬蕎也沒說話,你能解釋你就解釋吧。

喬蕎上班走的早,陸天娜一直沒起來,陸母做的早餐很簡單,喬蕎吃了半個雞蛋吃了一片麵包外加幾個蔬菜葉子幾個小西紅柿喝了半杯的果汁,就先走了。

“媽,晚飯我回來做,你別動。”

陸母把兒媳婦給送到門口,踩著拖鞋回來,看著陸卿。

“你給她臉色看了?”

陸卿指責喬蕎:“就起個早做個飯都不能?那我要她幹什麽?”

陸母沒好氣的看著兒子:“你這話叫你媳婦兒聽見了,心裏能舒服不?陸卿啊,你是掙錢了,你手裏也是有錢,別以為有了點錢就看不起別人,那小喬人家也掙工資了,別把錢看的那麽重要。”

夫妻在於相處,是沒叫你一開始上來就對她掏心掏肺的,但是也得差不多啊,人家想真心實意的跟你過,你這是什麽態度呀?

陸卿是孝子,真的有事情跟他媽衝突上了,首先他能顧得了的就是他媽了。

“就一頓飯,我都沒說話呢,天娜不是拉她出去喝酒了嘛,你妹妹還沒醒呢,你怎麽不去罵天娜啊,就因為妹妹是自己的,老婆是別人的孩子是不是……”

陸卿不是這意思,起床看見她還呼呼睡呢,心裏就不爽了。

喬蕎開著車踩著油門,有病!

到了單位換衣服,上午工作也不多,悠悠閑閑的,張麗敏來電話,叫喬蕎和陸卿回家吃飯。

陸卿現在哪裏有心情去她家吃飯啊。

“媽,他最近忙,回不去,過一段的吧。”

張麗敏嗬嗬的笑著:“忙也行,那你自己回來唄,晚上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喬蕎也不能回去啊,回娘家了,陸卿說不定怎麽跟他蹦躂呢,得守著他媽啊。

喬蕎有時候心裏也想,你的媽是媽,別人就都不需要被關照了,合計多了吧,隻能越想越氣,為了自己好,都不能在深入的想下去。

“三兒啊,媽手裏最近錢花的差不多了……”

張麗敏一直就沒跟喬蕎開口要錢,這回花的也是七七八八的了,錢怎麽一下子就花下去的這麽厲害?

喬青霞和陳元慶買車,一個月還貸不少的還,這錢張麗敏沒明說管,私下搭大女兒,一個月不少的搭,不然怎麽辦啊?青霞有一次回來,就憋著一張臉,說這個月的貸款要還不上了,陳放這裏用錢哪裏用錢的,人家婆婆的錢根本不給他們倆,要不出來隻能來找自己媽了,張麗敏一邊罵著青霞不爭氣,一邊還得掏錢。

不給的話,回家就幹架呀,青霞那一次不是被打的?

張麗敏手裏能有多少錢?以前蔣晨是給,可娘家那些人,她又是搭侄子又是搭侄女的,自己老娘也每個月固定給錢,現在誰給她錢花?喬梅有多少你就別指望她拿出來,這孩子那心眼才小呢,跟自己父母都算計的清清楚楚的,青霞條件不行,老三條件好,可這回沒主動提,張麗敏也沒好意思往上湊,那家裏兩個人都不賺錢,物業費水電費電話費有線費你說什麽不需要錢?

光是物業費就交了一千五,一次就交齊一年的。

張麗敏搭娘家那就是從前養成的習慣,有沒有錢也得給啊,張麗敏這老娘有退休金呢,可架不住家裏有個敗家的,總上門要錢,老的兒子一起住,可就那麽一點工資,她不搭行嗎?一個人的工資多少人花,張麗敏不管,雖然餓不死,日子不就過的緊緊巴巴的了嘛。

喬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果然沒太平太久,來問題了。

“媽,你手裏一點錢都沒有了?”

就當初那些年蔣晨可沒少給,自己也沒少給啊,錢呢?都哪裏去了?

張麗敏有些訕訕的:“現在物價貴,你當初給那些媽也都花了,以前家裏不是花的大嘛……”

張麗敏這話也不算是作假,她怎麽花錢,別說喬蕎不知道就連喬建國心裏都不清楚,賬目不透明,買的衣服她說花多少錢那就是花多少錢,難道能拿著去商場裏問這是多少錢的貨?有些張麗敏就在便宜的地方給喬建國買,一條五六十的褲子就說成二三百,反正喬建國也不懂行,家裏吃的就特別好,以前一買牛肉幹,幾百塊幾百塊的買,買完拿回家就這個分那個分的,誰來誰拿,反正也不差這麽一點,喬蕎知道的是家裏以前花的大。

可她現在結婚了,不是搭不起娘家,陸卿現在這態度……

“媽,你就沒想過,以後你和我爸要怎麽辦?”

