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侄子打外甥
水闌珊發動後,於根順也發動了。)不過效果卻是差強人意。
在於根順看來,這些山民和農民對陣廝殺,就跟分成兩波演練一樣,實戰出實效嘛!就算是親疏有別,也不過是侄打外甥。一個跟自己姓,一個是外姓,但都算是自家的娃,砸斷骨頭連著筋。
再說了,把這些過家家的混蛋揍一頓,很有成就感的嗎?嚇唬嚇唬得了!粗人才老想著動手呢!
水闌珊此時正扔得順手,要是知道了“師叔”的想法,是會羞愧難當呢?還是會暴走難扼呢……
“還不退後!”於根順大喝一聲。佛門獅吼,平地滾春雷。
這一聲,發自丹田,直舒胸臆,噴薄而出,端的是雄渾霸道,震聾發聵。
這一刻,於根順自覺那就是張翼德附體啊,麵對八十萬曹軍,“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英雄絕唱,前無古人,後麵就是我了!
咦,怎麽沒有反應?這些沒文化的,估計也沒看過三國……於根順無奈地想,不會是我喊得太大聲了吧?所謂大音稀聲,大象無形。沒聽清楚?震傻了?
總之,於根順大喝之後,有往這邊看的,也有沒注意到的,但基本上是該幹嘛還幹嘛,對牛彈琴了。
耳朵不好沒關係,要是眼神也不好,那就完美了。於根順至今還對那個大馬趴耿耿於懷,太有損英雄形象了。
這個位置,在縣委縣政府大門正南方向,二十米左右距離。也是兩軍接觸線的盡頭,呃,拉練頂端的卡口。北邊都是農民,農民背後是嚴陣以待作壁上觀的近百名警察,包括身先士卒的縣局局長熊長喜。
西邊也是農民隊伍。東邊才是山民隊伍,這些山民還是於根順到場後才攻過來的,此前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農民圍攻“嫂”。南邊就是一條彎彎扭扭的拉練了,攻防又起,打得歡實。
張翼德不好使,我再試試趙龍如何?
於根順腳尖一點,一把長柄鐵鍬騰空而起。他單手抓住鍬柄盡頭,以鍬刃為槍頭,華麗麗抖了個槍花,虎嘯生風,龍騰雲起,舞動起來後,居然將周身蔽住,不見鐵鍬不見人,能看見的就是一團虛影……
“啪!啪!啪!”
“好!好!好!”
周圍的農民山民不分敵我,一起鼓掌喝彩。連二十米外的近百警察也都踮著腳尖,探頭探腦地往這兒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嚴肅。警察心道。
我們這裏正械鬥著呢,怎麽突然耍起把式來了?這算什麽?農民心道。
大哥畢竟是大哥,牛叉!山民心道。
少頃,於根順收了把式,兩手分別握住鍬柄兩端,憑空徐徐用力,毫無彈性的硬木鍬柄居然被他壓出了一個弧度,繼而,“哢嚓!”一聲,手臂粗的鍬柄一折兩斷,斷處參差如毛刷。
整個過程中,於根順一直麵無表情地掃視著周圍,壓力山大。盯誰誰的胳膊麻,腿冷,蛋疼。胳膊腿似乎都經不住他這一折。
這回總算是有反應了。
北邊的農民當中,冷不丁地走出兩個十七八歲的小來,都是一臉的激動,嘴唇有點哆嗦。於根順心道,這是要當場拜師嗎?你們會失望的,那麽多小稱我為師,我卻從來沒有答應過……你們更不夠格!
“給你!”
第一個小向於根順扔了一個什麽東西過來,轉身回去了。於根順一頭霧水地伸手抄住,展開手掌後卻是欲哭無淚——背麵**正麵槍,這是一枚硬幣?看雜耍給錢?呃,剛才爺是在雜耍?
還好,第二個小和第一個不同。他沒有扔東西過來,而是繼續往前走。看上去態度謙卑,表情恭順,咬著嘴唇,漲紅了臉。分明是那種外柔內剛,意誌堅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孩,好!
於根順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小提出拜師請求後,爺要繃著臉堅決杜絕,不給丫留一絲幻想。不過,雖然師徒名分要不得,但如果這小足夠虔誠的話,指點一下他的功夫也是可以的。
沒承想,這小走到於根順前麵兩三米遠時,鼓足了勇氣說,“這把鐵鍬,是我的……”
於根順一口老血噴出多遠,感情這是讓我賠他的鐵鍬?
