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惡夢再臨
在顧承耀從太平間離開之後，已經停止了呼吸跟心跳的姚友芊，被送到了他的麵前。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群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那些人把他帶到海邊，又給他準備了船，他不知道對方要送自己去哪裏。
也不關心他們到底想怎麽樣。他隻是不眠不休的守著姚友芊。
他很怕，怕她真的死了。
如果是這樣，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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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醫生隨侍在側，那些人，用盡全力把姚友芊給救回來了。
半個月後，姚友芊終於醒了。可是身體卻很虛弱。
她一直躺在牀上養胎，中彈，加上大出血，加上懷孕初期的心情起伏。她有先兆性的流產。被勒令必須靜養。
而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同時，他也被那些人強行治療。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知道他生病的。
可能是因為他身上帶著病曆，又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臉病入膏肓的樣子。
總之，那些人不給他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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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要吃很多的藥，?他不介意。
他是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更何況是吃苦。
更不要說，同樣必須吃藥的，不光是他，還有姚友芊。
她的胎一直不穩定。整個懷孕期間，她一直在吃藥，在安胎。
那個時候，兩個人，在病房裏，每次到了吃藥的時候，就一起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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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姚友芊隻問過他一次，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知道她在Y市已經是“死亡”的消息之後，姚友芊長久的沉默。
她的沉默，讓他忐忑：“你生氣了嗎？”
生氣嗎？姚友芊不知道。
當時，她是真的累了。她感覺再跟顧承耀相處下去，她一定會瘋掉的。
那件事情不管她解釋多少次，顧承耀都不會信。
是了，眼見為實。誰都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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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死，就算顧承耀看在她為他擋槍的份上不?再計較過去的事情。
也不代表他們之間的矛盾不在。
如果有一天，她又惹到他，他是不是又會翻出以前的舊帳？然後指責她的不忠？
他一次次的把自己跟戰離扯在一起。又一次次的懷疑她。
如果她再留下來，他們之間會變成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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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沒有孩子之前，她可以隻考慮自己。
有了孩子之後，她必須考慮孩子。
所以當趙百川小心翼翼的問她，是不是生氣了的時候，她搖了搖頭。
就這樣，也好
也許有些對不起家人，但是讓她先逃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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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跟顧承耀相處下去，如果再被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被他那樣步步緊逼。
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父母麵前露出破綻。
就這樣吧。很好，非常的好。
她“死亡”結束那些不管是愛是恨的糾纏。
逃開那個瘋了的男人，也逃開那些她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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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時間。雖然姚友芊很累，很辛苦。
