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落白亦,我打從生下來就很是不祥。
我接二連三的克死了自己最親近的人,我的親生母親,把我生下來就撒手人寰;給我喂食的奶娘也染了怪病,死在了我村的一條河。
就連一直疼我、維護我的奶奶,也在一夜之間就魔怔的自殺了。
這事兒我們全村都知道,還有法師來我家門前做了三天三夜的法。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我那仙氣非常的娘一點也不像,要不是親眼看到我被生下來,我真怕有人說我是野種。
我爸沒有續弦之前,每每對著娘的照片流淚,我都會很識相的躲起來,因為讓他看到我這個妖孽的東西,我好怕他再拿他的藤曼抽我、打我。
我生的真的是太不尋常了,我天生右邊眼角一顆鮮紅的朱砂痣,眼角上挑,比桃花眼還要妖氣的眼睛。
村裏的孩子喜歡圍著我,扔石頭,一邊扔,就一邊罵:妖魔鬼怪!禍水!
於是,我天天躲在屋裏,不常開口,自然不討人喜歡。
我六歲時候,有個神秘的道士來我們村看風水,我爸順帶讓那道士看一看我,沒想到這一看,又坐實了我是個不祥的東西,命格犯忌,接下來會克死更多的人。
於是我爸就跟瘋了一樣,恨不得將我掐死。
道士倒不是要真的逼死我,最後我爸肉疼的買了個“天價”玉墜來克我的‘煞氣’,命令我天天掛在脖子上,洗澡也不許摘,這事才算暫時完。
可是,我的存在更加顯得沒有必要,我爸每次看到我都會煩躁的抽煙,醉酒還會拳腳相向,我的初中剛完事兒我就被勒令在家做雜物或者出去打工,即使我考了全校第一的成績,也無濟於事。
十五歲那年,我一個人去城裏酒店打工,半個月都沒有堅持下來,我一個人就偷偷跑回了家。我躲在自己的房間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被爸爸發現我偷偷跑了回來,拿鞭子抽了我一晚上。
一邊抽,一邊罵:雜種,你回來做什麽,你是要連老子都要克死嗎?
抽不過癮,就踹。
踹了沒用,就用煙嘴燙我,那溫度著實驚人,燙的我嗓子都喊啞了,他也沒有放手。那個痕跡留了很久,直到後來我做了個花形的刺青。那晚的記憶,也伴隨了我一生,沒事我就拿出來叨念叨念。
我把眼淚流幹了,家裏也沒有一個人問我,我為什麽會偷著跑回來。我背上的肌膚都快要“爛”掉了,也沒有人在意我大腿內側的指甲印,是怎麽來的。
我爸是在我十歲那年續的弦,對象是隔壁村的寡婦,還帶著一個十二歲的兒子來到我家。
我十二歲時候,這個後媽又給家裏添了龍鳳胎,我爸就是看我再不順眼,在看到粉嫩嫩的小嬰兒的時候,眉目上也染了些許的笑意。
隻是我很快就從二樓的房間裏搬出來,住進了樓下改造出來的儲物間。
我的房間是和在我家做事的李媽是同一間,隻夠放得下兩張床,再多了什麽,就會很擁擠。
而我原來的房間,就被他們用來安置嬰兒房了。
後媽的大兒子叫落梓航,還有李媽的兒子李澄陸,尋常都廝混在一處。他們平常都不怎麽理會我,隻會在有作業的時候,把作業本子甩到我麵前,讓我替他們做作業,再不然就是他們跑去城裏玩,每每讓我打掩護。
換的唯一的好處是,他們會給我課本,讓我“免費”看一會。然後不會跟我爸和後媽挑我的錯處。不然我一天一個錯,會被我爸打到殘疾。
有時候,他們從城裏帶來的七彩糖果,也會“慷慨”地給我幾顆,然後讓我承認自己是落家的“仆人”才罷休。
我從來不和他們吵,他們看上去力氣很大,我不敢。在他們眼中,我是瘦成皮包骨的,一點肉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