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尖落於唇瓣,勾人的癢感徹底炸開,擊潰了柏沉故到來前的所有忐忑與糾結。

不是他多想,時尋叫他來,就是他想的那種意思。

滿懷的期待成真,如同卯榫嚴絲合縫地卡合,將柏沉故克製的心緒拚接完整。

他托住時尋的後腦勺,繃直的領帶因為兩人距離地拉近而鬆弛。

柏沉故咬住時尋的上唇,細細吮允,牙齒似有若無地壓進柔軟間,伴隨著親吻的節奏淺淺摩擦。

些許未散盡的酒氣點燃味覺,雖隻有一點,卻更為醉人。

柏沉故憂心嚇到時尋,隻得捆束住無邊欲.望,一步步地小心試探。

但時尋似乎更心急,先一步從牙關裏探出軟滑的舌尖,勾著他更進一步。

那動作像是無聲的首肯,給了柏沉故一層底氣。

他壓著時尋的舌頭,鑽進對方濕潤又溫暖的口腔。

搭在肩膀處的手指悄然向內滑動,掠過衣物的交界處,一寸寸地沿著對方頸項間跳動的青筋上移,最後捏住了時尋圓潤的耳垂。

柏沉故的指尖輕撚,懷中人的脊背隨之一顫,分明的顫抖順著脊骨上傳,反饋在他的掌心。

太相似了,這反應和夢裏也太相似了。

一種虛妄感在柏沉故的心頭挖開一塊空**,也模糊了現實與夢境的界限。

他把吻收得更緊了些,舌尖瘋狂地翻攪著時尋,妄圖在其中探索到強烈的真實感。

微涼的耳垂在輕磨下逐漸發燙。

在柏沉故的侵略下,時尋的腿腳不覺失力,一步步向後退動。

直到,退無可退。

床鋪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兩人步調一致地跌下去。

時尋坐在床頭,後腦處柏沉故托著的手掌緩衝了撞擊的力道。

他抓著領帶的手終於鬆開,沿著柏沉故微曲的脊背向下摸索,落在對方的腰帶上。

後腰處的觸動如同醒神劑,捏緊了柏沉故最後一根神經。

他收斂氣息,壓抑著眼底的灼熱,咬牙道:“時尋,你真的想好了嗎?”

時尋蹙緊眉頭,唇上盡是廝磨後留下的殷紅。

他輕啟嘴唇,兩片唇瓣輕輕蠕動:“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我還有什麽想好不想好的?”

柏沉故的雙眸倏而睜大,脊骨周圍的皮膚緊緊收束,繃緊了他的後背。

他震驚道:“什……什麽意思?”

時尋的眉結深擰:“和我裝失憶?我們結婚前,就在這個房間,別和我說你不記得。”

晴天霹靂般的消息直入骨髓,柏沉故視線僵直,木訥地看著時尋。

“可那天我醒來的時候,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

“……”時尋無語地撇撇嘴,“我不在是因為導師喊我回學校,回來的時候你都沒影了好嗎?”

柏沉故持續不解:“可我當時連衣服都沒換,身上是幹淨的,連房間裏也完全不像動過的樣子。”

時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那麽潔癖,要是醒來發現自己身邊亂七八糟的,還不得難受到犯病?”

“所以——”

“對,澡是我幫你洗的,屋子也是我連夜收拾的。”

柏沉故抓住最後一絲可能:“那傷口呢?我明明記得那晚你咬了我一口,可我後來確認過,我肩膀上根本沒有半點印記。”

時尋更惱火了:“那是我怕你疼,剛用力就鬆口了好嗎?”

柏沉故思緒凝滯,不可置信的信息緩慢沉降,融於他沸騰的血液裏,也澆熄了他的質疑。

那晚他半醉半醒,第二天醒來後一切現實都與昨晚的細節對不上,即便留予記憶裏的感覺再真實,他也隻能當成一場夢。

可如今他才知道,那些居然都是真是發生過的。

時尋忿忿地咬緊牙關,瞪著他道:“老王八,你還真敢忘啊。”

他扯住柏沉故散亂的領帶,發狠地咬住他的肩膀,徹底補全了當晚的那一遭。

齒尖隔著衣物與皮膚相抵,柏沉故忍耐地閉上眼,心頭卻生出一絲愉悅。

結婚前他們意外發生關係,時尋卻沒有疏遠他、惡心他,而是選擇了接受他們的婚姻。

那是不是說明,在那些不得已接受的家族脅迫中,時尋也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他的?

發泄完怒火,時尋緩緩退回原位,倚在床頭。

柏沉故看著眼前人,心底綿軟地塌陷一角。

他溫柔地托起時尋的臉龐,動作極輕地掃過他泛紅的嘴角,問道:“今晚,也可以嗎?”

