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遠不愧是老狐狸,他早就知道唐梓川會盡量拖時間,好查他的所在位置。

所以,他用的是子母機給唐梓川打電話。真正信號的母機在離他們不遠的墳地裏,而且還不容易找出來——這次是唐梓川失算。

“這隻該死的老狐狸!”唐梓川知道想要找出唐家遠沒那麽容易,隻能夠氣鼓鼓回去。

墨尊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他本來以為這一次找到染夕夏,這些天所受的壓力就會解除,誰知道上唐家遠給擺了一道!

“你這隻該死的老狐狸你給我等著!”墨尊暗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唐家遠給找出來。

雖然唐家遠就在現在他們不遠的位置,可惜他們並沒有找到。

而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唐家遠,此時悄沒聲息出現在染夕夏房間門口。

染夕夏一直對著手機發呆,她真的不知道唐梓川會用這樣激烈的手段來對付唐家遠——其實她隻是從新聞上看到唐梓川宣布不是唐家遠的兒子,她並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唐梓川安排。

“你醒了。”唐家遠看著目光空洞的染夕夏,緩緩進來。

陸佳琪看見唐家遠進來不由得低下頭,因為唐家遠吩咐過,隻要染夕夏一醒來就通知他。

但她卻和染夕夏說了很多話,現在天都已經朦朦亮了。

“老板。”陸佳琪有一些驚慌,她一向來都聽唐家遠的吩咐,可是這一次卻沒有按他說的做,生怕唐家遠會怪她。

“沒事,你先去給她弄一點可口的早餐來,這一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記得一定要弄新鮮可口熱的。”唐家遠並沒有要責她的意思,隻是輕輕揮揮手,讓陸佳琪下去。

陸佳琪掃了下還在染夕夏手裏的手機,最終隻是看了染夕夏一眼然後離開。

她有一些明白唐家遠現在是在想些什麽,按道理說,唐家遠是不會對染夕夏這樣和顏悅色,他是一個生性多疑,而且絕情的人,染夕夏對於他來說,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他卻這樣……

陸佳琪覺得自己的頭腦似乎有一些不夠用,她也懶得再繼續去想,就按唐家遠的吩咐,去給染夕夏弄早餐。

“你來了。”染夕夏抬頭看了一眼唐家遠,但是很快就把頭低下去。

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染夕夏沒有辦法消化,她現在非常害怕麵對唐家遠。

“原來你是我的女兒,對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讓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唐家遠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狠厲和冷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剛剛和失去聯係的女兒見麵的父親,老臉上堆滿慈愛。

或許是他的這種態度讓染夕夏放鬆了些,染夕夏眼淚劈裏啪啦掉出來,落在白色的被子上,但是她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你長得真像你媽媽,原來這麽多年以來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兒。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知道你和你媽在哪裏,我和你媽有點誤會,她一直都不讓我知道她的行蹤。”唐梓川說著說著,聲音還有一些喑啞,就好像是動了極大的感情一般。

“你相信了?”染夕夏還記得當時,唐家遠給唐梓川打電話的時候的那個表情,他是那樣的絕情那樣的冷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心肝的人。

“是的,我相信。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你的身世?”唐家遠挨著染夕夏坐下。

他自從染夕夏回房間以後也沒有睡,一直在想著染夕夏的身世。

她怎麽可能會是自己的女兒呢?

他隻是在20年前和薛麗發生了一次關係,而且薛麗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這件事情。

但唐梓川說得言之鑿鑿,這個女孩的麵部表情,當時又是那樣的絕望,就算是生性多疑的他也不由得信了五分。

“嗯。”染夕夏真的很不希望自己知道這一切,她寧願被蒙在鼓裏一輩子!

可是不可能,紙包不住火,是真相就會有被揭開的那一天。

她的心,比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還要痛。

因為,唐大叔知道自己是唐家遠的女兒,可他也知道他不是唐家遠的兒子;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唐梓川卻說不可能和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他和唐家遠一樣的狠心!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如果他肯早點告訴她,那她又怎麽會這樣痛苦?唐大叔啊唐大叔,難道在你的心目當中,我還比不上你的那個所謂的仇恨?

