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誰給她撩撥他的勇氣——
林微雲勾著唇角, 握著溫庭深的手背搭在傷口上,在他耳邊哈著熱氣:“當然是醫生給的呀。”
禁欲一個月,這可是醫生明令禁止的。
掰著手指數了數, 她比畫出三根手指頭,肆無忌憚:“溫總, 還差三天哦!”
溫庭深眉心一跳, 無可奈何吻著她,一把打橫抱起,騰空轉了個身, 往休息室方向去。
這二十天的金屋藏嬌,他簡直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煎熬, 她哪怕是靜靜坐在沙發看書,也會牽動他的心神, 他像是越活越回去的小男生,開著線上會議也會分神去看她兩眼, 這種時刻想擁著她親吻的欲望,在她到來之後逐漸膨脹。
一個月, 很漫長, 但他熬過來了。
“開門。”
聲線壓抑又低沉,林微雲雙眼迷離,手向後熟練搭上門把, 扭動開,溫庭深抬腿抵開門而入。
門關上的那一刻,林微雲低頭咬著他耳垂:“溫總, 自重。”
她是真的有恃無恐。
要不是顧及她傷口, 溫庭深真的很想將她一把扔**,但他克製著衝動, 輕抱輕放,俯身勾起她下巴,氣息濃重吻著。
林微雲仰著頭不自覺迎合上去,抬起手就去解他係得端正的領帶,像是要解放他骨子裏的欲。
她唇齒間很甜,甚至是每一顆小牙齒都令他欲罷不能舔著,舌尖軟彈如絲滑的果凍,一用力便能咬出水來,津液與氣息一樣彼此糅合。
“穿成這樣,故意來勾引我的?”溫庭深咬著她的唇角,流連至耳畔,聲音沙啞到她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想歪了——”林微雲低下頭,她早上挑這一套的時候,隻是想著不打破他總裁辦的工裝風格了,但出門才發現,裙子是真的有點短,無奈隻能做了一天優雅淑女。
而現在,所謂的包臀裙,早已包不住什麽,她屈膝並攏著雙腿,不敢張開。
因為實在是……太過羞恥。
“是嗎?阿雲難道不想?”
她不說話。
溫庭深垂眸看著她滿臉通紅,眼眸漸深:“三天而已,阿雲別太過分。”
過分的明明是他!
林微雲頓時來氣了,腿無力靠在他跟前,抬手卻隻能掐他後背,也不管他疼不疼了,反正她難忍得厲害。
此時此刻,溫庭深自然是感受不到疼的,全身心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直至最後,林微雲已經沒了力氣,躺在**,幾乎是放棄了掙紮。
溫庭深脫了西裝外套,單手抽出被她解了的領帶,壓身去啄吻她的水潤瑩光的唇。
“下班一起回去?”
“不要……”
林微雲顫抖,他不知道自己每晚睡在溫媽媽身旁,內心有多自我譴責,尤其是麵對溫媽媽關懷備至的語氣,她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晚上溫良恭順小媳婦,白天拐帶人家兒子在辦公室荒.**無度。
她低哼著說出了擔憂:“……阿姨該不會發現了吧?”
一旦溫媽媽發現了,她也可以從地球消失了。
“別怕。”
頭頂傳來一聲輕
笑,像是刻意的,似乎被按到了要命的地方點,她不受控緊了兩下,溫熱伴隨指骨傾瀉而出,空氣中彌漫著水腥靡靡。
林微雲感覺到床單都濕了大片,一張小臉紅著埋入抱枕,抬腿踢他。
卻完全沒有力氣,被他濕潤的手拾起,搭在勁瘦的腰上,俯身咬住她哼唧唧的唇。
——
但其實,林微雲的擔憂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自從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幽會後,兩人在家也不再上演七夕牛郎織女隔橋相望的戲碼了,吃完飯後,一個回主臥,一個回次臥,果斷利落得很。
昨日,溫母坐在沙發上看著樓上兩人分道揚鑣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問一旁的鍾姨:“他們兩個吵架了?”
鍾姨咦了一聲:“沒有吧。”
溫母喃喃:“看著怪冷淡的。”
她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杜絕過頭了,反省了一個晚上,便要收拾東西回北市,給小兩口騰地方。
然而在收拾次臥的時候,無意從抽屜裏翻出一本厚厚的合同,看了沒幾頁,直接將她嚇得差點犯心髒病。
假的!
