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的輪廓和他離開的時候,幾乎是一丁點都沒有改變,尤其是到外麵的世界看過以後,越發覺得晉國帝城城牆太過於低矮,還比不上人家的二線城池。

不過。

這城牆也沒有加高的必要了,因為再也不會有敵人威脅到晉國帝城。

雖然城牆沒有加高,但是人口比之前多了數倍,薑平剛離開帝城的時候,城外才幾個工廠,少量的居民區。

現如今,帝城之外劃分出了三個大型工業區,七個中型工業園,還有很多零散的工廠。

帝城外圍五個圈,則化成了居民區和集市,以環形包圍帝城,從裏到外,人們習慣稱呼一環二環到五,同時用方向標注,比如帝城東麵三環,就叫做東三環。

城外容納著五十多萬人口,加上城裏居住的三十萬人口,帝城人口不會低於八十萬。

單隻論人口,帝城堪稱天下第一重城,這樣龐大人口,生活物質的每日消耗,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就算工廠就在附近,那也得有原材料不是,因此交通和運輸變的格外重要。

以晉國狹長的地形,主要是南北運輸,早幾年前,姬箐箐就命令工部和戶部,開始修築南北走廊,南通嶺南,北至西域,連接上絲綢之路。

這條路為雙向道,單道寬八米,可供六輛戰車並排驅使。類似如後世的高速公路,隻能朝著一個方向行駛,這就很大程度避免了擁堵。

雖然民義上這是一條民用走廊,但特殊時期也能軍用,有了這條南北走廊,從南向北調兵,或者從北向南調兵,將要節約大部分的時間。

運輸糧草和輜重物資的損耗,也會大幅度的降低。

打一個比方,若是河東告急,姬箐箐派駐紮在涼州的涼軍支援,涼軍急行軍,完全可以一天之內趕到。

如果再急切一點,涼軍輕裝出發,朝廷可以把他們需要的物資和武器,在帝城打包,然後直接送上南北走廊。

涼軍向東支援的時候,順便就把物資和武器給帶上了,到了戰場就能直接參與戰鬥,完全不用擔心後勤能不能跟上。

薑平都不禁感歎,發展的是真的快啊!

畢竟這個世界的人經曆了二百七十三次毀滅和重啟,有些東西,可能已經刻入他們靈魂裏了。

如果說不是這個世界不能產生電流,估計都……罷了,不說自己沒有的東西。

薑平和軒轅千千從天上下來,帝城上空無特殊任務情況下,是禁止飛行的,萬一哪個大膽的刺客直接飛進皇宮,巧好姒蒹葭又不在,那就完犢子了。

但也不用走路。

薑平看到公交馬車後,稍微發愣了一下,認了一下路線,就拉著軒轅千千上車了。

因此帝城人口實在太多了,所以就沒有每個人檢查身份牌,無特殊情況,隻檢查可疑人員。

他們這兩個黑戶,順利的到了帝城門口,這裏是終點站,外麵的公交馬車是不能直接進入帝城的。

但是帝城門後也有公交站,而且是一個大型起點站台,去哪裏的車都有。

薑平一時有些茫然起來,他到底是直接進皇宮呢,還是給她和她們一個驚喜?

直接進皇宮,侍衛會放他進去嗎?

畢竟四年多了。

之前的侍衛估計早換了,不會有人認識他,就算認識他,也不可能直接放他進去。

他現在的身份,總的來說還是庶人。

薑平忽然看到有一輛公交馬車的線路上,標注了天上第一酒樓,這可是帝城熱門打卡地,乃是他們口中的‘狗君’,夢想開始的地方。

都想去看看,所以就被標注上了。

薑平便就拉著軒轅千千上車,先去酒樓落落腳,看能不能碰上幾個熟人。

軒轅千千更是驚奇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完全就是一副村姑進城的表情。

帝城也太繁榮了!

