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
異口同聲般,紀商和盛祈年同時叫住南枝。
“枝枝你不能答應他,他就是個瘋子!”
紀商拉住南枝胳膊,擰著眉頭看過去,“如果母親還活著,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南枝身形一頓,是啊,如果母親還活著,這麽多年,又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可當她想到南二叔從事的研究後,平淡的眸子猛然眯了起來。
“你給我母親注射了疫苗?”那個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藥劑。
南二叔頓時笑了起來,“真不愧是南宮家的孩子,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轍。”
當年他找到生產過後的南婉寧時,女人奄奄一息僅剩下最後一口氣,於是他將她秘密運往基地,並注射了長生疫苗。
隻是不巧,藥物並沒有給南婉寧帶來變化,反而讓她的屍體永不腐爛。
“你這個禽獸!”
南枝隻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畜生。
南二叔卻毫不在乎她的謾罵和嘲諷,隻是風輕雲淡的睨著她,“帶上衿衿,我會讓你見南婉寧最後一麵,不然——”
他冷笑,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我會讓她死也不得安寧。”
“你敢!”
南枝怒視著,體內熊熊烈火聚集在胸腔內,劇烈的起伏著。
“我還有什麽不敢的!”
一貫不怒自威的麵孔**然無存,南二叔垂眸看著懷裏的女人,痛心疾首,“玟曼死了,衿衿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不敢的!”
衿衿……
南枝猛地回過神來,衿衿中槍後生死不明,她扭頭看向紀商,餘光卻瞥見不遠處,有一個瘦小的黑影,在那輛點著燈的救護車上下來。
直到衿衿拖著虛弱的身子,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南二叔冷漠的眸子裏,才有了一絲細微的波瀾。
“衿衿?”
他顫聲去叫她,叫這個屬於他和趙玟曼的孩子。
“我和你走,但你答應我不許傷害姨姨,並且讓她和母親見麵。”
小女孩站在南枝身邊,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南二叔看,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卻硬是一聲不吭。
可她微微顫動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疼痛。
南二叔也注視著衿衿,一別多年,因一念之差,導致一個無辜的生命受此痛苦和磨難,算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吧。
郵輪啟動,鳴笛聲再次響徹整片海岸,南二叔收回思緒,啞著嗓子說了聲“好”。
這還是衿衿第一次,和他說話呢。
小女孩拽了拽南枝衣角,垂下頭,就聽衿衿小聲道:“姨姨,我陪你一起去。”
南枝點了點頭,紀商見狀心急如焚,下意識要開口,卻被南枝叫住。
“紀商,我要把母親帶回來,我要向世人證明,南婉寧並非是不知檢點的女人。”
“可是枝枝,我——”
“紀商。”
南枝頓了頓,從無名指上取下那枚,象征著身份的戒指,“三日後,帶著它來見我。”
將戒指放進男人掌心時,南枝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紀商心頭一顫,當即就明白了南枝的用意。
他後退一步,利落揚起右手,黑眸深邃又複雜,“放行。”
話畢,林懸先是一愣,而後接觸到紀商狠厲的墨眸後,訕訕朝手下點了點頭。
海麵上寒風四起,郵輪轟鳴聲漸行漸遠,紀商站在原地,久久不肯回神。
盛祈年緩步上前,盯著他掌心那枚戒指,疑惑問:“南枝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紀商眸子斂了斂,掏出手機遞給盛祈年,隻見屏幕上,有一個正在閃爍的小紅點,隨著郵輪的駛去而向前移動著。
他這才明了,原來這枚戒指裏,有定位裝置。
而與此同時,南枝站在甲板上,揣在大衣兜裏的手,摩挲著掌心裏的另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