就等著叫她養一輩子了?

張麗敏聽著喬蕎這話,心裏不是滋味兒了,人家說養兒防老,張麗敏沒覺得自己都生閨女有什麽不好的,當然年輕的時候也是奔著生兒子去的,不然幹嘛生三個閨女,實在是生不出來了,自己也就認命了,這才哪到哪?就不願意管了?

喬蕎手裏握著那麽多的錢,就給家裏一點都不行了?

張麗敏就覺得女孩子嫁人了吧,你看條件好還這樣呢,真要嫁的不好,就情況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才說要生兒子嘛,兒子是自己的,女兒是別人家的。

“你爸和我都這把年紀了,我們倆能出去打工去?你要是舍得也行,明天我去樓下的物業問問,我打掃衛生去……”

張麗敏這人個性就特別的直,總體總結個性非常之不好,易爆易怒而且做事情不夠餘地,先出氣了再說,喬梅雖然也是這樣的個性,可喬梅圓滑,凡事自己會在心裏琢磨琢磨,不利於自己的都會轉化利於她,青霞呢那個軟就是一團軟綿綿的,個性不知道像誰了,誰欺負兩下都沒問題,看不透人心,腦子有點木了,老小喬蕎呢,以前任性,確實很任性,結婚遇上那樣的丈夫,寵著給錢花,凡事都愁不著,負責喘氣兒就成了,三姐妹裏相對比,還是喬梅的個性招人喜歡,喬蕎也就一般吧,後來這是進了單位,學了不少,成天和人相處,多多少少有點影響吧,是人都會改變的,喬蕎進步能力已經算是神速了,可說到底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不是一個無敵鐵金剛,退了一次接著又退,自己也會委屈。

喬蕎說:“媽你就沒想過,要是有一天陸卿知道了,他和我之間因為這個產生矛盾呢?”

喬蕎就覺得母親是真的很放心她,從來不怕會影響到她的生活,或者說張麗敏就是這樣的個性,大女兒挨打表現得多氣憤然後又自以為自己能壓住人家,結果呢?對老二也是,那喬梅和阮雷的事兒都已經板上釘釘了,是喬梅不著調,可你是親媽啊,指著孩子的鼻子什麽話都能罵出口,喬梅不僅僅是尖,也是記仇了,那時候鬧離婚,張麗敏就指著喬梅的鼻子罵,今天你跟阮雷過明天你就當寡婦,這是親女兒不是撿來的,張麗敏以後這些破事兒就扔腦後麵去了,她總認為自己不記得的事情,別人也不會記得,輪到喬蕎了呢,不管是哪個女婿,我該張嘴我就張嘴,不然我出去打掃大街,你不覺得丟人就行。

喬蕎想的就更遠一點,她和陸卿走到一起,表麵看著風光,其實真的有很多的苦吐不出來,看著婆婆對著好吧,看著陸卿家大業大吧,看著小姑子跟自己關係也不錯,可細細的去追究,別人對著再好有用嗎?得陸卿對她交心才行。

“他知道你手裏有多少錢?”

張麗敏說著,你手裏的錢是蔣晨給的,這跟陸卿有什麽關係?他憑什麽管啊,你背地裏給,陸卿去哪裏知道?

再說張麗敏覺得陸卿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吧,他家裏有錢,不差這點錢的,一千兩千對他來說能算是錢嗎?

“他跟你說過什麽話嗎?”

喬蕎的睫毛動了動,“他不說,自古以來這就是問題。”

張麗敏微微擰著眉頭:“什麽叫自古以來這就是問題?喬蕎你可別忘記了,媽沒有兒子,就你們姐三,要是按照你說的,你們都是女孩子,還用管你媽幹什麽,叫我和你爸餓死得了……”

喬蕎勉強一笑。

“要多少?”

“你一個月給媽三千吧。”

張麗敏說著,她已經很體諒女兒了,這錢多嗎?以前她花錢從來不需要算計的,有多少花多少也沒有問題。

喬蕎扯扯笑,可真是體諒她了。

“行,你先在家裏等著吧。”

張麗敏覺得女兒這就是說通了,高高興興的應下了,喬蕎轉身就給青霞和喬梅去電話。

“媽跟我伸手要養老錢,晚上咱們姐三碰個麵商量商量唄?”

