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倦沒有放開我,他這個瘋子緊緊地抱住我,用把我的身體嵌進他的身體裏的力氣,我感覺我的骨頭都快要被他給捏碎了。

“沈時倦,我心髒疼。”

我這句話百試百靈,每當我忍受不了他的糾纏的時候,隻要說這句話一定會嚇住他。

果然他立刻鬆開了我,緊張的臉都白了。

“我送你去醫院。”

就在他要抱起我的時候,我跟他說。

“你想讓我多活幾天嗎?想的話你就別再糾纏我,離我遠遠的,至於你和陳可欣之間是一筆什麽爛賬,我管不了,我不管你愛我也好,還是愛我之前的心髒也好,我都不在乎。”

他蒼白著臉:“先不說這些,我送你去醫院。”

他上了我的車,幫我綁好安全帶,就立刻發動汽車炮彈一樣向醫院的方向開去。

他一邊開一邊打電話找專家,他的語氣仿佛我下一秒就要死了,我心髒不難受,我是騙他的。

但是我還是很合作地跟他去了醫院,然後接受各種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我的心髒沒什麽大問題,他的臉色才算好看一點。

“刺激嗎?沈時倦?今天我的心髒尚可,但是你再這樣糾纏,我假以時日我肯定會被你玩死。你想讓我死,你就盡管折騰。”

他的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他看了我很久,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麽,我需要留院觀察,默默地陪了我整夜。

這個晚上也算是有個地方呆,不用住在車裏。

我躺在病**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沈時倦還在。

他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我端詳著他漂亮的麵孔。

說實話,這實在是一張能夠令很多女孩子都著迷的臉,難怪連陳可欣那樣知性冷靜的女孩子都趨之若鶩,明知道是火坑還要一頭跳下去。

除了他那張迷惑人的臉,還有所謂的長情。

但他的長情隻限於對前任。

死去的前任永遠挑不出任何毛病,安靜地躺在他的記憶當中,默默地散發著魅力。

我正看著他出神的時候,沈時倦忽然睜開了眼睛,我避之不及,隻能跟他四目相接。

“你醒了?”他立刻起身,估計是睡姿不對,腿麻了,他一個腳軟跌倒在我的床前,我聽到他的膝蓋重重地撞在地上。

應該是蠻疼的,我都替他疼得慌。

但我隻是皺了皺眉,沒有詢問他。

他默默地撐著床沿站起來,我看到他的眉心都擰成一個疙瘩,再開口的時候都是咬著牙關跟我說話的。

“你怎樣,好點了嗎?”

“把我的手機拿來,看看他們有沒有把合約發過來。”

他把我的手機遞給我,謝天謝地,他們的合約終於做好了。

我把合約拿給沈時倦看:“你看可以嗎?”

他連看都沒看一眼:“你一定要在醫院裏談公事?”

“我沒事了,那就出院談。”

他叫來醫生給我做個簡單的檢查,醫生說沒什麽了,讓我不要熬夜,好好休息,沈時倦這才去幫我辦出院手續。

這時沈時倦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是陳可欣打來的。

本來我是不打算接的,但是電話響了好幾聲,我心裏動了動,就接起了電話。

當陳可欣聽到了我的聲音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我就跟她說。

“陳小姐,昨天晚上我和沈時倦在一起,不過我們是在醫院。”

“你沒事吧?顧小姐。”陳可欣真的特別得體,第一句話就是問候我。

“我沒事,我很好,沈時倦去給我辦出院手續了。”

“哦,好的,我沒什麽事,等會我再打給他。”

“陳小姐。。”我在她要掛掉電話之前,飛快地跟她說:“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沈時倦昨天晚上還跟我表白,他不愛你的,我並不是跟你炫耀他愛我,我也並不認為他愛我,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愛你,陳小姐,你要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共度餘生嗎?你要和一個輕視婚姻的男人結婚嗎?”

