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青牛無道
“耗,這妞正點哎!裝扮成OL,哥喜歡!”
“金碧輝煌”裏美女如雲,各式裝扮都有,滿足不同心理和生理需求。但小縣城對OL的認識和渴望畢竟不足,所以扮成OL的公主還真是鮮見。
“去趟滄海就長學問了啊,香雞,OL都知道!其實哥喜歡那個,條順!”
何蕾從洗手間出來,心中鬱結,並不著急回包房。章薇就陪她在走廊上溜達,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正在這時,兩個痞裏痞氣的家夥朝這邊走來,下流地品評著她倆。何蕾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調戲?回頭就罵了聲,“下流!”
“哈,哥更喜歡了,扮得像,脾氣也像!”那香雞略有駝背,很瘦,確實有點燒雞的模樣,香不香就不清楚。被罵之後,香雞反倒是很爽的樣,涎著臉地湊上來,伸手在何蕾的屁股上結結實實地摸了一把!
“啊——”何蕾一聲驚叫,抬手就向香雞扇去!
章薇趕緊拉住了何蕾,快速地向地字號包房走去。何蕾雖然也害怕,但還是惡狠狠地瞪了香雞一眼。
“夠彈!夠味!夠烈!”香雞把鳳爪湊到鼻底下嗅著,嬉皮笑臉地朝她們追了過來。耗卻叫住了香雞,“可能是平台,回頭再爽吧!先出去辦正事,道爺該等急了!”
“嘿嘿!是平是高,看你腰包!”香雞倒也知道正事要緊,道爺脾氣大。反正是“金碧輝煌”的公主或佳麗,還找不到人嗎?“OL你叫啥,哥回頭捧你!”香雞搖晃著車鑰匙往外走,還沒忘了回頭喊了一聲。
沒承想,地字號包房突然開門,裏麵衝出一夥學生娃來,頭前一個倒像是幹部模樣。OL一見那幹部就哭上了,“文英,那臭流氓摸我!”
未婚妻被摸,這還了得?我自己還沒摸夠呢!餘文英當時就炸了,猛衝上去,照著香雞當胸就是一拳!
學生娃也玩得起“金碧輝煌”了?還這麽生猛?香雞被打得有點懵頭,旁邊的耗一腳踹飛餘文英,拉著香雞就跑!
餘文英被踹得仰麵摔倒,趙奎等六七個同學都是膽上生毛,蜂擁而上,霎時追上了香雞和耗!
香雞和耗雖然是混社會的,但主要靠的是心狠,手並辣不到哪裏去。雙拳難敵四手,學生娃又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香雞和耗兩人被趙奎等人摁在地上,一通胖揍!
要是擱在平時,趙奎他們可能還沒這麽大膽,尤其是在“金碧輝煌”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但今天不同,順哥在包房裏,保安隊長對順哥恭恭敬敬,白爺都說可以直接報他的名字,為什麽不揍這些沒長眼的流氓宵小?
原來,打人是這麽爽的!
餘文英一骨碌爬起來,跑回包房抄起了兩個啤酒瓶。於根順笑眯眯地悶了一杯,衝著餘文英的背影喊了一聲,“別弄出人命來!”
於根順雖然沒跟出去,但包房門一直是開著的,他知道同學們已經占了上風。就讓他們玩玩吧,否則哪有什麽血性!不出人命就行啊!
“放心!借他個膽!”盛賽斌仍舊歪在沙發上,一個勁地灌自己啤酒。現在都不用自己倒酒了,公主也不吝嗇自己的嫵媚,盛賽斌喝得就更多。包房裏就於根順和盛賽斌沒衝出去。
一會兒,幾個女同學跑了回來,王玲衝著於根順喊道,“順快去看看吧,要打死人了!”於根順聽了聽,“沒事,還在嚎著呢!”
果然,沒過多久,同學們都興高采烈地回了包房。敲起得勝鼓,打響凱旋鑼,收兵回營啊!
王玲擔心地問,“沒把人打壞吧?”
“沒死!一人腦袋上敲了一酒瓶,塊頭大的扶著塊頭小的跑了!”趙奎仍舊沉浸在打人的興奮中。兩個酒瓶,趙奎敲了耗,餘文英敲了香雞,都是敲的腦門。“酒瓶當時就碎了,腦門沒碎。”
其他同學也很興奮,喘息得也很厲害,紛紛比劃著剛才的戰況,哥才是貢獻最大的,沒有之一!
餘文英麵沉似水,手腳都有點抖,“呼哧呼哧”地喘氣。何蕾嬌柔地依偎在餘文英身上。原來,向來文質彬彬的老公也這麽有男人味!男人在關鍵時刻,就得像個男人!
“於爺!他們是道爺的人!您快走吧!跟我從後門走!”這時,文強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麵有憂色,一邊說一邊往外窺測。
“什麽道爺?你慌什麽?!”於根順不滿地瞪了文強一眼。道爺是什麽?牛鼻老道嗎?
“於爺!道爺就在天字號裏,他是唯一沒有被‘金碧輝煌’收服的本地勢力!”文強苦著臉說,一副心驚膽寒的樣。
“陳無道?”盛賽斌下意識地坐直了,今晚他還是頭一回直腰,“順哥,陳無道就是給我爸供砂石的人!不,不是他,是他的手下給我爸供砂石。陳無道外號青牛,在平陽混了二十多年了,黑白兩道吃得開!”