也難怪染夕夏會這樣想,她根本就不知道唐梓川和唐家遠之間的深仇大恨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這些恩恩怨怨要從當年說起。

當年,唐家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拋棄自己心愛的女人薛麗,和任家大小姐任靜霜訂婚,不久之後,他們兩個就結婚。

但是沒有過多久,唐家遠就和任靜霜的同父異母妹妹,向來都和任靜霜不對盤的任萱兒勾搭在一起。

任家當時在A市是第一大集團,也就是唐家遠的唐氏集團前身。

“家遠,你什麽時候才肯和我結婚?你不是說你根本就不愛我那個為人處事驕橫跋扈,在**又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的姐姐麽?”任萱兒很順利勾搭到自己的姐夫,當然是要想著上位。

她雖然是任家二小姐,可是她的地位,和任靜霜根本就沒得比。

任家對外宣稱兩個女兒都是太太生的,但其實任靜霜是元配夫人生的,任萱兒是小三生的。

這個小三隻不過是貪圖任老爺的錢,生下任萱兒以後得到一筆錢就走了,任萱兒被任老爺子抱回去撫養。

任萱兒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因為她的生母曾悄悄找過她,當然不是為了什麽母女情深,而是找她要錢。

任萱兒想辦法把自己的生母打發掉,這才算是沒有後顧之憂。

但知道真相的任萱兒非常痛恨自己的身世,她瘋狂嫉妒任靜霜可以輕而易舉得到一切,她發誓一定要全都搶回來!

所以,她處心積慮就是要整死任靜霜。

後來任靜霜結婚,她就挖空心思想要勾搭自己的姐夫唐家遠。

唐家遠本就是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再加上任萱兒的容貌和薛麗有幾分相似,他很快就和任萱兒勾搭上。

任萱兒根本就不甘心走自己母親的老路,一直都在逼問唐家遠什麽時候和任靜霜離婚娶她。

但每一次唐家遠都在敷衍,從來都不肯說一個確切的時間和計劃。

唐家遠哄她道:“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你姐姐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之間的事情,她是一個什麽樣的脾氣你心裏也清楚,要是這件事情鬧起來,我怕我們會被她整。”

任萱兒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個話,她已經等得不耐煩!

“家遠,我可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你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任萱兒真的是很氣這個男人舉旗不定,她更恨占著唐太太這個名頭的任靜霜。

“你以為我的日子就很好過?每天我要幫任家做牛做馬,回到家她還沒有好臉色給我看。本來以為你是一朵解語花,誰知道你和她一樣都隻會逼我!”唐家遠做出生氣的樣子,他知道這個女人有的隻是虛榮和貪婪。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既然你說我逼你,那當初你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樣,吃幹抹淨了以後就翻臉不認人!”任萱兒被唐家遠的這些話給氣到了,她惱羞成怒,一副要魚死網破的樣子。

“你姐姐是在家裏最受寵的女兒,你爸爸又還沒有死,假如我和你姐姐離婚,我們會變得一無所有!你實話告訴我,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跟著我?”唐家遠冷笑一聲看著任萱兒,他實在是太了解這個虛榮貪婪的女人。

果然聽完後,任萱兒的態度馬上就軟下來:“總不能一直拖下去吧!家遠,你叫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好,你再加把勁,得到一切了以後就馬上和任靜霜離婚!”

唐家遠早就知道怎麽樣對付任萱兒,這個女人被他玩弄於股掌還沾沾自喜,蠢得無可救藥。

他又說了幾句刺激任萱兒的話,然後讓任萱兒這顆棋子按著自己說的去辦。

任萱兒心有不甘,於是心生毒計,找來*給任靜霜下毒。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能夠損壞人的肝髒和腎,如果長時間少量服用,這個人死的時候就好像是得了尿毒症。

而這一切,唐家遠都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前塵往事一一浮現眼前,唐家遠隻覺得他還是不夠狠,沒有聽從任宣兒的話斬草除根,動了惻隱之心留下任靜霜的殘命,以至被唐梓川整得落花流水,成了名副其實的喪家之犬。

陰鷙的眸光掃到染夕夏的身上,唐家遠露出冰冷的笑意,“既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有難,你要不要幫我一把?”

“你想要我怎麽幫你?”染夕夏大驚失色,差點從**跳起來。她就知道,唐家遠一向殘酷無情,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對她放手?