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悅再次定睛一看,卻發現那人並不是沈心。

隻是那雙眼睛,跟沈心如出一轍。

也是,沈心已經失蹤,大家幾乎都快要踏遍大半個地球了,都沒有找到她的人。

所以他們有理由相信,沈心是死了。

又或者是,被人藏起來。

而這個人的能力,肯定異於常人,否則怎麽會連查個消息都查不到?

言悅慢慢收回打量的目光:“好,我待會讓助理把文件給你送過去,還有,你這個月已經做了太多事了,大哥建議你休息一下。”

說完,言悅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星繁的表情似乎沒有多大變化。

印象中,言星繁對言悅言聽計從。

在他的眼裏,言悅就是自己最親的大哥,可是現在,沈心總覺得言星繁變得連對自己的家人都格外的冷血無情。

“我知道了。”言星繁淡淡的回應:“我先去辦公室開會,等會讓他上來做報告。”

一行人等跟著言星繁進入了辦公室。

沈心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坐在辦公室的角落裏,默默的看著他開會。

說實話,這是沈心第一次這麽嚴肅的看言星繁做事。

以前言星繁總說,上麵有言悅和兩個姐姐頂著,他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隻需要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

雖然有些自私的把責任扔給兄長,但對於言星繁樂天的性格來說,讓他過早的接觸商業社會,也不是件好事。

現在,他獨當一麵,當起了執行董事。

麵對商業上所有的事情,也能處理的遊刃有餘。

“你做的這是什麽報告!”言星繁一把將桌上的文件推翻在地,暴怒的吼道:“你要是做成這樣,我建議你現在立刻辭職,不用待在公司裏吃白食!”

整個辦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中。

所有人低著頭,沉默不敢言。

沈心看著這樣暴怒的言星繁,隻覺得格外心疼。

她慢慢蹲下,撿起地上扔掉的文件。

言星繁看了看她,抿著唇說:“不用你動手,誰做的,自己去撿,撿完以後,給我扔到垃圾桶!像這種垃圾,根本見不了世麵!”

沈心抬頭一看,一個約莫二十五歲上下的女人掩麵哭泣。

報告是她做的,作為新人,確實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可言星繁要求的太嚴格,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數落她的不是。

沈心撿好文件,送到女人的手裏,用手機打了一段字:“他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氣,不要難過。”

女人抬頭看了看她,露出了一個還算好看得笑容。

會議結束後,言星繁靠在椅子上,闔著雙眸,似乎在休息。

沈心走進茶水間,倒了一杯水遞到言星繁的麵前。

整個辦公室,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言星繁慢慢睜開雙眼,呢喃著問道:“如果是你,你會不會害怕這樣的我?”

沈心沒有聽清,用手比劃了一下:“你在說什麽?”

言星繁立刻反應過來,表情驟變:“給我滾,不要站在我的麵前!”

沈心踉蹌的退後半步,怔怔的看著言星繁。

說來也奇怪。

到現在為止,言星繁沒有對她有過一絲好臉色,但是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怒氣,隻覺得有些心疼。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他在偽裝自己、偽裝成殘忍無情的人。

其實真正的他,是天真、善良的。

沈心走出辦公室後,碰巧遇見了言悅。

說實話,沈心有點害怕言悅。

她總覺得,言悅是除了許燕斐以外,最有可能識破她身份的人。

沈心微微垂下眼眸,躲過言悅的目光。

誰知,他喊了一句:“你,是星繁新招的助理?”

沈心慌慌張張點了點頭,匆匆忙忙的往前走。

言悅追了上來,又打量了幾分:“既然是你他新招的助理,那我私底下要和你通個氣,星繁近半年來,都會失眠,可他偏偏不肯吃安眠藥,或者是找心理醫生輔導,這樣一來二去的,身體已經開始吃不消,如果你有機會,讓他吃點安眠藥,或者是勸他看看心理醫生,也許對他會好一點。”

沈心不知道言悅為什麽跟她說這些,隻是把他說的這些話都一一記了下來,然後用手比劃了一下:“謝謝。”

“你不能說話?”

言悅顯得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既然這樣,那你多多擔待。”

說完這句話,言悅就走了。

沈心看著他的背影,實在是沒想到言星繁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

至此一來,她內心的罪惡感又多了一重。

其實這半年多來,一直都有醫生在給言星繁開安眠藥。

可是他不敢吃。

一吃夢裏全是沈心。

他隻能用工作拚命的麻痹自己。

今天,又是一個不眠夜。

他坐在桌前,拚命的工作。

沈心走了進來,端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他的麵前。

言星繁微微抬頭,冷漠的看著她:“我讓你滾,現在我不想看見你。”

沈心隻是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腹部,然後用手機打字:“我肚子疼,所以我也想先走了。”

言星繁擰起眉頭,沒有回應。

沈心收起手機,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沈心離開了,言星繁才看了看她離去的方向,神色落寞許多。

第二天一早,例行例會。

昨天的報告令言星繁很不滿意,今天,營銷部又上交了一份新的策劃案。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策劃案寫的很仔細,而且很符合言星繁要的感覺。

他翻閱看了看,又看了看那女人,問道:“你昨天做的感覺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這份策劃案是你做的嗎?還是有別人替你做!”

女人渾身一顫,趕緊垂下頭解釋道:“不,不是我做的,是,是言總您的助理做的。”

“我的助理?”

“對,就是昨天您帶回來的助理。”

難道是她?

言星繁微微皺起眉頭,一把將策劃案扔掉:“你為什麽要讓她替你做?難道我們公司請你們回來都是白請的嗎?”

“不是的,言總,您聽我解釋,是那個助理說今天要交策劃案,她怕你會生氣,就說跟我一起做,可是我實在沒有頭緒,做不出來,所以……她就熬夜在那裏做了一個晚上……我……我是今天早上起來才看見的……”

女人小聲抽泣。

言星繁冷冷的說:“她在哪裏。”

女人慢慢伸出手,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