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心悄悄瞥了眼,雙眼無神的冷玉,眼珠一轉,衝著電話悄悄的噓了聲,然後握著手機彎著身,躡手躡腳的打開冷玉公寓的房門,閃身門外,來到空曠的樓道裏,壓低著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的時候,“說吧,那邊出什麽事情了?”

她也擔心景天楚真的在美國出了什麽事?

“景天楚腦部大出血……進行新一輪搶救!恐怕真的凶多吉少!”路遠橋歎了口氣,語音有一絲淡淡的婉惜,因為景天楚楚是濱海乃至全國公認最年輕有為的商業奇才,是商海裏閃耀的最亮的星星之一,

“我爺爺剛剛從手術室裏出來,我正好給他去電……估計成功機率更小了,甚至不到5%。”

路遠橋歎了口氣,“人的命,或許天注定,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她與雲川在一起,她的心不在雲川那裏,總感覺他們之間隔著一絲東西!”其實他現在才明白,雲川與冷玉之間相隔的恰恰不是別的什麽東西,正是景天楚……

“這個六年前就說過,一年前也說過,可是雲川像著了魔一樣的愛著她,我都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的身上是下了情蠱,專門來迷惑雲川的,還是種了毒素,讓雲川飲鴆止渴同,難以自拔!”路遠橋淡淡的,輕輕的一絲感歎,他也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

很快,田小心回到公寓房間。

“青青,”她一眼看著冷玉那雙冰冷的眼,正定定的盯在那雙手的屏幕上發呆,出神。田小心輕輕關門,

過了一會兒。

“我想一個人靜一下!”她眸光變得清晰的望向田小心一張安慰的麵孔,她笑了笑,其實,她自己可以療傷,這麽多年了,其實她一直在掙紮……

美國的洛衫機。

醫院裏,

走廊裏一陣陣嚶嚶嗡嗡的抽泣聲音……

當景天楚大出血,第二次手術的時候,景伯陽就暈倒了,他被餘浩男強製帶走。

空曠的長廊裏,隻剩下餘浩男,還有一臉蒼桑的明磊,這種漫長的等待,就是煎熬他們的心……

紅燈不停的閃爍,

餘浩男的眼晴裏閃出一縷縷的血絲,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他怎麽能放心,曾經一起服兵股幾年,他與他出生入死,共患難,共相知,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擔心與害怕過,他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唇間早就磨起一圈圈的水泡……

明磊一臉憂鬱的雙手插在褲袋裏,眸底一片青黑,他也是內地、美國,兩邊跑,上次他就是為了回濱海,他是擔心萬一景天楚出了意外,如果臨走前與青青見一麵或許少了一絲人生的遺憾……可是結果出了意料……

他隻能把冷玉當時在綠媒上班時應聘登記表上的一寸照片剪了下來……

三天後,黑色帝國大廈,

早上,

她剛剛來到辦公室,打開一律的百葉窗戶,透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怎麽可能?這一切與他怎麽會有關聯,隻不過一個小小的傷口而已……

自嘲自己杞人憂天。

工作起來,她會忘記所有的煩惱。

電話鈴不耐煩了響了起來,沙啞的聲音,一絲蒼桑下的悲涼,“青青,你出來一趟!”

冷玉怔了半天,失神了好久,手中的笑,一下子從指縫滑落,她好像預感到出事,什麽也沒有帶,就匆匆奔到了樓下,四目緊張的搜尋著明磊的方向。

她的心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就緊張的提了起來……

黑色帝國大廈一樓的旋轉大廳外。

她匆匆來下到一樓,因為走得急,氣息有些微喘,當看到明磊那一張蒼桑憔悴的容顏之時,她的心有一種被黑暗一點點吞噬的感覺……

放慢步子,她緩緩走上前,“明總!”她輕輕的低喚,抑著心中那一團此起伏起的洶湧澎湃,她緊張的手都不知安放在哪裏合適……越是想淡定,可是越淡定不了……

“阿楚現在隻有心跳……”他的聲音裏有一絲哽咽,甚至下邊的話,明磊再也說不出來,他強製自己的衝動。

剛手提到嗓子眼的那一顆心,又開始嗖嗖的向下沉去,一點點的沉,直到沉到漆黑的湖底……完全被黑暗吞噬,那顆心卻還在下沉……

呼吸驟亂,她的肩膀、四肢,不斷的顫抖,快要站不住的時候,她迅速的扶上了旋轉門,眼角瞬間溢滿潮濕,不斷湧出,她悄悄背過身子,淚水叭的一聲,滴落到了大理石的地板上……

“這裏有他的遺言,本來,他是想讓我等他過世之後,再給你,不過我想現在也沒有必要等到那個時候了,你可以看一看……”明磊強抑住內心的悲憤,“這也是他的意思,他不願等他真的走了,下麵的東西引起不要必要的麻煩……”

“我走了!”明磊轉身離開了大廈……

撿起地上的信封,她瘋狂的奔上了辦公大樓,一邊走,一邊淚水洶湧而出,叭嗒叭嗒的,一路滴落到通往辦公室的路上,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她的臉已經一片淚水……

砰的,鎖上辦公室的門!她的淚更凶了……

連同外麵的葉荷,都驚呆了冷總如此失神的模樣,從未見到過冷玉這樣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冷總一向是以女強人自居。

更是一個工作女狂人。

怔忡的坐在辦公桌前,她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封,不是他的筆記,很熟悉,似乎是明磊的,一定是他說明磊記的:

一首詩赫然入目,她的水眸一震,原來他有喜歡這些東西的時候……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而是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

世界是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扉,卻隻能深埋在心底。

………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不是樹與樹之間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相依。

………

世界是最遙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冷玉的心不止的抽搐起來,淚打濕了信紙與字跡,墨跡染成一朵黑色的墨蓮,串連著一片片孤獨與寂寞……

“我在馬特洛特島的時候,一直喜歡看這首詩,習慣了工作的我,從未認真的讀過這樣的詩句,很美妙,它砰到了我的心底。”

“青青,我離開了,或許對你是最好的解脫,”

“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了,包括未出世的孩子,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我要對你補償。”

“我走了,能不能把我的骨灰放到長明寺與你相伴?哪怕做個樣子?”

冷玉的淚水劈裏拍啦的掉在桌子上,發出咚咚的清脆響聲,握著信封的指尖劇烈的顫抖著,顫抖著,心一下子好像被什麽突然之間掏空了……

“張律師,你認識,這兩天會找你!我走了,不知道我對你的補償夠不夠,其實我知道,我永遠都不夠,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是因為康康不在了,是我害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紙張被一滴接一滴的被淚水打濕了,緊接是一片接一片……墨蓮綻放的越來越大……

“現在,我看不到一點光亮,或許黑暗離我越來越近了……現在我發現沒有可以吸入的空氣……我手也快動不了了……”

哇的一聲,冷玉終於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謝謝你能夠最後一次陪我看夕陽,而且是你最喜歡的馬特洛特島,那裏很美,真是通往天堂的地方,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再去,可惜我現在動不了……我的身體現在不屬於自己,感覺自己一點點變涼……我嘴巴的張不動了,我的眼皮也不聽使喚……讓我休息一下……再見……”

她的淚一層又一層的打濕在信紙上,打穿了一個小小的淚洞……

(麽麽噠,這邊下雨了,不知道親們有沒有下雨,天涼了記著要加衣服啊,我這邊可是天涼了,外套都加上了,祝親們身體健康,永遠,欠的章節一點點的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