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好使啊!這些混蛋就是欠揍啊!給臉不要臉啊!
於根順把兩截鐵鍬往地上奮力一插,居然捅出了兩塊半米見方的水泥地磚!同時,他對著這群沒文化、沒見識的混蛋們大罵了一聲,“都尼瑪滾蛋!”
這回沒那麽大聲,但氣場更足。第二個小果然連滾帶爬地往回跑了,邊跑邊說,“不要了,我不要了,送給你好了!”
於根順把那枚硬幣往兜裏一揣,大步流星追向北邊,麵色猙獰,張牙舞爪,看上去已經癲狂了。不過效果很好,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跑得不如同伴快的就被他連扇帶踹,一通胖揍。看來跑得可以不如熊快,但一定要比同伴快,是有道理的。
北邊的農民稀裏嘩啦地向西邊撤退,露出近百警察的底來。
熊長喜看著這個又傻又愣的小,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昨晚真是怕了這個岸崖高遠的“於技術員”。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有兩下把式的混球嘛!再能打又如何,不過是個保鏢嘛!我這打了一輩鳥的,臨了居然被鳥啄瞎了眼?
看來昨晚真是關心則亂。孫書記本來就是指示把馬總恭請出來的,結果一票人五人六硬是讓這小給糊弄了半天……
其他警察甚至連後退都懶得退了,看著於根順十分不屑。會耍把式?賣不賣大力丸?一個人追著一群人打很了不起嗎?給你來個全國通緝協查,看你打哪個?看你躲哪裏?
至於剛才於根順橫空飛來的震撼,早就煙消雲散了……
果然,於根順追到警察跟前就很自覺地拐彎了,不敢觸警察的黴頭。看來隻是裝傻,還不算是真傻。要是觸了警察的黴頭,就算你是裝傻,警察也可以把你打成真傻!
於根順才不管警察們的鄙視,他追著撤退的農民打到了西邊,十多個反應遲緩的倒黴蛋被他胖揍了。
實際上他也沒真揍。隻是揍得像豬頭而已,傷害並不嚴重的。但正是這種豬頭對農民的威懾力最強,他們還就吃這一套。
實際上他也沒真追。隻是迫使農民和山民脫開而已。農民背後“劈裏啪啦”的擠成一團,開始互相踩踏時,他又往南邊打去了。
一路往南,拉鏈被於根順“稀裏嘩啦”的拉開,至少有兩米寬。當然,他打的都是西側的農民。就算侄和外甥都是自家娃,侄畢竟是跟著自己姓的嘛……
於根順雜耍時,楚楠雖然一個勁地撇嘴,但還是關切地看著,忍不住那份好奇。待於根順狀似魔障地狂轟亂炸時,楚楠就一個勁地蹙眉了。他這個樣,很給我丟臉啊!呸呸呸,他愛咋樣咋樣,跟我有什麽關係……他的腦,不會給摔壞掉了吧?
楚楠心虛地偷眼看向顧大同時,卻見顧大同的嘴角隱隱有微笑。楚楠很想問一句“主公因何發笑”,但又怕顧大同誤會她,甚至嘲笑她。楚楠生氣了,故作高深!有什麽了不起的?誰稀罕!憋死你……
這小果然深不可測啊!怪不得楠楠這麽快就淪陷了,這小倒也配得上我這心高氣傲的傻侄女……顧大同轉眼看向楚楠,正看到楚楠蹙眉冥思,又探頭探腦地偷看自己的反應。顧大同“嘿嘿”地笑了,結果吃了楚楠好大一個白眼。
正在這時,天空中又傳來了轟鳴聲,那架直升機又轉回來了!不對,不是那架!
雖然還是歐洲產EC135型直升機,但下麵噴塗的“飛越滄海”字樣已經沒有了,代之以“滄海直升機航空”的公司標識。終不成那直升機飛到沒人的地方,把字改了,又飛回來了?時間才過去二十多分鍾,要改也沒那麽快的。
機艙門也是打開的,但沒有攝像機,照相機倒是有三部……
顧大同真是糊塗了,連續兩架直升機,這到底是什麽人,耍的什麽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