原來結婚是假的!
這兩個人……怎麽敢的?
吳舒寧坐在家裏想了一個下午,心情十分複雜,想跟老爺子聊聊,又擔心他像前幾天那樣,知道阿雲生病後,著急到血壓升高,急匆匆飛來海城。
難怪,領證這麽重要的事情也不跟家裏人商量,合著是要先斬後奏。
吳舒寧心裏不是沒有氣頭,與生俱來的教養一再提醒自己要淡定,要先與兒子問清楚緣由,別嚇著小姑娘。
正調整呼吸時,玄關處傳來開門聲。
鍾姨迎了上去:“夫人,他們下班了。”
周五兩人一般下班早,會順路一同回來,溫庭深率先進來,把林微雲的琵琶掛在牆上,待林微雲坐在椅凳上時,他又彎著身給林微雲拿出拖鞋,幫她換上,再拉她起來,將小高跟提起,放到鞋櫃裏,全程伺候得天衣無縫,把一旁的鍾姨看得眉開眼笑。
回頭對臉色不佳的溫母低聲道:“小兩口好著呢。”
溫母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冷笑:好什麽好!都是假的!
林微雲進門第一件事,是把一束康乃馨送給溫母:“阿姨,剛剛下班路過花店,給您帶的。”
溫母微笑點頭:“阿雲有心了。”
她接過花,捧在懷裏,讓林微雲去廚房喝點燕窩糖水,隨即看向她身後的溫庭深,語氣低了兩三分。
“懷景,你上來,媽媽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溫庭深挑眉,直覺母親的事情,很嚴重。
果然,次臥裏,溫庭深看著擺在台麵上,林微雲的那份合同,眉心蹙了蹙。
“媽媽需要你說句真話,你跟阿雲結婚……”
“是真的。”溫庭深抬眸看向她,眼神真的不能再真。
“那這份合同……”
“也是真的。”
溫母此刻隻覺得,這個兒子有些瘋狂:“懷景,媽媽一向以為,你是家裏頭腦最理智的那個,可你做的這件事情,太過荒唐。”
溫庭深笑了一聲,看向那份合同:“就是因為我太過理智,知道如果不用這樣的方式先定下她,也許我還會錯過她更久。”
“你的意思……”
“外公說要給她定親,還有各種理由排除我的時候,您知道我心裏的無奈嗎?”溫庭深手指搭在那份合同上:“雖然這個辦法荒唐了些,但我賭贏了。”
溫母疑惑了:“你是在合同之前就喜歡上阿雲了?”
溫庭深搖頭:“是因為遇見她,才有了這份合同。”
“不是敷衍我?”
“不是。”溫庭深無奈笑著,“您催婚這麽多年,我什麽時候帶過一個女孩子給您看?”
“阿雲呢?萬一她有喜歡的人,你拿琵琶去堵人家姑娘一生的幸福?懷景……”
“媽,你再說下去,你兒子我就成了詐騙犯了。”
“難道不是?”
溫庭深扶額:“我們的合同,每一條都是在遵從她心意的情況下擬定的,更何況,如果到最後她沒有愛上我,我也會放她自由離開的,媽,你兒子不是那種混球。”
“那現在……”
“現在,沒有合同,隻有結婚證。”
吳舒寧:“……”
溫庭深笑著攬著她肩:“過程雖然很荒唐,但結局就是您現在看到的樣子,我們是真的相愛,不是演戲,也不是合約。”
——
回到主臥的吳舒寧,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平日與女兒親近,年輕人的思想多少也了解一些,所以這件荒唐的合同事情,她消化得很快。
林微雲正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溫溫軟軟喊了一聲阿姨。
吳舒寧愣了一下,看著眼前被兒子費盡心思拐過來的女孩兒,心中更加憐惜,上前拿起吹風機便要幫她吹頭發。
“阿姨,我現在可以抬手啦~”林微雲作勢抬起手給她看,表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不適了。
吳舒寧搭著她肩膀坐下,笑著:“好了阿姨就不能給你吹頭發了?”
