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報應不爽
一個簡陋的木質衣櫃,衣櫃旁邊是一個細鐵筋臉盆架,搪瓷臉盆上搭著一條白毛巾。)
一張粗糙的三抽桌,桌麵上鋪著一張《滄海日報》,報紙上是一本攤開著的書。
一張鐵管焊製的單人床,**鋪著潔白的床單。枕頭邊上放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卡通貓。這個於根順倒是認識的,肚裏可以掏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於根順把楚楠放到**,想了想,又把她的警靴脫了下來。穿著鞋睡覺,其實不是很舒服的。呃,靴挺大個,腳卻不大。
這一頭的汗!
於根順是打橫抱著楚楠進來的。其實按照楚楠的分量,於根順一隻手拎著也不費勁。不過,那好像不太合適吧?結果抱起來以後於根順才發現,輕了不行重了不行,這活兒還真不是人幹的!
“水!喝水!”
於根順剛要離開,卻聽見楚楠迷迷糊糊地叫了起來。這野丫頭,事兒還挺多!
窗台上放著一個帶吸管的透明飲水杯,裏麵倒是有半杯水。桌腳處有一個熱水瓶,旁邊還掛著一個“熱得快”。這種燒水的裝備農技站也是有的。楚楠的宿舍比於根順的宿舍也強不到哪裏去。除了一個卡通貓。
於根順隻好打開飲水杯,又從熱水瓶裏補了些水,端到楚楠跟前。楚楠皺著眉頭,小嘴撅著,臉上紅撲撲的,倒也有點小女孩的可愛樣,不像平時那麽粗野了。
於根順猶豫了一下,在楚楠床頭上坐了下來,連枕頭加腦袋搬到了自己腿上,把水杯湊到楚楠嘴邊。
楚楠可能是覺得不太舒服,身體扭動了一下,嘴裏模糊地嘟囔著,“媽媽!媽媽,我想回家!”
於根順心中好像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這大官家的孩,也不容易啊!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楚楠還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你說這麽小一女孩兒,拋家舍業的,在藏馬山這個地方打拚,圖個啥嘛!
近距離看去,楚楠身上凹凸有致,曲線分明,重點突出,一張小臉頗為精致,鼻頭小小的,睫毛長長的,小嘴肉乎乎的……她其實,也挺耐看的啊!酒氣之餘,一股特殊的馨香撲鼻而入。這是少女的體香。
怔了一下,於根順才小心翼翼地抬了抬腿,把楚楠的腦袋提高了些,細心地喂楚楠喝水。前世今生,他還是第一次這麽伺候人,心裏的感覺很是異樣。前世中,總瓢把比武傷了胳膊,玉奴也是這麽喂他喝水的……
唉,玉奴啊!
一時間,於根順心中旖念盡除。時空穿越六十年,玉奴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於根順,於根順!”
正在於根順出神時,卻聽見楚楠叫起了自己的名字,把他嚇了一跳。人家大姑娘的腦袋還在自己腿上呢,雖然隔著個枕頭。一時間於根順覺得自己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
“你個混蛋!色狼!流氓!”
於根順惱了,爺這是在幫你好不好?爺這冤的,頭回伺候人就落一差評!唉,爺跟女人沒有道理講!
他剛要發火,卻見楚楠喝了幾口水,已經睡著了。鼻翼翕張,睫毛還有些抖動。於根順這才明白過來,野丫頭說夢話呢!這還差不多!
不對啊!說夢話都在咒罵我,這得多大怨念啊!我這冤的!不就抱了你一下嗎?我又不是故意的,頂多我承認那感覺不錯……
得,爺還不伺候了!
於根順把楚楠的腦袋移到了**,還是連同枕頭一起。你聽好了,爺從頭到尾都沒動你一下!好吧,就看了兩眼……現在爺走了!
沒承想這個動作大了些,楚楠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猛然翻起身來,小嘴一張,一股濁流噴湧而出,徑直射到了於根順的後背上!
爺什麽時候做好事,都沒有好下場……
於根順欲哭無淚。好吧,就算是爺抱錯了地方的報應,咱倆兩清了啊!爺不跟你一般見識!酒氣升騰,熱烘烘的濁物沿著後背流下,於根順從來就沒這麽狼狽過!
他頭也不回,徑直往外走去。就在反身關門時,卻見楚楠歪歪扭扭地萎頓在**,顯得很難受的樣,可能是殘酒還未吐淨。
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喝醉酒的男人是爺們,喝醉酒的女人是純爺們!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於根順內心一聲悲呼。這麽大個派出所,居然一個人沒有!
於根順隻好又返回屋裏,把臉盆拿到床下,拽著胳膊把楚楠正了過來,在她後背上輕拍了幾下,楚楠果然又“嗚嗚”地吐了起來。
唉,好人做到底吧!