不過，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姚凡聽話懂事，又乖巧惹人疼。雖然身體不太好，可是從來沒有讓她操過什麽心。
更重要的是。有姚凡的陪伴，她這四年，過得很快樂。
當然，陪著她的，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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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落在趙百川的身上。
這幾年，就算她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抱有一種什麽樣的心思。
可是他沒有捅破，她自然也不會主動的戳破那層窗戶紙。
兩個人，恪守著朋友的分寸，卻天天住在一起。朝夕相處——
他是一個很好的兄長，朋友。對趙百川，她真的充滿了感激。
“你不要後悔，也不要自責。當初是我自己選擇這條路的。”
她醒過來之後，趙百川有問過她，要不要回Y市，是她自己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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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麵是姚凡的身體太差，情況一直不太好。她很怕來回旅途的奔波，會讓姚凡出現意外。
另一方麵是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麽回去。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又活過來。
她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的父母嚇到。近鄉情怯，就是如此。
“那凡凡——”
趙百川很心疼姚凡，那麽可愛懂事的一個孩子，竟然要受這樣的罪：“他真的很想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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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沉默產晌，想了想，她抬眸，對上趙百川眼裏的關心：“這樣吧，明天我帶他去皮特醫生那裏檢查一下。看看醫生怎麽說。如果沒有問題，再送他去，如何？”
“好。”趙百川清雋儒雅的臉上，閃過幾分笑意：“凡凡會很高興的。”
他那愉悅的表情，是發自內心。
他像是凡凡的父親一樣，那樣關心，愛護著姚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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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謝謝你。”
如果沒有他在身邊，她想，她很難撐過這四年。
尤其是當姚凡一次又一次進醫院的時候，她總是會因為過於擔心而完全亂了頭緒。
幸虧有他。
“你說這個話，就太客氣了。”趙百川正色，神情很是嚴肅：“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姚友芊怔了一下，隨即又笑開：“是啊，我們是朋友。”
也，隻是朋友。
、
她懂，他也懂。
趙百川笑了笑，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對了，今天帶凡凡出去散步的時候，我遇到了以前合作過的一個製片人。他們最近在英國有一部電影正在籌拍。裏麵有一個配角是中國人。他認出了我，想讓我去試鏡。”
“那不是很好？”姚友芊很讚同：“你想去拍嗎？”
“再看吧。”趙百川還沒看過劇本：“我考慮一下。”
在國內的電影裏，趙百川可沒有演過配角的。
“百川。”姚友芊的內心，其實還是很愧疚：“你其實不需要顧忌?我跟凡凡，如果你願意，可以隨時回演藝圈。我不會介意的。”
、
她可以請保姆來照顧姚凡，這樣拖著趙百川，她心有愧疚，而且太過自私。
“說什麽傻話呢？我也是累了，想要休息。你可不要以為我隻是因為凡凡。”
前麵一年多，不光是姚凡，他也一直在治病，根本沒有時間想其它。
後來，他漸漸康複，卻需要很長的時間靜養。幹脆就跟姚凡作伴了。
認真說起來，他帶孩子的時間，可比姚友芊要多多了。
看到姚友芊沉默，他加了一句：“這樣吧，我明天去看劇本，如果合我的意，我就演，怎麽樣？”
“好。”姚友芊這才放鬆下來。趙百川可以去過自己的生活。會讓她的愧疚少一些。
、
第二天，姚友芊特意請了半天假，跟趙百川帶著姚凡去了皮特醫生那裏。
皮特醫生是從姚凡出生之後的主治醫生，這麽多年，姚凡的身體都是在他的調理跟建議下才慢慢好起來的。
在給小姚凡做過詳細的檢查之後，皮特醫生很中肯的建議：“如果隻是去上學，沒有問題，但是一定要注意。不可以有劇烈的運動。奔跑，跳躍都是被禁止的。如果凡，你能做到，那麽你可以去上學。”
“我能。我能。”隻是不能跑跳。姚凡都已經習慣了。
“OK。那就沒有問題了。”
、
皮特醫生的話，無疑讓姚友芊鬆了口氣，下午進公司的時候，眉心都是上揚的。
秘書lisa是個藍眼金發的姓感美人，看到姚友芊上揚的唇角，似乎也被感染了。
“vivian。老板找你。”
“泰倫？”姚友芊放下自己的包包，去了泰倫的辦公室。
姚友芊的老板泰倫今年三十多歲，金發碧眼。
、
很高大，五官也算是帥氣了。但是這種帥，不是那種硬漢的帥。