林微雲一愣。
“不是……”
“涵涵現在的頭發都是我給吹的。”
林微雲輕“嗯”了一聲,唇角微微上揚,乖乖坐好:“那謝謝阿姨了。”
吳舒寧指尖溫柔捋著她的發,她已經習慣把這個媳婦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就像溫若涵一樣。
這樣乖巧的女孩,難怪懷景喜歡。
吹完頭發,她摸了摸林微雲的腦袋:“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林微雲驚訝抬頭:“怎麽會,是阿姨您辛苦了。”
“我有什麽辛苦的,”吳舒寧笑了笑,“倒是你跟懷景的婚禮,我總算可以舒了口氣,不用那麽倉促,現在開始籌備,少說也要大半年,方案我們重新再製定。”
“好,一切都聽您安排。”
“你自己就沒有什麽想法?”吳舒寧問她,“婚禮地點、風格、婚紗款式,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說出來。”
“我都可以的,阿姨。”
她家裏這邊,也已經沒有人為她打點什麽了,能像這樣結婚,已經人生之幸了。
吳舒寧歎了口氣:“丫頭,你要習慣麻煩家裏的每一個人,因為我們都是你的家人,關於你家裏的事情,阿姨也隻說這一次,過去了就過去了,她不知道珍惜你,阿姨以後來疼你。”
林微雲抬頭,透過發隙去看眼前這個給予她溫柔母愛的女人,她怔然點了點頭:“好。”
“懷景這孩子,工作太忙,他若讓你受委屈,你別憋著,可以跟他明說,也可以告訴阿姨,告訴外公,別總想著身後沒有人,什麽都自己扛著,老爺子前幾天還打電話過來,交代我每天都與你談談心,你知道,這次你生病,他怕得不行。”
林微雲點頭,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好,我都會記得的。”
“阿姨明天就回北市了,後麵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您……要回去了?”林微雲十分訝然。
吳舒寧:“阿姨在這裏這麽久,是不是打擾了你跟懷景了?”
“不是這樣的,阿姨,您能來,我很開心,也很感動,真的。”林微雲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是我……”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自己白日裏去華寧,的確是不想耽誤工作進度,但也確實懷了想跟溫庭深偷偷約會的心思。
終歸是騙了溫媽媽一片好心,心裏十分過意不去,她咬著唇道歉:“對不起,阿姨,但我保證,我們兩個真的沒有……”
吳舒寧敲她腦殼:“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微雲咋舌,那句話實在說不出來:“我錯了……”
吳舒寧歎著笑了一聲:“這主意是誰出的,我會不知道?”
就那晚猴急的模樣,她都能想象到,那渾小子是怎麽把她姑娘拐出門的。
“也罷,他既然這麽想媳婦,今晚就讓他睡回來吧。”吳舒寧收拾好吹風機,讓她躺進被窩,轉身準備走。
“媽,”林微雲卻忽然起身,那個字已經近十年沒有喊出口了,有些生疏,但她目光緊緊望著溫母,眼底有淚花泛起,“再陪阿雲睡一晚好不好?”
吳舒寧愣了一下。
林微雲有些難為情:“我想再聽您說說,懷景小時候的故事。”
前些日子,她敬重她
是所愛之人的母親,所以即便躺在一張**,也隔著些距離,可這麽久過去,她體會到了久違的母愛,又怎能不被感動,又怎麽會不渴望。
吳舒寧由衷笑了一聲,扶她躺好,拍了拍她眉心:“好,媽去拿相冊。”
——
溫母回北市後,溫庭深立馬就搬回了主臥。
林微雲卻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聊了大半個小時,溫庭深處理完工作,從書房回來時,她正趴在露台欄杆上,端著酒杯發呆。
天氣日漸炎熱,從江麵吹來的夜風,也帶著微微燥意,她穿著真絲吊帶裙,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怎麽喝酒了?”溫庭深走過去,攬著她的腰低聲問。
林微雲晃了晃高腳杯,裏麵氣泡流動,她笑:“是氣泡果汁,上次你們總裁辦準備的,我覺得很好喝,也跟著買了。”
溫庭深勾了勾唇:“你想喝酒?”
“嗯!”林微雲回答得理直氣壯,“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溫庭深摟她入懷:“有心事?”
