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來的計劃是,讓沈時倦和沈家人以為飯團是我和沈時倦生的。

然後我故意創造各種機會,讓他們多接觸,他們越來越愛飯團,篤信不已,把他當做他們沈家的小孩,然後我再找個時機,最好是一個公共場合。

前兩天我就聽見沈父和沈母在商量,要把巨人集團的股份分給飯團一份。

那勢必是要開新聞發布會之類的,我就打算在那天把孩子的父母找過來。

事實上,我這段時間已經在尋找他們了。

他們當然是不想認飯團,但是隻要我給足錢,他們願意配合我演這場戲。

就在沈家人即將宣布的時候,飯團的親生父母從天而降,告訴他們飯團是他們的孩子,跟沈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沈家自然不信,但是親子鑒定會打痛他們的臉。

我讓沈家人感受了一場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從喜悅到失望甚至絕望的心理過程。

就像坐過山車那般刺激。

而我則抱著飯團抽身而退。

我不需要任何職責,因為從一開始我就告訴沈時倦還有沈家的任何一個人,飯團不是他們的孩子,但是沒人信我。

我為什麽那麽有信心一定能做成這個局?

不是因為沈家人都好騙,而是因為他們太自負了,特別是沈時倦。

巧的也是飯團跟他長得還特別像,所以他更加篤定,甚至還跟我許諾絕對不會去做親子鑒定。

亨利告訴我沈時倦甚至沒怎麽深入的查過,隻是查到了我的確在那個醫院生產過,也看到過我大肚子的照片。

所以我輕而易舉的騙過了他們。

這就是我的全部計劃。

飯團忽然出事完全不在我的計劃內。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劊子手之一。

飯團不是我的小孩,也不是我媽的外孫,但是我們兩個現在心痛的無以複加。

我和我媽都很喜歡孩子,飯團從出生就在我們身邊,就是回來的那兩三個禮拜,短暫的分別了一下,盡管他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和我媽都真的把他當做了我的小孩。

沈時倦來到了我的床邊,他看上去也很糟糕,不過幾個小時他就胡子拉碴的,眼睛也黯淡無光。

他想跟我說什麽,但是一向巧言令色的沈時倦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裏,當然是我宣布飯團不是他們的孩子,對沈家人的打擊更要大。

因為此刻他們還背負著害死了自己親孫子的這麽一個包袱。

估計這一輩子都卸不下來。

“晚凝。”沈時倦終於開口了,但他的話音未落,沈玉潔就滿臉眼淚地衝了進來。

“時倦,爸,爸不行了。”

沈時節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又轉身衝出去了。

我跟我媽淚眼汪汪的對視,今天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我們始料未及。

我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我媽肯配合我,也是我好不容易說服了她。

她不忍我整天糾結在無窮無盡的恨中,她才答應配合我演這麽一出。

本來隻是戲弄耍弄,不傷筋不動骨,後來得知沈時倦的父親得了絕症,我媽一度都要放棄了。

她就怕萬一後來說飯團不是他的親孫子,沈父一時間接受不過來,發生什麽意外。

沒想到我媽擔心的都成了事實。

隻是劇情稍微有了變化。

我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蹣跚的要起來,我媽攙扶著我向前麵走去還未走到急診室,就聽到一片哭聲。

我們忽然站住了,現在已經不用走過去了,想必沈時倦的父親已經走了。

一天之內沈時倦失去了兒子,失去了父親。

突然我又看到眾人推著暈倒的沈母送進了急診室。

我媽捂著心髒靠在牆壁上,我攙扶著她,我聽見我自己很機械的在她耳邊說。

“那這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的終極大招還沒有放出來,是他們不小心害死的飯團,他們是罪人。”

我這哪是說話,我這簡直就是洗腦,不僅洗我媽的腦,也在洗我自己的腦。

我頭一次看到沈時倦這麽憔悴。

我以前看到他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還是因為思儂,這一次應該是第意回不是因為思儂,他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因為我聽說沈母的情況也不太好,她本來心髒就有點問題,前兩年還做了搭橋,剛才一激動,橋斷了,立刻進行手術,現在人還在手術室裏。

沈時倦坐在手術室的門口,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而我此刻也沒有快意恩仇的感覺。

我應該得意的哈哈大笑才對,因為我終於讓他痛苦了一把呀。

而且他爸去世,他媽做手術也跟我無關。

我隻是提供一個孩子而已,但他們把孩子給玩死了。

我想到了飯團,我的心髒又開始痛起來。

痛得我頭皮發麻,痛的我不能思考。我的眼前忽然一陣發黑。

我突然大叫了一聲沈時倦的名字,他立刻扭頭看向我,然後我就在他的麵前咣當一聲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