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整,林懸開車直奔東風路的南海碼頭。
卡恩死後,紀商將他周邊的人全都打點一遍,不僅吞並了卡恩的勢力,紀氏股票也是成倍翻了翻,連帶著項目合作接到手軟。
但碼頭畢竟在M國,之間的利益牽扯,紀商不得不和盛祈年見上一麵。
車子停泊胡同口,相距碼頭一條路的距離,隱匿樹冠遮掩的隱蔽下,路燈照不著。
林懸率先下車,遠遠朝碼頭看了一眼,“紀總,一切順利,並無異樣。”
卡恩涉及的領域廣,領頭的一死,底下的人便生了不安分的心。
所以紀商一早便讓林懸暗中觀察,若有人尋釁滋事,拉幫結派,直接送到警察局,並且永不給他出貨。
碼頭上燈火通明,於漆黑的夜晚顯得格格不入。
不知人群中誰叫了聲“商哥”,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齊刷刷看向他們新的領頭人。
以至於紀商所到之處,皆是恭敬客套的問候。
借著光,林懸低頭看了眼腕表,已經十點過五分了。
紀商和盛祈年約定的時間是十點,按理說男人應該早就到了,隻是他們一路過來,並未發現任何車輛。
突然,眼前有一束強光晃過,林懸瞬間警戒,尋著光望過去,待看清三點鍾方向站著的人時,眼神冷了幾分。
“紀總,盛先生來了。”
方才黯淡的月亮,掙脫了烏雲,清幽月色滲入,鋪滿凹凸不平的階石,逆光款款而來的男人,在幽暗跳動的燈火下,清俊的眉目漸漸分明。
盛祈年頭頂罩著一柄黑傘,跟他而來的,是一個幹練成熟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男人緩緩開口,唇角揚起一抹客套的笑。
林懸側目瞧他,沒吱聲。
紀商鬆了鬆勒緊的頸口,率先往倉庫裏走,盛祈年也隨後跟上,兩方人馬各懷心思,麵上卻又掛著久違的笑。
“盛先生,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三年前救我妻子性命。”
紀商捏著一杯酒,朝對麵男人一晃,而後仰頭喝下。
盛祈年也隨之端起一杯,身旁女人看到下意識要開口,卻被男人犀利的眸子給逼了回去。
“舉手之勞罷了,換做是誰,這個忙我都會幫的。”
紀商一聲輕笑,“盛先生明知道我說的,不是抓小偷那件事。”
林懸遞過來一根煙,紀商兩指夾過放在嘴邊,猩紅色火光照映在男人臉上,顯得愈發神秘。
“當年那件事,我略有耳聞。一艘郵輪橫空出世,宛如當年的泰坦尼克號,承載了各國首屈一指的元老富商。
可是沒出一個月,上過那艘船的人接二連三被爆出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還都有理可循。也有人察覺事情太過巧合報了警,但警方也並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紀商頓了頓,透過淡藍色煙霧看過去,“有如此手段的人,除了執掌M國諸多事務的亞瑟家族,我想不到任何人。”
麵對紀商的循循善誘,盛祈年仍舊不為所動,他默了片刻,不急不慢,輕描淡寫的應對著:
“紀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更和況,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聽不懂?那我就說點你能聽得懂的。
“卡恩手裏的視頻,我看過了。”
紀商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幾個渾濁飄渺的圓圈,“你花高價救我妻子,我感激不盡。”
說罷,林懸拿出兩個箱子擱在桌上,打開,擺放整齊的鮮紅色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裏是三倍,也是我和我妻子的一點心意,盛先生收下後,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兩清了。”
盛祈年算是聽出來了,紀商這是變著法子的,讓她離南枝遠一點啊。
話音夾雜著輕笑,“我沒想到,南枝執意尋找的男人,竟如此膚淺。”
早知道紀商是這種人,他當初就不應該同意南枝回煙城。
從男人諷刺的話語中,紀商敏銳的捕捉到了“執意尋找”四個字,他眸子一緊,“當年,是不是還發生過別的事?和她整容有關?”
盛祈年打量一眼腕表,時候不早了,他還有工作要完成。
“當年的事情,你若真想知道,就去問南枝吧。”
說罷,他起身朝門外走,擦肩而過時,腳步不忍的頓了下,“好好對南枝,別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手機屏幕忽地亮起,他掃了一眼,見是南枝。
“我想吃可樂雞翅,要來一起嗎?”附加餐廳定位。
——
盛祈年回到房車後,立刻攤在座位上劇烈的咳嗽起來,身旁女人從包裏掏出藥給他,看著男人將藥就著水喝下,才開口:
“阿祈,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
男人抬手,女人知趣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