陳可欣沒有料到我會跟她說這些,一向反應極快的她難得地沉默了片刻。

但也隻是片刻,她很快就回答。

“你要跟他在一起嗎?顧小姐。”

“不要。”

“那就行了,既然你不要他,那我就沒有妨礙任何人,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他,我也承認,所以我願意...”

“你會受不了的,你會堅持不下去的,我那時候我的胸膛裏還有思儂的心髒,他對我永遠是溫柔體貼的,但是現在的沈時倦對你都這麽冷淡,你敢想婚後?”

“我不認為他對我冷淡,他一向都是這樣的性格。顧小姐,謝謝你的好意。”

我已經阻止飛蛾撲火了,但是我也隻能阻止一陣,我總不見得把火撲滅。

我話已至此,說的太多,她隻覺得我是阻撓她嫁給沈時倦。

怎麽說呢,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醜話我已經說在前頭,我警告過她了,她要吃愛情的苦,我也沒有辦法。

掛電話之前我再跟她說一句:“陳小姐,如果我和沈時倦還有什麽糾葛的話,那一定是他在騷擾我,跟我無關。”

“我知道了,顧小姐,你不要有那麽多顧慮。”

飛蛾撲火前總是那麽義無反顧,那麽堅決,耳根硬的不行,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沈時倦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我不知道,恐怕之前我媽和南星也是這樣勸過我,我不聽。

我掛了電話,沈時倦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我告訴他陳可欣給他打過電話,我還告了他的狀。

他聽了眉毛也不動一下,我知道他壓根沒把陳可欣放在心上。

沈時倦不喜歡的女人他就不當回事的這種德行,實在是可惡。

如果嚴苛一點,甚至可以扣上一頂不尊重女性的帽子,以後是要打入18層地獄的。

沈時倦走到我的麵前忽然蹲了下來,握著我的腳腕就要給我穿鞋。

我急忙縮回腳:“我隻是心髒不好而已,不是斷手斷腳,我可以自己穿鞋。”

“順手的事兒。”

“我也順手。”

我穿了鞋跳下床走出了病房門,他跟在我的後麵,我的餘光能夠看到他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跟著我。

他開車把我載到沈家,我說。

“不是去巨人簽合約嗎?

“簽合約之前,難道你不要洗漱一下再換套衣服?”

說的也是,現在我蓬頭垢麵的著實是不太雅觀。

我跟他回到了沈家,剛好碰到沈冰清,她急急忙忙地出門,看到我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嗨,晚凝,我現在去海城,你什麽時候回海城?晚上我們約個飯。”

“我現在還沒確定。”我說。

“不著急,我現在去南星的經紀公司簽合約。”

“簽合約?”

“投資南星新戲的合約呀。”

“沈小姐。”我此刻都能想象出南星崩潰的樣子,但是沈冰清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她跟我揮了揮手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挺無奈地跟身邊的沈時倦說。

“你們沈家人好像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都是一個風格,我想沈冰清應該對南星不是粉絲那麽簡單。”

“你是想說我們沈家的人,不論是男追女還是女追男都很喜歡拿錢砸?”

“難道不是嗎?”

“隻有付出真心了,才願意用錢砸。”

“這對於你們有錢人來說,花錢是最便利的事情。”我不想跟他爭辯,回到房間洗漱完換了衣服。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吃完早餐,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剛從療養院回來的沈母,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需要沈玉潔和護士一左一右地攙扶著。

本來我想打聲招呼就離開,但她卻認出了我,喊出我名字的同時,眼淚也掉了下來。

她握住了我的手。

“晚凝,你回來了?”她說的是回來了,而不是來了,仿佛我還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我叫了一聲伯母,老人家哭得更厲害了。

“晚凝,我知道我的罪這輩子都贖不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撐不了幾天了,等我下去見到了飯團,我一定好好照顧他。”

