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半個小時之內絕對不會離開顧家的,甚至連行李都不會收拾。
我坐在客廳裏聽著他們在餐廳裏麵吵吵嚷嚷,過了二十分鍾之後,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打電話報警。
等警察趕到的時候正好半個小時,我告訴了警察這棟大宅是我個人的,我現在希望他們搬出我的家。
我把房產證拿給警察看,房產證沒有問題,今天下午新鮮出爐的。
所以我的訴求也沒有問題,我把不屬於這個房子裏的人從我的家裏趕出去,警察也表示可以理解。
於是我就當著警察的麵請那些人離開,我知道沒那麽容易。
大房不在,自從顧辰北坐牢之後,大房就一病不起,住進醫院到現在還沒出來。
這個家目前隻剩下錢寶慧輩分最大了,她說她在這個家裏住了一輩子,沒有道理離開。
警察也挺為難,說房產證上的確是我一個人的名字,我也覺得有權利請他們離開的。
顧家人雙目圓睜,指著我的鼻子。
“我要告訴你顧柏林。我要告你。”
“警察同誌,在他們告我之前能不能讓他們離開這裏?”
警察說:“他們的確也在這裏住了很久了,就算這房子是你的,你也給他們時間找到新的住處適應一下。“
警察做和事佬我可以理解,那麽我就等著顧家人來告我。
如果他們官司輸了的話,我不會再給他們任何緩衝的時間,立刻從顧家滾出去。
我正在跟顧家如火如荼地準備打官司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個消息。
因為顧辰北的事情,沈家徹底得罪了董家。
不但一塊他們想拿下來的地沒拿下來之外,摘星大樓果然出事了,沈時倦和沈玉潔他們都受到了牽連。
我打電話給沈時倦,他沒接。
上午打的,下午才給我回電話。
我知道他是被警察帶走了,現在應該是剛出來,但他以為我不知道,撒了個謊說他在開會。
我問他:“摘星大樓的事情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他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了?”
“這麽大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很難。”
“摘星大樓可能要拆,其中有一批材料不合格,其實不是質量問題,是批次的問題。總之摘星大樓要拆,我和我三姐都受到了牽連,最壞的結果是我們要坐牢。”
“判幾年?”
“兩年左右吧。”
“一定會坐牢嗎?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辦法在想,但是想了半天都沒有坐牢損失更小的。另外我想把我三姐的那部分責任也扛過來,家裏兩個人同時坐牢,沒意義的。”
“但是你們沈家的內部決定,你不需要跟我說。”
“你也不需要內疚的,顧晚凝,這件事情當時的確是我們處理的時候不太仔細,被董家抓住了小辮子。就算這時不出事,遲早會出事的。”
我不作聲,但沈時倦的語氣卻戲謔起來了。
“怎麽了?舍不得我坐牢?”
“你想多了,怎麽不管怎麽說,你們沈家都是幫我才有了這個麻煩,我是內疚。”
“不用內疚,是我們自己的疏忽。才被人揪住了小辮子,那麽沒在我沒坐牢之前,請我吃個晚餐?”
他這樣的要求,我沒有理由拒絕,我答應了。
並且我還打扮了一番,在衣帽間挑選裙子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一條藍色的裙子上麵。
我想起思儂喜歡藍色的東西,以前他給我安排的所有的顏色都是藍色。
我有段時間特別討厭藍色,就是看到之後會應激的那種,但是這一次我猶豫了一下,居然穿上了藍色的裙子。
如果沈時倦真的要坐牢的話,那今天就算是給他小小的安慰吧。
我精心打扮的結果是遲到了,並且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沈時倦很好脾氣地沒有怪我,還替我開脫。
“現在是高峰期,路上的車肯定很多。”
“我走的那條路一點都不堵車。”
沈時倦給我的台階我不下,我非得從高處往下蹦。
他看著我有點無奈的笑。
“不過我也不是故意遲到,我在家梳妝打扮,怎樣?還滿意吧?”我轉了一個圈,藍裙子的裙擺像百合花一樣綻開。他應該很喜歡的,但是我卻看到他的眉頭皺起來了。
“怎麽了?這個裙子不好看。我覺得款式還行啊,隻要顏色對了就行。”
“所以你是特意穿藍色?”