他有一張BABY?臉。看起來很憨厚，明明已經三十七歲了，給人感覺卻是十七歲。
當然，這種憨厚絕對隻是表麵。對方談起生意來，絕對不如外表這般無害。
“vivian。”泰倫先上前給了姚友芊一個擁抱：“你回來了？你一上午不在，我感覺我的靈魂都要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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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倫，你太誇張了。”姚友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鬆開自己，這才退後一步。
“一點都不誇張。”泰倫比了一個雙手捧心的動作，神情是無比的沮喪：“我一早起來就沒有找到我的領帶。然後就這樣趕來公司，後來發現我的文件掉在家裏，我匆匆忙忙回去拿，發現早上竟然忘記關水龍頭，房子裏全部是水，好不容易處理幹淨往公司趕，結果車子在半路壞掉。我都要哭死了。”
、
“哦，可憐的你。”姚友芊“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家老板:“不過不知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泰倫瞪了姚友芊一眼，似乎是不滿她這般不配合自己：“我心情這麽壞，就沒有情緒去出差了。所以。親愛的vivian。隻好麻煩你跑一趟了。”
繞了半天，這才是重點。
姚友芊有些頭痛，揉了揉眉心：“泰倫，當初我說過的，我不出差的。”
“NONONO.寶貝，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心情如此的惡劣，我想我的狀態一定不好。你放心，機票什麽都訂好了。司機也準備好，你隻要回家去收拾一下行李，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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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倫——”姚友芊一臉為難：“你不可以這樣子。我沒有做好準備。”
“什麽都不用準備。”泰倫拍了拍手，他的秘書馬上送了一大疊資料進來。
他將資料放在了姚友芊的手上：“親愛的vivian。我相信你，這個公司，現在除了你沒有其它人可以幫我了。你去最合適。當然，傑西他會陪著你一起。你可以把他當傭人，當助理，隨便你當什麽都行。OK？”
“NO。”姚友芊退後一步，拒絕接過他手上的資料：“泰倫，我不行——”
“you??can。”將資料強行塞進了姚友芊的手上，泰倫將她的身體一轉，然後推出門去：“去吧，收拾行李，兩個小時後的飛機。要快點哦。”
、
姚友芊審美觀點泰倫推出了門，而他的助理傑西已經站在那裏等著她了。
“vivian。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在今天去跟老板較勁。”
“why？”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傑西靠近了姚友芊，聲音很輕：“老板又被甩了。”
“噗。”姚友芊很不厚道的笑了。看著傑西愉悅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眼神，點了點頭。
好吧，她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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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倫長得很帥，這是公司公認的。可是這種帥如果是有張baby?臉的帥，就不太好了。
泰倫平均三個月換一個女朋友。當然這並不是他花心，而是他每次都會被那些女人甩掉。
理由都隻有一個。
“我不能接受一個看起來比我年輕的男人。”
“我把你當弟弟。你看起來太小了。”
所以，泰倫十七歲的臉，成了他最大的痛腳。
每次他被甩，都會有幾天心情惡劣。
、
然後沒有心思工作。大家雖然覺得太誇張，但是都接受了。
“OK。”姚友芊沒辦法了，隻能麻煩趙百川繼續照顧凡凡幾天了：“你告訴我，我們去哪出差？”
“中國北都。”
姚友芊怔了一下，手上的資料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中國北都——
……………
飛機平穩的飛在雲端。頭等艙的溫度很合適。飲料點心也很美味。
姚友芊抿緊了唇，一直看著外麵的雲端，神情嚴肅，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vivian。”傑西將一杯牛奶放到她麵前：“你怎麽了？”
“我沒事。”姚友芊搖了搖頭，扯了扯嘴角：“謝謝。”
、
“從說要來北都，就發現你的臉色不太好？”傑西很關心姚友芊，當然，這種關心是因為姚友芊是泰倫的得力幹將之一。而傑西是泰倫的助理。“有嗎？”姚友芊挑眉，將眼裏那片複雜的情緒壓下：“可能是想到要跟我兒子分別，心裏不太舍得吧。”
、
來之前，把凡凡繼續讓趙百川照顧。
幸好趙百川陪凡凡的時間真的比自己還多。不需要擔心凡凡的適應問題。
不過對趙百川很愧疚的就是，這樣一來，他可能又沒有辦法去工作了。
她真的是麻煩他太多了。
“沒有關係，事情解決了就可以回來了。”傑西不以為意的開口。
全公司都知道，姚友芊有一個三歲的兒子，這個孩子身體好像不太好。