我雖然不清楚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的事,飯團的死絕對是個意外。

想當初他們愛飯團一定不亞於我這個做親媽的。

但是飯團的命還是葬在他們的手裏,我將手從沈母的手中抽出來。

“伯母,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我從沈母的身邊走過去,聽見沈玉潔在安慰著沈母。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晚凝知道的,她沒有怪你。”

沈時倦親自開車送我去巨人簽合約,我是直接跟他簽的。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新合約,便簽上了他的名字。

我鬆了一口氣,物流的事情終於搞定了。

我馬不停蹄要往海城趕,我已經不想再留在這裏了,沈時倦執意要開我的車送我回去,我知道拒絕不了,也就隨他去。

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發,他沉默地開著車,到我家門口了,我下車之前跟他說。

“如果你真的要結婚的話,那我祝你新婚快樂,希望以後我們不要再有交集。”

“我結婚那天你會來?”

“你都派請柬了,我一定會來。”我都下了車向我家大門口走了幾步了,我又忍不住折回去跟他說。

“雖然不關我事,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句,陳可欣沒有惹到誰,如果你一開始就打算負她,我希望你幹脆早點跟她說清楚,別看著人家越陷越深。”

他看著我不作聲,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講真的我也勸過了陳可欣,是她一意孤行,跟我無關,如果再多話就顯得有些多管閑事了。

我回到家,我媽一大清早就不在家,張嬸告訴我我媽陪儲美珍去廟裏上香了。

我臉色不佳,張嬸以為我生我媽跟儲美珍走得太近的氣我媽,笑著拍拍我的手背。

“你放心,你媽是個有主意的人,我聽她說那個什麽偷拍視頻,儲美珍說到時候會發給她一份。

我想儲美珍應該是看出了我媽的目的,她故意吊著她,反正現在沒人搭理她,她正好缺一個跟班地。

我說我知道了,休息了一會兒就去了顧氏。

經過顧辰北的辦公室的時候,我把合約送過去,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他正在裏麵大發雷霆地講電話。

“你是幹什麽吃的?誰都可以告我是嗎?她說遺囑是假的就是假的,他們到底有沒有證據?”

看來是儲美珍把顧辰北也告了,怪不得他跟發了瘋似的。

我很願意看到他腹背受敵的模樣。

我不等他咆哮完就直接敲門走了進去,他回頭看到我怒氣衝衝地掛掉了電話。

“你有什麽事?為什麽進我辦公室不敲門?”

“首先我敲了,其次你進我的辦公室也經常不敲門。”我把合約丟在他桌上:“物流的合約已經簽好了。”

他立刻打開直接看價格那一欄,我就知道他貪心不足,果然他的表情有些失望。

“市場價?”

“不然呢?”

“不是說打對折嗎?”

“誰同意打對折的,再說人家憑什麽要給你打對折?顧辰北你記住了,其他公司知道我們跟杜家鬧掰了,他們開的都是高於市場價的20%。巨人沒有漲價已經很仁義了,做生意跟做人一樣,別總想著占便宜。”

顧辰北很惱火,他用猩紅的眼睛盯著我。

“顧晚凝,還輪不著你來教訓我。”

“我懶得教訓你,我隻是告訴你,如果你不滿意這個價格的話,那你隨時可以毀約。至於違約金既然是你的個人行為,那就由你個人承擔。”

我把合約留在他的桌上,轉身就走。

顧辰北喊住我。

“顧晚凝,你媽最近和儲美珍走的挺近的。”

我扭頭看著他,他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警告的意味。

“顧晚凝,你媽一直是不爭不搶的人設,現在爸走了,她卻在這裏上竄下跳。”

“注意你的措辭,顧辰北,在公司裏我是你的上司,有些什麽話該說有些什麽話不該說,你把年紀了,這些事情不懂?”

“我們顧家最恨拉幫結派。”

我快被他笑死了:“你們拉幫結派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