時尋抑動嘴角,不耐煩道:“你哪來這麽多廢——”

話音被堵在親吻間,又一觸即分。

柏沉故低聲道:“既然你叫我來,我就當你今晚默許我了,你再說什麽我都不會聽了。”

親吻再次壓下,柏沉故托著他的身子向下移動,幫他平躺下來。

細細琢磨的氣息從時尋的嘴邊向外滑動,酥酥癢癢地落在耳廓處。

溫熱的唇瓣包裹住他的耳垂,卻傳來一陣刺痛。

時尋耳垂發痛,他伸腳踹了一下對方,柏沉故卻沒有反應,繼續不管不顧地折騰。

“你鬆開。”

他加大力道,蓄力向對方的腰身上踹了一腳。

柏沉故吃痛後退,他視線下墜,落在時尋白皙的腳踝上。

他伸手捏住時尋的腳腕,指紋摩擦著他**在外的皮膚。

時尋掙紮掙動,連腳趾都在暗暗用力。

柏沉故卻半分力氣也不肯鬆懈:“是你說要嫖我的,現在,反悔無效。”

他眼底通紅地收緊腳腕上的力道,沿著腰線向內移動,停在他身體最燙的位置。

掌心相抵處傳來隔著衣物的跳動,時尋不安分的腳趾立刻不敢動了。

如果說剛才推開柏沉故是他學來的欲擒故縱,那這會兒,他是真有點退縮的念頭了。

這弧度,怎麽比那天晚上還要誇張……

時尋不由得向後躲了躲,捏著他腳腕的力道隨之鬆開。

柏沉故取下散開大半的領帶,手腳利落地捏住時尋的手腕,纏住了他的雙手。

時尋目瞪口呆地看著柏沉故的行徑,竟一時忘記阻止,等領帶徹底綁緊,他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他訥訥地抬起手:“你幹嘛?我這會兒又不跑。”

黑色的領帶在他白淨的腕間交纏垂下,透出色塊交叉的美感。

柏沉故的喉結上下滾動,細小的雞皮沿著毛孔散開,卻抵消不掉他的渴望。

“但你中途會跑。”

不是猜測的語氣,更像是篤定這件事會發生。

察覺到詭異的危險,時尋費力地支身後撤。

他還沒向後移出多遠,柏沉故重新環住他的腳踝,拽著他回到原位。

床單在移動中生出巨大的褶皺,柏沉故卻沒管顧,直接攥著他綁著領帶的手腕向後扣壓,身形的陰影傾身蓋下。

“阿尋,最近玩得開心嗎?”

時尋身子一滯,隱約感覺柏沉故有點要和他算總賬的意思。

他無力地掙動幾下,卻不能改變絲毫。

柏沉故壓低身子,輕緩地說著話。

“拿著我的卡給別人買東西?”

“給我買綠帽子?”

“和別的男人搭訕?”

“租男友陪你逛街?”

“今天還打算嫖我?”

每說一件,柏沉故搭在他腰帶上的手就提動一下,卡扣式的腰帶在空曠的房間裏發出“哢哢”的響動,狙擊著時尋狂突直跳的心髒,而他也隻能承受,根本反抗不得。

“不是,我——”

時尋想為自己開脫幾句,卻發現自己最近做的“好事”太多,一時不知道先從哪項開始解釋更好。

腰帶尾尖上的金屬與卡扣相撞,阻礙被徹底抽離。

皮質的腰帶與地麵碰撞,砸出“哐當”的聲響。

柏沉故貼近時尋耳邊,緊扣的手指沿著線條分明的腕骨用力擦動:“今晚,我也幫你綠綠我自己。”

密集的吻鋪天蓋地地壓下來,密得他透不過氣。

柏沉故一貫喜歡咬他,這次又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加節製,像是瘋狂想在他身上留下些不可磨滅的印記,以證明歸屬權。

衣物在混亂間丟失,時尋咽了咽口水,仰頭望向視野內刺眼的燈光:“關,關個燈吧。”

柏沉故搖頭:“關燈我就看不清你了。”

看不清,就更像是南柯一夢,一覺醒來,難保不是空歡喜一場。

“看得清。”時尋羞恥地別開眼,“又不是全黑,瞳孔適應後總能看清的。”

柏沉故卻依舊不肯鬆口:“可是阿尋,我怕黑的。”

窗外下起小雨,起初隻是滴滴答答地撩動,細密的雨聲卻越來越大,很快翻起一陣狂風驟雨。

時尋雙手鬆弛,無力地掛在柏沉故的後頸上,領帶的一角剛好落在對方頸項處的紅痣邊緣,搖晃著記錄著此刻的情.動。

一開始,時尋以為柏沉故怕他中途逃跑,是擔心說出“算總賬”的意圖後自己會臨陣逃脫,可當他隱約瞟見手機計時器上淩晨兩點的時間時,他才知道柏沉故那句萬分肯定的“你中途會跑”真正防的是什麽。

時尋想不通,他分明記得那天晚上也就一個多小時,柏沉故就昏沉睡去,自己收拾房間的響動也沒能打擾他困乏的睡眠。

現在這樣充沛的精力算什麽?基因突變?

時尋受不住,隻得向柏沉故裝可憐:“哥哥,我……我喘不上氣。”

柏沉故卻根本不吃他這套,悶悶地回複道:“再適應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便又拉扯他入懷。

炙熱的燈光明亮,牆麵上的影子起起伏伏,在潮濕的雨夜蒸騰出溫暖。

每次迷糊到失去意識前,柏沉故總是會問他:“喜歡我嗎?”

時尋哪敢說“喜歡”,生怕這次結束再來一次,便口是心非地說著“不喜歡”。

可柏沉故的腦回路卻和他不一樣,反而來勁地加快速度,聲音也因此生硬許多。

“不對,重答一次。”

如此周而往複,柏沉故終於從時尋的嘴裏換回一句他愛聽的。

時尋音調破碎,氣若遊絲地出著聲:“喜……喜歡。”

可他剛閉上眼,柏沉故卻又起身靠近他。

時尋崩潰了:“我都說喜歡了。”

柏沉故撫著他的眉梢,按住他紅腫的嘴唇輕語道:“但我還想再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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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尋:!!!什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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