就是女兒掏錢也不光是她一個女兒吧。

青霞還好,就答應下來了,青霞是不管什麽事兒,我能不能做到我先答應了再說,然後回家跟陳元慶商量,喬梅則是直接就沒喬蕎麵子。

“你手裏缺錢嗎?你直接給了不就完了。”

喬梅沒錢,有錢也不給,她自己還不夠花呢。

你說她一年到頭掙的這點錢都給黎明了,自己吃的穿的都是花阮雷的,她花也就算了,自己爹媽也跟著花?

喬蕎一聽,鼻子都要氣歪了:“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就是我一個人的爸媽?”

喬梅向來就是我行我素,我幫你那是看站在什麽樣的立場,你跟我算錢,你別想,她隻能進不能出的。

“你要是沒錢就算了,你手裏握著那些的錢,光是利息就夠一輩子花的了……”

喬梅說的理所應當,你不是有錢嘛。

喬蕎氣的肝疼。

“少廢話,晚上你回家……”

“我不去,我有事兒。”

喬梅掛了電話,晚上也真沒回來,你們愛怎麽商量就怎麽商量,少牽扯到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便宜我占,但是占點我就跑,不會看見便宜走不動路。

喬蕎擠出來一絲猙獰的笑,要就說喬家的三個丫頭,老二聰明呢。

她一句話,她一點責任都不沾,仿佛她就是路人似的,誰都不能拿她怎麽樣,能去打還是能去鬧?喬梅那又是一張利嘴。

喬蕎在下班之前給婆婆去了一通電話。

“媽,我晚上要回娘家一趟。”

婆婆挺開明的,不過心裏也是犯嘀咕了,是不是娘家出事兒了?要不然自己在家裏呢,又是這樣的情況,喬蕎不應該會回娘家去的。

“去吧,吃飯完回來嗎?”

“嗯,晚飯不用帶我的。”

開車到家樓下,青霞背著包下班來了,喬蕎看著她大姐這一身,就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衣服便宜她就往身上劃拉什麽衣服,沒有一件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喬蕎恨陳元慶,為什麽?陳元慶根本就不心疼青霞,他自己還講究穿的,就讓青霞隨便,什麽便宜買什麽,他還鼓勵青霞這樣穿,在家裏吃不上一口好的,穿不上一件好衣服,青霞體型和喬蕎喬梅都不一樣,哪怕兩個妹妹願意給她衣服,她也穿不上啊。

今天穿了一件半截袖的襯衫,這年頭哪裏有穿這樣衣服的?那顏色吧說白也不是白的,布料看著就不好,下麵穿了一條紗褲,這年頭有這樣穿的嗎?

“下班了……”

喬蕎哀怨的看著大姐:“你就不能買兩件能看的衣服嗎?”

一開口就很嗆,青霞自己就是娶了商場,挑的厲害,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多的說道,這個不好看,那個不行。

“家裏還貸款……”

放以前喬蕎肯定給掏錢的,自己大姐你不可憐她,誰能可憐她?

喬蕎為什麽給錢,總想著,錢給了大姐她總能花上一點吧,後來才知曉她姐是聖母附體,花什麽啊,錢都花在家裏那三口人身上了,兒子是親兒子,婆婆那就是堪比親媽,丈夫就更加不用說了,主心骨啊。

喬蕎看的眼睛疼,得,自己不想管也別出口說。

姐妹倆一前一後的上了樓,張麗敏還納悶呢,這姐倆怎麽一起回來的。

“商量好的?”

青霞在門口換鞋:“喬蕎說商量商量你和我爸的養老問題……”

張麗敏這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青霞都要窮死了,那手裏都榨不出來一毛錢,你得多狠心才能叫你大姐也出錢啊?

“喬梅呢?”

喬蕎沒好氣的說著:“不來。”

張麗敏指著喬蕎的鼻子:“你大姐人就在這裏呢,你問問她,她能拿出來幾毛錢。”

青霞被推的有點尷尬,可叫老三自己出,也是不應該,多多少少自己是老大應該管的。

“媽,你有話慢慢說……”

“慢慢說什麽啊,這心裏就一點沒有我們……”

張麗敏這一通鬧騰,砸了好幾個碗,喬蕎被青霞給推出去的,叫她趕緊走。

“媽,這裏還有我呢,你先回去……”

青霞帶上門,青霞在哪裏都是受氣包啊,張麗敏砸完東西了,青霞蹲在地上收拾,碎片都得收拾幹淨了,省得紮到手。

“媽,老三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我容易,她自己手裏有錢,養自己爹媽怎麽了?陸卿憑什麽說話?陸卿說一個我聽聽看,就說到哪裏去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張麗敏來勁兒了,她沒有聽說給父母養老是錯的。