林微雲抬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不是,”林微雲偏頭望向頭頂的星空,夏夜清朗,月明星稀,“就是突然想起,我好像很久沒有夢見老林了。”
溫庭深想起什麽,抬手指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沒關係,他一直在那裏,看著我們。”
林微雲笑得無奈:“我又不是小孩子,還信這些。”
“但他真的,一直都在守護著你,”溫庭深俯首吻她的臉頰,似不經意說:“直到我來。”
是啊,直到遇見溫庭深以後,她夢見老林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就好像,那個位置,有人替代,有人功成身退。
林微雲靠在他懷裏,忽然說:“剛剛是老趙的電話。”
“你那位導師?”
“嗯,下周中央民族樂團會來海城巡演一周,裏麵一位琵琶大師是老趙的學生,也是我的前輩,她今年退休,老趙的意思,是讓我過去交流學習。”
“隻是交流?”
“如果我走老林的路,進國家隊,你支持嗎?”林微雲仰頭,“當然,也隻是假設,國家隊沒那麽容易進的。”
國家隊一年也就招那麽幾個人,還是包攬各個樂器的,換而言之,即便有一個琵琶空位,那也是萬人相競。
“這是你的夢想?”溫庭深隻問她。
“嗯,去年老趙就跟我提過了,原本是打算讀研的時候再考的,但沒想到提前了,不過也好,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所以,會因為我的支持與否,影響你的決定嗎?”
林微雲心裏一緊:“……不會。”
進國家隊,是每一個民樂藝人的最大夢想。
“那就無需顧忌,一切都按照你以前的計劃來,區別在於,這次有我陪著你。”
“可是,我們兩個都會很忙……”
她驀然想起了老林和陳玉枝的那段失敗婚姻,或許失敗的源頭,就是他們兩人有著毫不相關的工作,埋頭十幾年在各自的領域裏奮鬥,卻與最親密的人漸行漸遠,逐漸失去溝通的言語。
溫媽媽的初衷,是擔心他忙起來忘了自己,可林微雲想起老林工作時的忘我,搞藝術哪有不瘋魔的,老林當年還隻是個省隊首席,她如果真進了國家隊,不可避免會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伴他。
“這些你也無需擔心,在溫家,任何人都是自由的,包括你,我娶你,不是為了禁錮你在家裏安心做溫太太,我知道你有你的夢想和事業,一開始,也是為這樣熠熠生輝的林微雲而傾心的。”
林微雲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她臉埋在他胸前:“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考國家隊可比考研難多了,老林向往了那麽久,也隻接觸到橄欖枝,當然,如果沒有那場事故的話,他也能成為其中一員,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隻不過對現在年紀的她來說,好像還有點早,她也不敢妄想:“是我杞人憂天了,如果這次沒有成功怎麽辦?”
“那就繼續往前,總有成功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很遲……”
“不會很遲。”
“你這麽有自信?”
“相信我,”溫庭深扣著她的下巴,低頭去尋她的唇,溫情脈脈啄了啄,然後停在她鼻尖,氣息輕描淡寫:“沒有人能像你這樣厲害,你是獨一無二的琵琶精。”
林微雲眨了眨眼,眸光水潤茫然,她喝的明明是果汁,為什麽兩頰忽然就滾燙起來,像是喝醉了一般。
呆呆看著他失神時,頭腦開始不清醒起來。
隻記得他們在月色下的露台擁吻,耳邊音樂聽到遠處江麵郵輪笛鳴,像是置身於大海,下了一場醉人的雨水,連空氣都是葡萄味的。
溫庭深攔腰將她抱起,高腳杯被擱在茶幾上,風起簾動,也吹起了她的輕薄裙擺。
進入房間後,床單已經被換上了新的,好聞的橘香橙味撲鼻而來,但也隻是一顆,她鼻息便被他強烈的雪鬆氣息充盈,跪坐在床中央,平整的床單被扯出了淩亂的紋路。
“讓我看看傷口?”
肩帶順著玉肌滑落,灼熱的吻沿路而去。
好像由不得她再拒絕,傷口之處被暴露出來,林微雲臉上的滾燙燒至耳後。
“在哪?”溫庭深垂眸盯著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處縫合。
林微雲紅著臉,圓潤的指尖指著暈處某個小白點:“看不出來嗎?”