“你不是最喜歡藍色嗎?”
“誰說我最喜歡藍色?”
“沈時倦否認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就沒勁了?”
“我不是否認,你沒必要為了我特意穿藍色。”
“算是報答你。”
“你知道你以前有多討厭多排斥藍色嗎?”
“看在你幫我這麽大忙的份上,討厭喜歡都可以忽略不計。”
我坐下,讓服務生拿來菜單快速地翻著。
“我快要餓死了,吃點什麽,要不然我來安排,今天的主廚特推還不錯,那就要兩個這個。”我跟服務生說:“甜品他要抹茶熔漿,我要巧克力熔漿。”
我把菜單還給服務生,沈時倦正拖著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他看我的眼神總是直勾勾的,若是陌生人被他這樣凝視,肯定要坐立不安了。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要報答我,不需要打扮成你不喜歡的樣子取悅我,你想報答也是有其他的方法的。”
“比如?”
“比如今天晚上,”
“你想幹嘛?報恩可不是出賣色相的。”
“我在臨城的房子裝修,今天晚上你收留我,聽說現在顧家大家已經屬於你一個人了。”
“那是沒問題。”
“最近我跟顧家人正在打官司。故氛圍劍拔弩張的。你住在顧家?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那我可以跟你一個房間嗎?我害怕。”他打蛇隨棍上,還故意搬著椅子往我的身邊挪了挪。
沈時倦主動賣萌這可不多見,那這個小小的要求,我豈能不答應?
沈時倦真是個奇人,馬上都要坐牢了,興致居然還不錯,他還開了一瓶紅酒給我倒了一丟丟,慶祝我成了顧家的主人。
我雖然跟他碰了杯,但是我沒覺得這有什麽值得慶祝的。
我並不想得到顧家大宅,我隻是想把他們趕出去而已,之後我說不定也會把大宅給賣了。
總之我對這個地方一點感情都沒有,甚至是厭惡。
我討厭這裏的一草一木,討厭這裏除了我媽之外的每一個人,包括我爸。
不過這頓飯吃得倒是蠻盡心。沈時倦好像完全不擔心他即將要坐牢的這件事情,跟我推杯換盞喝得好不開心。
我就喝了小半杯,他把剩下的那大半瓶酒全部都喝了。
沈時倦的酒量一般,喝完那麽多酒,他也有些薄醉,踏出餐廳的時候腳步踉蹌,我攙扶住他,他就趁機伸長手臂摟住了我的肩膀。
我笑說:“我好心好意攙扶你,可不帶趁機占我便宜的。”
半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還側著頭看著我賣萌。
“顧晚凝。”
“嗯。”
“如果我真的坐牢了,你不許跟任何人談戀愛。”
“憑什麽?”
“那我換個說法,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敢跟跟你談戀愛。”
我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你人都在牢裏了,還能遙控指揮我的人生?”
“除了交男朋友這件事情之外,其他你都隨意。”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等你出來?”
“當然了。”
“你想的還挺美的,到時候你都坐牢了,難道你長了一雙千裏眼,能看到遠在監獄外麵的我的一舉一動?”
張叔把車開過來了,我不跟他插科打諢,張叔打開車門,他率先坐了進去。
張叔說:“他的司機呢?”