青霞蹲在地上沒在繼續說話,她現在就怕喬蕎日子不好過,半路夫妻,談戀愛好像也沒怎麽談吧就結婚了,真要是受點委屈你說能跟誰說?她自己切身經曆,用婆家的錢去搭娘家試試看,喬蕎手裏是有錢,那也是她自己的私房錢不是。

張麗敏上來這勁兒就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你跟她講道理,你能氣死。

青霞把飯菜都給做好了,喬建國回來了,這回老實了,就挨著小花園跟人下棋,每天跟誰下都回來告訴張麗敏。

江波人是徹底不鳥他了,不僅不鳥他了,還看不見了。

喬建國進門就聞見菜味兒了,大女兒和妻子做飯味道不一樣。

“青霞來了,吃飯了沒?”

喬建國喜歡大女兒,覺得大女兒脾氣好,你說什麽她都能聽著,喬梅呢因為江波這事兒,喬建國嘴上是沒說,恨死喬梅了,喬蕎並沒有受父母多待見,三姐妹硬要說父母偏心誰,一直都是青霞,有幾年是喬梅吃香,喬蕎呢,也就一般般,拿錢也是一般般,要是出去說,張麗敏喜歡說小女兒,因為那時候嫁的好現在出去說依舊還是說喬蕎,畢竟三女兒就老三長臉。

“這怎麽了?”喬建國覺得家裏氣氛有點不對勁兒。

張麗敏就跟炮仗似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喬蕎現在變了。

“這還沒結婚多久呢,跟自己爹媽就都玩心眼……”

喬建國一聽,也跟著不願意了,難道還真的叫他出去幹活去?

喬建國那是真沒擔當,張麗敏有問題,喬建國不見得沒問題,爛泥!

爛泥扶不上牆,一輩子不爭氣,年輕的時候你說還挺好的,幹活什麽都挺麻利的,供三女兒念書的時候也真是挺能扛累的,後來一鬆懈下來,就不願意出去幹活了,都玩習慣了,喜歡釣魚,有那個時間寧願去公園垂釣,一站一天也不覺得累。

“給喬蕎打個電話,我來問問……”喬建國叫青霞打。

青霞看自己爸。

“要是陸卿在家,你叫喬蕎怎麽辦?”

喬建國一聽這才勉強壓下來怒氣,這叫什麽事兒吧,子女給父母養老,現在還有別的說道了。

“爸媽,那我就回去了。”

青霞著急回家接孩子呢,喬蕎當初怎麽說來的?

陳元慶這車哪裏是為了接送陳放的,話是那樣說的,他能圍著孩子轉?

喬建國讓青霞趕緊走,既然要接外孫子,就不能攔。

青霞趕到陳放補英語課的地方,孩子還沒放學呢。

陳元慶有了這車,在單位就有麵子了,雖然有車的人不少,可他也開上了,威風八麵的,朋友之間聯係也變得多了起來,有時候送別人,哪裏是什麽好心,就為了顯擺被,下班就和幾個同事去吃飯了,陳元慶交不到比自己強的人,會來的人還得說是阮雷那樣的,溜奸耍滑的,什麽場合說什麽話,陳元慶呢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好不容易跟領導關係拉好了吧,用完人直接一腳踢開,覺得沒用了,幾個人在一起閑喝酒。

“我就看陳哥家生活真好,嫂子賢惠,說買車就買車了。”

他們這幾個家裏條件也就都一般,手裏沒有多少錢,加上每家都有孩子念書,一個月花出去不少,買車那就是做夢了,貸款也買不起,陳元慶就是這小圈子裏的獨一份啊。

陳元慶苦笑:“你嫂子白誇,就光長個子了,腦子裏就是空的。”

陳元慶在外麵也不給青霞留麵子,當著這些人,直接開口就罵青霞是個SB,說青霞這樣做不對,那樣做不對,誰還能聽不出來,這是覺得自己行了,瞧不起家裏的老婆了。

他們哪裏會為青霞說話,叫聲嫂子不也衝著陳元慶的麵子。

幾個壞男人待在一起還能好,人呀要是學好可難了,學壞那就可容易了,分分鍾的事兒,這幾個也都是不著調的,有跟單位女同事亂來的,反正不離婚,大家都有家,女的就是混頓飯吃被,關係你知我知就好,既然陳元慶覺得喬青霞跟不上步調了,借著喝酒,就有人開口

調侃了。

“那陳哥就沒想在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