不久。

他們在天上第一酒樓門口下車,看了看周圍,幾乎沒什麽變法,潘康那酒樓也還在營業。

薑平就帶著軒轅千千進去了,尋了一個角落的桌子坐下,點了一些酒菜,就開始打量周圍。

可惜。

並沒有遇見熟人。

或許這裏已經不在是‘終南捷徑’了,因此沒人來了,就連夥計們也換了一批。

這時,樓上起了爭執。

“你們這群王八蛋,和過去吃人骨頭的酸士有什麽不同,生意有你們這麽做的嗎?”

“你管的著麽,我們又沒有犯法。”

“管不著我也要管。”

“你找抽。”

“你抽我一個試試,家父李承誌!”

……

薑平終於聽到一個熟人的名字了。

“你爹是戶部尚書又怎麽樣,你又沒有一官半職,我可警告你,妨礙正當經商,也是違法的。”

“你們跟老子耍無賴是吧,好好好,我這就回去讓我爹寫折子,告陛下那去。”

“你去告啊。”

薑平聽到這裏有些皺眉了,李承誌的兒子名號,加上給姬箐箐告狀的威脅,對麵竟然絲毫不慌。

這什麽來頭?

其實,這已經司空見慣了,凡事有利有弊,新法推動著晉國圖強,更是為了穩定法的至高權威,任何人不得挑釁,哪怕是一品官員也不列外。

久而久之,就產生一些人,開始鑽法律的空子謀利,法權至高的準則下,就算知道他們是錯的,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新法最重要的一點,更是不可改變的一點,便是凡事都要講證據。

沒有犯罪證據,就等於沒有犯罪,這句話逐漸開始流行起來,尤其是在經商的人群中。

“別給他們囉嗦了,叫人綁起來,拖進小黑屋關幾天,不給他飯吃,不給他水喝,看他招不招!”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

“我的小祖宗,咱們可不能知法犯法!”李承誌之子趕緊說道。

“晉法有言,可不能動以私刑!”商賈更是肆無忌憚的發笑,不僅拿他們沒辦法。

而且按照晉法,還得保護他們,晉法的普及,加之禁武令,那些行俠仗義的人幾乎都消失了。

他們可以隨意使壞,且不擔心走夜路。

可總歸,夜路走多了不好。

“既然晉法有弊端,為何不改?”薑平驀然出現在樓上。

於外界而言,晉法是衛央創立的。然而少有人知情,薑平也參與一部分。

其中一部分條令,就是他加上去的。

薑平始終認為,法是治理國家的底線,如果說法出現弊端,那隻能證明製法律的人考慮的不夠完善。

既然如此,那就改,再變一次法又如何?

“哎呦!這位大俠,你說的輕巧,律法是能隨便改變的嗎?”李承誌之子搖頭道。

薑平淡然一笑,反問,“你修習過法學嗎?”

他搖頭,“沒有。”

“那你為何斷定不能改,能不能改,其實就隻是一個人,一句話的事。”薑平指的這個人就是姬箐箐。

如果說之前沒有人勸她改,那現在有了!

“沒錯,隻要讓她點頭,說改就改,你們不服也得服!”一個小家夥說道。

“夫君,這小家夥跟你長的有點像呢。”軒轅千千此刻也注意到了。

薑平更是直接如遭雷擊,呆呆的看著小家夥,雖未相識,竟如此熟悉。

“你娘是誰?”薑平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緊張的問道,他都不想這是不是自己兒子了。

“我娘是……說了你也不認識。”薑天天轉動著眼睛說道,心想,應該天下沒人不知道我娘是誰吧。

“他說謊的表情,跟你簡直一模一樣。”軒轅千千笑著說道,她現在都沒意識到,還當這是巧合。

一旁的李念則有些不淡定了,腦子裏驀然蹦出一個人來,雖然沒有見過,但他爹無數次提起,每次遇上困難的時候,他爹都會嘀咕,要是帝君在就好了。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