我環顧四周沒看見人,估計沈時倦早就讓他的司機走了。
今天晚上他不跟我回顧家不罷休的,我便上了車,跟張叔說:“開車吧!回顧家。”
沈時倦今天晚上跟我回來,我知道他的用意,應該是我跟顧家的事情,他知道我們最近正在打官司,故意跟我回去在顧家人麵前轉一圈,這樣也好歹有個威懾力。
沈時倦現在真是處處事事都為我著想,我也極度懷疑他此刻靠在我的肩頭,醉醺醺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他的酒量固然不怎麽樣,但是也沒這麽爛。
我看著他靠著我的肩膀歪歪斜斜,明明張叔的車開得很穩的,但是他的腦袋卻往前一衝一衝,我隻能托著他的額頭,以防他摔到地上去。
他後來還變本加厲,腦袋一個勁地往我的頸窩裏拱,我捏著他的臉才把他的腦袋從我的頸窩裏推出去。
我有一點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沈時倦,你是真醉還是假醉?”
“我真醉了。”
真醉的人還能如此清醒地回答我?
不管他是真醉還是假醉,我還是把他帶回了顧家。
那幫人還賴在顧家不走,正在樓下的客廳看電視,看到我跟沈時倦一起進來,顧家人稍微慌了一下。
我發現一踏進顧家的大門,沈時倦就不醉了,剛才都走不了直線,現在每一步都走得特別霸氣。
本來我不想理會他們,但是他們死賴在這裏不走,我經過客廳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跟他們下最後通牒。
“我再給你們24小時時間,希望明天晚上我不要再顧家再看到你們了。”
“還沒有打完官司呢,還不知道誰輸誰贏。”他們還在嘴裏,沈時倦一句話就讓他們閉嘴了。
“他們明天不搬,我找人幫他們一起搬。”
沈時倦說話沒人敢反駁,我跟他回到樓上我的房間,正準備問他明天怎麽找人把他們,發現他一頭倒在我的**。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剛才還特別清醒,跟顧家人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像喝醉酒的樣子,怎麽一踏進我的房間就成醉貓了?
我走過去彎下腰查看他,還沒開口說話呢,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把我拉進了他的懷裏。
趴在他的胸膛上,此時我們倆是女上男下的,姿勢著實有些令人血脈膨脹。
我立刻掙紮要從他身上爬起來,但是他胳膊跟鐵鎖鏈似的,將我緊緊地鎖在他身上,我怎麽掙紮都真脫不了。
我有點惱火,用力地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沈時倦,我知道你沒有喝多,你這是在耍無賴?”
他卻閉著眼睛裝醉,我幹脆捏住了他的鼻子,捂住了他的嘴巴,有本事他就別呼吸。
我感覺我都捏了他好久,他也沒掙紮。
我實在是沒他狠,趕緊鬆開他,我怕我真的把他給悶死了。
他長舒一口氣,忽然翻身將我壓倒在他的身下,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清明,所以他是裝的,壓根就沒有喝多,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我的樣子。
我的臉有些微紅,我居然在害羞。
我跟沈時倦曾經懷過一個孩子,雖然沒生出來,但是以前沒羞沒臊的事情做得也不少,現在我害羞什麽?
“沈時倦,你最好放開我。”
“你就這麽對待你曾經幫助過你的人?”
“是你心甘情願要幫的,我也沒逼你。”
“嘖嘖嘖。”他直搖腦袋:“你這麽說話真傷人。”
傷人我也要說:“我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沈時倦,我們兩個做普通朋友還行,至於其他的關係...”
我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他不讓我說完,我偏要說,我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從他的手掌下麵發出來。
“我不會跟你在一起有除去朋友之外的任何關係。”
他我都忍不住我要說的話,有些懊惱得鬆開手。兩隻手撐在**看著我。
“你再說我就親你。”
“你要是輕的話,我就揍你。”
“要不試試看?”他耍橫,真的就像我俯下身來要親我?
我都快要被他親到了,我忽然抬起腿用膝蓋狠狠地頂向他的下身。
我下手有點狠,不,應該是下腳有點狠。
我應該正中了他的要害,沈時倦慘叫了一聲,從我的身上翻下來,直接從**滾到了地上,然後痛苦地蜷縮著一團,像一隻大蝦米。
我也下了床來到他的身邊,看他那痛苦的樣子,我才不同情他。
我說:“我早就警告過你了,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