溫庭深挑眉,湊過去再認真看了幾秒,搖頭:“完全看不出。”
“真的?”
之前她覺得醜,怕他不喜歡,所以哪怕吻得再動情,也一直不敢掀開給他看。
“真的。”
溫庭深啞著聲,薄唇貼了上去,溫柔親吻了許久,張唇含著吮吸,聲音帶著不可壓抑的欲:“和從前一樣完美、可愛、飽滿——”
林微雲閉眼,很是享受。
許久過後,溫庭深抬起頭來咬她唇角、耳畔,說起最近查了一些小偏方。
“聽說,多吸吸多按摩,不容易長結節……”說完,他又換到了另一邊,這邊隻揉著,“這樣按著……”
林微雲的瞳孔也隨之驀地睜大,抱著他的腦袋,扯了扯他的短發:“你從哪看的歪門邪理?”
溫庭深目色迷離,半眯著眼眸看她,力度更加深刻,像是要將她整個身體都吸進去。
“是不是歪門邪理,驗證了就知道。”
這個驗證過程,大概會漫長,但林微雲不可否認,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所有鬱氣都被吸了去,整個人輕鬆得仿佛漂浮雲端。
所以,
大概是有用的吧……
今夜,整個大平層都很安靜,除了窗簾沙沙作響像是伴奏,隻剩下滋滋的水聲。
背脊汗涔貼上絲滑的床單時,她的最後一絲清明也被擊散,闊別許久的感覺從尾椎襲來。
林微雲咬緊牙關,不敢發出聲音。
“阿雲……”
溫庭深在她耳邊緩緩慢慢喊著她的名字,想要她說說話,但又害怕她柔軟的聲音在耳邊浮起。
因為她一說話,他就心顫,顫得厲害了會潰不成軍。
林微雲自然不懂這些,隻是在這樣關鍵時刻,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關老師昨天跟我說,你之前急著要跟我簽合同,是因為阿爺要給我介紹對象?”
“嗯——”
雖然不滿她這個時候還提別的男人,但溫庭深還是耐心地回複她了,隻是鑿著她時更加凶狠。
“你著急了——唔……”
“很急。”所以才迫不及待,哪怕繞上一大圈,也要買她的航班追上去。
“……那你之前還拒絕我的告白。”她在他手臂抓出痕跡來。
“我沒有拒絕,隻是……”動作停了停,他居高臨下看著她。
“隻是什麽?”她好奇地推開他,迫切想要聽到答案。
“你說隻是什麽?”溫庭深撈起她軟綿的身子,將她扣入懷,兩人渾身淋漓,緊緊貼著,即便上半身紋絲不動,他依舊有辦法讓她思緒潰散,“林小姐,你那時滿心滿眼隻有五弦琵琶,忘了嗎?”
林微雲怔愣瞬間,有人將她的靈魂又敲擊回來。
“你……你早就知道了?”
“嗯。”
“什麽時候?”
“你在酒吧,喝醉酒那晚……”
酒吧……
喝醉……
林微雲身子抖了抖,回想起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中間都隔了幾天,可他就一直看破不說破,看著她靜靜演戲!
她咬著牙:“虛偽的男人!”
溫庭深不語,俯身吻了吻她眼尾的淚痣,上麵沾了他濕鹹的汗水,迷住了她的眼。
林微雲又喊了一聲:“斯文敗類!”
溫庭深咬著她的耳垂鼓勵:“多說點,老公愛聽。”
林微雲怒了:“老男人!”
後半夜,林微雲直接氣息短促得說不出話來,她隻能眼角包了一包淚水,哭著求饒:“懷景哥哥……別……”
“別什麽?”溫庭深將她丟到柔軟的抱枕上,將她的腰身墊得更高了些。
林微雲頭仰著,看不到他的臉,如墜深海,隻能伸出手去扯他繃緊的手腕,借力攀上,卻又掉仿佛進了更漆黑的深淵。
他眸底的失控,與這個月的隱忍克製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整晚。
從月明星稀到月落日升。
林微雲沉沉閉眼時,聽到溫庭深貼著她耳廓,一字一句,饜足沙啞。
“南溪的荷花盛開了,我們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