所以她從來不加班，也不出差。
、
“但願吧。”姚友芊說話的時候，將手上原來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看。
她任職的AOS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
AOS旗下有銀行，證券所，還有自己的保險理財公司。
同時還有自己的評估部門，負責在全球收購一些經營不善的企業，將這些企業改組，救活，重新讓他們開始賺錢之後，再賣出去。
姚友芊則負責評估，考核那些企業是不是有被收購潛質，能否給公司帶來利益。
、
手上我資料已經看過一遍了。
此時再看，卻又重新得出了不同的訊息。
富華企業建立有二十五年。企業以經營家電為主。創建人華正康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他一手將富華壯大，做強。一度將富華電器變成全國五強產品。
不過自從五年前交到他兒子華辰海手上之後，富華就開始變了。
華辰海大肆改｜革，跨足了很多其它的領域。
研發手機，電腦，一開始因為富華的牌子，倒是也火了兩年。
、
富華的董事一度誇讚華辰海有乃父之風。
但是慢慢的問題就開始出現了。
過分擴張，對市場盲目自信，對自己定位的不確定。讓企業開始出現萎縮。
可是不但不思考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去搞電子商務。想要另辟蹊徑，尋求一條挽救自家企業的道路。
如此一來，企業經營開始走下坡路了。
此時華辰海正在四處找人借貸，想通過融｜資來改變自己的困境。
隻可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
富華現在的問題，絕對不是隻用錢可以解決的。
更何況好像也沒有人願意借錢給富華——
“公司評估的結果，我上個星期已經看過了。是一百三十億。為什麽現在會變成一百五十億？”
這個數據，放在最後，姚友芊現在才看到。
“好像是還有另一家公司在跟我們競爭，他們也想將富華吃下。對方出價是一百四十億。”
傑西還沒有去，不過已經讓人先去了解情況了。
、
暫時隻得到有人也想收購富華的消息，具體的條件，雙方都還沒有談。
“一百四十億？”姚友芊輕輕的勾起唇角：“雖然富華也值一百五十億，但是一切都以評估的結果為準。既然公司提出的條件是一百三十億，那就隻能是一百三。有人收購？你就沒想過，這是富華故意放出來的風聲？為的就是抬價？”
傑西點頭，看向姚友芊的眼神帶著幾分肯定：“vivian。你說得對，怪不得泰倫會讓你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定的。”
、
“我隻是就事論事，而且希望盡力做好。至於結果如何，我現在也不能肯定。”姚友芊搖了搖頭，她習慣在做什麽之前把方方麵麵的情況都考慮進去：“我說的隻是一種可能。也有可能是真的有人也跟我們一樣想收購富華。所以，現在隻能等到了北都弄清情況再說吧。”
說完這句，她將資料都收了起來，讓傑西收好。
轉過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卻不知道飛到了何處。
北都那麽大，她應該不會遇到那個人罷？
閉上眼，她讓自己的大腦放空，什麽都不想。
……………
英國飛北都要十個小時。
平穩的飛行讓姚友芊最終還是睡著了，結果在睡夢中，她又一次被夢魘所追逐。
場景是四年前的Y市，醫院門口。
“打掉那個野種。”
“孩子是我的，我更有權利讓你打掉他。”
“打掉孩子！”
“打掉——”
、
那一聲又一聲，仿佛像是催命一般。
凡凡的臉在此時出現，臉上是一片脆弱的白色：“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
“我沒有，不是的，不是的——”她被嚇到，腳下一空，突然就醒過來了。
“vivian。你沒事吧？”傑西坐在她身側，一臉的關心之色。
“我沒事。”除了姚凡剛剛出生那一年，她經常做惡夢。最近已經很少夢到當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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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竟然又夢到了。這是一個預兆嗎？
預示著她隻要回到北都，就要再麵對顧承耀那個男人？
揉了揉眉心，傑西已經在此時去找空姐要來一杯溫水。
遞到了她手上：“vivian。喝點水。”
“謝謝。”接過對方手上的水一飲而盡。姚友芊感覺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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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你可以再休息一下。”
“嗯。”姚友芊點頭，這一次，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顧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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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六千字。
貌似今天有加更。
睡覺。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