於根順把終於平靜下來的楚楠扶好,端著臉盆裏的穢啊物出來,在壓水井那裏清洗了一下。順道把自己的上衣也脫了,還好裏麵的背心沒有濕。然後打了半臉盆水,回屋後把毛巾擰了幾下,胡亂地給楚楠擦了兩把臉。最後把濕毛巾敷在楚楠額頭上了。
此時,楚楠已經沉沉地睡著了。雖然小臉還是紅撲撲的,但看上去已經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
於根順拉過旁邊的毛巾被給楚楠蓋上,這回爺是真走了。就在他關門時,還是聽到了一聲模模糊糊的咒罵,“你個混蛋,色狼,流氓……”
算了,爺不跟你個野丫頭一般見識!
於根順拿起掛鎖,“砰!”的一聲把門鎖上了。隨後他把鑰匙串拔出來,“嗖!”的一聲,扔到天邊不見了。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麽鑰匙,大大小小的有五六把。
爺這是為你好!要是真有流氓乘虛而入,你哭去吧!
平陽二號車還停在派出所門口。司機楊英華探頭探腦地看過來,大概是不明白怎麽會這麽長時間。咦?上衣都沒顧得上穿好?如此算來,也是個快槍手……
剛才,楚楠倒下去時,酒場就真的結束了。
馬蒂兒想埋怨於根順一句,卻又沒敢,低頭扶著馬奮回家了。馬奮猶在哼唱著一首新學的歌,“大刀向鬼的頭上砍去!”這歌好像比他的軍歌更給力啊!還更貼切,原來那首聽著文縐縐的,不合我老人家口味……
水闌珊倒是沒什麽想法,既然師叔讓陳沫喝酒,總有師叔的道理吧?陳沫的造化太大了,這小!她一隻手拎著陳沫的後腰,跟師叔道了聲別,隨後走了。
陸晚也扶著螞蚱回了家。“石家老鴨”店不大,待遇倒是不錯的,老板還給租了房。陸晚想,等有了錢,就在藏馬鎮上買個房吧,把老爹安置下來。
嚴東江抹了抹一頭的汗,打電話很快就召來了一輛得利卡,拉著縣領導去政府招待所休息。鎮政府招待所雖然隻是幾排平房,但也有空調電視席夢思,硬件還是不錯的。
等車的時候,嚴東江陪著笑說,“於站長,鎮上的招待餐每月結賬。到月底的時候,您讓石掌櫃去找我就行。要是急著周轉,也可以隨時找我的!”
憑良心說,王站長從未得到過嚴主任的笑容。不過,王鎮長就完全不一樣了。當然,人家嚴主任也不是那麽勢利的,於根順也不過是個口頭上的代理站長……
“你不錯!”於根順又自己喝了一杯,點了點頭。
“應該的,應該的!”嚴東江笑逐顏開地回答道。有領導的肯定,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這廝到底能喝多少?簡直是個無底洞啊……
於根順並不知道那兩千多農民是嚴東江在背後搗的鬼,他也懶得打聽這點內幕。藏馬山就是總瓢把的主場,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又何必事事弄得那麽清楚呢?總瓢把,總要給下麵的兄弟留出一些空間。
十個手指還不一般長短,何況都是些大活人,誰沒個猶豫,矛盾,活泛的關節呢?
水至清則無魚。
於根順閱人多矣,看嚴東江忙前忙後的一中午,怎麽會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東西。別人怎麽樣又於爺何幹呢?隻要別招惹到爺頭上就好。要是哪個不長眼,爺就讓他見識見識馬王爺的三隻眼好了……
一輛得利卡當然裝不下這麽多領導,許文斌就開上大切諾基跟著去了。如果悍馬車上太多酒味,小馬總肯定不喜。再說萬一有人吐了怎麽辦?領導雖然不是人,呃,不是普通人。但基本上也和人差不多吧?隻要是人,喝多了就會吐的。
楊英華倒是沒離開。他雖然和於根順並不熟悉,但律師是幹什麽的?很顯然,於根順和小馬總一家的關係非常密切。
“會開車嗎?”於根順朝著楊英華笑了笑。這時候他確實是想學開車了。
“會的!”楊英華很有點英雄有用武之地的自豪,不過他馬上又頓了一下,“可我沒有內地的駕照啊!”
“管它呢!走吧,給她送回去!”
於根順有點無奈地看了一下楚楠,他已經把石尕拎到裏麵睡覺去了,店裏就剩下了趴在桌上的楚楠。他心道,這野丫頭,發什麽瘋啊?能惹不能招,回頭還要麻煩別人。
楊英華馬上追了出去,從司機身上找到了奧迪的車鑰匙。他也沒敢用小馬總的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