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許燕斐又笑了笑:“罷了,你不用回答。”

說著,走進了曾經和沈心同住的房間。

裏麵的擺設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經過時間的變遷,多了些滄桑的味道。

沈心微微垂著頭,走上前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要是想看,就繼續看吧。”

“去哪兒?”

沈心張了張口,想說要去村子裏調查一下沈灃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許燕斐知不知道這件事,一時之間也沒敢說。

“就是去村子裏走走。”

許燕斐點了點頭:“我跟你去看看吧。”

沈心愣了愣,略微有些詫異,大概是沒料想到許燕斐會想著跟她一塊走。

但是也找不出借口來拒絕他,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村子裏相比於幾年前,已經落魄很多了。

隨著時代的發展,村子裏大多數的年輕人都已經去省城裏工作,隻留下了老人。

所以一眼望去,整個村子,一片死寂,隻有繞進了小胡同裏,才會發現一些老人正坐在門口乘涼。

沈心記得,有個姓賀的老人家,和沈灃還有些接觸。

當年他還塞了好多東西給沈灃吃,而且趙強國還喊他叔叔。

沈心順著記憶,找到了那個老人。

正巧,老人就坐在門前乘涼,和隔壁的幾個鄰居聊天。

七十多歲的人了,看起來依舊很硬朗。

沈心走上前,喊道:“伯伯,您還記得我嗎?”

老人微微回眸,打量著兩人,認了半天,沒有認出來,直到他看見了身後的許燕斐,立刻露出了笑意,喊道:“這不是李懷嗎?好久不見,你最近都在幹什麽啊!”

老人對於李懷的記憶很令沈心詫異。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老人不記得她,到記得許燕斐。

許燕斐笑了笑,走上前:“還好,這些年去了市裏做事,也就在市裏定居了,這幾日有空,回來看看。”

許燕斐倒是回答的大方得體……

“哎喲,李懷,你可不知道,他們都說你死了,我就是不信,快來快來,跟以前一樣,咱們正打牌、下棋呢,你一塊來。”老人拉著許燕斐:“你這混小子,當年出老千,可沒氣死我,不過這些年下來,我居然還想念起你的老千了,今天我就要問問你,到底是怎麽出千可以毫無痕跡!”

老人的話,一下子就拉回了以前的記憶。

李懷以前就是個小混混,不得不說,他的演技是真好。

抽煙、喝酒、打擊、賭博、他沒有一樣是不會的。

就是出老千,也是很在行。

當年在村子裏,一群年輕人都喊李懷是‘千哥’。

意思就是出老千的老大。

最有意思的是,他出老千,沒人看得出來,這才是讓大家敬佩的地方。

能夠做到這份上,不得不說,許燕斐還是很厲害的。

沈心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像當年的李懷了。

他被人拉著坐在了桌子上,開始打牌。

“你今天可別跑了,這麽多年了,就想著你的牌技呢。”

幾個老人附和著,許燕斐笑了笑:“我這牌技可落後不少了,待會要是輸了,各位要多讓讓。”

大家哄笑一團。

沈心站在一旁,嘟囔了幾句。

許燕斐一出牌,就輸了。

大家笑著說:“李懷,幾年沒見,你確實落後不少啊。”

“可不是。”許燕斐也不生氣:“這天天忙這、忙那的,沒空玩這些東西了。”

老人說著,打量著許燕斐身旁的沈心。

“這,是沈心丫頭吧?”

總算是認出她來了!

沈心點了點頭:“是我。”

“喲,幾年過去,越長越漂亮了,和李懷真配,郎才女貌。”

沈心一愣,臉色有些泛紅。

“你們這結婚那麽多年了,孩子有沒有?我估摸著孩子都應該七八歲了吧?”

提到了孩子,沈心微微垂下頭。

她有過孩子,可是都沒了。

許燕斐似乎看出了她的悲痛,立刻轉移話題:“您老最近身體也好吧?感覺村子落寞了許多。”

“可不是,自打那年你走了以後,村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大家都說村子裏有人販毒、有人做不正當的生意,每天鬧得人心惶惶的,最重要的是,那年,出了人命了。”

老人的話,很沉重。

這般沉重,一下子就驚到了沈心。

出人命!

為什麽她不知道?

是李懷死了那一年,還是她走的那一年?

“是什麽時候的事,誰死了?”

“嗨,這難說啊。”老人搖了搖頭,望著遠處:“村頭的老洪家,兒子才剛滿月,就死了……”

老人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看著四周:“聽說是給人弄死了,老洪家的媳婦,當天就瘋了。”

“這事,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這事,當年一出來,就被村幹部壓下來了,大家都怕啊,怕這件事越鬧越大,到時候沒辦法收場,就算是誰做的,也得壓下,然後暗中調查。”

沈心怎麽也沒想到,村子裏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那這件事,後來調查出來了嗎?”

老人搖搖頭:“沒有,無解之謎,所以才說古怪啊,村子裏的人,自打那年起,就走了很多了,剩下了我們這些老人,不願意走,這裏是我們的根,要死,也得死在這裏。”

沈心皺著眉頭,總覺得心裏很不安。

原來村子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可是她從來沒有注意過。

這麽說來,是李懷死後的事。

還是說,這件事,跟李懷的‘死’有什麽關係?

離開了老人家,沈心憂心忡忡。

“許燕斐,你說……那個孩子的死,會不會和你當年辦的案件有什麽關係?”

許燕斐想了想:“也許有,但我也說不準,當年我被緊急調離,村子裏的任務,我隻完成了一半,因為那些犯人逃匿,隻好回到市裏繼續調查。”

沈心摸了摸胸口,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村子裏開始變得越發的陰沉。

“李,李懷,我有點怕……”

下意識的,沈心喊了‘李懷’的名字。

許燕斐一愣,看著她有些慌張的神色,伸出手來:“怕就握緊我吧,今晚要麽回去,要麽就隻能去之前的屋子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