“於爺,快跟我走吧!白爺不一定壓得住!”文強真是為於爺的安危而擔憂。不管怎麽說,這個小弟,值了!
“順哥,我這身份,讓人家知道了,有點尷尬!”餘文英強笑著對於根順說,這時他已經從衝動和興奮中恢複過來了。
“嗯,文強你帶他倆先走吧!”於根順點了點頭,臉上似笑非笑。
“好!改天我請順哥和大家!”餘文英抓著何蕾的手就往外走。何蕾還有點懵懂,“要走一起走,幹嘛要撇下大家?”
“小蕾!咱倆的身份,在這種地方出了事,說不清楚!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餘文英不由分說地拽著何蕾向門口走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砰!”的一聲,包房門猛然大開,又“咣!”地撞在了牆壁上!
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寸頭流氓衝了進來,手裏是一式的半米長鐵尺。隨後,一個四十來歲的壯漢邁著方步進來。油頭往後梳,小胡也挺精致。右邊腮上有條扭扭曲曲的傷疤,縫的手工不是太好,但總比不縫好,容易露飯。
這壯漢的一雙魚泡眼睥睨著包房裏的學生娃。
餘文英和何蕾一步步退進了屋裏。四個壯漢分別架著香雞和耗隨後進來,香雞指著餘文英的鼻喊道,“道爺!就是這小開的我!”
香雞額頭上的鮮血還在往下滴,傷口周圍還有玻璃碴,身上全是腳印,兩個眼眶也是黑的,看上去淒慘無比。
道爺點了點頭,又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耗。耗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些學生娃出手挺狠啊!“道爺,是他!”耗勉強地抬起右手,指向趙奎。趙奎的手腳還在哆嗦,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別的緣故。
“混蛋!”沒想到道爺說翻臉就翻臉,惡狠狠地扇向了香雞和耗!
香雞和耗各自被兩個壯漢架著,哪裏躲得開?再說了,道爺扇耳光,即使能躲開,他倆也得有這膽啊!香雞和耗都愣住了,一眾學生娃也愣住了,這道爺怎麽打自己的手下?
“讓你們兩個混蛋出去買藏馬山白幹,你給道爺我去廁所裏買?”道爺又是一人一記耳光,“讓一群學生娃揍成豬頭,你們兩個混蛋也好意思說是道爺我的人?”
“是,是!道爺,我錯了!”香雞和耗都是膽戰心驚地承認錯誤,丟了道爺的臉,罪過大了。
道爺出完了氣,又換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你們這些熊孩氣死!坐在那裏,給我好好地反省!”
兩個壯漢架著“嗚嗚”直哭的香雞和耗坐到了沙發上。臨近的學生娃麵麵相覷,悄無聲息地躲開了點。不過,原來坐著的還是坐著,原來站著的還是站著。坐下或者站起,動作都太大。
餘文英此時也拉著何蕾退到了同學當中。道爺打完了自己人,這才笑眯眯地瞧向了餘文英,“剛才你說,你倆的身份特殊?道爺我倒是感興趣了!說說,你倆什麽身份啊?能說服道爺,道爺就饒了你!誰讓香雞摸了你老婆呢?”
“我是工商局的!我未婚妻是稅務局的!”餘文英覺得事情好像有轉機,挺起胸膛說道。說話時他兩眼緊盯著道爺的表情。但道爺沒什麽表情,隻是眯縫著眼,好像聽得很認真。
“哈哈哈哈!”
靜默片刻,道爺突然爆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工商局,稅務局,了不起啊!嚇死道爺我了!”道爺的笑聲又瞬間收住,“小家夥,你最好還有別的理由!除了讓你老婆陪香雞一宿,當然,這也是個理由。”
“你——”餘文英敢怒不敢言。
“你什麽?哈哈!道爺我的兄弟白被你揍一頓嗎?道爺我的麵往哪裏擱啊?”道爺的談興很濃,“哈哈,對不起,我錯了!不是你老婆,是你未婚妻,哈哈!你自己上了沒有啊?”
“我爸爸是稅務局副局長!我嶽父是工商局副局長!”餘文英咬了咬牙說。
“果然比剛才的理由強些!”道爺又笑了,而且他的思維很敏捷,“還沒結婚好啊!一個安排未來女婿,一個安排未來兒媳,果然高明啊!那啥黨的風氣都被你們這些混蛋壞掉了,道爺我,痛心啊!”
“你最好還有別的理由!”道爺冷冷地盯著餘文英。
香雞倒是喜出望外盯著何蕾,頭上身上都沒那麽疼了,心道我還有機會給道爺出氣?這我得犧牲一下自己,輕傷不下火線,帶病堅持工作,這是一種什麽精神……
“道爺!”
這時,白蒼牙推門進來,“他們是我的朋友,年紀還小,希望道爺給我個麵。”白蒼牙說話時雖然笑眯眯的,但態度基本是不卑不亢。他的身後跟著七八個保安,手裏都拿著橡膠棒。不過這些保安的塊頭和氣勢,顯然不如道爺那些手下。
“白蒼牙!你是個什麽東西?道爺我為什麽要給你麵?讓沈錦臣出來跟道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